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之亲爱的天敌》宁静夜

17、往事

　　梅尔特连忙拦他，但向导怎么可能拦得住哨兵，一路被尤利西斯闯到了家门口。

　　从电梯出来，他死死的护着自家钥匙，不让哨兵开门进去：“不准扔我蛋糕，否则我对你动真格！”

　　抢夺钥匙不成，尤利西斯简直被他的冥顽不灵气笑了：“这种破蛋糕到底哪里好！”

　　没钥匙又怎么样，他暗中命令黑曼巴展开偷袭行动。

　　门的里面，黑曼巴细长的身形显现，飞快的向着厨房冰箱的方向游去。就在它即将达到目标物的时候，白腹蛇雕从天而降，一爪子压住了它的七寸要害。

　　这次，黑曼巴没有挣扎，委屈的抬头看着天敌。上次还那么英勇的保护我，原来都是虚情假意么？

　　白腹蛇雕不屑的盯着这条蠢蛇。笨蛋，他们两个人类打情骂俏，关我们精神体什么事。你的情商怎么这么低，清官难断家务事，懂吗？

　　黑曼巴愣了一下，随即眼中放射出崇拜的光芒。真聪明啊，不愧是我的天敌！

　　白腹蛇雕把爪子移开，傲慢的张了张翅膀。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吧，当我的小弟，乖乖听我的话，雕爷罩着你！

　　黑曼巴愉快的摇起了尾巴。嗯嗯……

　　白腹蛇雕把这条蠢蛇叼起来，放到自己背上。别管这两个人类的破事了，雕爷带你去天上兜风，走……

　　它张开宽大的羽翼，直接穿透了墙壁，一飞冲天！

　　门的外面，梅尔特不由的扶额。被自己的精神体秀了一脸恩爱，怎么破？

　　尤利西斯的脸色也有点不自在，那条蠢蛇居然这么轻易的就叛变了。喂，那是你的天敌啊，不怕被吃了吗！

　　既然黑曼巴靠不住，他再次准备暴力抢夺向导手里的钥匙。

　　“等等，听我说啊……”

　　梅尔特深吸了口气，他知道哨兵今天不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就不会罢休。想了一想，最终还是决定把幼年的一段往事讲给他听。曾经的他以为，那些久远的记忆会永远埋藏在他的心里，无人知晓。

　　随着梅尔特娓娓道来，尤利西斯才明白了他喜爱甜食的缘来。

　　在梅尔特五岁那年，向导能力觉醒之后，家庭关系产生了巨变，父母经常吵架。他的父亲想要把他送进向导塔，以后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他的母亲苏珊娜当然不同意，那个时候，军部对刚觉醒的幼年向导的法律制约，已经人性化了许多，只要不试图逃走，定期给向导协会汇报自己的精神状况，就可以和父母一起生活到十岁，然后再进入向导塔学习，毕业后进入军部。每个周末，未成年向导都能回家和父母团聚，就像普通的孩子一样。

　　但是，梅尔特的父亲难以忍受和一个觉醒者生活在一起，哪怕这个觉醒者是他的亲儿子。父母每天争吵不休，感情急剧恶化。父亲开始彻夜的不回家，母亲默默的流着眼泪。

　　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自己不是向导就好了，年幼的梅尔特如此想。

　　他心疼母亲，父亲说的对，就算失去了他，以后他们还可以生其他的孩子……一个普通的孩子。那样的话，又是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庭。

　　如果，没有他的话……

　　在某个晚上，梅尔特从窗户爬出去，偷偷的离开了家。他打算独自一人去传说中的向导塔，尽管年仅五岁的他，根本不知道向导塔在哪里。

　　天色已经很晚，街上的行人十分稀少，只有霓虹灯在不停的闪烁。小小的梅尔特孤零零的走在空旷的夜色中。

　　他没有钱，没有公交卡，也没有个人终端，搭乘不了任何交通工具，当然，他孤身一个孩子，如果随便搭车，大概也会被热心的市民交给警察，送回家去了。

　　他背着自己的小包，沿着街道一直走了两个多小时。夜越发深了，两旁的店铺陆续关门，只剩下一些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

　　小小的梅尔特走累了，坐在一家还在营业的甜点店门口的台阶上。

　　透过大片的落地玻璃窗，店里面正在打扫卫生的一个女服务员看见了他。

　　深夜看到一个孩子孤零零的坐在自家店门口，女服务员感到很奇怪，不由得走出去，亲切的问道：“你好啊，小朋友，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回家？”

　　梅尔特抿了抿嘴，没有回答。虽然这个女服务员看起来不是坏人，但聪慧早熟的他知道不能随便相信陌生人。

　　“我只是休息一下，马上就走。”他重新背起了小包，准备离开。

　　女服务员更奇怪了，心道这个孩子莫非离家出走！她是个善良热心的女人，知道不能放任一个孩子徘徊在深夜的街头。尽管现在治安不错，但意外总是会发生的！

　　想到这里，她笑道：“看来你是我们的小客人，让你坐在门口实在太失礼了，我们店里有专门供人休息的位置，还提供免费的橙汁饮料，真的不进来坐坐吗？”

　　梅尔特毕竟还是个孩子，被那句橙汁饮料吸引住了。而且，他走了两个多小时，又饿又累。左右张望了会，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他想，他一定已经离开家很远很远的距离了，就算妈妈追来，也绝对找不到他了。

　　这个念头令他放松了警惕，但又觉得十分伤心，丧失了继续前进的动力，只想痛哭一场。

　　梅尔特是个坚强的孩子，他忍住了眼泪，看着女服务员不说话。过了一会，还是被她半拉着走进了甜点店。

　　那个女服务员年纪已经不小了，眼角眉梢都有细微的皱纹，但她笑起来的模样，却像二八少女一样充满了青春活力。

　　她除了给梅尔特倒了满满一杯的“免费橙汁”，甚至还送了一块樱桃水果蛋糕。梅尔特一边吃，一边听着这个女服务员滔滔不绝。

　　她很爱说话，就算对着梅尔特这样的孩子，也能自说自话。她对他说了自己的家庭，丈夫早逝，和女儿相依为命。但唯一珍爱的女儿，十岁时突然觉醒成了哨兵，被强制送进了哨兵塔。等女儿长大，又因为军部的命令，调去了遥远的星球任职。

　　她还说了自己的梦想，要做出最好吃的甜点，然后开一家家的连锁甜点店，直到称霸整个星系。因为她的哨兵女儿最喜欢吃甜点了，她想要让她无论走到星系的哪个角落，都能吃到妈妈做的甜点。

　　梅尔特看着她，沉默良久，以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语气道：“既然她不能陪在你身边，为什么你不再生一个孩子呢？”

　　女服务员眨了眨眼，温柔的看着这个孩子：“因为她是我独一无二的宝贝，就算再生无数个，也不是她。她就是她，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我的心肝宝贝。”

　　梅尔特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等到天亮的时候，女服务员通知警察，把他送回家的时候，他也没有反抗。

　　再后来，他终于知道了那个女服务员的名字，艾莲娜夫人。那个时候，她已经是蓝玉星有名的甜点师了，只是在商业上还刚刚起步，只开了一家直营甜点店。

　　那个晚上，原本上夜晚的女服务员请假，于是她这个老板临时顶替上来。没想到，就遇到了梅尔特，真是缘分。

　　“其实，我们后来也没见过面了。”梅尔特靠在墙壁上，甩着手里的钥匙，“但她毕竟是个有名的甜点师，而且为了庞大的商业计划，有意识的参加了很多电视节目，提高自己名牌的知名度，所以想要得到她的消息，还是很容易的。”

　　尤利西斯站在他的对面，双手抱胸，沉默了会，还会忍不住问道：“你的父亲……”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追根究底，但……

　　反倒是梅尔特的表情比较轻松：“在我六岁那年，他就和妈妈正式离婚了。在那之后，似乎去了外星球生活，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尤利西斯抿了抿嘴：“你的父母会离婚，不是你的原因，一般人不会这么讨厌觉醒者的。”

　　就算普通人忌惮觉醒者，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哪能这么绝情！

　　梅尔特轻笑了笑：“对，小时候的我不理解大人的思维，但现在回想一下么……他确实对母亲有不忠的地方，可能是怕迟早有一天，被我这个向导儿子看穿了内心的秘密！”

　　以蓝玉星现在的婚姻法，伴侣离婚，若一方存在出轨、家暴等过错，在财产分割上处于明显的劣势地位。

　　梅尔特原本的家庭虽称不上大富豪，却也是源远流长的书香门第。父母都是高级知识份子，在名牌大学任教，双方的祖先都遗留下来很多珍贵的古董。

　　他的亲生父亲或许并不贪图他的母亲苏珊娜的家产，但绝对不愿意自己的家产被划分给苏珊娜。

　　尤利西斯心里有点焦躁，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良久，他低低的道：“我父母很早就牺牲了，所以我……”

　　他对一个正常家庭该有的模样，并不了解……

　　梅尔特看着他沉重的表情，反过来安慰他：“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我早就不介意了。事实上，我的母亲现在再婚了，又生了两个孩子，都是普通人。继父和我的关系也不错，家庭关系非常和睦。”

　　尤利西斯点了点头，神情终于放松了下来。

　　梅尔特看着他，突然道：“有一件事，我想应该对你说一声。你第二次来我这里做精神梳理时，我发现你身体状况很差，就打电话询问了奥利弗校长，关于你的事情。如果你觉得侵犯了你的隐私，我向你道歉。”

　　尤利西斯撇过头：“这种事情……无所谓了。”

　　顿了顿，他又道：“那个老头子……奥利弗校长，他的妻子维多利亚夫人是我祖母的妹妹，所以在亲缘关系上，我该叫他一声二祖父。自从我的祖父……我有什么事，基本都是他为我解决的。这么多年来，一直受他们的照顾，我也……”

　　尽管这对老少表面上说话很不客气，互相呛声，但这恰恰证明感情很好。

　　梅尔特恍然：“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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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梅尔特：为了捍卫我的蛋糕，不惜卖惨……
尤利西斯：你以为能蒙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