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哨兵觉醒指南》鲲姬

36、第 36 章

　　菲尔第一次知道，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元帅府邸，居然是有密室的。
　　“总有一些事情保密级别比较高。”亚伯罕这样解释。不过菲尔明白，能来这里讲的事情已经不是保密级别比较高的问题了，而是绝对不能有被窃听的危险。觉醒者横行的时代，窃听不一定需要窃听设备，一个高级哨兵足以搞定一切。因此，建在地下的密室是最好的选择。
　　“来说说‘X基因计划’吧。”亚伯罕找了把椅子坐下来，等待着菲尔的解释。
　　菲尔没有说话，只是从空间钮中掏出一台老式光脑，递给亚伯罕。
　　“都在里面，爷爷。”
　　亚伯罕在菲尔的示意下，打开光脑浏览里面的文件。在看过一些关于实验基础情况概况以后，他的目光在海默元帅的档案上扫过，不由眉头一跳神色微变。
　　“爷爷？”亚伯罕的异状引起了菲尔的注意。之前在提及“X基因计划”的时候以及刚才在看基础文档的时候，亚伯罕都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这表示他早就对此有所了解。但是看到阿瓦尔海默的名字，却反应这么大，究竟是为了什么？
　　亚伯罕没有说话，只是打开了那个档案，面色凝重的浏览起来。菲尔注意到，亚伯罕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待到文档看完，亚伯罕关上光脑，一只手捂住眼睛，整个人垮在椅子上。菲尔觉得，对方的脸上好像有些水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亚伯罕喃喃自语。“原来他……不是抛弃，是早就不在了吗？”
　　“爷爷，你怎么了？”菲尔有些不确定。看亚伯罕的表情，他似乎认识海默元帅？这……不太可能啊。海默元帅126岁去世，那时候亚伯罕只有19岁，还在大学里读书，按理说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当时已经被囚禁的元帅。
　　“菲尔，我的孩子，你一定没注意过……”亚伯罕再出声的时候声音已经哽咽，“你一定没注意过，历史教科书上那位海默元帅，有一头铂金色的头发和一双湛蓝的眼睛，你不知道，他笑起来和你父亲德尔维尔有多像，你也不知道，你板着脸的表情和他年轻时候的照片一模一样。我们西蒙斯家标志性的发色，是从我这一代才开始有的啊！”
　　菲尔张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亚伯罕，“爷爷，你是说……”
　　“阿瓦尔·海默，是我的父亲，也是你的曾祖父。”亚伯罕闭上眼睛，泪水止不住从他的眼眶中溢出，他的肩膀无可遏止的抖动，喉咙中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菲尔捂住自己的嘴，心中掀起滔天巨浪。曾祖母是西蒙斯家的独女，终生未婚，亚伯罕是曾祖母唯一的孩子，这事情菲尔有所耳闻，而且他早就感觉到爷爷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只是从来都绝口不提，没想到里面还有这样的内情……
　　菲尔没有再说话，只静静的等着亚伯罕平复情绪。
　　亚伯罕花了很长时间才停止住自己的眼泪。这位在整个银河系叱诧风云几十年的元帅，顾不得在孙子面前落泪的尴尬，整理好情绪，从脖子上摘下一个吊坠。
　　这个吊坠是水滴型的，小巧而别致，菲尔认得它，那是曾祖母留给爷爷的遗物。
　　只见亚伯罕在吊坠上按了两下，一个投影在半空中出现。那是一张立体照片，里面有一个铂金色头发的中年男子，他的面容英俊带着些许沧桑和肃杀，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却温柔的看向身旁的金发碧眼的年轻女子，好象在看着什么珍宝。他怀里抱着一个约摸一两岁大的小孩，有着和他一样的铂金色头发和蓝色的双眼。
　　“这是你曾祖父、曾祖母和我。”亚伯罕的声音又有些不稳，他的眼睛湿润，然而看到照片中的男女，仍然微微笑了起来。
　　“我从小就知道，阿瓦尔·海默是我的父亲，辛西娅·西蒙斯是我的母亲。但是，我又仿佛只是西蒙斯家的孩子，从小在西蒙斯家长大，只有一些特殊的日子才能见到自己的父亲，也没有见过任何父亲的亲朋好友。但那仍然是一段快乐的时光，我能感觉到父亲很爱我，也很爱母亲。他与我们在一起的模样，与星网上那个严肃的军人完全不一样。他会因为母亲的任性而笨手笨脚的在厨房里尝试做饭，会因为我一句想要开机甲而偷偷将我带到他的驻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把我抱进驾驶舱，耐心的教我各种机甲常识——哪怕当年我只有不到4岁，根本没有觉醒，其实什么都学不会。”
　　“后来我长大了一些才知道，父亲和母亲没有结婚，我也问过他们为什么，母亲当年跟我说因为他们两个都是哨兵，联邦不允许他们结婚，因此也不许我在外面说任何关于父亲的事情。然而等我能够自己上网，就了解到联邦并没有这样的规定，他们两人没有结婚是因为别的原因。”
　　“直到我15岁的时候，阿瓦尔·海默就不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了，我试图跟母亲索要他的联系方式，但母亲却严禁我追问任何关于父亲的事情。那一次，我亲眼见到母亲崩溃一样在我面前哭泣，她说父亲永远不会回来了，他抛弃了我们。”
　　“当年我不能理解，以为父亲是绑定了向导而抛弃了母亲。我很不服，努力考上军校，拼命积累军功，为的就是再见父亲一面，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他当年的错误。然而当我站到阿瓦尔·海默面前的时候，他却真的好象不认识我一样。我……”说到这里，亚伯罕又捂住嘴，拼命的克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
　　“如今我才知道，其实那个阿瓦尔已经不是他了！”
　　亚伯罕终于再次控制不住自己，泣不成声。
　　到这里，菲尔明白，亚伯罕情绪激动，恐怕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好在前面的基础文档他已经看过，这件事以后再谈也不迟。于是，他收起光脑，搀扶着亚伯罕，离开了密室。

　　在菲尔和亚伯罕忙着辟谣又忙着回忆家史的时候，尤金和杨夏也没有闲着。主要是杨夏的那只精神体，在尤金看来，实在太成问题了。
　　“我知道它是只公仔，和别的精神体可能不太一样。”杨夏想了想说，“它好象可以把公仔的身体穿在身上。”
　　“穿在身上？”尤金被杨夏说的一愣。
　　“就是好象电视剧里面那种附身在别人身上，不过阿布说目前只能在公仔身上，有思维的生物是不可以的。”
　　“……能演示一下吗？”
　　杨夏想了想，从空间钮里掏出那个被她修补过的公仔小熊——这是阿布要求的，无论走到哪里必须给它带一件“衣服”，杨夏觉得有空间钮在也不是什么难事就答应了。
　　[阿布，尤金叔叔想要看看你，你去穿上你的公仔好吗？]杨夏叫出阿布，小熊一出来就乖巧的穿上自己心爱的公仔“外衣”，扑进了尤金怀里。
　　[尤金蜀黍，终于见到你啦！]
　　尤金听不到阿布说话，只能看到小熊公仔突然活动起来，然后小炮弹一样撞向自己，感觉有点略惊悚。
　　“这、这、这！！！”手忙脚乱的接住阿布，尤金疑惑的看着杨夏。
　　“阿布说终于见到你了，很高兴。”杨夏也有点疑惑，“阿布，终于见到是什么意思？”
　　[人家早就想见尤金蜀黍啊，雪莱说尤金蜀黍很有趣哒。]说完，小家伙竟然还在尤金的怀里使劲蹭了蹭脑袋，搞得尤金手足无措。
　　杨夏觉得这样子不行，于是把阿布拎了起来。“还是我抱着吧。”
　　尤金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你是阿布对吧？能说话吗？”尤金半蹲下身体，尽量将眼睛与小熊持平，看起来非常友善的样子。
　　阿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扭头看着杨夏，[麻麻，公仔没有可以说话的器官，所以阿布不能说话哦。但是如果给阿布一个可以说话的“衣服”，阿布就能说话啦！]
　　杨夏想了想，突然问阿布，“我把泡泡的智能关上，你能穿上机甲吗？”
　　[可以哒~麻麻好聪明~]阿布赶紧点了点头。
　　尤金有些不明所以，然而杨夏没有解释，只是又从空间钮里掏出一个小球，扔到地上变成了小熊机甲。然后杨夏手里的公仔立刻不动了，小熊机甲的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还有这种操作？”尤金有点傻眼。
　　“这样阿布就可以说话啦~尤金蜀黍你好呀~”阿布穿上机甲立刻开始满地蹦跶。“这是泡泡酱的身体呢~希望泡泡酱回头不要打我。”
　　“你好你好，不要乱动，你是精神体，你的泡泡酱看不到你，想打你也很难。来现在告诉我，你是怎么附身到机甲上的，跟附身到公仔上一样吗？”
　　“好像不太一样。”阿布歪着头想了想，“在机甲上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是在开机甲，在公仔身上的时候是直接把公仔当身体。”
　　“好。那你现在穿着机甲还能控水吗？”尤金拿出自己的光脑开始一项一项记录。
　　“等等，尤金，控水是怎么回事？”没等阿布回答，杨夏就插了进来。
　　“我看你的精神体可能有水系异能。目前为止，没有一个觉醒者的精神体可以哇哇大哭还能流出真正的眼泪来。我觉得这应该是一种控水的超能力。”尤金没有说的是，这件事情他昨天翻来覆去想了半个晚上没睡着觉。阿布显然并不是普通的精神体，它从形态和能力都完全打破了现阶段人类对觉醒者精神体的认知。所以，尤金决定给自己开个脑洞，干脆从精神力领域最为避讳的异能说来分析阿布的情况，结果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麻麻笨哦，连阿布可以玩水水都不知道，还是尤金蜀黍聪明！”说着，阿布伸出了小熊掌，一团水球飘浮在它爪子上方，然后它停顿了一下，突然又往前一拍，水球从头尤金头顶浇下去，把他浇了个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