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洪荒的非人类男友》桃前偷闲

15、第 15 章

　　第二天中午，陈阙正在剧组吃盒饭，手机突然响了。

　　宁更生着急的声音传来：“陈阙救我……我在福星楼16……”

　　陈阙脸色大变，囫囵咽下嘴里的饭，“怎么回事？喂！说话！”

　　手机那头传来忙音，陈阙扔下手机，埋头扒两口米饭，狠狠嚼了嚼，又突然停下，“操，老子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边说边喷出饭粒，抓起手机往外冲，回拨宁更生的电话，却再也无人接听。

　　中午的太阳很毒，地面像一个蒸笼，草木全部蒸失了水份，行人也蒸得大汗淋漓。

　　陈阙一手抹掉脸颊的汗，拦住一辆车，“去福星楼。”

　　心里面着急，十分钟的路程，显得格外漫长。

　　车子停在福星楼正门口，陈阙下车一看，却见福星楼周围满是警察，警车也闪个不停，黄色的警戒线团团围住整栋楼区，围观群众高高举起手机拍照。

　　陈阙从密密麻麻的人头中挤进来，拉住一人问：“哥们，这里发生了什么？”

　　“有人跳楼了。”

　　陈阙眼皮跳了跳，捏紧了手机：“谁？人长得怎么样？”

　　“我也刚来，没看见现场，听说是个男的，从16楼跳下，人没了，尸体刚被弄走。”

　　脑袋轰的一声，手心的汗水湿透了手机。陈阙推开前面的人往里冲，却被警察拦住，“干什么的？福星楼出了案件，不准进只准出。”

　　“死者叫什么名？”

　　“身份还没有确定，要等一下才有结果。”

　　陈阙觉得心脏跳到了嘴里，深吸一口气道：“身材呢？胖还是瘦，高还是——”话音未落，手机震动了起来，一眼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宁更生，忙按了接听键。

　　宁更生颤抖的声音传来：“陈阙，救救我，我没有推他，他不是我杀的。”

　　知道跳楼的不是宁更生，陈阙不由松了口气，大步走出人群，“你在哪？”

　　“福星楼16层。”

　　“跳楼的是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赵……赵源他……死了。”

　　陈阙静了静，过了好久才沉声道：“我在楼下，警察封锁了整栋楼，不准任何人进去，你下来再说。”

　　“我害怕，他们一定会冤枉我的，我只要下来他们就会捉住我，我好怕……我不下来……”

　　“闭嘴！”陈阙深吸一口气，“没做过的事你他妈怕什么？警察真要抓你，你藏哪结果是一样。我给你发定位，最多等十分钟，十分钟后没见到人，别再给我打电话。”

　　唰地关掉手机，陈阙在将近四十度的太阳底下站了一会儿，热气从地面涌上来，感觉脚底踏上了一个恒温火炉，忙躲到了树荫底下，拍了拍挂在脖子上的墨玉，“你觉得赵源是怎么死的？”

　　“除了自杀，其他都有可能。”

　　“我也相信赵源不会自杀，”陈阙认同地点头，想到了什么，却又皱眉道，“你说会不会是夏晓兰？”

　　重渊飘出来，摇头说：“你上次也看到了，赵源身上有顶级的护身符，那女鬼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陈阙眉头皱得更深，昨天他确实亲眼目睹夏晓兰被赵源身上的力量震开三米外。如果不是夏晓兰的鬼魂复仇，也不是自杀，那凶手究竟是谁？赵源是从福星楼16层坠下的，宁更生为什么也同时出现在一个地点？难道这件事真的跟宁更生有关？

　　陈阙打开手机看时间，十分钟将近，四处眺望，并没有宁更生的影子。

　　“操！”陈阙一脚踢在墙上，转身往剧组走。

　　刚走两步，手机又响了，陈阙毫不犹豫按了拒听。并没有传来想象中的夺命连环call，手机安静了一会，随即收到了一条长语音微信。

　　陈阙一边大步往回走，一边播放语音。

　　“你说的对，没做过的事我根本不用怕。警察从摄像头里找到了我，我现在上了警车，去警局录口供。有人陷害我，赵源不是我推的，我相信警察一定能还我清白。陈阙，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今天能赶来。”

　　陈阙脚下顿了顿，收起手机走了两步，想了想又停下，打了一行字发过去：“你这么怂，打死我也不相信你会杀赵源。剧组的事别管了，先把这些烂事搞定。”

　　重渊见他不走了，也停下来看着他，挑眉道：“你的小情人也有嫌疑，至少他有谋杀赵源的动机。”

　　陈阙嗤笑：“赵源就是个人渣，跟他结梁子的人多得是，有动机的也不止宁更生一个，我宁愿相信我杀了他，也不相信是阿生那家伙下的手。”

　　重渊两手抱胸：“给我一个理由。”

　　“如果不是问心无愧，阿生不会告诉我他也在福星楼16层。除非想同归于尽，否则真正的凶手得手后都会第一时间离开命案现场，然后想尽一切办法制造不在场的证据，决不会傻乎乎等着警察来。”

　　“想知道谁是凶手很简单，”重渊突然回头望着被警车围住的福星楼，“找到赵源的鬼魂，亲自问问他就知道了。”

　　陈阙愣了愣，“怎么找他的鬼魂？”

　　重渊指着身后，“先混进那栋楼。”

　　陈阙转身往回走，眼见围观人群渐渐散去，趁警察不在，弯腰钻进黄色警戒线，飞快地跑往北门。福星楼有两个门，大门口守着警察，陈阙只好去北门碰碰运气，没想到北门却上了锁，关得紧紧。陈阙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绕回正大门，决定硬冲。深吸一口气，以百米冲刷的速度跳过了警戒线，眼见身后一个警察朝自己来，大开马力跑起来，向上一个跳跃跨过横条，急速消失在楼道口。

　　重渊飘在前面带路，转了两个弯，停在楼道角落的钢门口，“他在里面。”

　　门很厚很重，却没有上锁。陈阙用力一推，门就开了。

　　这是一间杂物房，房里很黑，并没有声控灯，只堆满了各类清洁用品。

　　陈阙的视线渐渐适应昏暗的环境，扫一眼四周，目光最后聚集在门后一张血淋淋的脸上，那张脸戴着一副破碎的黑边眼镜，正两眼凶狠地瞪着陈阙。

　　四目相对，赵源向陈阙飘了过来，“你能看到我？”

　　见惯了这些东西，陈阙已经克服了心里恐惧，直直与他对视，逼问：“谁杀了你？”

　　赵源愣了愣，随即眼里露出迷茫的神色，突然皱紧眉头，死死捂住了脑袋，“我没看清脸，是谁杀了我？究竟是谁推我的？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看来他也不知道凶手，陈阙反感他的为人，丝毫不同情，抬头看一眼重渊：“问他也没用，现在怎么办？”

　　重渊五指成爪伸出去，瞬间产生一股极强的吸力。伴随一声尖叫，赵源诡异地在半空旋转九十度，横向射过来，脖子随后精准地撞到重渊手口，像烫过的死猪似的，再也不能再动弹。重渊抓住他的脖子，双手用力合拢，赵源仿佛没了骨头，整个人迅速变成球形，又越来越小，最后化成一个光点，流星般朝陈阙飞去，消失在他的胸前。

　　陈阙走到他身旁，佩服道：“这种垃圾也能吃？”

　　重渊冷笑一声，“我没吃他，这个鬼留着还有用，暂时关在墨玉里。”

　　“还有什么用？”陈阙拉开门走出去，眼神一动，又突然转身回头看他，“还是说你想用他引出夏晓兰？”

　　“不错，如果我猜得没错，赵源没有死在那个女鬼手中，那女鬼一定怨气极重，绝对不会罢休，只要我们捉了他的鬼魂，就可以引那女鬼出来。”

　　陈阙还想说什么，手机铃再次响了，是一个陌生来电。

　　“哪位？”

　　“是我，俞石骞，你在哪儿？我有事跟你说。”

　　“我正打算赶回剧组，什么事？电话里能不能说得清楚？”

　　“回来再说吧，我在会议室等你。”

　　陈阙还想问什么，对方已经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回兜里，陈阙百思不得其解，近段时间，俞石骞对自己的态度大为转变，以前的他从来不会跟自己多说一句话，他是金牌明星，自己是见不得光的替身，他们之间除了工作原本就不该过多交集，可是现在，他却时不时请自己吃饭，见了面甚至主动打招呼，这种变化实在让你心里不安。

　　回到剧组，陈阙径直去了会议室。

　　俞石骞大摇大摆坐在里头，双腿搁在会议桌上，手里拿着一袋咸鱼干，津津有味地吃着，一眼看见陈阙进来，油腥腥的手抓了两根咸鱼干递给陈阙。

　　陈阙眼角动了动，摆手拒绝了他分享食物的好意。

　　俞石骞又抓起一把咸鱼干，自己吃了一口，又把剩下的扔在一只白猫脚下，边吃边说：“陈阙，你当……我的替身当得很好，只是我认为依你的能力，给我当替身实在可惜了。你也知道我现在演技烂了难接到戏，接下来我会学习充……充什么来着，哦充电一段时间，除了你的工资，我私人还会打一笔钱到你的卡上，就当你这大半年的奖金。”

　　这些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说白了就是俞石骞决定暂时不演戏了，替身为生的你将被炒鱿鱼，并且能得到一笔安慰金。陈阙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好，我知道了。”

　　俞石骞抱着咸鱼干站起身，身后跟着一只白猫，口水喷了陈阙一脸，“相信我，你会得到更适合你的工作。”

　　陈阙默默擦干脸上的口水，目送俞石骞走开，背靠椅子坐了一会儿，望了望半空的重渊，无奈地摊手道：“失业了，早晚有这一天。”使了个眼色起身，“走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