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和达哇》Tessco

42、折腾中的叶珊瑚

　　我拿什么给扎西呢？叶珊瑚这几天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从送走杜爸爸杜妈妈以后，叶珊瑚就惆怅着。扎西为我吃了那么多苦，我还只顾跟他任性耍赖，都不知道为他着想。

　　心里有所想，叶珊瑚脸上就有所表示，人看起来就闷闷不乐，忧思百转。杜西邻看在眼里，自然开始替她解忧。上个礼拜的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后，杜西邻带着叶珊瑚就立刻去拜访了顾爸爸，陈妈妈。一家人在一起吃饭聊天，说起这几年的事，都颇为唏嘘感慨，无一例外地叮嘱叶珊瑚多长点心。

　　回到家，杜西邻除了按照卞医生的安排开始进行适当的锻炼，也恢复了和叶珊瑚同床共枕，且分配了合适的体力来满足叶珊瑚的床上需求。明明一切安好，叶珊瑚却怎么也不开心，总是懒懒地。

　　“珊瑚，这几天怎么了？”杜西邻趁着叶珊瑚欢爱以后慵懒不堪的时候问，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

　　叶珊瑚闭着眼睛趴在杜西邻怀里说:“我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哦？”杜西邻诧异，“有多严肃？”

　　“扎西，我在反思我的人生。”叶珊瑚睁开眼睛看着杜西邻下巴上胡子的青茬说:“上周末回家吃饭，我说我要找工作。除了老爸支持我，老妈叫我少惹事。大哥叫我别胡闹。二哥说我瞎折腾，你居然说让我待在家你养我！难道我叶珊瑚在大家心里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笨蛋吗？”

　　杜西邻默默叹口气，原来如此！小家伙折腾完破镜重圆这回事以后，开始寻找存在感了。

　　“扎西，我可以养活你的！”叶珊瑚认真地说:“你身体不好，在家好好休息。我去画画，将来……”

　　杜西邻一听画画两个字，赶快用嘴堵住了叶珊瑚的唇，狠狠地亲了她两口，“别提画画了！一想起你画的画，我就觉得没穿小内内。”

　　叶珊瑚伸手捂住杜西邻乱亲的嘴唇，防止他再打断自己的话，“扎西！我说真的呢！我爸我妈我亲爸花了那么多钱培养我，我不能一事无成，就做个家庭主妇让你养。我想过了，我要找一份正经工作，赚钱养家，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边，保护你，照顾你！再也不让你为我费心了！”

　　杜西邻放开叶珊瑚，仰天躺在床上捂住眼睛，我的小姑奶奶！你是女人好不好？为什么老是弄不清自己的性别呢？

　　叶珊瑚伸手捅杜西邻的腰，“明天开始我要画画了！你正好在家养身体，顺带给我当模特。”

　　“咱们……画点抽象派的行不行？”杜西邻松开捂着眼睛的手，抓住叶珊瑚乱捅的手指，翻身看着她的眼睛说:“先给家里画两幅装饰画，你看客厅边桌后面的墙上一直空着呢。”

　　“行。”叶珊瑚点点头，“扎西，我一定能养活你，我有信心，放心！”

　　第二天叶珊瑚果然开始准备画画了。吃过早饭就把画框架起来，然后就坐在窗户前开始思考。杜西邻做康复锻炼之前在画室门口看了她一眼，在发呆。等两个小时康复锻炼出来，杜西邻走到画室门口一看，还在发呆，雪白的画布依旧雪白。

　　卞医生凑过来看了一眼，带着康复师小王走了。其实，杜西邻检查结果出来以后，卞医生完全可以不用天天来了，可是卞医生固执地认为自己要对杜西邻负责到底，所以每天上午还是会来监督杜西邻的康复训练，然后中午再走，有时候晚上还来。

　　“珊瑚，饿不饿？中午想吃什么？”杜西邻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问。这个时候，创作灵感难产，小家伙想必心里不好受！

　　叶珊瑚啊了一声，回过头来看着杜西邻就苦着脸开始唠叨，“扎西，以前见不到你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思念啊，忧伤啊，回忆啊，各种痛苦。看到太阳会想起你的笑容，看到落叶会想起你的背影，每天脑子里都有各种各样的灵感。可是现在……我坐了一上午，心里满满地都是幸福，一笔也画不出来！”

　　杜西邻听着叶珊瑚的苦恼，心里一阵温暖，走过去半蹲下来，捧住她的脸蛋，结结实实地亲了她脸蛋一下，嘴唇又来一下，然后笑着说:“那就不要画了。”

　　叶珊瑚不悦地哼了一声，“不行！你下午有事没事？没事过来给我当模特！”

　　“珊瑚……天气越来越冷了，我会冻感冒的！”

　　“扎西，你想多了！我对你的排骨身材没兴趣，今天只画衣服。”

　　“没……兴趣？”

　　“哦！没兴趣！”

　　杜西邻松开叶珊瑚的脸蛋，默默地站起来。小丫头真是三分钟热度！才过了几天被她盯在眼珠子里的美好生活，这么快就被嫌弃了！杜西邻有点受伤。

　　转身要走，杜西邻听见椅子一响，两只胳膊就从后面绕过来，缠在腰间，叶珊瑚贴在背后清清脆脆地咯咯笑起来，“扎西，扎西，我刚才其实都想好了，我去给你打工好不好？”

　　杜西邻翻身弯腰盯着叶珊瑚的眼睛，好笑地说:“哦？给我打工？那是谁说的我爸妈养我给我付学费，才培育出今天的我！凭什么要给扎西打工？我要的是他全部身家！珊瑚，你的理想正在逐步萎缩啊！不要我全部身家了？”

　　叶珊瑚撇嘴，“邵亦林这个叛徒！”

　　“那昨天是谁说的！我要找一份正经工作，赚钱养家，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边，保护你，照顾你！再也不让你为我费心了！”杜西邻捏着叶珊瑚的下巴质问，“你什么时候学会说一套做一套了？”

　　“给你打工就不是正经工作了吗？”叶珊瑚理直气壮地说:“怎么就不能堂堂正正站在你身边，保护你，照顾你了？有错吗？有错吗？”

　　“杜夫人跑到自家公司去做个设计师。你觉得谁敢对你的设计说个不字？上次设计的展会方案，市场部多花了二十多万才做出你那个弧形灯。珊瑚，你做设计我会破产的！”杜西邻低头在叶珊瑚唇上亲了一口，“你在家呆着我比较省钱。”

　　叶珊瑚怒了，甩头躲开杜西邻的亲吻，赌气地说:“那好！我自己出去找工作！”

　　“不行！”

　　“咦？我给你打工不行，出去找工作也不行？你想干什么？”叶珊瑚往后退了一步，“我拒绝做家庭主妇！”

　　“做家庭主妇你也不合格！”杜西邻往前走了一步，“饭不会做，花不会插，衣帽间的衣服都是我在收拾。除了每天趴在沙发上吃薯片，看那些稀奇古怪的电视剧，你连脸都懒得洗！你说你哪里像个女人？！”

　　叶珊瑚眼睛瞪得溜圆，看着杜西邻咬牙，“我天生女汉子，嫌弃我？啊！你要找一个会插花，会做饭，会收拾屋子的老婆，还不如直接找周阿姨！”

　　杜西邻哼了一声。

　　“扎西，”叶珊瑚马上又笑嘻嘻地凑过去抱着杜西邻的腰说:“我想了一上午，说画画，画功我是我们班最差的。以前是靠想法，现在没有想法。我觉得我妈给我定位的工作很对，去一个艺术机构做一点行政管理工作可能更适合我。”

　　杜西邻摸了摸叶珊瑚扬起的脸蛋，嗯了一声。珊瑚要上进，做男朋友当然要全力支持。再说在杜西邻的人生计划里，叶珊瑚瞎蹦哒的时间也就这一年半年了，可以让她玩得高兴点！

　　随着杜西邻身体好转，卞医生在家里出现的次数却一点也不减少。有时候上午来完刚走，晚上又来了，来了就和叶珊瑚抢土豆丝。叶珊瑚气不过，叮嘱周阿姨，凡是卞医生来家里吃饭，都不许炒土豆丝。就算不幸炒了也不许端上来，我晚上热热当宵夜！

　　顾及明这几天又给叶珊瑚做了几件大小礼服准备年底跟杜西邻出席一些正式场合穿。还有几件高定，叶珊瑚想让他帮着改改，所以顾及明在褐吕驻扎下来，专门给叶珊瑚改衣服。叶珊瑚高兴，有二哥陪，说话拌嘴都有对手。不像和杜西邻说话，说着说着就给自己下绊子，累得慌。

　　“珊瑚，转过来，再转点。”顾及明单膝跪在地上给叶珊瑚调整上装下摆的弧度，标了一个记号。

　　“二哥，穿这套衣服要不要戴一个大一点的Bra。”叶珊瑚比划着胸口，“这里看起来还没有肚子上的荷叶边高，显得没曲线会不会？要不然领口开低一点，我可以露点事业线。”

　　顾及明想了想，“还是戴个垫胸的Bra吧！别露了，挤出来的事业线看着就不自然。”

　　“切！”叶珊瑚翻白眼，“这叫玲珑有致！不懂别瞎说！”

　　顾及明继续整理衣服下摆，摇摇头说，“还真不懂！你家扎西懂，问他意见！”

　　“二哥意见中肯！”

　　坐在客厅那边沙发上的杜西邻一边看邮件一边远远地回了一句，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敲打着，“不要勉为其难，无中生有。”

　　叶珊瑚弯腰抓起拖鞋冲杜西邻扔过去。

　　拖鞋啪嗒一声落在杜西邻身边一米处，杜西邻放下手里的电脑，站起来把拖鞋捡起来的时候门铃响了。周阿姨去开了门，卞医生堂而皇之地走进客厅，打量了屋里一圈然后看到杜西邻手里的拖鞋。

　　“卞医生来啦！今天晚饭没有土豆丝哈！”叶珊瑚热情地打了招呼。在饭桌上恨他抢土豆丝和感激他为自己和杜西邻说话是两码事。再说他是杜西邻的救命恩人，所以叶珊瑚最近对卞医生在饭桌以外的其他地方特别友善。

　　杜西邻走过去把拖鞋给叶珊瑚套上，“行了，试一天了，上楼换件衣服准备吃晚饭。”说完带着叶珊瑚离开客厅，一边走一边嘴角轻轻挑起。

　　“什么事这么高兴？”叶珊瑚提着胸口的衣服，心里纳闷。最近除了必须去公司，杜西邻都是在家修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说是等过完春节再正式上班。两人已经度过了第二次恋爱的甜蜜腻歪期，最近没什么特别开心的事。

　　杜西邻把手指放到嘴前示意不要出声，然后上了三楼，走到楼梯口伸手抱起叶珊瑚，低声说:“别出声，带你看断背山。”

　　叶珊瑚心里一跳，恍然大悟，赶快点头。

　　杜西邻抱着叶珊瑚轻手轻脚走到一楼楼梯拐角，放她下来，两人坐在楼上专心地听墙角。

　　“……真的很需要耐心。”卞医生的声音里居然感觉到了37度的体温。

　　“你们不也一样？我缝布料你缝肉，错一针就会影响整体效果，咯咯！”

　　叶珊瑚捂脸，二哥的笑声太……饥渴了！

　　“我救人的时候，不关心美丑，只在乎能不能治好病人。而你不一样，你在努力让人变得更漂亮。咱们境界不同，我还在基础层面，你在精神层面。你比我看到得更宽阔。”

　　哎吆！听到卞医生说出和人设完全不搭调的话语，叶珊瑚趴在杜西邻怀里要崩。杜西邻顺起叶珊瑚放在肩膀上，赶快蹑手蹑脚地上了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