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互换》两条鱼

2、第 2 章

　　房子里很安静。只是那杨凯好像身上背了一座火山，随时可能会爆发。

　　出乎意料，那杨凯不过一个深深深呼吸而已。
　　“想都别想！”他厉声说道。然后忽略掉米霖和陈齐星的话，继续大步流星向卧室内走去。

　　米霖见此，刷地站起来，急道：“你必须替我去幼儿园上班！”

　　杨凯的脚步陡然停住了，他定格了一秒，接着一点一点慢慢地将身子转了过来。那眉毛上挑，眼神犀利，双目瞪圆地盯住米霖，脸上分明写着：“你小子有胆子就再跟我说一遍。”

　　米霖吞了吞口水，声音弱弱的，但还是很坚持：“你必须替我去幼儿园上班。”

　　杨凯的脸色极差，看起来随时都会砍人似的。当然，只是看起来而已，他的双拳捏了捏，却一动不动，只直勾勾地盯着米霖。“请假！”他的命令简短却不容违抗。

　　却是米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无奈解释道：“没办法请假！我那个幼儿园，本来师资就不够，我这次要接新小班，按说班上该配一个班主任一个助教一个阿姨的，可是今年竟然连助教都没招到……”

　　“闭嘴！”杨凯哪听得下他这些絮絮叨叨的解释，他指着米霖，火冒三丈地说道：“别跟我讲那些有的没的！我问你，你到底想不想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想呀！”米霖一脸苦相，他习惯性地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却发现，根本就没有眼镜，杨凯的这具身体，视力好得不得了。“但我如果后天不去上班的话，那些新来的小朋友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杨凯快气炸了。

　　米霖觉得自己眼花，似乎在杨凯脑袋上看到了青烟。他揉了揉眼睛。

　　杨凯指着他骂：“你一个大男人，究竟怎么想的，竟然选了这么一份工作？脑袋被门夹了？”

　　“我这份工作怎么了？”想不到杨凯居然贬低起他的工作来，这是歧视，赤*裸*裸的歧视！一向好脾气的米霖生气了。

　　“你这份工作怎么了？”杨凯一声嗤笑，“一个大男人跑去孩子堆里混，跟个女人一样，你还好意思问你这份工作怎么了？！”他眼神陡然一厉，命道，“别再跟我废话了！走，去麒麟山！”

　　米霖一挺胸，“不去！”他的怒火起来了，口气自然也硬了。

　　“找死你！”杨凯怒道。他横眉倒竖，眼神犀利，眼中好像飞出了飞刀，“biubiu”将米霖给刺成了蜂窝。要是认识米霖的人看到他这个样子，肯定会被吓到，米霖向来文质彬彬，什么时候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偏米霖吃软不吃硬。要说刚才还被杨凯的气势给震慑到，现在则丝毫不怕杨凯，因为杨凯的这副模样，还使他怒火又燃高了几度，而燃高了几度后的后果就是，米霖脑袋一热，脱口而出：“你不去替我上班也得去！不去的话，我就当街裸奔！看丢的是谁的脸！”

　　声音重重落地。刹那间静物无声。一方空间里只有均匀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裸奔！

　　米霖都被自己说的这番话给吓到了。

　　杨凯瞪大眼睛看着米霖，先是难以置信，接着一张脸变白，再由白变青，最后由青转黑。

　　气氛好诡异。

　　杨凯没有动。

　　米霖一滴冷汗滴下。这、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下意识地朝紧闭的大门处望了望。

　　而随着他这么一望，杨凯的脸霎时就又黑了两分。

　　不过，恰在这个时候，一直静静看着他们二人吵架的陈齐星，先把脑袋偏向米霖看了看，又把脑袋转向杨凯瞧了瞧，然后扭头看向挂在电视墙上的液晶电视，突然开口了，只听他问道：“我能开电视吗？‘火力少年王’开始了。”
　　“……”

　　这孩子，没看到两个大人在发飙吗？

　　不过，也正因为陈齐星的突然打岔，让屋中紧张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点。

　　米霖冷静了下来。

　　杨凯的呼吸也平稳了许多，脸色也没那么难看了。

　　米霖感激地看了他的儿子一眼，然后平复一下心情，想了想，认真地对杨凯说道：“我真的不能请假！我请假了，新来的孩子们到哪里去找老师？我相信你也不是一个不讲理又自私的人，你自己换位思考一下，你有一份必须要去做的工作，这份工作牵扯到了很多人，你要是离开了，会给很多人造成困扰，这样你都会不顾一切地走掉吗？”

　　米霖要以理服人，他这一番话说得极为真诚。

　　杨凯沉默了。

　　米霖再接再厉：“我也想赶快换回来！可幼儿园那边真的没办法！这样吧，你先去帮我上班，我一个人去麒麟山，全程跟你联络，有什么消息就通知你！”

　　杨凯继续沉默，沉默到久得米霖觉得自己的腿都站酸了。不过，显而易见杨凯的表情有所松动。

　　米霖低头，双手合掌举过头：“拜托了！”

　　终于，杨凯开口了，他闭上眼睛，一个深呼吸后，睁眼说道：“好吧！”只是，那张脸依旧黑得极其难看。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继续道：“你现在就去麒麟山，如果能在那边就换回来最好，不能的话，要两个人一起做什么才能换回来的话，那就等你回来再说。一天！”他竖起了一根手指，“你用最快的速度来回，这样算来，我只要替你当一天的幼儿园老师是吧？”

　　“恩。”

　　杨凯听罢，点了点头。只是那视死如归般的表情，表明了答应了米霖这个要求简直就是他人生的极限。

　　“爸，”在大人们达成了共识之后，说是要开电视但却被忽略掉的陈齐星突然又开口了，这回他是很认真地向米霖问道，“杨凯他会当幼儿园老师吗？”

　　米霖的脸稍稍白了一下，然后企盼地看向杨凯。

　　杨凯一脸不耐烦，瞧着米霖说道：“幼儿园老师，不就是陪小孩子们玩么？我讨厌小孩！后天谁要是敢在我面前哭，我揍死他！”

　　米霖如被雷当头劈到了一样，瞬间石化加粉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