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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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家祖先显灵的事隔天就传遍附近村庄，成淼过继一事就像齣闹剧般，再不是重点。
每个人谈论的都是成家人如何苛待大房，以及成家祖先发怒的情形。
有说香炉的火如何窜得老高，将成家的屋顶烧了个半；也有说成家阿嬷被祖灵狂搧巴掌，打晕过去；更有说成家祖谱上烧出了不孝子孙几个大字。
绘声绘影、加油添醋，只差没把成家祖先说得从阴曹地府中现形出来。
这些个事和成珪一家完全没关系，村西木屋关起门来，仍然过自己的日子。
刷著锅晚，莫守靖想到昨天的情景仍然心有馀悸。
昨天，莫守靖接过成珪的香时，在火苗下寸许的地方全抹上酒精膏，趁著插香的動作将大量磋碎的酒精块屑给抖进香炉裡，而更早之前故做/爱怜地抚摸族谱上成淼的名字，也只是要将高浓度的小苏打去渍膏给抹到族谱上。
酒精膏和固态酒精是露营、爬山常备之物，而小苏打的作用就如同柠檬水，涂在纸上待乾之后就是无字天书，用火烤便能现出字体。
都只是些小把戏而已，只要抓住人们迷信畏惧鬼神的心理，效果就放大无数倍。
这是场赌注，莫守靖做了充足淮备，却没有十足把握，能不能成，一切都看天意。
幸好，最终是成功。
擦了擦手，莫守靖旋身回到堂屋，一进屋内就见成珪正带著几个大孩子练大字，而成淼及成蕊两个小娃手牵著手，正在练习走路，前头的三隻小奶狗频频回头守护著两个小主人。
莫守靖会心一笑，幸好，一个都不少。
成家院因为这些破事，自个儿忙得焦头烂耳，也不敢打扰成珪一家，就怕祖先又发火，成珪一家倒是因此清閒一阵。
期间，莫守靖的荒地开垦非常顺利，几个大男人加上张小江，十几天就垦好十亩地。
也就十亩，垦多了没用，因为光是提水灌溉就是件麻烦的活计。
莫守靖观察过土质，发现土壤呈现灰白棕，有略为盐硷化现象，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试著种植上辈子也是新奇的作物－冰菜。
冰菜原产于非洲大陆，又名水晶菜、冰叶日中花，耐旱耐热，特徵是整株绿色植株上佈满水晶冰珠状的东西，属于泌盐植物，能将土中的盐份转为冰珠，是以冰菜本身就带有咸味。
莫守靖上辈子因为新奇而买的种子，却因惫懒所以一直没有下种，如今正好能试著栽种，只是种子量不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垦好地后洒上特製的淤肥，再行一遍翻土，便能将培好苗的植株给种上，最后浇上水。
莫守靖请谢安、谢平留下继续帮工，每日的工作就是负责提水灌溉、提水灌溉、提水…灌溉。
因为人工灌溉的速度实在堪忧，为了能种植顺利，莫守靖总是偷偷给浇上灵泉水。
而张小江则是多了製淤肥的工作。
自从张小江来上工后，和成家的一群小娃是处得越来越好，二娃、三娃有时也会替张小江干些活，几个孩子同虎头也会一起练大字，没事时一群孩子常一起在村子裡野，看著二娃、三娃渐渐融入孩子群中，莫守靖心裡欣慰。
今儿个中午莫守靖宰了隻鸡做大烧鸡，橙黄的烧鸡上满满的蜜汁酱，一端上饭桌就喷香四溢。
“小江，怎么不吃完”，莫守靖板起脸，“浪费是不好的”。
张小江吞吞吐吐，“我…我…”，话还没说完，成磊率先开口，“我吃饱了，我去洗碗”，脚下一拐，砰得一声就要往外跑。
“我也吃完了，我…我也去洗碗”，成鑫也有样学样，遮著碗就要离开，只是手掌小技术又差，碗裡的东西都露出来。
莫守靖看了觉著好笑，拉著成鑫的衣领拍拍他的头颅，“成了成了，我还不知你们几个耍啥花样？你们就想拿吃剩的东西给人家，都给我乖乖坐好吃完，等下我弄一份给小江带回去”。
成磊在外头听到计谋被拆穿，只好端著碗乖乖回来坐下，不好意思地啃起碗裡的鸡翅膀。
张小江看著眼角泛泪，头低低的都埋到胸口，“谢谢靖哥”，这么好吃的鸡肉他都捨不得吃，想拿回家给阿爷一起吃。
莫守靖理解地摸摸张小江的头，一旁的成森不好意思地搔著头，他刚刚也想这么做，只是手脚慢了一步。
成鑫倒是乐得对莫守靖骴牙，他就知道靖哥最好。
傍晚莫守靖让张小江洗了澡才回家，这孩子和他学著如何倒弄淤肥，不嫌葬臭不嫌累，其实肥水味儿挺大。
“这什么味？”，张老汉凑近小江的头顶嗅闻。
“有味吗？”，张小江左嗅嗅右闻闻，他都有洗乾淨，还有味儿？
“不，我是说你身上怎这么香”
张小江一听，乐著道，“阿爷我跟您说，靖哥家有一种皂团子可神奇…”，张小江一想起能出许多泡泡洗得又乾淨的神奇皂团子，双眼都发亮。
张小江边说边将食盒裡的饭菜拿出来，有肉有菜有馒头，还有一壶温小酒，靖哥说这些都是做多的，扣两个铜板的工钱就卖给他。
阿爷能吃得好，又是他努力赚得的，一想到这他就欢心。
张老汉是听过莫守靖家吃得好，可中午才吃过肉晚上又吃肉，这顿顿有肉吃他也是惊讶。
张小江从食盒裡又拿出一碗浅黄色的汤水，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喝，张老汉一闻这味就激动地问，“这也是东家给你的？”
“是啊，靖哥说我太瘦小干不了什么活，僱我做工他亏钱”
张小江又喝了一小口，随即皱起小眉头，似乎不是很喜欢这味道，“靖哥说这是补药，得每天喝，喝得像牛一样壮实，他要把我当牛使”。
张小江忍著味一口一口喝，靖哥在他回去前嘱咐他一定得喝完，说这东西得饭后喝，凉了药效就不好，他得喝快点。
张老汉激动地全身颤抖，都说不出话来，他这个傻孙子，东家给的可是蔘汤。
这味道他到现在还记得，之前陈氏差点落胎时，他们请来的大夫就说要开一味补气的药，便是山蔘，他们老夫妻俩好不容易东凑西借筹到钱，也只够买几片二十年份的山蔘，当时这蔘的味道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孙儿这是遇到贵人，苍天有眼。
张老汉拘偻著身跺到灶房去，低耸的肩一抽一抽，老伴你看到了吧，咱孙子是遇到活菩萨，以后日子会好起来，你在天可要开开眼保佑咱小江。
张老汉无声地嚎哭，终于…终于…苦日子该到尽头了吧。
“爷爷…赶紧吃饭”，张小江扯著嗓子喊，他不知爷爷进灶房做啥，碗筷这裡都有。
“来了”，张老汉用手胡乱抹了把脸，随手拿了一旁的碗出去，“给你拿个碗，再吃点”。
“不吃不吃，都给爷爷吃，我今儿个都吃撑了”，张小江摸摸浑圆的小肚皮，刚喝了碗药谁还吃得下。
“好、好，爷爷吃”
“嗯，爷爷全吃乾淨，明天我再去做工，还能提饭菜回来”
张小江麻利地给张老汉倒酒佈菜，然后静静地陪在一旁。
“咱们小江做工赚回来的饭菜特别香”
张老汉夹了一口菜进嘴裡，藉著手势抹了眼角的泪。
“是吧，我也觉得特别好吃”
张小江揉揉小鼻子，这可是他的第一份工资买的，他终于也能让爷爷吃上好的了。
這夜，莫守靖闭著眼，直到听见身旁之人发出匀称的呼吸声，才轻轻将这人给往裡推。
最近成珪只要一睡著便会往他身上靠，时值入夏，即使夜裡也是闷热异常，身旁赖个热烘烘的大暖炉是件很痛苦的事。
莫守靖很想只穿个小裤衩睡觉，可前几天他只是打赤膊而已，就让成珪满脸通红、眼神炽热，连说话都结巴。
在那样的氛围与注视下，连莫守靖都感到羞臊。
以前也曾和兄弟们去泡温泉、蒸桑拿，裸裎相对再自然不过，怎么身边人换成成珪，莫守靖就连换衣服都觉得不自在。
莫守靖微微撑起上身仔细聆听，轻轻喊了几声珪子，确认成珪确实熟睡后，便闪身进入空间。
空间裡还有许多活计没做，得紧著些。
虽说空间裡存的穀粮自己吃上十辈子都吃不完，但现在家裡有七张嘴，不做点什么他心裡都觉得慌。
莫守靖坐上耕耘车，熟练地扳动条索发车，这台车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台车，可翻土、插秧。
其他人的第一台车可能是三轮车、脚踏车或电动车，可他的第一台车却是老牌二手电动耕耘车，可能因为处在空间的关系，用了近十年还是同当初买的一样好使。
莫守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中衣及长髮，突然噗赤地乐起来，他现在这样不就是一个古人在开耕耘车，这种横跨千百年的文明碰撞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难以言说的神奇，让他觉得突兀又有种莫名的乐趣。
等开了近半个时辰，莫守靖突然狠狠打向自己，怎么忘了先育苗。
枉费奶奶一直谆谆教诲，「豆豆呀，所有学过的你都不能落下，尤其是农活，这样你到哪都不怕没得吃」，莫守靖敲著自己的脑袋，奶奶每年都带他下山帮著种稻，这点事该是闭著眼都会的。
空间内莫守靖忙著泡发穀种，空间外却有一人在黑暗中睁著眼，无声地发呆。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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