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头娘子》欣欣向荣

17、第十七章：死无全尸

　　乔淞说着从墓碑后走了出来，童绍挑了挑眉：“你还真跑这儿来了，这里可是乱葬岗子，据说夜里常有鬼出没，你难道不怕。”

　　乔淞：“童东家不也来了吗？难道不怕鬼”

　　童绍笑了：“我不一样，我小时候是要饭的，就喜欢往坟圈子里头跑，找人家祭奠上坟时候留下的吃食，可比要来的剩饭好吃，这人肚子一饿就不知道怕了。”

　　乔淞倒是不知看起来少年得意家资巨富的童东家，竟是乞儿出身，而且还能如此毫不在意的说出来，这份坦荡豁达让人不由生出几分好感。

　　乔淞：“童东家忘了乔某是捕头，若是怕鬼如何查案。”

　　童绍：“如此说来，你大半夜跑这儿是为了姜家那桩杀妻案？”

　　乔淞：“虽人死在姜家，却并非姜兴所杀，时间对不上，且那尸首并非刘家小姐。”

　　小六儿：“你有没见过那个刘家千金，怎么知道不是？”

　　乔淞：“刘家小姐新婚不过一年，尚无身孕。而那个尸体却是生过孩儿正在哺乳期的妇人，如何会是同一人？”

　　小六儿：“即便如此，不是应该弄清楚那个死人的身份吗，干嘛大半夜跑这儿来啊，刚远远的瞧见这边一闪一闪的，还当是鬼呢。”

　　乔淞：“正要要弄清楚，才来这儿的。”说着把袖子里的荧光棒拿出来，打算接着找，忽听童绍道：“你若找的是赵三的老婆，眼前你扶着的这个就是。”

　　乔淞愣了愣，手里的荧光棒照了照墓碑上的字，见中间刻着赵门李氏之墓，右下刻着夫赵三儿立，右侧是生卒年月，死的日子正是前天，乔淞弯腰摸了摸坟包，土还是新的，可见是座新坟。

　　想着，蹲下打开自己的工具箱，从里头找出工兵铲来接上伸缩杆，把荧光棒搁在墓碑上，便打算挖坟，童绍刚正研究她手里的荧光棒呢，不想她又拿出把奇形怪状的铲子来，本来是个短的几下就接了个长把，有点儿像铁锹，又不大像，正琢磨她那箱子里还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却见她要挖坟，吓了一跳忙拦着她：“你这是要挖坟？”

　　乔淞：“当然啊，我来就是要看看赵三老婆的坟里埋的什么？”

　　童绍：“你可知挖坟掘墓可是大忌，要遭报应的。”

　　乔淞忍不住翻了白眼：“我是为了查清刘家小姐被杀的案子，为姜兴洗刷冤屈，这是我身为捕头的本分，就算报应也该报应在那些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却想瞒天过海逃脱罪责之人身上。”

　　童绍：“你是疑心，姜家那具无头尸是刘三的老婆，这怎么可能吗，这两家根本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人家。”

　　乔淞：“谁说八竿子也打不着，王举人好色，刘家小姐据说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姜家旁边的就是春阳观，王举人时常去打醮烧香，若偶然见着刘家小姐生出色心，做出些龌龊心思也顺理成章，男人就算不好色见了美人也难免动心，更何况王举人这个色中恶鬼，自是想方设法要弄到手。”

　　童绍听着这句话怎么听都有些不顺耳，咳嗽了一声：“男人也有不好色的，古时候不就有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吗。”

　　乔淞撇撇嘴：“得了吧，柳下惠之所以能坐怀不乱，不是有隐疾就是有别的癖好。”

　　小六儿好奇的道：“什么癖好？”

　　乔淞：“不喜欢美人自然是喜欢男的呗。”

　　童绍看了她半晌：“你倒是什么都敢说。”

　　乔淞：“我说的是大实话好不好。”

　　童绍：“即便王举人好色，跟赵三的老婆又有什么干系？”

　　乔淞：“赵三老婆本事王举人府上的奶娘，据说赵三所说，被王举人□□，家来想不开上吊了，死的日子正是前天，时间上正好跟姜家那具无头尸的死亡时间对上，尸首正是哺乳期的妇人，特征也一致，若赵三老婆的坟里并无尸首，姜家那具无头女尸必是赵三老婆无疑。”说着有些不耐：“童东家，你若还想知道什么，能不能等我把这坟挖开再说。”

　　童绍却伸手从她手接了工兵铲过来：“我来帮你挖。”

　　小六儿哪能让自家少爷动手啊，忙道：“少爷，奴才来吧。”童绍把工兵铲递给他，小六儿嘴里嘟囔了几句大意是不是他要挖的冤有头债有主云云。那意思就是让地下的鬼找乔淞。

　　不过，这铲子可比铁锨好用多了 ，没一会儿就把坟包挖开了，露出坑里的一口薄棺，虽说王举人给了五十两银子，赵三也没舍得置办什么好棺材，随便买了一口薄棺，找人刻了个墓碑就完事了，要不是为了应付王举人，连墓碑都不立。

　　乔淞要下去打开棺材，却被童绍拦住：“我去吧。”乔淞一愣的功夫，童绍已经跳了下去，伸手略用力就把棺材打开了。

　　乔淞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会武功真是做什么都省事，小六儿战战兢兢把手里的灯笼往棺材里一照，不禁啊了一声，嗖一下就跳了上来，嘴里嚷嚷着：“好吓人，好吓人，就一个人脑袋，还睁着眼的，吓死人了……”

　　乔淞手持荧光棒跳了下去，仔细观察棺材里的人头，日子短，尚未腐烂，仍能清晰看出眉眼五官，不算很漂亮，却很是白净，左边脸颊有一颗痣，想来活着的时候应极有风韵，只可惜遇人不淑，先是赵三后是王举人，一个比一个渣，最终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乔淞微微叹了口气，伸手要去合棺盖，却死活推不动，还是童绍帮忙才合上，两人上去，把土仍原封埋好。

　　乔淞提起工具箱对童绍拱拱手：“多谢童东家帮忙。”

　　童绍：“乔捕头这谢意是不是有些草率啊。”

　　乔淞愣了愣：“那改日乔淞请童东家吃酒。”

　　童绍：“童某像缺一顿酒吃的吗？”

　　乔淞想起他从刚才就盯着自己手里的荧光棒，索性递了过去：“那么这个作为谢礼，童东家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