《［综］审神者失踪之后》俞晓

7、审神者没吃过好东西。

　　御坂2333捧着竹制的茶杯，茶水温热地暖着她的手心，使人从心底发出舒适地喟叹。

　　这对她而言实在是较新奇的感受。

　　她刚产生意识没多久，仅通过了学习装置初步认识了这个世界，但是也只是大脑中的概念而已。

　　比如她知道微风拂面会像丝绸般柔顺如情人的抚慰，但是却从来没有亲身感受过。

　　对她而言，“风”这一具象物只不过是空气流动这个概念而已。

　　而今她竟然真得坐在了庭院之中，阳光照得她懒洋洋地，微风轻轻吹过她的脸庞，带来食物能让大脑自动分泌津液的香气。

　　可几个小时之前她还身在钢铁铸成的地处地下不见天日的实验室，惨白的日光灯冷冷地打在地板上，培养仓里绿莹莹的培养液泛出一个又一个的泡泡。

　　御坂妹妹们其实并不喜欢培养液漫过口鼻的感觉，虽然有辅助呼吸装置，但是被液体浸没后总让她们有着快要窒息的恐慌。

　　但那种恐慌微不足道，不足以传递给研究员们，只有在御坂妹妹们用脑电波组建起来的御坂网络中慢慢回荡着——

　　“我讨厌培养仓。”

　　“往身体里植管真得好痛。”

　　“外面的世界真得如资料中说的那么缤纷多彩吗？”

　　“什么时候我们能出去看一看呢？”

　　现如今御坂2333真得看到了真正的天空，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一直在剧烈地跳动着，血液的高速流动让她的大脑晕乎乎的，胸口似乎积压着千言万语，就连眼眶都分泌着大量液体。

　　这是感动吗？御坂2333分析着自己身体情况暗自心想。

　　真好啊。她看着这澄碧的天空，脑中只有这一句话。

　　能看到外面的世界，真好啊。

　　她在御坂网络里这样感叹道，并把自己此时的所见都打包发送了上去。

　　可是网络中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回应她。

　　御坂2333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学院都市了。

　　此方地界甚至不属于他们的世界，是超脱于位面的存在，以至于御坂妹妹们无法再用同振幅脑电波构建出来电磁情报网。

　　突然的单机让缺少独立思考能力的她变得有些茫然。

　　药研藤四郎把一小碟稠鱼烧推到御坂2333面前。

　　他身后是他的弟弟们，他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一边偷偷看着御坂2333一边小声讨论着“真像啊”“真的不是吗”。

　　药研听到后不由得叹了口气。

　　“谢谢，御坂如此道谢道。”

　　御坂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说：“御坂耗损是很严重的，目前我们实验计划还未正式开启，就已经有三百六十五个妹妹死亡了，你们不用那么伤心的，御坂努力地安慰着你道。”

　　对御坂2333而言，所有的御坂妹妹包括她自己，都只是数据处理的一个终端，如果一个终端坏了，只要换上另外一个终端就好，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药研失口笑了出来：“你的安慰可真够特别的。”

　　御坂有些困扰地眨眨眼：“抱歉，我没怎么跟人交流过，可能不太会说话，御坂如比谢罪道。”

　　她双手捧着稠鱼烧，小口小口地一点点吃着，她吃地很认真，仿佛那是什么人间美味似的，引得药研也忍不住拿了一块。

　　那稠鱼烧烤的外壳酥脆，还带着温热，只要轻轻咬一口，赤红色的颗颗分明的红豆便显露出来。

　　“……”

　　药研藤四郎咬了一口后，突然感觉自己产生了幻视，依稀看到了那三途川的渡船。

　　这稠鱼烧的红豆沙里大块大块的糖粒结晶凑成团，在唇齿间霸道地宣扬着甜这种味道的存在感，让并不嗜甜的药研感觉它甜到发齁发苦。

　　大约是他的表情太难以形容，端着盘子路过的烛台切光忠也拿起一块稠鱼烧咬了一口，他细细地品了品，看着旁边老老实实帮他端着盘子，正假装一点也不在意但一直用余光偷偷瞄着他们反应的大俱利伽罗，不禁哑然失笑。

　　这稠鱼烧是他好不容易拉着俱利酱做的，大俱利调馅料时大概是手抖，将一罐糖都倒了进去，难怪他检查糖罐的时候还纳闷为什么糖用得这么厉害。

　　“抱歉，大概是糖加多了，我再给你们换一盘吧。”他朝少女和药研解释道，却只换来少女那双暗淡无光的眼眸一个茫然地注视。
　　“原来这糖分不是特意为了补充能量的吗？御坂很想喝水地说道。”

　　“那就不要吃了。”
　　大俱利伽罗走上前去，一把将少女手中的稠鱼烧夺下扔到盘子里端走，那仓皇的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少女迷茫地看着自己突然空了的双手，略有些可惜地砸了咂嘴，她是第一次吃这种茶果子，这种味蕾的挑战无疑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御坂殿下，我一直好奇，您为什么要在每句后面都加上多余的描述？”药研喝了一口茶压下那阵发齁的甜意，开口问着旁边的少女。

　　御坂2333困惑地回视他，过了一会才说：“因为这是学习装置的设定啊，御坂如此说道。”

　　药研显然没有听懂：“请问学习装置是？”

　　“学习装置是妹妹们用来急速形成人格的特殊程序，御坂如此解说道。”
　　“因为妹妹们都是通过使用Zid-02、Riz-13、Hel-03等药物快速调整□□，只要14天就能形成和姐姐大人相同的身体，但是快速形成的□□是没有人格存在的，这时就需要学习装置来催发，御坂认真地解说道。”

　　药研听得暗暗心惊，他知道面前的少女不是普通人类，但是他没想到她竟然是利用组织培养违反常规地快速制造出来的，她言语中流露出来的一种令人细思恐极的轻而易举，仿佛她口中14天就能制造出来的“妹妹们”只是一株株特殊培养出来的大白菜。

　　“御坂殿下…你也是这样制造出来的吗？”

　　御坂2333点点头：“妹妹们都是这样量产而成的，御坂如此说道。”

　　药研藤四郎对医术颇有心得，他平素也喜欢看人类关于医学，生物的著作，因此对胚胎工程等都略有了解。

　　其中克·隆人，因为涉及到了社会伦理等问题，一直饱受争议，可是御坂妹妹的实验室，不但制造克·隆人，还使用各种药物强行促使克·隆人成长，究其根本就是他们根本不把御坂妹妹们当成活生生的人，而只是把她们当成小白鼠一类的实验道具。

　　药研感到心头涌起一丝愤懑，但更多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无奈，他看着御坂2333满不在乎的侧脸，意识到——在她的认知里，她存在的意义也只是一个实验道具。

　　他看着自己的本体，雪白的刀柄处绘制着花纹，乌木的刀鞘上系着朱红色的绸带。

　　我也只是一把刀而已，他这样想着，时之政府让他们能从不会言语的器具中超脱出来，变得能思考能行走会哭会笑的付丧神，但不论是刀身还是现如今的人身，他若要做的要务都是斩杀敌人，他存在的意义也只是作为审神者的刀剑，守护被改变的历史。

　　“殿下。”
　　来人是三日月宗近，作为天下五剑中最美的一刃，三日月宗近拥有足以与日月争辉的绝世容颜，他眼底沉着一弯新月，宛若拂晓之时的夜空。

　　他缓步走来，不疾不徐，行走间自带着平安时代贵族的优雅，他朝着少女他们微微颔首，以作示意。

　　“三日月殿下，日安。”
　　药研知道刚刚他们一众凑在一起就御坂2333的问题开了一个座谈会，现在三日月既然前来，就代表着他们的会议出了结果。

　　三日月浅笑着回礼：“日安，药研。”

　　他在少女身边坐下，缓声道：“殿下感觉这个本丸怎么样呢？”

　　御坂2333摇摇头，她对现状一直是搞不清楚状况，付丧神和审神者什么的已经超出脑中已知的各种资料数据，比如她知道这些国家重宝们的刃长重量，但却无法代入到面前这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形付丧神身上。
　　“御坂不知道，御坂这样说道。”

　　“我们刚刚失去了我们的审神者。”三日月垂下了他长长的羽睫，掩住了那轮新月，“或许再过不久，我们就会因为灵力的消散而陷入沉睡。”

　　药研转开脸，他意识到为什么会让这位闲散的万事不管的殿下前来当说客，大抵是因为他有着这样一张盛世美颜。

　　但是他很怀疑美□□之这招对强行催化人格以至出现明显感情缺陷的御坂妹妹是否能生效。

　　“殿下原本是做什么的呢？”三日月继续问御坂2333。

　　御坂2333面无表情地歪歪头：“御坂是因为“量产型能力者计划”而生产的军用复制模组，原本用于人工控制超能力者的大量产出，可是御坂的能力只是level2缺憾电气，远远不及姐姐大人的level5超电磁炮，因此“量产型能力者计划”宣告失败，御坂如此解说道。”

　　药研发誓他看到三日月的眼皮刚才跳了一下。

　　“那殿下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负责学园都市运算的「树形图」经计算后重新策划了新的‘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该计划今后将由妹妹们负责执行，御坂如此说道。”

　　药研已经听到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的短刀们发出来一阵压抑不住的窃笑。

　　三日月委婉的话头都被御坂2333不解风情地扯歪了，他终于直接打了直球：

　　“殿下，就由你来当我们的审神者，如何？”

---

作者有话要说：　　hhhh我只要一想到大咖喱乖乖地跟着咪酱做点心就好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