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种的玉石很好吃》荷包饭

22、第二十二章

　　郁风斐黑着脸放开林离，终究是担心，便将人抱起倚在石阶上，替他揉了揉肚子。

　　按照常理来说，一肚子玉石应该极为硌手。然而事实上，林离的腹部结实柔韧，手感极佳，也不知道将那些玉石都怎么消化了。

　　郁风斐此时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林离温顺地任他揉搓，还不时发出舒服的哼唧声，不免有些心猿意马，就连受伤的腿都无法阻止他思想的纵情驰骋。为了转移注意力，郁风斐开始没话找话：“喂，你现在除了觉得撑，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

　　林离摇头，同时积极地侧过身，好让郁风斐揉得更加全面一些。

　　“眼睛还疼不疼？”

　　林离摸了摸自己的脸，摇头道：“没事的。只是一开始，将玉石‘看’出来的时候有一点疼，后来就好了。”

　　郁风斐看看林离脸蛋上那两道血泪的痕迹，没说什么。

　　怎么可能是“有一点疼”，只是这个小傻瓜生生忍着不说罢了。如果他不是单纯的傻瓜，就一定是情场的高手，因为这样直率又笨拙的行动，比任何言语都更令人心疼。

　　郁风斐替林离擦了把脸，本想弄掉那碍眼的血痕，可他忘记了自己的手也很脏，一抹之下，林离那狼狈之下依旧不掩绝色的脸蛋顿时像打了马赛克一样，完全没法看了。他只好略带尴尬地移开了目光，继续没话找话：“说说我们过去的事吧。唉，你说我怎么就那么蠢，不知道好好待你呢？”

　　“你对我很好的。”

　　林离翻来覆去，还是只有这一句。再追问时，他就满脸茫然，想不出更加具体的例证。据他说，估计是为郁风斐寻药的时候，被毒瘴熏坏了脑袋，从此之后就一直不太灵光，许多事情都记得模模糊糊，就只知道自己喜欢郁风斐了。

　　“我看也是，你瞧着就不太聪明。”郁风斐道，“不过也没什么，我不嫌弃你，你也不许嫌弃我。从此你做我的腿，我做你的眼睛……和脑子。”

　　林离偷笑：“我才不要你的脑子。你把过去的事情全都忘记啦，记住的东西还没有我多呢。”

　　郁风斐佯怒：“好呀，敢顶嘴了，我看你是胆子大了，看我这么收拾你！”说着，他一掌用力按住林离小腹，另一只手去挠他痒痒。

　　林离看不到袭击从何处而来，身体又十分敏感怕痒，左支右绌躲了一会儿，就笑得没了力气，面色潮红，软绵绵瘫在石阶上，随着郁风斐的动作颤抖不休。

　　“哐当——”

　　突地，自他怀中掉出一样东西，滴溜溜滚落在地。郁风斐借着岩壁上矿石的光芒一看，正是那个巴掌大小的石盆。

　　郁风斐不由庆幸：“幸好你记得将它拿上了。不然，说不准又要节外生枝。”

　　“什么东西？”林离一头雾水。

　　“那个盆。”郁风斐琢磨，“唔，或许可以用它将你的眼睛治好……”

　　“可是我没带呀。早上出门的时候，我把它藏在床底下的包袱里了。”

　　郁风斐见林离神情不似作伪，心中一动，扶着一边的岩壁倾身去拾。可指尖尚未触及石盆，却见它竟突然一闪，滚入旁边的岩石中，一路叮叮当当滚了下去。

　　“成精了！”郁风斐咋舌。他单腿蹦跶着凑过去一看，只见原本平滑坚硬的岩壁居然悄无声息消失了一块，露出另一道往下的入口，似乎比他们正走的这条路更加深入地下。

　　说了这会儿话，林离的胃已经好了些，听郁风斐讲述神奇出现的石盆，突然消失的岩石，也是啧啧称奇。两人都想一探究竟，况且石盆也不能丢在这里，便即刻动身，互相搀扶着重新上路，去追随石盆的步伐。

　　走入那道莫名出现的道路，郁风斐细细查看一番，发现入口的岩壁不是突然消失，而是由机括转动引发的反应。但周围却没有人工开启的痕迹，地面上亦没有任何脚印，从墙壁上腐朽的灯台来看，这里似乎很久未有人拜访，只是空气却依然新鲜，应该另有可供通风换气的地方。

　　郁风斐便猜想这处机关可能是由流水驱动，直接与地下河相通，每隔一段时间才会现出入口。林离也勇敢而大胆地提出了许多异想天开的想法，非常具有开创性。比方说“石盆其实算是出自这里的石头，所以非常想回老家看看”啦，“石盆里藏着神仙，就住在地底深处”啦，诸如此类的猜测，可惜都被郁风斐无情地一一扼杀。

　　且不提两人一路上如何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洞窟内无法计算时间，二人直走到腰酸腿软，口干舌燥，脚下突然一缓，终于双双踏上平地。

　　郁风斐先深深吸了口气。

　　“前面有什么？”林离迫不及待地问。

　　“很黑，有条路，路两边长着草，都是白色的，还会发光。”郁风斐为他描述，“挺漂亮的。”

　　他的描述干干巴巴，其实不能叙述出眼前奇妙景色的十分之一，却让林离发出赞叹的叹息，脸上现出向往的神色。

　　“再前面，那是个……呃，钟乳石一样的东西。你见过吧？就是上面有根石头在往下滴水，下面有根石头接着。不过这水是白色的，石头也是白色的，下面还长了一堆白色的蘑菇。哦，不对，这个应该是灵芝。”

　　直到此时，郁风斐才深恨自己读书不够多，文采不够好。他形容不出两根石笋是如何晶莹剔透，形容不如那滴落的不知名液体是如何纯白细腻，也形容不出丛生的灵芝周围光晕隐现，更形容不出这是怎样一副光怪陆离，又美丽绝伦的场景。

　　如果林离能看到就好了。郁风斐心想。这是他此刻最希望能与林离分享的景色。

　　最后，他看到了那个石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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