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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赤衣神女 ...

  •   韦长欢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她满心只想着与倪丰秀动手之时功力尽失之事,心中疑虑千万重,一回府便写了封长信,将这几日的情况大致说了,让人速送往南诏。
      三日后,收到南诏王的回信。信中写道,昭王倪丰秀与白水关系密切,而且赤灵石很有可能就在他手中,让韦长欢速召十七罗刹入京,伺机夺回赤灵石。
      韦长欢看完信,便陷入了沉思。许久,她吩咐凌戈道:“召十七罗刹进京吧。”
      恰逢云栽进屋听到,惊呼:“郡主!出了什么事,竟要出动十七罗刹?”
      韦长欢自七年前建凌穹山庄,立十七罗刹,屠吞云教满门,世人便皆知凌穹山庄罗刹阵,出生入死,生之徒未知有,死之徒十之有十。
      可这罗刹阵除了刚建庄时收拾了一些不识好歹来挑事的人,打响了名头后再无人敢惹,后来安静的叫云栽觉着只是个摆设,就算韦长欢有事吩咐,也是单个行动就足矣,可这次竟然要十七罗刹全部出动,不可谓不严重,不可谓不吃惊。
      韦长欢不答,只问道:“我爹可回来了?”
      “回来了,方才看见长公主的丫鬟拿着羹汤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我去书房。”
      韦谨风果然在书房,只见他站在舆图旁细细的看,仿佛在细数他越过的高山,跨过的河流。
      “爹爹怎么看起舆图来了,又要打仗了吗?”
      韦谨风转身见是韦长欢,略带苦涩地笑道:“只是想起了昔年与你娘一同走过的山川河流。”
      韦长欢怔了怔,随即面色冷峻地问道:“我娘当年,是怎么死的?”
      韦谨风微惊,又复转过身望着那张舆图,背对着她道:“你我父女阔别十年再聚,不曾痛哭流涕,也不曾夜阑秉烛,只等来你问我一句,娘亲是怎么死的。”四平八稳的声音里,一半悲怆,一半无奈,听的韦长欢心头一酸。
      但她终究是硬起心肠,道:“我此次进京,为赤灵石而来。”
      韦谨风缓缓转过身来,面上并未有讶异之色,道:“南诏王是如何与你说的?”他冷笑一声:“说你乃蒙舍全诏等了百年的赤衣神女,衔赤灵石而生,更肩负练成赤灵冰焰一统南方六诏的重任?”
      “不错,祖父确如其说。”
      韦谨风冷哼一声,望着韦长欢的双眸,缓缓开口道:“赤灵石乃当年我与你娘亲定情之物,并非随你而生。”
      韦长欢面色微讶,却并未开口,等韦谨风的下文。
      “若说有什么特殊之处,便是承载了你娘的毕生功力。”韦谨风继续说道,似乎面带痛色:“她临死前做了两件事,其一,拼尽全力生下你,其二,拖着灯尽油枯的身子,陪了你三月后,将毕生功力封印在这块石头上。”
      韦谨风说完许久不曾开口,似乎陷入了冗长而又痛苦的回忆里。
      韦长欢看着他,有些不忍,问道:“娘亲她,为何要这样做?”
      韦谨风稍收情绪,道:“为了你。”
      韦长欢不解地看着韦谨风。
      “你们蒙舍诏每一位神女继任时,会得到上一代神女的全部功力,这便是南诏神女的传承。”韦谨风眼神空洞,缓缓说道:“不过刚出生的稚婴,根本承受不了如此强大的功力,所以你娘便把它封印在了赤灵石里,这赤灵石原是通体雪白,受了你娘亲的功力后,才成了这火焰的颜色。”
      “那为何赤灵石会在倪丰秀手里,娘亲的死,是否与他有关?”韦长欢问道。
      韦谨风看着韦长欢,似乎有些惊讶她会如此问,答道:“他与你娘的死并无干系,你爹无能,你娘的死因,至今尚未查明。”韦谨风道:“至于为何赤灵石会在倪丰秀手里,我也不清楚,你娘生前,将它交给了隆裕长公主保管,此事除了我与长公主,再无人知晓。”
      韦长欢听到此,心底竟莫名其妙地地松了口气,接着又皱眉道:“为何娘亲不交给爹爹你?况且那赤灵石,理当是我的。”
      韦谨风忽的眸光一凛,厉声道:“那是你娘的东西,不是你的!交给谁,她做主!”
      韦长欢并未退让,大声质问道:“娘亲是南诏神女,我也是,如今她人已去,这赤灵石,如何不是我的!”
      韦谨风气的双眼瞪如铜铃,怒喝:“韦长欢!你还没披上赤衣,就心里只装的下南诏,容不得父母了吗!”
      韦长欢扑通一声跪的干脆利落,嘴上道:“女儿不敢。”可面上心头,并未有惶恐之色。
      “不敢?”韦谨风看了她一眼,冷哼道:“当初你不满我另娶,就敢卯足了劲去南诏,我百般阻拦也拦你不住,你那时可才七岁!你一去南诏十年,我给你写了多少信,可你呢?一封像样的回信也不肯写!现如今你大了,怕是比以前,更‘敢’了!若不是我向皇上请旨召你回京,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留在南诏,不回来了?”
      “此事是女儿不对,可如果重来,女儿还是会如此。”韦长欢跪在地上,直视着韦谨风说道,眼里心里都是一股‘我没错’的倔强。
      韦谨风看着她这般,心里竟也没了怒气,有的,只是无奈和苦涩,道:“我当年就是绑,也该把你绑在听风小筑,好过让你随你外祖父去南诏,被灌了十年迷魂汤,忘了自己是谁。”
      韦长欢不解地望着他。
      韦谨风长叹一声,道:“你娘她,并不愿你去做什么赤衣神女,她只想你平安喜乐地过完这一生。”
      韦长欢皱眉:“守护我诏,传承我诏,是每一个诏民的责任。娘亲她身为神女,怎么能有如此……想法?”
      韦谨风看着她,眼底浮起丝丝担忧:“你娘亲她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你不该怨她。”
      韦长欢直直地盯着韦谨风,双唇紧抿,眸光似要射到他心底:“爹,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韦谨风只觉眼前有些模糊,这样的神情,这样的目光,无不像多年前的阿述。他闭了眼,似乎很是挣扎,半晌,终于开口道:“你可知,你只要做了那神女,便再也不能生儿育女?”
      韦长欢双眸猛然一张,道:“你说什么?”
      “若生儿育女,便是死路一条。”韦谨风道:“孩子一出生,便会带走你所有的功力,精力,和你的命。”
      “那我娘是因为这个才……”
      “不是,你娘并不是真正的神女,她并未进神女殿被司殿点圣水,也不曾披上赤衣继承前任神女的功力,她之所以想把毕生功力留给你,是遗憾她不能看你长大,为什么没有把它直接给你,是想等你长大了,自己会做决定了,再给你。”
      他长叹一口气,随即认真道:“欢儿,你想好,你若不愿去做那神女,没人能强迫你,就算是你外祖父,也不行。”
      韦长欢像是没听见,只怔怔道:“不该如此,不该……如此。”
      听风小筑内,云栽担心地望着韦长欢,对凌戈道:“郡主自从将军那回来就这样了,已经过了三个时辰,连晚膳也没用……”
      韦长欢伏在金丝楠木书桌上,看着大肚娃娃,一言不发。
      “你去让厨房给郡主做些羹汤。”凌戈叹了口气,对云栽道。
      “嗯,我这就去。”
      “郡主,”凌戈走过去,道:“十七罗刹已在京中,郡主可要见一见他们?”
      “这么快?”韦长欢微讶,她可是今日才传出的吩咐。
      “郡主要进京之前,奴婢就已传信给十七罗刹来京,以防万一。”
      韦长欢韦长欢点点头,却道:“暂且不见。”
      凌戈又追问道:“郡主可有信要送往南诏?”
      “暂且没有。”
      “郡……”
      “姑姑,“韦长欢终于抬起头,看着凌戈道:“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是……”凌戈面色凝重地轻声退了出去。
      又过了半晌,心头烦闷愈加沉重,她索性跃上房檐,悄悄出府去了。
      虽说元宵已过去好几日,可这夜幕下的京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哪天是不热闹的。
      她在街上转了几圈,挑了条在行人不多街继续走了会,便在一个小摊坐了下来,没一会儿,老板就来招待:“姑娘要几个酱肘子?”
      原来这个摊是卖肘子的:“两个吧。”
      “好嘞。”老板回头就端了盘切好的肘子上来:“我家还有桑葚酒,我那婆娘亲手酿的,不烈,姑娘可要尝尝?配这肘子再好不过。”
      “不必了。”韦长欢一听是酒,习惯性地拒绝道。
      “那我给姑娘沏壶茶。”
      “等等,给我来一壶。”
      “好嘞,姑娘稍等。”
      待酒上来后,韦长欢小心地倒了一盏,放在鼻间闻了闻,果然有股桑葚的气味,伴着发酵后的酒香,沁人心脾。
      她轻轻摇着那盏酒,呢喃道:“神仙尚且饮酒偷腥,我一个凡人,怎与酒色皆无缘呢……”语罢,她举盏欲将酒送入口中,却被人一手夺了去。
      她仰起头,只见那人一口饮了那盏酒,道:“酒是好酒,可惜淡了些。”
      她有些恍惚:“这是谁家的新郎官?这么俊。难不成是狐狸精变的?”说着便站了起来,想仔细瞧瞧,结果脚下一软,险些跌在地上。
      倪丰秀手快扶住了她:“韦长欢,你光闻闻酒,就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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