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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原身 ...

  •   回到房裡,莫守靖思量著该如何向成珪开口询问,除了成森说的那些,自己目前是两眼一抹黑。

      在灵泉池旁看到自己现在这张脸,真的是被惊吓到,倒不是长得有多美若天仙,就是比一般女孩子亮眼些,可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却生这样一副面孔,不是糟心吗?

      摸摸自己的下面,好险,确实是带把儿的没错,你说一个带把的长得像姑娘,还有这副偏白的小身版,怎麼看怎麼不顺眼。

      雌雄莫辨的气息,加之月合国的异族血统,狭长深邃杏眼儿、桃心脸、眼尾微垂的睫毛、鼻高挺直、皮肤白皙,搭配一双菱形薄唇,硬是狠甩一堆男女脸面。

      这张脸若是在现代或可成為花美男一枚,靠著脸面可以长大米,但莫守靖现在是身处在古代,又是长在没钱没权没势的穷山村,是好是坏还是两说。

      坐回床上,莫守靖和小娃们大眼瞪小眼一阵,忽然觉得腹部有点声响,“现在是什麼时间?我是说…时辰”。

      “快申时”,成森探探窗外回答,经过这一小段时间相处,成森对莫守靖的态度似乎比较胆大。

      伸出十指,莫守靖手上掰著脑中算著,真烦。

      “还…还有多久吃饭?”,直接问比较快,他刚刚赶著出来,在空间裡没有吃东西 ,现在还一堆小人盯著也无法再进去,现下是真饿。

      “你饿吗?大哥有给你留早膳”,成森双眼一亮,说完冲了出去,没多久又冲回来,手裡拿著一个乾窝窝,另手端著碗水。

      莫守靖看著那窝窝嘆了口气,这乾硬的豆渣窝窝让他半点食慾都没有,上辈子人生路虽然走得也是颠颠颇颇,可因為有空间在身,在吃食上还真没亏待过自己,除了流浪的那一个月饿怕了,其他时候都是好吃好喝的供著自己。

      上辈子他一不住别墅,二不开豪车,三不买名牌,可是对於吃却不妥协。

      拿起窝窝头準备咬一口,一抬眼顿时对上齐刷刷亮晶晶的五双眼睛,最小的那两个还一直流口水,这叫他还怎麼啃得下。

      这一个小窝窝,五个孩子分也只是一人一口的事。

      成森看著莫守靖递过来的窝窝,肚子咕咕响,但还是很有骨气地摇摇头,“大哥留给你的,你饿”。

      其他孩子也不敢来拿,只是眼巴巴地盯著莫守靖手上的窝窝,这让他心裡有点难受,“吃吧,我这儿还伤著,嚼不动这个,你们帮我吃”,莫守靖边说边抚上左侧唇角,那儿有片淡淡的瘀青。

      成森转头看看弟妹又看看窝窝,像下定什麼决心一样点头,接过后掰著分给其他小娃。

      小娃们狼吞虎嚥地嚼著手裡的窝窝瓣,看了心裡更不好受,莫守靖站起身来想出去转转。

      帘子掀开再走几步便是户外,他之前要去茅厕时还吓了一跳,这房间还真破烂到没门,他原以為会通堂屋或耳房之类,没想到一掀帘子就是外头。

      这间原是堆放农具木柴的仓库,现在匀出来给成珪六兄妹住,木门因為过於老旧前不久掉了,因為农忙一直没时间重新安上,只好先用块破布帘子挡挡。

      他一出来就看到左手边的猪圈,味道真不好闻,在屋裡隐约就闻到,闻久了还能当作不在意,可一出来这味儿大的真难受。

      成森赶紧跟出来在莫守靖身边停下,莫守靖往房间方向看了眼,成森马上道,“没事,弟妹们不会出来”。

      原来宋氏不准他们擅自跑出房间,平常成珪及成森都要到地头去工作,留下的弟妹除了吃喝由成磊端送外,上茅厕也要成磊带著。

      宋氏没这麼多时间顾著孩子,又怕小孩出去玩摔了磕了碰了惹事或和人打架,到时还得赔钱花药费,所以都将他们限制在房间裡,若擅自出来见一次打一次,而且是连罚,难怪几个小的吓得跟什麼一样。

      莫守靖眉头微拧,虽不赞成宋氏这般,可也知道农忙时节总是顾不上孩子,将孩子独自锁在屋内或栓在树头的情形也是常看得到。

      在院子裡稍稍晃了下查看地形,随后出了院子往村中央麦田方向走去,才刚走没多久便见到位胖大婶冲著他小跑步过来。

      莫守靖心裡暗叫不妙,开始后悔自己没多想想就出门,他不想让太多人发现自己现在对一切一无所知,毕竟人心隔肚皮,若是被歹人知道趁机骗他…。

      “牛婶儿好”,成森一见胖妇人便有礼貌地问好。

      “牛婶好”,好孩子就是棒,还好成森先开口,跟著成森叫就对。

      “好好好”,牛婶儿拉起莫守靖的手上下打量,“身体好点没?这是能下地走了?我就说啊这事儿是你那大伯嬤做的不地道…”。

      莫守靖原还不知牛婶儿要说什麼,想著只能见招拆招,没想到牛婶儿劈哩啪啦像倒豆子一样说著,加之他捏著词小心询问一二,不多时便把整个事情知道个大概。

      原主父亲是莫家老三,原是走窜各国的货商,在月合国遇见原主的母亲后两人成婚,生下原主没多久便回旮旯村定居。

      原主和父、母及阿嬤四人生活和乐,只是好景不常,原主母亲及阿嬤在原主十岁时便相继过世,之后原主的父亲又开始往来做生意,原主虽然年纪小却也时常跟著父亲四处走。

      原主是在不久前又回到旮旯村,可这次只有他一人回来,回来时还抱著一个青瓷瓮,裡头装的是莫老三的骨灰。

      莫老三死后三房就剩莫守靖一人,原主长相好现下又年幼无依靠,大伯嬤便将脑筋动到他身上。

      知道镇上李富户家的二儿子李满贵看上原主,想抬回去当男侍,这不,若原主给抬去当男侍,不只他们能拿到不少牵头金,李二公子还答应,莫守靖名下的產业通通归給他们,而且莫老三走货多年,每每带回的都是奇珍之物,这让他们是眼红不已。

      原主当然是不愿意,被莫老大关到柴房裡给打个半死,也不知成珪是用了什麼法子将原主救出来,只知道救出来时人只剩最后一口气。

      莫守靖听完觉得特糟心,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什麼噁心人都有,这莫老大不是将莫守靖打个半死,而是已经打死了,自己现在才会站在这边。

      牛婶儿睁著一双眼热情的拉著莫守靖双手,“靖小子你倒说说,珪子是用什麼法子让你大伯嬤放人,你那大伯嬤可不是个好说话的”。

      莫守靖听了也只能乾笑两声,心裡想著你问我我也想知道啊,可我不是原装货,我也不知。

      莫守靖低著头刚想著怎麼回答才好,就感觉旁边站了个人,一抬头便看到成珪一双眼上下打量自己。

      “嘿,田裡的活干完啦?”,牛婶兒放下莫守靖的手,脸上笑的热情却也尷尬,她只是想探听些八卦,没想成珪一声不响就站到身旁。

      成珪不答只是点头。
      牛婶兒眼珠转了两圈,这正主儿回来了,牛婶儿想问也不好意思。

      “赶紧地回去休息,我也要回去做饭”,牛婶兒说完脚下又飞快地奔起来,想来牛婶儿是个热情、豪迈、积极,有行动力又爱八卦的大妈,这让莫守靖想起以前认识的一个东北大婶。

      “哥”,成森先喊了声,想接过成珪手上拿的锄头,被成珪给避了开,用另手曲起手指在头上敲了个响。

      “怎就出来了?身子不难受?”,成珪看著成森抱头齜牙的样子,裂嘴一笑,可问话却是给莫守靖。

      “好多了,就想起来走走”。

      成珪点点头,抬手又揉揉成森的头颅,莫守靖看著兄弟两有点无语,成珪莫名其妙给一个爆栗又给呼呼,而成森却咯咯笑著冒似挺高兴,都笑皱了一张小脸。

      “回去吧”

      成珪刚要抬腿往回走时,莫守靖一下抓住他的胳膊,“我有话同你说”,又看了看成森及回去的方向,“孩子们在不方便”。

      成珪盯著莫守靖好一会儿,直到成森垫起脚尖同成珪说些什麼,只见成珪先是惊讶而后皱了皱眉,这才对莫守靖点点头。

      成珪将手中的锄头交给成森并叮嘱他几句后,就拉著莫守靖往村西方向走去。

      两人一路无话,莫守靖只是任由成珪拉著走了好一段路,当穿过村中田间时,还有些农家汉及妇人仍在地头间耕作,好些人家时不时抬头往兩人看去,偶有互相窃窃私语,可都无人出声打招呼。

      约莫行走一刻鐘多些,两人来到村西山脚下,这裡是村子最西边,真的偏得很,放眼望去附近无一户住家,尽是荒草。

      院子围了圈竹篱笆,裡头便是一栋带双耳房的木屋,猪圈跟鸡舍想来是经久未曾使用,呈现出破败的景象,整座院子看来有些萧索。

      “这是…我家?”

      成珪没理会莫守靖的问话,自顾自走到一旁堆柴禾边摸索,在木墙间的一个缝隙中抠出一样东西。

      原来是把钥匙,成珪拿著钥匙走到大门口,只是当他将钥匙插入锁孔时,瞬间变了脸色,随即大力推开木门,裡头的景像让两人都吓了一跳。

      屋子裡到处都是翻箱倒柜的痕跡,可能因為房子裡东西少,所以看起来凌乱却不混杂,想来是遭贼了。

      “这贼人实在…”,莫守靖咬牙,整理起来可费事。

      “先查看看少些什麼”,成珪边说边往各房间查看去,而莫守靖只能呆呆站在原地,他不是原主,哪知道能少些什麼,只是自己若要住在这就必须先打扫,看看这满室狼藉…。

      “这贼人好生奇怪”,成珪的声音从左侧房内传出,莫守靖跟进去,成珪指著一面墙说道,“灶间的锅子不见,这儿的五斗柜也不见,可是字画却还在”。

      莫守靖顺著成珪手指的方向看去,果见墙壁有一块略浅不同於四周的顏色,想来就是放五斗柜的地方,而其上的字画完好掛在墙上。

      “这是名家关之浦的画作,你爹亲因缘际会购得,是你平素最為喜爱”

      莫守靖向前细看了下字画,果然有一枚红色小印篆书「关十四」。

      画中是一白衣男子坐在悬崖峭壁半腰际的山洞口,由半山腰垂钓一长线鱼竿入河,似是抬头望向天际,而悬崖顶有一蓝衣男子佇立在悬崖边,细雪飘飘、落满肩头,低头看向峭壁深崖。

      整幅画颇有「独钓寒江雪」的意境,可偏又让人生出「道是无晴却有晴」的若有似无情意。

      “何以予之,唯有朝暮”,多麼情意绵绵的两个…男子。

      莫守靖唸著字画上的字句,想来这世界的文字是繁体文,他从小跟著奶奶学习古诗文的书法字画,对於繁体文的阅读书写并无困难,以他粗浅的文墨功力也能看得出这是一幅好字画。

      这小贼恐怕是个不识货的,连灶间的铁锅都拿走,可整个屋子最值钱的字画却没偷走。

      “连油盐都拿走,想来不是一般的偷儿”,成珪看了眼莫守靖,“我猜是你大伯他们”。

      莫守靖恍然大悟,难怪他在床上没见著被子,还想说是什麼样的偷儿这麼不专业,竟然连被子都偷,敢情他家不是被偷,而是被大伯一家抢了。

      莫守靖无语,他不是原主,也不太了解原主与大伯一家的恩怨,可现在用著原主的身体,就觉得好似自己的事似的,被人这样欺上门,心裡甚是不得劲。

      成珪见莫守靖蹙著眉头,不悦与疑惑的表情甚是明显,当即道,“应该是為了地契”。

      莫老三名下有四亩上田,离水井又近,以前莫老三时常各地跑,所以也管不了田地,也就让莫老大一家无偿使用。

      三年多前成珪一家回到旮旯村,莫老三在莫守靖的要求之下,也很怜悯成家小娃们,便无偿将田地给予成珪一家耕种。

      只是成珪父母先后离去,当时成珪年纪小,田地也变成成家人共同耕作,收益当然是归公中。

      想来现在莫老三走了,莫老大和大伯嬤便起了齷齪心思,看莫守靖年幼认為好拿捏,想要霸佔家產。

      “你…真的不记得?”,莫守靖原陷在沉思之中,成珪突如其来的问话倒让他摸不著头绪。

      “二娃说…你头受了伤,记不得事”,成珪看著莫守靖,眼底流露出担忧。

      二娃…是指成森吗?

      莫守靖现在确实两眼一抹黑,想著既然成珪救了他,又对原主有情意在,或许不是个坏的,当下便诚实地点头,“全都不记得”。

      成珪闭上眼抬手抚上了侧頸,那儿有一排小巧的牙印,浅浅淡淡似是癒合得差不多,“那…你也忘了我?忘了当初的承诺?”

      莫守靖无奈,只能低低回一声,“嗯”。

      再睁开眼,成珪眼底是一片清明,隐隐有著不容拒绝的坚定,“你说你要嫁我,我也要娶你,不管你记不记得,这都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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