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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莫名郁闷 ...

  •   沈青莲此举让本就狼狈的张泽远将肠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实不该答应她一道来。方才子熤看见她时脸色已然不好,得了自己那番话才算缓和一些。可眼下这一跪,非但让自己在子熤面前没法做人,便是对青莲来说,怕也只会适得其反。偷眼打量徐子熤,果然见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出一股冰寒。

      玉瑶正吃得兴起,却见沈青莲突然跪到自己面前,含羞带怨地说了几句后便低头跪在那里垂泪,活似一个受辱小妾在正室面前伏低做小。可是,她似乎跪错人了吧。自己一个才过门三天的郡王妃,如何能做的了吴王府的主。方才那番话,无论自己答应与否,若传扬出去,都将吴王与王妃的颜面置于何地?这个青莲姑娘给自己出了这么大一个难题,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青莲姑娘这是何意?你既然是张公子的红颜知己,自该去求张都司夫妇成全才对,怎么突然跪起我来了?怕是姑娘方才吃多了几杯,不胜酒力,还是尽早回去歇着才是。”

      一听玉瑶这话,张泽远不待沈青莲开口,忙接口道:

      “是是是,青莲姑娘喝醉了,我这就送她回去。子熤兄,你同嫂夫人慢吃,我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给沈青莲说话的机会,半托半架地将她带走。

      待他二人走后,玉瑶看着满桌子的菜,忽然失了兴致,勉强吃下几口后便停了箸,与徐子熤一同走出永兴楼打道回府。

      “你就没什么想要问我的?”

      回到吴王府,徐子熤与玉瑶先去拜见了吴王夫妇,将送田璿离开的情形一一禀明后方才回到明霞院,直至此刻房中只剩下他二人,徐子熤终于忍不住开口。

      “郡驾此言是想要玉瑶问什么?”

      徐子熤深吸口气,将胸中那份莫明的烦躁往下压了压。

      “我与青莲相交只因慕她才学,当日见她受人胁迫出手相助,纯为一时仗义,却不知竟会因此惹她误会,错付真心。今日我并未料到泽远会将她带来,更未料到她会说出那些话让你为难,你莫要介怀。”

      玉瑶没想到徐子熤会突然说这样一番话出来。莫非他当真对青莲姑娘无意?还是只为打消自己的疑心,免得自己在吴王妃面前搬弄口舌?如今想来,那日他会在含烟阁救下自己,定是在与青莲私会,可当时真正出面应对他人的却是张泽远。看来必是沈青莲不为吴王妃所容,所以云阳王才不得不处处小心谨慎。那他如今这番话,恐怕只是在堵自己的嘴了。

      “郡驾说的哪里话,今日之事不过是青莲姑娘喝醉了酒失态而已。青楼妓馆、花街柳巷本就是逢场作戏之所,玉瑶若当真为此事介怀,岂不成了不明事理的无知蠢妇?即便他日母妃问起,我也自当守口如瓶,不会因此坏了郡驾的声誉。”

      本是一番得体守礼的明白话,却听得徐子熤胸中烦躁之意更盛,偏偏还发泄不得,来回踱了两趟道:

      “既如此,你便歇着吧,我出去走走。”

      说完也不待玉瑶回话,大步出了屋子,刚走到王府门口,迎面撞见世子徐子焕,只得站住行礼。

      “这么急着出去是要做什么?”

      徐子焕比徐子熤年长六岁,不仅长相酷似吴王徐弘,连性格也同徐弘一般沉稳内敛,因此徐子熤平日里对这位大哥一直敬畏有加。

      “回大哥,我想出去跑跑马。”

      “哦?咱们兄弟也有许久没在一起骑马了,难得今日天气不错,大哥陪你同去,如何?”

      “大哥既有兴致,小弟自然求之不得。”

      兄弟二人牵马出来,延着金陵城墙边跑了几个来回后,眼见徐子焕有些气喘,徐子熤便收了缰绳,与他一同放慢速度休息。

      “想当初你第一次骑马时还是我护着的,如今,为兄却已经追不上你了。”

      “大哥整日要帮父王处理政事,不像我,无事闲人一个,自然有的是时间跑马练剑。”

      听了这话,徐子焕自嘲一笑道:

      “什么处理政事,只是帮父王跑跑腿、办点杂事罢了。藩王说好听些是一地之主,其实不过是帮皇上养兵的囚犯。这偌大的金陵府就是咱们的监牢,咱们连这座牢房都出不去,还能有什么政事要处理。倒是你,新婚燕尔,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跑马,又有何烦心事了?”

      “我能有什么烦心事,大哥说笑了。”

      徐子焕转头看着徐子熤笑道:

      “你还想诓我。从小到大,你哪次不是这样?有了烦恼从不与人言,总是闷在心里,实在绷不住了便独自出来跑几个时辰的马。说吧,这次又是为何?可是同弟妹有关?”

      徐子熤长叹一声,把今日在永兴楼上发生的事同徐子焕讲了一遍。

      “并非我有意欺瞒大哥,实在是我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何烦恼,只是觉得心上像被石头压着,闷得人难受。”

      徐子焕听完,叹道:

      “弟妹倒当真是个明白人。究竟是父王慧眼独具,坚持不肯退婚。俗话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子熤有贤妻如此,还怕将来享不了齐人之福?你方才所言之事,原是那个歌姬僭越了。即便你和她有情,想要纳进吴王府,也须得母妃点头才可,哪有新过门的儿媳当家作主之理?此事弟妹处置得宜,你切不可因此胡闹,同她怄气。”

      徐子熤张了张嘴,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大哥既误会便由得他误会吧,此事本就难以分辩清楚。难不成要告诉大哥,自己心中烦闷恰是因为田玉瑶处置太过得宜,让自己挑不出丁点儿错处来?宁愿她同自己怄气吵闹也好过这般平心静气、大度从容?这些话若真说出来,只怕大哥会当他患了失心疯。原就是连自己也搞不清楚的事情,又怎能指望他人听得明白?徐子熤暗叹口气,垂下眼睑道了声“是”。

      看他这个样子,徐子焕以为他依旧放不下青莲,摇摇头道:

      “子熤,你自小聪颖,凡事皆不必父王母妃操心,偏偏在个‘情’字上却看不通透。男子汉大丈夫当胸怀家国天下,万不可缠绵儿女私情,以致落个英雄气短的下场。世人常说成家立业,如今你家已成,又有如此贤妻相助,该当收拢心思为父王分忧才是。回头我便回了父王,分你些差事做,免得你成日与张家老三厮混,脑子里尽想些风花雪月的事,不务正业。”

      正独自行走在路上的张泽远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刚刚他将醉酒的青莲送回含烟阁,又与连翘春桃几个厮混了好一阵子方才离开妓馆。眼见天色尚早,便想去赌坊试试手气,打发了随侍先行回府,张泽远一头扎六博堵坊,谁知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就将身上所带银两尽数输了个干净,甚至还押上了自己那匹雪云驹。无奈,只得徒步往都司府走去。

      一路穿街过巷抄近路,眼瞧着再拐过一条巷子就要到了,张泽远忽觉脑后生风,赶紧低头避过,刚要回身,却见眼前一黑,被一条麻袋罩在头上,紧接着,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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