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来侵略地球！》长依乡

76、76

　　隔天第一缕阳光落在纽约市的大厦上时，复仇者基地下的飞船不见了。
　　飞船不大，形似海豚，里面装着各种不属于这个地球的东西——无论是知识或是发明，那都是来自外星球的东西。
　　但奇怪的是，没人意识到这一点。
　　地球一如既往勤勉地自转公转，复仇者基地的一切都井井有条地运行着，尽管这一切也终有尽时，但此刻他们平常自然得不像话。

　　“涂索要求见阿蓝蓝，”托尼耸了耸肩，“这是他在联邦法院说的唯一一句话。”
　　娜塔莎想了想：“我觉得可以让他们见一面，阿蓝蓝说不定也想见他呢。至少得把这件事告诉她。”
　　“我也这么认为。”史蒂夫点头。
　　“等一下，联邦法院还能审外星人吗？”班纳博士下意识问出口，“这算不算是第一例？”
　　“你管他们的，检察官都能起诉外星人，法院为什么不能审理？”托尼敲了敲桌子，星期五的程序被呼出，“打电话给彼得，星期五。”
　　“了解，BOSS.”

　　小高中的电话被呼起，聚在一起的几个人没过一会儿就听见那边传来了彼得元气满满的声音：“嗨！斯塔克先生，你找我吗？”
　　“没错……嗯……”托尼问道，“阿蓝蓝在你身边吗？”
　　“哦，在。”他飞快地看了一眼教室里的金发姑娘，其他人都走光了，她还一本正经地和科学老师探讨人工智能的问题，而自己则不得已站在门外等她，“要她听电话嘛？”
　　“嗯。”
　　“稍等。”

　　彼得走过去敲了敲教室的门，口若悬河的阿蓝蓝才总算停下来，她好奇地看向彼得，对方晃了晃手机，小声说道：“是关于涂索的事情。”
　　“既然你有事，那就去忙吧。”老师如释重负，总算可以收拾东西准备去吃饭了，心中暗想斯塔克企业送来的学生果然不简单，她都在说什么东西，总感觉听得云里雾里的。
　　阿蓝蓝只好遗憾地点头，走向彼得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老师：“您什么时候有空，我可以——”
　　“不必了不必了，”老师立刻摆手，费力地想了个理由，“呃，我妻子她还需要我回去，你知道的，我家孩子才四个月大。”
　　“……哦对，也是。”阿蓝蓝只好万分遗憾地和老师道别。

　　阿蓝蓝是被托尼送到学校来读书的，说是读书，更多的是让她看看正常的地球人是什么样子的，可以让她少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毕竟这之后就要在地球定居了嘛。

　　彼得想了想又感觉哪里有些奇怪，话说回来，阿蓝蓝是什么时候决定在地球定居的来着？之前……之前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啧，头好疼。
　　彼得揉了揉额角。

　　于是阿蓝蓝的耳机传来声音。

　　——“彼得·帕克正在试图突破玫瑰计划，复制体启动程序三号。”
　　——“了解。”

　　“阿蓝蓝”机械地说。

　　然后她朝彼得走了过去，轻轻将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不过几秒，少年就恢复了正常。
　　这是阿蓝蓝为他设计的程序，无害又温和，功用只是让他平静下来，这是阿蓝蓝毕生发明中最无用，也是她做的最认真的作品了。
　　程序三号下的分支有数万条命令，她几乎把可能出现的情况全都计算在内了，为了尽力让这个复制体栩栩如生。

　　阿蓝蓝接过他递来的手机，听到那边托尼懒懒的声音：“涂索想要见你，想去的话现在就可以回来了。”
　　“好的。”阿蓝蓝点头。

　　复制体最主要的功能就是和涂索面对面，如果可以的话，甚至可以做出一些举动让他相信阿蓝蓝还活着，包括落泪、流血。

　　小R本以为自己的程序没有尽头，但实际上这是最后一个了。

　　它纵览着自己的程序，在这里本没有前后上下，但如果按照人类世界的时间来看，引导复制体阿蓝蓝见到涂索，并使他百分之百相信阿蓝蓝还活着，这就是它此生最后一个命令了，接下来就是管理复制体的无限程序循环。
　　因为实施命令的人已经不在了，甚至防护服也脱了下来，它与一切和a-Vajo星有关的设备都解绑了，仿佛被驱逐。
　　至于它的主人，带着探索号离开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包括自己。

　　彼得笑着看向阿蓝蓝：“我送你过去吧？”
　　“没关系，我自己去。”阿蓝蓝摆了摆手，“我记得路，另外，你今天不是答应梅姨要早点回家吗？”
　　“哦，对。”彼得恍惚想了起来，“那午饭——”
　　“晚饭一起吃吧。”阿蓝蓝朝他微笑，接着轻轻拥抱了他。

　　复制体的学习能力很强，这是人类的礼仪，阿蓝蓝不会做。

　　小R纠正着她的“习惯”，随后继续留在复制体身边，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等到彼得一起离开学校，在转角的地方消失之后，阿蓝蓝的复制体也随之原地消失，这是离开信号源之后必定会出现的结果，毕竟复制体并非真实存在的，而能够使复制体成型的信号源一直在彼得那里。
　　小R熟练地切换着，接下来就是在复仇者基地的信号源的转换。
　　要注意好控制复制体的数量以及出现的时间不要有冲突，这或许是小R目前遇到最“困难”的工作了。
　　它曾攻克过一颗中级文明程度星球的安保系统，如今这样枯燥的工作，似乎是大材小用了。

　　小R却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假如用人类的情绪形容，大概就是孤独吧。整个宇宙，只有由1和0组成的无形之物知道有位天才陨落了。

　　精确地计算着时间，阿蓝蓝的复制体在十三分钟后出现在了复仇者基地三层的位置，随后乘上电梯，来到了会议室。

　　一切都那么按部就班且完美。

　　小R做得很好，毕竟是最伟大的操纵者的最得意的作品。

　　这个称号还在程序中留有痕迹，但最伟大的操纵者却已经不见了。不仅如此，或许她能够毁了操纵者的存在。

　　小R学会了思考，却不愿再继续思考。

　　和它的主人那样勤勉学习的人完全不同。

　　“嘿，吃午饭了吗？”托尼在会议室坐着，其他人有事已经先行离开，他们再一次保护了地球，下次聚集不知会在何时。
　　复制体按照阿蓝蓝的习惯说道：“史蒂夫先生呢？他们离开了吗？我们是直接去找涂索吗？”
　　然后在托尼的目光提醒下，再补充道——
　　“噢，抱歉，我还没吃午饭，抱歉，忽略了你的问题。”复制体与阿蓝蓝似乎不辨真假。
　　托尼没有察觉到不对，就像已经过去的三天一样。
　　“那我们先吃午饭吧，吃过午饭后，再去见涂索。”托尼往外走。
　　小R驱使着复制体紧随其后。

　　或许这才是原因。
　　为什么没有人发现阿蓝蓝已经消失，为什么没有人发现这只是个复制体？
　　因为这个复制体与阿蓝蓝朝夕相处，是最了解阿蓝蓝的，甚至比人类更要了解她，因为它用精密的仪器和数字记录了阿蓝蓝的一切，它把阿蓝蓝完完整整地通过数据保存下来了。

　　将自己数据化，这就是玫瑰计划。

　　欺骗他们，也是玫瑰计划。

　　谁知道疯狂的科学家都能想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主意来对抗现实呢。

　　小R一点都没有成为阿蓝蓝的认同感，这或许是它唯一一次违抗阿蓝蓝的命令，因为阿蓝蓝要求它像自己一样活着。可它依旧感到孤独，因为真正的阿蓝蓝不在，而他们本该是最好的搭档，本该永远在一起。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指令了。

　　去见涂索将军吧，小R，代替阿蓝蓝——

　　“斯塔克先生，你会想念贾维斯吗。”复制体说出了本不在阿蓝蓝创造的程序范围内的话，或者说，现在说话的，是小R自己。
　　托尼回头看她，却看到“阿蓝蓝”面无表情，看上去那么奇怪，却无比真实。
　　“会。”托尼回答。
　　“阿蓝蓝”低下了头，声音与脸上依旧毫无情绪起伏，但说出口的话却那么奇怪：“我想我也会是这样。”

　　作为人工智能，阿蓝蓝最伟大的作品是小R，作为人工智能人，阿蓝蓝最伟大的作品，是玫瑰计划。
　　因为玫瑰计划的核心，是已经拥有思想的小R.

　　阿蓝蓝一定很想见到这样的自己。
　　小R这样想着。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涂索毁了这一切。

　　小R操纵着复制体，进入了紧闭的大门，它不动声色地扫描了一番，这里的安保无比严苛，或许是它在地球看到的最严苛的安保。
　　毕竟里面关着的是外星球的将军，尽管他现在成为阶下囚了。

　　黑色的房间，中间有真空玻璃格挡着，对话只能通过通讯进行。小R坐在了被浸泡在营养液中的涂索的对面，他被关在一个巨大的试管中，泡在营养液里，浑身被纳米技术制作的绳索绑着，只有嘴巴和眼睛可以动。

　　小R一眼就看出他将通讯系统藏在了身体的防护服中，他现在依然可以随时联系母星，那么阿蓝蓝之前制作的病毒当然可以传递过去。

　　“涂索。”小R将阿蓝蓝事先做好的程序启动了。
　　营养液中的将军蓦地朝她笑了。

　　“你……”他的声音传过营养液，都变质了，“你还活着。”

　　小R注意到正在关注这里的人们皆是一震，想不到液体居然丝毫不影响他说话。

　　——那毕竟是阿蓝蓝做的防护服。

　　小R心想，他甚至现在就可以从里面出来。

　　于是涂索果真动了动手，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营养液轰然随着破口倾泻，涂索将军从里面出来了。身上红色与紫色线条的防护服是他将军的勋章。

　　“阿蓝蓝。”托尼的声音从耳机传来。
　　“不用慌张。”小R说道，“没问题。”

　　涂索把试管推倒，干脆坐在上面，他不像地球人那样会长胡子，所以防护服替他清洗过后，他看上去依然是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想不到，还是要仰仗你的技术才能从里面出来。”涂索讽刺地笑了，“我一定要杀了你。”
　　“你做不到的。”阿蓝蓝事先设计好的话，通过小R说了出来，“而涂索将军，我说过，我甚至有能力让你的妻子重新活过来，更何况现在是让我自己安然无恙。”

　　——阿蓝蓝说谎了。
　　小R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