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惹上全能玩家的后果》一点香

36、第三十六章 烂账无数

　　肖菲刚出车站，就在乡镇市场的人群拥堵处看到了佳星。

　　“你有那么有钱的亲戚，不差我们那点钱了是不是？”

　　“我听说你大姑家有上千万的财产，随便给你个零花钱都不少吧？”

　　“我们的钱，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我们家孩子还等着用……”

　　佳星难堪的被堵在中间，嘴中不断开开合合。声音太小，肖菲听不清楚她说了什么，但她眼中的无助却让肖菲心中抑郁。

　　“佳星！”

　　听到声音，众人都随着佳星一起看过来。

　　看到立在光晕中的少女，佳星鼻管一抽，迅速抬手摸了一下眼睑。

　　“外婆让你来接我？”肖菲含笑走近，只是那浅浅的弧度并不曾深入。

　　众人在这一声“外婆”的称呼声中领悟过来，这个人就是城里来的，胡佳星大姑的女儿。众人如看到财神爷的集体朝肖菲走来，把肖菲团团围住。

　　“不愧是城里人啊，长得真好看！看她那手指，都藕节似的。”

　　一个中年男人越众而出，站到肖菲身前。“你就是胡佳星的亲戚吧？胡翰贵欠了我两千块钱，都两年了还没还。”

　　“还有我，他欠了五百多！”

　　“我们家他偷拿走了六百！”

　　“我们家他偷走了一部柚子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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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众人此起彼伏的讨债声，肖菲拨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清冷的眸光一一扫过众人，最终停到脸色苍白胡乱抹着泪的胡佳星脸上。

　　“你们有欠据吗？”肖菲声音懒懒。

　　男人道：“当时他说只是应急用用，我哪知道他是拿去赌了！”

　　“对啊，他偷东西的事警察都知道，东西都给卖掉了，也找不回来了。”

　　肖菲眯了眯眸子，对胡佳星招了招手。胡佳星有些害怕，却还是走了过去，声音怯怯的。“表姐……”本来她是来这边等表姐回家的，却没想到会引发这样的骚动，反而让表姐因为她陷入了麻烦之中。

　　“你来认认，他们哪些说的是实话？”

　　胡佳星眼眸微撑，对着肖菲摇头。“我不知道爸爸的事，他从来不会在家里说。欠的钱我会自己还，表姐这事和你没关系。”

　　“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人帮忙还钱还不同意，真是个死心眼儿！”卖衣店的大妈语气焦急。要是错过了这位城里姑娘，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到钱。

　　“钱的事，你们要拿出证据来，我会一家一家去确认。而那些明知道我舅舅好赌的，还给他借钱的人就不用来了。要找找我舅去，打死他告他坐牢都行。”也就是变相说明了，最后一种人是在她手里拿不到钱的。

　　被归为那一类的两个男人不爽了，语气冲了起来：“他们的钱就是钱，我们的就不是。我告诉你，没这么简单，你要是不把钱还了，就别想走出我们这个村儿！”

　　见火药味上来，大妈劝了劝，“妹子，你也不差他们两家了，和气生财！”

　　肖菲冷笑了一声。“生什么财，我差你们钱？我也想见识见识，你们比起那些放高利贷的人，谁更厉害点！”还让她出不去？以为这是蛮荒时代？“惹急了我，一分钱没有，有本事你们砍了胡翰贵去！”

　　说完肖菲也不屑再和他们理论，拉了胡佳星就走。

　　“诶，怎么就走了，这事还没说完！”先前第一个说话的中年男人追了来。

　　“等着吧，是实情的，我会如数把钱还给你们。但是今后谁再给胡翰贵借钱，别想从我这儿刮到一毛。”肖菲这一招也是为了杜绝有些人乘机打歪主意，离送舅舅出国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她不想再跑出来一些莫名其妙的债务。她不会认下，也不会承担，这是提前给他们耍下交代。

　　“表姐，我可以自己还。”胡佳星耷拉着双肩，说着这话的时候虽然表情认真，眼底却充满了无力和迷茫感。

　　肖菲拍了拍她的脑袋，“那就努力，好好读书，以后把钱还给我。”

　　猫一样的眼睛里露出几许星光，让肖菲不由自主的又抹了抹她的脑袋。

　　“我不会问你要，但你要明白，这些债务不该是我来承担的。我所做的这一切，只是希望你和外婆能够在一个相对平和安定的环境里好好生活。去过你们想要过的日子，你能有自己还债的想法我很高兴，要把这种心态一直保持下去。不要丢失了这份朴素真挚的自己，变成和舅舅一样的人。”

　　佳星有些早熟，她能听懂表姐话中的意思。外婆也说过人要知恩图报。“表姐你放心，我不会变成爸爸那样，我会照顾好奶奶。”

　　肖菲对她笑了笑，诺言她从来不相信，但她喜欢佳星现在焕发灿烂的样子。

　　到了胡家，那个冷清过分萧瑟简单的小院落里却坐了不少人。

　　“哟，这是外甥家的外孙女回来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花甲老头对着肖菲笑盈盈道。

　　眉心皱了皱，肖菲转眸看胡佳星。

　　胡佳星悄声道：“他是大舅爷爷，是外婆的大弟弟。后面坐的是大舅奶奶，大舅奶奶旁边站着的是他们的大儿媳，门口和人说话的是小儿媳。和小儿媳说话的是小舅奶奶，其他的是小舅爷爷家的二儿子，二儿媳妇。孙儿辈的孙子孙女，两个到处跑的小孩儿是重孙辈的。”

　　就是肖菲脑袋好使，也要费一番心神来把这些关系理顺。其中有个妇人她倒是见过，就是那天欺负佳星的女人。

　　看了他们几眼，肖菲没理人，当做还是不认识的样子。

　　上辈子佳星和外婆遭难而她一家也身陷麻烦的时候，从来没见过这群亲戚冒头，如今都跑出来为哪般？不用过脑子都知道他们心里的小九九。

　　“外婆，我回来了！”

　　唤了一声没看到人，进到厨房却看外婆在炒菜，肖菲顿时有股火冒上天灵盖。

　　“怎么做了这么多饭菜？”

　　外婆看是肖菲，赶紧擦了擦手。“你去外面坐，这里油烟大。你大舅姥爷小舅姥爷来看我，我总不能让他们空着肚子回去。你舅舅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提起那个人，肖菲的脸色更为阴沉。

　　“住院了，有人照顾，你放心吧！”肖菲把东西递给胡佳星，“拿去收起来。”她可没有拿自己买的吃食喂黄鼠狼的嗜好。

　　胡佳星明白的点点头，小混混归还了一些东西后，这屋子已经不那么空荡了。以前有的东西都有了，所以要藏个东西还是很容易的。

　　“菲菲啊，你舅舅他是被钱财迷了眼，他以前不这样的！”外婆一边炒菜，一边试图找借口给舅舅开罪。

　　肖菲没做声，人坐到灶孔前，直愣愣的盯着里面的火苗。

　　“他从前很听话，后来去外头出去打工，就染上了赌的毛病。从佳星妈妈不在了后，就变得更严重了，成天不着家。”

　　“外婆，你和我妈很像。”

　　外婆看着肖菲，目光柔柔的，露出褶皱的笑容。

　　“你妈是我生的，肯定像我啊！”

　　肖菲要说的却不是这个，“你们两个都喜欢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为别人的问题找理由。舅舅以前再好，也不能掩盖他现在贪婪无耻六亲不认的事实。过去的善良不能为他现在的恶行赎罪，您总不能等他杀了人再对别人父母说，原谅他他以前也是个好人，是不是？”

　　外婆一下子愣住了，被肖菲话里的内容所震惊。但她又很快的辩解，“他怎么会去杀人……”

　　“可他以前不会打牌不会赌也不会至你们于不顾，可他现在样样都会。您不能为他的未来打包票，虽然我只是一个假设。”

　　在上辈子的舅舅虽然没有亲手杀人，可逼死人的事情，却做了不止一件。是什么造成那一切的发生，肖菲的心里是有答案的。

　　外婆沉默了，肖菲往灶孔里添了几根柴。

　　“菲菲啊，你和你妈长得真像！怎么不出来说话，一回来就守着你外婆？你还真有孝心。”小舅姥姥自问自答的说话方式，让肖菲扯了扯嘴角。她睁眼看她，却不说话，实在亲近不起来。

　　“我是你的小舅姥姥，你妈小时候经常到我家来玩儿。我们家就住对面，离这儿不远。”

　　肖菲当然知道不远，否则上次那女人怎么会和佳星一个洗衣池子里耍心眼儿。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觉得懒得理，不高兴应。

　　她不叫她，小舅姥姥半点没觉得不自在，反而自顾自的笑着往下说：“这次你妈怎么没回来呢？她跟你爸都有好些年头没回来过了。你是老大还是老二啊？”

　　她妈在家反思人生呢，哪有空来这边！肖菲心里吐槽，幸好来的不是胡巧琳，不然遇上这些事，照她妈能忍则忍为别人着想的性格，早就被这群人吃得不剩下骨头了。

　　“我是姐姐，我下头还有个弟弟。”冷冰冰的扔下一句话，肖菲起身，不愿意再在这看耍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