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互换》两条鱼

16、第 16 章

　　陈齐星前一秒还乖乖地和美女并排而行，但后一秒一见到教室的门口满满当当挤了两个大人三个小娃娃，他立马就垫脚挥起了手：“爸，杨叔叔！”他高呼着，“这个漂亮的阿姨说要找杨叔叔！”说着便一溜烟地快速跑过来，站在了“米霖”身前。

　　杨凯低头瞥了他一眼。一手揉上他的脑袋，低声说：“小子今天还挺机灵的嘛！”没有蠢到跑到“杨凯”身边。

　　陈齐星抬头，也压低了声音说：“杨叔叔，她是你女朋友吗？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瞒着我爸？！”

　　杨凯手劲陡然加重。
　　陈齐星捂头狂呼：“痛痛痛痛痛——”

　　却是这美女好像全然没有注意到杨凯和陈齐星的“夸张互动”，她踩着高更鞋径直走到米霖面前，脸上愤然戚戚焉：“阿凯，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你要这样躲着我！出国四年不主动跟我联系，回国了也不找我，搬到外面不回家，新地址谁也不告诉，要不是昨天你妈妈在我妈妈面前说漏了嘴，我还不知你竟然跑来这里当个幼儿园老师！”这说着，冷冷地撇了站在米霖边上的杨凯一眼。

　　杨凯面无表情，不过压在陈齐星脑袋上未及时抽回来的手陡然又加重力道了。

　　陈齐星差点飙泪。原想再痛呼几声，但感受到杨凯周身顿降下来的气压，立时乖乖弯下身子，躲开他的大掌，接连退后两步，挤到那三个幼儿园小朋友中间去了。

　　却是米霖被眼前美女噼里啪啦一阵控诉弄得目瞪口呆，脑中轰轰直响，下意识地就扭头看向身边的杨凯。

　　杨凯本是一脸不耐与郁闷，见米霖看向他，便陡然眉头一扬，双目一瞪。米霖一个激灵，便迅速地转回头来，心里砰砰直跳，来不及细想这美人跟杨凯究竟是什么关系，只觉得该做出点什么反应才对，却是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美女嘴一撅，眼中居然盈盈带泪：“我就不明白了，你是GAY我都认了，我都不要求什么了，只不过做个朋友而已，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干嘛要这么绝情！”

　　被美女直勾勾地盯着，米霖手足无措。他很想望天长啸：“我怎么知道他干嘛要这么绝情啊！”偏偏现在这种情况，根本不能同身边那个真正事主打个商量！

　　“GAY是什么？”突然，安佳妮糯糯的声音响起。

　　米霖低头，只见不知何时，安佳妮已经挤到他的脚边，一脸好奇地抬头望向打扮时髦的美女阿姨。

　　“对啊，GAY是什么？”赵叶新和陈凯晨也挤了上来。

　　米霖一头黑线挂了下来。

　　恰恰此时，幼儿园大门口有人进来了。“妮妮宝贝，妈妈来接你了。”

　　“妈妈妈妈——”安佳妮兴奋地跳了起来。接着便如脱缰的野马，飞似地奔了出去。

　　看着安佳妮迈着小胖腿一路狂奔的背影，米霖暗暗地长吁口气，抹了一把冷汗。

　　“我妈妈怎么还没来……”赵叶新委屈的声音响起。

　　“我妈妈也没来……”陈凯晨的声音里带了哭腔。

　　好嘛！这两个小子俨然要开启哭嚎模式了。

　　米霖赶忙蹲下身子耐心轻声地安抚他们。

　　美女的眼睛瞪大了。“你、你……”她一手指向米霖，“你不是阿凯！”

　　“轰隆！”五雷轰顶！米霖一颗心差点从嗓子眼里飞了出来，惊吓得就差没跪趴在地。

　　“妮妮，跟老师说再见。”

　　“老师再见——”安佳妮的喊声从前方传来，但米霖已经没有感官去接收了，他感到只在一刹那间，自己的背就全部湿透。完全没有力气！面如死灰！竟然，就这样暴露了？

　　“妮妮再见！”杨凯挥手向安佳妮道别。然后朝米霖的屁股踢了一脚，“还不快给赵叶新和陈凯晨的家长打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能过来接小孩？再不过来接，这幼儿园的天都会被他们掀了。”

　　太夸张了！但就在杨凯这句话说完后，赵叶新和陈凯晨瞬间爆发，扯着嗓子就开始嚎哭了，米霖白哄了！

　　不过，也正是这样，米霖才勉强从惊恐中走了出来。他示意陈齐星过来哄两位小弟弟，自己则颤抖着手，从裤袋里掏出手机，走到教室里头，去打电话。

　　美女一直盯着米霖，眼中的孤疑越来越浓。

　　杨凯让美女的主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小姐，你打扰到我们工作了。”

　　美女一甩头，恶狠狠地瞪向了杨凯：“你根本就配不上阿凯！”张牙舞爪，犹如恶狼，刹那间毁了她美丽动人的形象。

　　杨凯耸了耸肩，竟是说：“究竟配得上还是配不上，还轮不到你来说，他心里乐意就行了。”

　　“你！”美女的双目瞪得滚圆。

　　米霖正手忙脚乱地给两位家长打电话，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争锋相对。

　　杨凯一副你耐我何的样子瞧着美女，美女瞪了他半晌，终究先软了下来，撅嘴委屈：“他居然为了你变成那副样子！就是当初那个人在世的时候，他都不会这样！”

　　杨凯听她这么一说，脸就刷地拉了下来，面色如铁。

　　美女被他的突然变脸给吓到，不觉就连退两步：“你……你干嘛？”

　　“别跟我提那个人！”杨凯压低声音，口吻里带着浓浓的警告，“也不许在杨凯面前说起！”

　　美女深吸口气：“你知道？”

　　杨凯盯着她：“我知道又怎样？你把嘴给我闭实了，乱说话的女人没有好下场！”赤裸裸的威胁！

　　美女生气：“你这人拽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就你这种小虫子，居然敢对我这么说话！阿凯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愤怒的美女不知不觉就把声音提高了，几乎是尖叫着喊了出来。

　　米霖已打完电话。转头朝这边看来。

　　两个小孩止住哭声，挂着眼泪愕然看着这位发怒的漂亮阿姨。

　　杨凯面无表情：“你吓到小朋友了。”

　　美女一拳打在棉花上。“你！”她一指指向杨凯。

　　杨凯绅士地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我们很忙，你看不到吗？请回吧！”口吻已然不耐烦。

　　美女愤然将手抽出，转向朝他们走来的米霖，委屈地跺脚，道：“阿凯！你看看他，这种人你也要？”

　　米霖僵立。
　　叫他“阿凯”，就说明她其实并没有看穿他们，刚才那句“你不是阿凯”只是被惊到，说话不经大脑，随便讲讲而已，还好，还好！但是，现在这句“这种人你也要”却听起来比“你不是阿凯”还惊悚！
　　米霖欲哭无泪。最早先这位美女脱口而出的“你是GAY我都认了”就已经叫他很难向在场的小朋友解释了，现在又冒出这一句……

　　果然，赵叶新和陈凯晨两位小朋友抬起小脑袋左看看米霖，右看看美女阿姨，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杨凯身上，但接着，却出乎意料地齐齐开口问道：“为什么杨老师不能要米老师？”

　　米霖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小朋友们居然是这样的反应！

　　杨凯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陈齐星愣了一秒，“哈哈哈哈”拍腿爆笑起来，就差没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了。

　　“齐星！”米霖扭头，悲愤地看向陈齐星，这是什么儿子，看到自己老爸处于这么尴尬的境地竟然笑成这个德性！

　　杨凯一手扶上太阳穴，重重地按了按，道：“这位小姐，拜托不要在小孩子面前乱说话！”然后转向米霖，“他们父母什么时候过来接孩子？”

　　杨凯最后这句话把孩子们的关注点给掰了回去：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来接才是最重点的。赵叶新和陈凯晨俨然忘记了他们先前的疑惑，企盼地抬头望向米霖。

　　米霖擦了把冷汗：“给他们妈妈打电话，都说十分钟之内就到。”

　　杨凯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站在边上一脸铁青的美女：“小姐，好走不送。”

　　“……”米霖。

　　美女又一次狠狠跺脚，怒瞪米霖：“阿凯！”

　　“我、我……”米霖结巴。这叫他怎么开口呀！他连这个女人是谁都不知道！

　　美女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位会是杨凯：“你是不是换魂了？”她怒骂。米霖心里再次大震了一下，当然这一回比先前镇定多了。“你真相了。”米霖心里悲催道。他深吸了口气，努力装出一副杨凯该有的正常的样子面对她。

　　美女盯着米霖斩钉截铁：“我不走！这么久没见，你起码得请我吃顿饭吧！”

　　米霖又偷偷瞄向杨凯，期望他给自己一个暗示。

　　杨凯一努嘴，表示：回绝她。

　　米霖心里默默为这个美女划了个同情的十字，然后道：“恩……今天我实在是没……”

　　却是那个“空”字都还没说出来，那个美女的眼眶就红了。“你就是躲我！你就是躲我！”她带着哭腔道，“明明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恨我哥……”

　　“停！”杨凯陡然发声，声音如虎啸骤起。

　　全场俱吓。

　　美女后面的话立时从嗓子眼里被惊了回去，她脸色略白的看着杨凯。

　　米霖莫名，这是戳到了杨凯的痛处吗？“你恨我哥……”眼前美女的这半句话还在米霖耳朵里回荡。

　　陈齐星和两个小不点儿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发飙的杨凯。

　　只见杨凯深吸了口气：“好吧，我们请你吃饭。就这幼儿园边上的大排档，不能再高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