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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霸气胖纸攻+傲娇倒霉受 ...

  •   微风依旧吹拂着两个人的脸颊,月色柔美,粼粼的波光在它的映照下,点点闪烁,恍若碎金。

      “你,你有时候让我觉得挺痛苦的——”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呢?润珠似乎不敢想象下去。

      是说,润珠的那天对他的侵犯僭越,是越距轻佻,是不知好歹,是给根竿子往上爬?——是说,金润珠,你还要不要脸?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羞耻之心,饶是平日里被人说得又呆又笨又傻也就算了,而今,你的小叔叔对你好一点,他那么关心疼爱你,你却思想龌龊,想那些乌七八糟,过分恬不知耻的事情吗?——他是不是这个意思?

      一盏盏荷灯飘浮在水面,游经润珠和小叔叔两人的身侧,那么暧昧不明,那么光芒点闪迷蒙。“小胖珠——”

      小叔叔蹲在芦苇边上,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草编的蚂蚱,他拍拍身上的泥尘和袍角衣襟,站了起来。“你瞧,这小的时候啊,你老是缠着我教你编这个小玩意儿物件,你还记得当时我教你唱了一首童谣……”“棉花地,白花花。小蚂蚱,蹦跶跶。伸伸手,云儿掐……”润珠轻声地哼唱起来。

      小叔叔微微地一扯嘴角,“小蚂蚱,肚子大,爹拉犁,娘拉耙,奶奶后面坷垃。走路的,别笑话……”静谧的空气,万籁无声,唱着唱着,两个人也都笑了。儿时的时光,如春水,如蜜糖,如红杏枝头新出生碧绿的叶,如袖中的青梅,也如小叔叔手中才刚草编的蚂蚱。润珠渐渐地有些释怀了。她到底想多了。再次掀掀嘴角,润珠笑起来。

      忽然,润珠问他,“小叔叔,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从前,有一家子的人,哦,不,不对,是从前,一个当老娘的,统共生了三个女孩子——”

      有关卫珩的真实身份,其实,润珠早就知道了。

      在云溪楼时候,那天,卫珩与润珠一阵纠缠说不清道不明,所有的人都在误会,包括许家母子,她母亲金太太,金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还有她的两个姐姐美珠和盈珠……可是,然而,谁也不可能猜想,就在母亲金氏把卫珩不分青红皂白关押私自审讯起来,卫珩虎落平阳,任由这荒唐的一家对他扔垢詈辱、甚至私刑动用——是的,她们在干一件蠢事,所有人都在干一件委肉虎蹊、灾祸即将到来的蠢事——她们谁也不知道。

      ——可是,除了润珠。

      卫珩有枚私人印章好巧不巧从身上掉了出来,就在他所藏身的那间更衣室壁柜里。卫珩当时正要冷对金太太,“哼,本公子乃是——”他正要说,可是,不知为何却又突然打住,谁也没有注意到他这口气言辞的变化,金太太自始至终的盛气凌人,咬定了卫珩图谋不轨,与润珠有十分暧昧不清的关系。是的,谁也没有注意。卫珩被金太太令一干家奴押走后,润珠回想着他的种种神态气场和不对劲的地方,最后,慢慢地走近那间衣橱,润珠弯下腰,这时,一枚印章赫然映入眼帘,纯白油濡的和田玉所造——“卫珩”,两个字异常醒目,异常沉着显眼……

      润珠捡起了印章,并揣进了自己袖袋。如此,聆音察理,润珠渐渐得知卫珩的真实身份,他竟然是,竟是——

      润珠声音稍稍地一顿,对小叔叔又说,“那个女孩子,一直以来,因为自己的平庸、身形体胖、碌碌无为、一无所长、不堪造就,比才华智慧,一不能匹敌她的大姐姐,因她的大姐姐是个才女;比美貌身段,二不能抵得上她的二姐姐,她的二姐姐可是名动整个江南的美人胚子,堪比西施……所以她的母亲和姐姐们总是嫌弃她,她们说她是,说她是——”

      小叔叔轻捉起了润珠的手,润珠一愣。

      带有厚厚笔茧与刀茧子的手,轻轻磨砺在润珠胖乎乎的小肉爪子,温暖,厚实,令人心惊与肉跳。润珠的口,又开始渴燥起来。

      不用猜,小叔叔自然明白她接下来要表达的是什么,那女孩子,就是说的她呀!可是,小叔叔啊,怜惜、怜悯、同情……但你不能再让她产生任何的非分妄想!再不能了……

      润珠浑身僵硬,呆若石化般,努力扯动着嘴角,想要挤出一抹自然而然的笑。“小胖珠!”

      小叔叔把她的手却是加重一握,长辈对晚辈,一脸的正经,肃穆,疼爱,说,“还记得以前小叔叔常给你讲的那句话吗?这个世界上,每一朵花每一片叶子都是不一样的!”“记得记得!每一朵花,每一片叶子都有它的独特可爱之处!小叔叔你说过!你说过的!……”

      “你的两个姐姐美珠和盈珠,她们,自然有她们的过人长处,就像以前的你老爱问我:小叔叔,为什么三个姊妹里头,大姐能干有才,二姐美貌婉顺,可是,小叔叔偏偏最疼爱的是你呢?”“是因为小叔叔说,”润珠接口,“我的那两个姐姐,她们不管多么能干有才与漂亮,可是,我从来不嫉妒她们,依旧活得很潇洒自如,依旧活得真实自信从容……”

      小叔叔笑了,温润的薄唇略微勾起,月光下,像是要绽出一朵迷人的漩涡,把润珠也漩进去。“是啊!小胖珠!做好你自己,咱们不嫉妒,不自暴自弃,不难过自卑,你身上,也有她们没有的优势与好处,对不对?”

      点点荷灯,越发盈亮闪烁起来,蛙声虫鸣,深深的芦苇河岸,越发寂静起来,万籁无声。

      润珠忽而打了个喷嚏,“——阿、阿嚏!”小叔叔赶紧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小胖珠,冷吗?是不是很冷?”

      他脱下那件染有青草泥土香味的象牙白工笔山水楼台圆领纱袍,纱袍上,水汽微湿,男人的体味熟悉又陌生,气息浓烈,胆颤了润珠的整个心惊。润珠的身体越发哆里哆嗦抖起,不禁浑身震颤,甚至还打起了摆。脸上烧呼呼,像红云飞染。波光粼粼的河面上,点点荷灯还在飘摇闪烁。小叔叔眉头一蹙,赶忙抱了润珠,揽入他怀中,温暖宽厚男人的肩,气息浓烈,明明如此之近,却又像隔了千山万水天涯海角那么模糊遥远。润珠的身子已经抖得不像样子,这一下,整个世界在润珠眩晕模糊的视线颠倒旋转。

      不能这样啊!

      润珠心中一遍遍呐喊,不能这样!小叔叔,不能!……

      “其实,其实我要说的并不是这个……”

      终于,润珠又一次的心惊肉跳,浑身如棉团似的,不知怎么从他的手掌和肩膀怀中脱离出来。

      你这是再勾引我,小叔叔,你懂吗?懂吗!天呐!……

      润珠深呼了一口气,耳脖滚烫,然后,手绞着裙摆的丝绦,努力咬唇装若无其事不去看他,说,“我要问的,我要问的,我要问的其实,其实——”

      小叔叔一愣,幽黑清眸先是跟润珠一样的迷蒙震颤,有刹那的僵滞,然后,眉目渐渐柔和,虽有困惑,却仍旧勾起嘴角看着润珠,表示在专心听。

      “其实,其实我想说的,那个女孩子,她平庸、普通、碌碌无为、一无所长、不堪造就,比才华,一不能匹敌她的大姐姐,比美貌,二不能抵得上她的二姐姐……那个小女孩,她一直不受她两个姐姐甚至自己亲娘老子的待见,所以,所以——”“嗯?”小叔叔嘴角越发轻翘。

      “所以——”

      润珠努力扭过脸,不看他的眼睛,“所以,现下她们家要倒大霉了!——”

      现下她们一家子要祸事临头!倒大霉!把个天麻错当芋头,将一个堂堂正正的王爷的儿子、他将来的姐夫之一给关起来,不仅关,还信誓旦旦,笃定与润珠勾搭有染,真是马身未画成,先画出个卵包,办事荒唐。而润珠,却没有告之这一切的真相,相反,幸灾乐祸,就在边上等着看好戏,一不管,二不问……

      润珠说,“嗯咳嗯咳”,猛呛了几下,“小叔叔,您说,我这样是混账吗?算吗?”

      这一下,小叔叔愣怔在那里,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压根听不懂润珠到底在说什么?

      渐渐地开始初秋了,金府上上下下渗出一派舒宜清爽凉意,总算不那么炎热。人人都已丢了手上扇子。卫珩和润珠被指有染,卫珩被金母不分青红皂白扣押并令人看管审讯,润珠却一日日要求被个吊死鬼似的女先生教化训导。润珠没有告知母亲金贺兰氏的各中真相,说卫珩就是您老将来不久那个权贵兼龙子凤孙女婿,您这样给他关起,呵呵……

      润珠很坏,当然而然,心中的痛快还在于,云溪楼那天,卫珩把润珠的上半部位整个身子看光了,润珠恨不得挖了他的眼睛,虽然,平时里一些小事细节,她这个人,并不十分注重那些规矩和礼仪,然而,春光泄露,这样被一个男人的眼睛所窥探亵渎,却是润珠不能容忍的!小叔叔说,他听不懂润珠到底在讲什么,“——祸事临头?什么祸事临头?”润珠摇头叹了口气,当时心中有内疚,觉得自私,后来一想,这关她什么事?……如此,所以时不时地,闺塾课上,吊死鬼女先生和丫头玉络常常不明润珠在笑什么,润珠总是啧啧啧地摇头,“没,没什么,没笑什么?——我在笑吗?你们那只眼睛看见了?”

      润珠太像个混账了!

      庭院内月光昏黄,秋虫唧唧,婆娑的树影烙在青石地砖,有些稀薄凌乱。

      最后,润珠决定还是去看看那个关在金家后院老柴房的那个男人,也就是卫珩。

      “钟叔钟叔!”

      润珠笑盈盈说,手中扬了个琉璃酒壶,“要喝酒吗?——刚刚从地窖里偷出的桑落酒,我母亲说,这酒,本来是准备要拿去给宫里上贡的,一般人可是不能够喝的,钟叔,您想不想尝尝?”

      酒色财气,酒色财气,没酒不成礼仪,没酒好多事情也办不成。琉璃酒壶,桑落的清醇香味从瓶醉里袅袅飘出。老愚仆钟叔嗅着嗅着,嗅得好一阵儿,把脸一板,“嘿!三小姐,这是想贿赂吗?”事实上,他已经被贿赂了。向来冥顽不灵的老家伙,老顽固,可惜也有一个响当当的绰号,老酒鬼。卫珩在金太太的命令人,让酒鬼钟叔看着,谁都知道,他人粗莽毒辣,哪个府上犯了事儿人到他手里,准不是半死,就是不活。金太太心肠够狠,像“卫珩”这种不知从哪儿冒出的野小子,混账东西,名里是让人看押,实则,就是悄悄处置解决了,也无甚所谓。人命,真的在金太太手里不算什么。“小白脸”就那么被钟叔一日日折磨着,既然,认定了他和润珠有染,愚仆钟叔哪有不知这样的道理?

      “不成不成!三小姐,太太已经吩咐过了,闲杂人等,谁都不能走进这屋里,尤其,尤其是包括——”自然是润珠!

      润珠倒是镇定得紧,也不磨嘴皮子,也不求,拿着酒壶,就那么慢慢地耗。馋獠生涎,钟叔馋得要死不活,最后,终于终于,实在忍不住了,眼一闭,一拍大腿,“好吧!半柱香功夫,三小姐,记得只要半柱香!”豺狼饿虎似的,把润珠手中的酒壶一夺。

      润珠笑了笑,不再话下。

      光线昏黄的老柴房里,不错,男人卫珩正被捆绑在那里,身后一个圆形脱漆木头大柱。

      润珠慢慢地走进去。

      柴屋里,灰尘蒙蒙。巨大的蜘蛛网盘结在房梁屋顶,蛛丝煤尾,一只偌大的蜘蛛正在拉丝结网。房内的西面,一盏遍体污垢的豆油灯,点在中间的石磨泥台,昏黄的灯火簌簌地抖动着,那尖尖的火苗,挑着一缕缕盘旋上升的黑烟。

      空气里,燃烧豆油的味道、驴粪马尿的气味混合一起,臭不堪言。

      润珠掏出袖口中的丝罗绢帕子,捏了捏鼻子,“真臭!”她轻轻地说了一声。

      卫珩似乎真的没有半点力气了!

      双眸冷冷地闭阖着,嘴唇干裂,脑袋耷拉着,浑身的污泥与狼狈,哪有个权贵王爷世子的样子?

      燃烧豆油的香气似乎随着润珠的到来,渐渐弥漫,压住了柴房里的腥臭之气。卫珩的脸,被木窗外投射过来的一缕月光斜映照着,月光照得他整个人金光闪闪,可是,越发的看起落拓邋遢,脏兮兮的,只有他浓密的睫毛在光线中微微地颤动着,宛若两粒欲染而染的熊熊炭火——他在愤怒,润珠看得出来。

      润珠笑了一笑,找了一张破损的长条木凳在他面前坐下,并用帕子扫扫上面的灰尘。“通常,一个男人偷看了姑娘们的身子,下场都该是怎么样的呢?”

      “小、胖、子……”低沉沙哑的男音。

      润珠一愣。

      “呵,就你的那身材,就你的那……”

  •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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