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35：邀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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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耶加从睡梦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扫了一眼床头柜上放着的电子闹钟，离设定的起床时间还有七分钟。
她翻了个身，朝向窗户那边，夏初时节天亮的很早，晃眼的亮光从未拉严实的窗帘缝中透出，沙耶加皱眉，将头缩进被子里。
“汪汪——”
“汪——”
窗外响起犬吠声，从这中气十足的叫声可以判断出是大型犬，缩在被窝里的沙耶加烦躁地又翻了个身，将被子按在耳朵上。
这附近好像没人养狗啊……大早上的，吵死了……沙耶加坐起身，胡乱地抓了几下头发，下床趿上拖鞋走到床边，用力扬开窗帘，从窗户探出头去看是哪家的狗大早上就吵个不停。
“嘘——小声一点，别吵！”岛田女士拉着prince的牵引绳，半蹲着对金毛猎犬做出嘘声的手势。
prince听话地蹲坐在地上，吐着舌头停止了兴奋的吠叫，身后毛茸茸的尾巴在草地上来来回回地扫动。
停在花园前面的红色法拉利跑车中坐着的少年注意到从二楼窗户探出头的沙耶加，他摘下墨镜，张扬地朝沙耶加笑笑。沙耶加有些懵，应该是在做梦，迹部景吾和prince不会出现在京都吧。
迹部景吾拿着墨镜朝沙耶加扬扬手，然后重新戴上，发动车子。冷色调为主的街道上驶过色彩明丽的跑车，如同画家拿着蘸了鲜艳颜料的画笔在灰白色的画布上随性的一笔勾勒。
“这就走了么……”沙耶加目送着迹部景吾离，喃喃自语，她低头看下去，金毛猎犬乖巧地坐在地上，岛田女士伸手摸摸它的头顶，牵着它进了屋。
沙耶加缩回身子，恍惚中还是有种不真实感，她挠挠脸颊，决定先去洗漱然后换衣服。如果下楼后看见一只扑向自己的毛茸茸金色大型犬科动物，那就不是在梦中。
衣柜里的衣服不知何时只剩下了几条不常穿的裙子，沙耶加翻找了一会儿，想起是自己前段时间一直忘了把换下的衣服拿到洗衣间去，估计是岛田女士自己翻出那一堆脏衣服拿走的。
来京都的时候本来就没带什么衣服，只能随便找一件穿上了。沙耶加取下挂着的米白色半身裙，是小圆领和丝带蝴蝶结的搭配，好像是母亲给买的，因为过于淑女风她从来没有穿过。
换好衣服后的沙耶加站在穿衣镜前审视自己，因为衣物的加持镜中的女孩看起来乖巧而温雅。原来自己在母亲眼里是这个样子的么……或者说，母亲希望自己成为这样的人。
沙耶加从穿衣镜旁的柜子的抽屉里找出上次回家父亲送的手链，戴上后站回镜前，衣服和手链的风格完全搭得起来。
她站在镜前沉默良久，转身朝卧室外走去。
走下楼梯的几秒之内，果然有一只金色的毛茸茸生物扑过来，沙耶加弯下腰搂住prince，将脸埋在它蓬松的毛发中，一股子她亲自挑选的沐浴露味。
prince兴奋地扭来扭去，仰头舔了舔沙耶加的脸。
“我很抱歉，prince。”女孩低声道。
“我不该那样凶你的。”
prince却只是看着沙耶加露出近似于笑容的表情，全然不记得自己被骂过的事情的样子。
“景吾少爷来京都谈判，就顺便把狗带来了。”岛田女士站在一边道。
“那他怎么走了，现在还早吧？”
“我也不知道，少爷连夜开车过来，怎么都不休息一下。”岛田女士也纳闷。
女孩抚摸prince的动作顿了顿，她轻啧了一声，站直了身子，“那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
“算了，不管他，累死他得了。”女孩低声埋怨，“我和赤司君约好了一起复习，麻烦岛田女士帮忙照看一下prince。”
“没问题。”
“你在家乖乖的，我一会儿回来。”沙耶加一本正经地嘱咐脚边的prince，看得岛田女士有些好奇，莫非狗还真能听懂人话？
prince看着沙耶加提了包出门果然一点没闹，自己在客厅找了个地方趴下来，岛田女士啧啧称奇，确认它不会乱跑后就去厨房忙了。
“等等……小姐好像没吃早饭就出门了啊……”在厨房看见准备好的吐司的岛田女士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不过赤司君那边应该会准备吧……就不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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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沙耶加。”赤司征十郎打开门后轻笑着道早安，“没想到沙耶加来这么早，吃过早餐了吗？”
“……忘了。”
“正好，一起吃吧。”红发的少年失笑。
沙耶加落座的同时赤司征十郎将一份牛角面包和一杯鲜榨的橙汁放在她面前，动作自然熟练地像做过许多次类似的事。
国中的时候沙耶加的确经常蹭赤司家的下午茶。
“谢谢。”沙耶加低声道谢，拿起橙汁小啜了一口，赤司征十郎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继续吃自己剩下那半份。
她突然想起曾经数个或阴云低压或阳光明媚的下午，她和赤司征十郎坐在东京的赤司宅的书房里一边吃甜点一边下棋。大多数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吃，一开始下的围棋通常因为沙耶加输太惨被强行改成五子棋。
“吃好了吗？”
沙耶加回神，发现自己拿着喝完的杯子已经发了好一会儿神，她点点头，“嗯，多谢赤司君的款待。”
“那去书房吧，笔记都放在书房里。”
赤司家京都的书房的宽敞程度丝毫不逊色于东京，整齐的几排书架，落地窗前是一张宽大的红木书桌，已经摆好了两张椅子，桌面上整齐地码着一摞书本，沙耶加从侧面大致扫了一眼，都是复习用得到的书。
“我只写了数学和物理的难题册，都放在那一摞书上面，沙耶加需要就拿吧。”
沙耶加在左边的位置坐下后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打开看了看，物理题，一眼看过去第一页的三道题她一道都不会。
“这已经不是难题的范畴了吧……题目都很难懂。”沙耶加继续往后翻，“考试真的会考这种题吗？”
“概率不大，里面有的题是高一做到过的，没有那么难，我圈出来一下吧。”赤司征十郎靠近沙耶加，将本子摊在两人之间，拿起一支笔开始勾题，沙耶加悄然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集中精力到题目上去。
但她还是忍不住去看赤司征十郎的侧脸，这个她认识多年的少年已经几乎褪去了青涩感，五官更加立体，却不让人觉得硬朗。大概是因为眼睛格外精致的原因吧……沙耶加的目光落在赤司自然下垂的睫毛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真是好看得犯规。
“我平时也不太收集题目，这里面值得看的也就这八道题。”红发的少年突然抬眸，沙耶加慌乱地移开视线，生怕被对方发现自己在看他似的。
“嗯，我尽量在今天上午看完吧。”
“数学我就不划题目了，国中的时候准备竞赛已经学了一部分高中知识，沙耶加应该不会对数学感到特别烦恼的。”
“比物理好一点罢了，我国中的时候物理就是所有科目里面最差的，在高中会觉得吃力也不奇怪。”沙耶加笑笑，将本子挪到自己正前方，拿出自己带的草稿本和笔。
赤司笑了笑，随手拿过一本教材摊开，“有时候心理暗示会起很大的作用，不论是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
“如果人真的能够控制自己的心理活动，就不会出现走不出过往阴影的情况了。”
沙耶加笑着摇头，翻到赤司征十郎勾画的第一道题目开始演算。
与赤司征十郎坐在一起自习的效率非常高，因为沙耶加不好意思写一会儿就拿出手机来玩，精力全部集中在一件事情上后效率总是特别快的。认真看赤司征十郎写的思路后，物理似乎也没那么难了。
沙耶加盯着第五题看了几分钟后突然发觉整个答案区好像有几处略略违和，她伸出手指轻轻摩挲一处字迹，从右上角的日期看，这道题是赤司高一下学期记下来的，但这解题思路这一处的字迹格外清晰，颜色也较其他步骤更深。
这一步是赤司征十郎最近才补上的——沙耶加迅速想到唯一可能的答案。解题思路这一处原本的内容只有寥寥两个字：建系，后面长达三行的详细解析都是新添的。
如果只是写给自己看，的确只需要“建系”两个字就行了。
答案呼之欲出，这是个逻辑很简单的推理。沙耶加攥紧了手里的笔，复杂的情绪翻涌而上，几乎打乱了她的所有思路。
沙耶加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件事，将思绪收回题目本身，发现根本无法控制自己胡思乱想。
“怎么了，有哪个步骤我写得不太明白吗？”
“没有，赤司君写的实在是很详细了。”沙耶加勉强地扬扬嘴角，“不过这些思路都太巧妙了，我自己大概是想不到的。”
“都是些解题套路罢了，多见些题就明白了，面向学生的考试题不会难到哪里去的。”
“我有时候在想，赤司君去参加那些国际学科竞赛会怎么样。”沙耶加垂眸笑道，“说不定也是能拿第一的吧。”
“沙耶加对我的期望值也太高了。”红发少年单手支颐这半边脸笑，“能在国际奥林匹克竞赛中获得第一的都是有潜力成为科学家的人，或者说，生来就适合从事科研。显然我不在那行列中。”
“大概是潜意识中觉得赤司君是不会输的吧，听赤司君自己说输给黑子同学的时候我很惊讶。”
“没有人能过做到不败，纵观历史，没有谁是百战百胜。早些知道失败的滋味未尝不是好事，对失败的接受度有多高，最终取得的成就就有多高。”
沙耶加忍不住轻笑，“赤司君总是喜欢说这些听起来很有哲理的话啊。”
红发的少年失笑，摇摇头，“不过是一些个人的感受。”
聊天没有再继续，沙耶加伸出手指再次摩挲那些新添上去的笔迹，就当是他的善意吧，没什么好自作多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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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沙耶加留在赤司家吃了个简餐，下午两人继续一起复习，数学的难题册上同样有新添的部分，沙耶加选择性地忽视了这些，只当是赤司写给他自己看的。
她不想过多揣测赤司征十郎的想法，事后好好道谢就是。
沙耶加合上赤司征十郎整理的题册，看了眼壁钟，里晚餐还有一个多小时，她已经复习完难题部分了，剩下回家自己也能搞定。
“我看完了，看完赤司君写的解答之后总有种自己也能在考场上做出这种题的错觉啊。”沙耶加将题册放回原处，“万分感谢，那今天就不再打扰赤司君了。考完试后我请赤司君一起吃饭，怎么样？能否有这个荣幸？”
“举手之劳，不用那么郑重的道谢。”赤司笑道，“考完试那一周的周六，在大阪有一场花样滑冰的商业表演，如果沙耶加真的想感谢我就陪我一起去看那场比赛吧。”
“诶？”沙耶加愣了愣，“赤司君什么时候也对花样滑冰感兴趣了？”
“最近在电视上看见了国内选手胜生勇利和俄罗斯选手尤利·普利赛提在九州的那场比赛，觉得很精彩，想试着了解一下这项运动。”
女孩稍稍兴奋起来，“赤司君也看了那场比赛吗？超级棒的，可惜尤利输了，不过勇利滑的确实很好就是了……当时本来想翘课去看的，后来想想还是安分吧……”
赤司征十郎看着女孩脸上生动不少的表情，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那沙耶加是答应周六一起去大阪看那场比赛了吗？”
“嗯，那我回家之后去订那场比赛的票。”
“不必，我已经订好了。其实本来是打算约沙耶加一起出去玩而已，和今天的事没什么关系。”
沙耶加突然冷静下来，刚才聊起尤利高兴得忘了形，单独和男生出去这种事情她向来慎重，但已经一口答应下来的事情再反悔也不好，她略一思忖，不过是一起去看个比赛，也没什么大不了，倒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嗯，那我先回家了。哥哥把prince带来了，我得回去看看它，不能把它一直晾着。”
“我送沙耶加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下楼梯，沙耶加在前，赤司在后，少年温润的声音在耳后响起：“之前还想过会不会被拒绝，很高兴沙耶加能答应。”
女孩静默约一次呼吸的时间后轻轻地“嗯”了一声，被搭在肩上的头发遮住的耳朵悄然变红。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035：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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