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割七十亿》王的节操

38、第 38 章

　　乘坐那台吱呀、吱呀的电梯，他们缓缓的向上升去。不知道在黑暗中穿行了多久。过了许久，电梯终于咔哒一声，停住了。看着屏幕上的数字，电梯已经不能再向上了。

　　电梯门缓缓的打开，卡利达马拉走出电梯门。这一层是一个巨大的室内平台，但是一个人都没有。灯和开关都不知道在哪里，只有两盏消防灯幽幽的亮着。在黑暗中，卡利达马拉打开了一个墙边上的一个盒子，关掉了电梯的电源。

　　然后，向一个方向大约走了四十米远。在那里有一个楼梯，楼梯的尽头是一扇门，门是关着的。

　　“我们来这里究竟是干什么？”巴顿问道。

　　“放风筝。”

　　“放风筝？！”之前巴顿觉得神官半夜出来放风筝，绝对是只有神经病才能干的出来的行为。但是，现在他已经不相信卡利达马拉是单纯来放风筝的了。即使是神经病，也不会跑这么一个鬼地方来放风筝的！

　　但卡利达马拉伸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门根本没锁。

　　门外是一个超大的露台。顶上没有遮拦，眼前一片开阔。

　　外面的光线照进门内，巴顿顿时眼前一亮。他还没有上过这种平台呢。好几百个平方，这种地方只有在广告里明星的豪宅才有。

　　卡利达马拉向外面看了一眼。提着他的风筝和袋子，小心翼翼的穿过了那扇门，防止风筝被门挤坏了。

　　等走上这个平台，巴顿暗叫一声，完了！

　　现在，他是真的相信卡利达马拉是来放风筝的了。

　　白天放了一天还没放够。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不睡觉。走了二里路，穿过一条街，跑到这个废弃的大楼楼顶上来放风筝？

　　巴顿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但是，怎么疯也疯不到神官这个份上。难道这是异世界人的特色？眼看，喝神水的悲剧就要再一次上映了。现在，巴顿唯一的期望，是附近没有几个人在看着这一幕。

　　这时候，卡利达马拉已经走到了平台的中央。

　　借着远处楼群的亮光，巴顿才能勉强能看清地上的东西。平台上有些脏乱。地上有许多垃圾。废弃的快餐盒、坚果壳、饮料瓶就随便的扔在地上。大门的一边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建筑废料。到处是一丛丛露出地面的钢筋，此外，还有一些电缆和电线就摆在地上，这是整个建筑没有完工的证明。

　　在亲眼看到这栋大楼之前，卡利达马拉已经通过卫星图对这个平台了解的很清楚。

　　他知道，平台上靠南边的空地足够够用了。

　　这座楼在二十年前曾是市政府的城市中心项目。虽然现在废弃了，但在计划中还是整个城市的地标性建筑。光高度就足以傲视周围的小弟们。站在平台边缘，卡利达马拉俯视着整个城市。虽然此时此刻已经是半夜时分，但城市的灯火依然璀璨，如同一盏发光的地毯，一路从两公里之外，向天边展开。大楼的顶部，嶙峋的伸向天空，上方安装着一条尖刺。那是避雷针。

　　这是一个万籁俱静的时刻。只有远处高楼上的一座旗杆在轻轻飘荡的声音。

　　天依然黑的厉害。城市的灯光污染将本该是墨色的天空照的如陨石的颜色。卡利达马拉仰头看了许久，天上一颗星星都看不到，乌云沉沉。他放下了手里提着的袋子，一边观察着风向和云层，一边看了看手上的电子表。并没有急于行动。

　　在楼下，一辆黑色的道奇轿车正在缓缓的行驶中。路面太黑，即使开着车灯，也要小心行驶。两兄弟坐在前排，表情看起来相当轻松。后座坐着的是他们老大的外甥弗兰克。他略有些紧张的看着窗外。虽然从小就生活在贫民窟这一带。但他还是第一次“独自”在半夜走这条路。目的，还是要去杀死一个穷崽字。

　　王八蛋，巴顿。

　　跑到这种地方来。

　　狗/日的小崽子。

　　自找的。

　　他凝视着窗外，一边无意识的捏紧了拳头。

　　说起来，他和这小子十几年前就有过节。那时候，他们在同一个小学读书。可是巴顿已经忘记了。那时候，巴顿他娘的还是个聪明鬼。现在，他成了一个穷鬼。马上，他就要变成一条死鬼了。

　　窗外突兀的传来一声狗叫，把弗兰克吓了一跳。

　　前面的乔伊笑了笑。“野狗。到处都是。”

　　他从怀里掏出那把改装后的TEC-9，朝着一旁比了一个爆头的动作，嘴里说着。“弗兰克老弟，以前用过这个玩意嘛？”

　　弗兰克淡淡的说道：“当然，西边的里昂、佛利斯特的枪手。还有一年前的那个嚷嚷着自己要去出庭的水管工。当时我走在他的后面，拍拍他的肩膀，他一回头，我一枪过去……警察来了，说他的脑袋都没找到。”

　　“哇，了不起。”乔伊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

　　阿诺加快速度，朝着狗碾了过去，但狗在车子压过来之前跑走了。车轮胎压过塑料袋，将它压扁了，趴在地上。

　　眼前就是那幢阴森森的大楼了。小科恩掏出了枪，大科恩停稳了车。

　　相隔四条街的格林兰街区，连成一串的两层平房当中，有一栋依然亮着灯。这栋楼窗户全部安上了防盗网。甚至连窗帘都拉上了。里面，有四个人在打牌。四个都是壮汉，他们不时的发出争吵的声音。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了。四个人同时向自己的裤子口袋摸去。其中，只有那个坐在厨房入口的那人手机是亮着的。

　　他接起了电话。“喂。”

　　其他人都停下了手里的牌，一小会等待之后，那个人回答道：“好的，知道了。”然后挂掉了手机，将手机扔进了垃圾桶里。垃圾桶里已经有了一两部手机，这些手机都是一次性的。很快就被送往城市垃圾处理厂去。

　　“有人看到西北帮的大小科恩兄弟，还有弗兰克一起进了西二区，开着一辆道奇车往无头大道去了。”那个接电话的人说。

　　“他们去那里干什么？”有人问到。

　　“不知道，但是老大让我们带人去看看。”

　　三人相视一眼，从柜子里拿出了霰/弹枪，把手/枪在腰间插好，又从楼上喊了几个人，出发了。

　　这时候，远处的旗杆飘的更厉害了。

　　卡利达马拉放下了袋子，缓缓的展开了一直拿在手里的风筝。这个风筝即使折叠起来也半人宽。当它完全展开之后，足有四五人宽，两三人高。这是一只超大只的风筝，就算是在全国风筝比赛上，也能够吸引众多的眼球。也只有这样的风筝，才能承受巨大拉力与重力的对抗。

　　但它并不以装饰取胜。不像上两个风筝，朴素的尼龙面料上没有做任何绘制。但只要熟悉风筝这项运动的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只风筝的骨骼结构坚固。设计合理，各处受力均匀。虽然体积很大，但只要有一点风力就能上升。在较大的风力下，也能保持平衡。在理论上，是稳定与控制的一个完美平衡。

　　现在，风已经变大了。地面的树叶在左右晃动。楼顶的风更为强劲，吹得风筝的边角轻轻抖动。

　　卡利达马拉打开找了几块砖头垫脚，用粗铝丝将一从钢筋的顶部扎成一道并不如何密实的网。然后打开他的袋子，在地上将他带来的东西铺开。“灯泡底座”和灯泡固定好。拿出早已准备好、已经绕在轱辘上的铝丝，一头缠绕在风筝的骨架上，另外一头缠绕在夹子上。

　　最后，他带上了手套。

　　道奇车在楼下停稳了。乔伊、弗兰克、阿诺三人全都掏出了枪，枪口指着大楼大门的位置。但大楼中始终静悄悄的，连一丝响动都听不见。

　　对着那扇如同水牢入口般黑暗的门洞，就连乔伊也不禁产生了疑问，这个巴顿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他们在原地守株待兔等了一小会，但大门处始终不见人影。巴顿像是已经被这栋大楼吞没了。
　　乔伊看了看手机。谁也说不准这个小子究竟什么时候出来。要是他在楼里睡着了，难不成他们要在这里一直等到明天早上？

　　于是，在等待无果之后，阿诺将道奇车熄了火。他们三人提着枪，下了车。

　　这栋楼很高，估计搜索起来也不容易。进了楼之后，才发现这栋大楼内部的空旷。

　　这栋楼，其实很少有人来。底下几层曾经一度是流浪汉的住所。现在积水严重，已经没有人住了，到处堆满了垃圾，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塑料和纤维混合燃烧的臭味。黑暗中伸手不见人影。阿诺点亮了从车里带出来的手电筒。三人靠着这点亮光，打量着这栋楼。

　　这座年代久远的大楼至今尚未完全完工，只有一个大的框架矗立在外面。建筑内部一间间房间之间尚未分割，还是半连通的。

　　在一番搜索之后，他们在西南角找到了一座货运电梯。乔伊伸手噼里啪啦的操作一番，最后一拳锤在电梯边上的墙上。“妈的，这个破电梯！”

　　阿诺看了看电梯，又看了看楼梯，“我们走楼梯上去看看。没有电梯，他肯定上不远。”

　　“要是这个死小子跑到高层就麻烦了。”三人同时想到。

　　“大晚上，这个小子是来这锻炼身体的？”乔伊忍不住吐糟道。

　　“我们要不要分开走？以防他从电梯下来？”弗兰克提醒道。

　　“好，你就留在底下。我们从楼梯上去。要是那个小子走电梯下来。你就给他一枪。明白吗？”阿诺嘱咐道。

　　弗兰克有些不满：“我知道怎么开枪！”

　　阿诺笑了。“当然。我们上去吧。”接着，他们握着枪，向楼梯间走去。他们倒不担心巴顿今晚能飞出自己的手掌心。但这黑漆漆的环境，无形中也让他们也提高了警惕。黑暗，往往预示着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