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脾气不大好》宛真

4、深夜暗杀

　　由于审神者的房间很久没有人住过，灰尘积了好几层，连窗户玻璃都是碎的。有钱不闲更不爱打扫的审神者清泉干脆地实行“三光”政策：被褥榻榻米全部扔掉、除桌椅板凳外家具全部扔掉、书籍杂物全部扔掉，再来个彻底的大扫除。

　　忙到中午的两人精疲力尽地瘫倒在地上，清泉整个身体靠在萤丸身上，虚弱地说道，“萤总不行了，我累得眼冒金星了，你去把饭做了吧！”

　　可怜的大太刀艰难地撑住废材主人，不满地抗议，“做梦，我也很累好嘛！你快点起来，我要被你压扁了啦！”

　　啊，真是主纲不振~清泉一边感叹一边慢悠悠地坐直了靠在墙上，和萤丸打着商量，“你看，咱们的房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午饭也没着落，干脆去万屋好了！现在唯有买买买，才能治愈我受伤的心灵。”

　　“你就是懒得做饭！”萤丸嘲讽。

　　“说的你好像会去做一样！”清泉回击。

　　“......”

　　两双大眼对望半晌，一致同意先去万屋采买，解决迫在眉睫的生存大计。

　　暗堕付丧神不知道都去了哪里，清泉也没去找他们，免得又是一场龙争虎斗。他掏出转换器，一会儿两人就到了万屋。万屋是审神者和付丧神的集市中心，和现世的功能一样，可以吃喝玩乐，也可以购买审神者需要的各种资源。清泉列了个简单的清单，开始一样样采买。

　　“我饿死了，先去吃饭吧。”萤丸摸摸扁扁的肚子，有气无力地说道。

　　清泉也饿到不行，“行吧，也别找了，就这一家吧。”随手指向街边的一家，两人飞快地坐下点餐，完全不顾形象地大吃特吃，惊呆了一众客人。

　　“哇，新来的审神者？长得真帅！就是这吃相有点一言难尽......”审神者A。

　　“萤总你霸道总裁的人设崩啦！简直和他主人一模一样！”审神者B。

　　“果然，付丧神的命运就是任人摆布。萤丸你也成了笼中鸟，丧失了自我了吗？”付丧神A。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玩！啊这是哪里？”付丧神B。
　　......

　　完全不理会耳边的叽叽喳喳，饿的眼睛都绿的两人开始不顾形象地抢食。

　　“啊我的肉！”清泉不满道，“萤丸你倒是留给我一点！”

　　萤丸飞快地虎口夺食，“手笨还要怪我，切！”

　　“呵呵”，清泉夹起一口青菜，幽幽地说道，“那你多吃点，不然又矮又虚，我都担心你背不动你的刀啊！”

　　“咔”一声脆响，萤总阴森森地捏断了手里的筷子。

　　他突然觉得自己主人不仅笨，还嘴坏心黑！

　　吃饱喝足的两人又恢复了正常模样，审神者潇洒从容，付丧神傲娇霸道，好像前一刻风残云卷的场面都是他们的错觉。

　　清泉发现自己很有做老师的潜质，这不，他又开始给萤丸上课，“萤丸你要记住，人活一世，总是免不了被人评头论足，像你主人我这么完美的人都无法避免。所以要想活的自在随心，你要牢记‘八字方针’。”

　　虽然对主人自称完美非常鄙夷，但他还是好奇他的“八字方针”，“什么方针啊？”

　　清泉歪着头，笑容浅淡，神态淡泊高远，“笑骂由人，自知在我。”

　　围观群众：啊好有文化有境界我好羞愧！

　　萤丸眨眨眼，觉得有必要提高一下自己对主人的打分。主人虽然真·嘴毒心黑，但也没有很笨嘛~

　　“但通常我是做不到的”，清泉突然换了画风，满脸严肃，“一般笑骂我也不由人，因为都打不过我。”

　　围观群众：瑟瑟发抖。

　　萤丸：.......您是不是精神分裂啊！！！

　　买完新的被子、榻榻米、洗漱用品和一些衣物，食材厨具也不能少，清泉还买了一堆零嘴，萤丸也是口嫌体正直，前一秒还在抗议不要把他当小孩子，转头就不停叨叨“糖不要蓝莓味，要橘子味、菠萝味，不要软糖要硬糖！啊牛奶？那也来一罐吧！”

　　大采购结束后，两人愉快地打道回府，东西快递上门。等到他们回到本丸的时候，几乎同时收到通知，货物已经到达。文韬武略的审神者客户自发给他们来了一拨广告词。

　　速度快服务优，万屋快递，你值得拥有。

　　如有雷同，你打我啊？

　　虽然本丸的上空还是阴云密布，实在看不出时间，但两人在万屋玩了那么久，估计在傍晚左右。

　　下次要买个钟。

　　清泉虽然活了两辈子，但生活能力并不高。上辈子忙着杀人越货，这辈子被真田家养成了米虫，别说贴墙纸、钉钉子这种手艺活儿，家务都不让他插手，唯一的力气活就是陪爷爷对打。

　　“所以”，清泉拎着墙纸有些苦恼，“这个东西要怎么弄？”

　　萤总抱着自己的本体高冷回答，“你自己买的，自己去贴！”

　　“话不是这么说的，在时之政府来修房子前，萤丸你大概要跟我挤挤”，清泉低头研究素色的墙纸，“有没有多余的房间不说，你不在身边，我不放心。”

　　说完两人都愣了一下。

　　萤丸想的是，“啊好麻烦的主人，想的真多，我就勉为其难地将就下吧！”

　　清泉思维诡异，“咦，感觉自己好像在养儿子......单亲爸爸？”

　　不管两人心里的悄悄话，手里的活不能不干。国宝大太刀沦为了裁纸刀、榔头，看着萤丸拎着本体“哐哐”砸钉子的画面，清泉难得地感到一丝心虚。

　　啊，不是他的错，都TM生活所迫。

　　忙碌了几个小时后，房间终于有了个样子，虽然墙纸歪了点，但好歹没掉下来，屋子亮多了；钉子倒是入木三分，就是墙也有裂开的痕迹；空着的柜子填了个七七八八，不再空空荡荡好像鬼屋。

　　坐在新买的小札上，清泉抹抹满头的汗，随手丢给萤丸一条毛巾，满意地伸了个懒腰，“大功告成！”

　　对面的萤丸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因为太累而懒得动弹，眼睛亮晶晶的，整个人显得又嫩又呆萌，清泉玩心大起，掐着他的脸蛋哈哈笑，“萤总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放手你这个变态！”萤丸一把拍开在他脸上作乱的爪子。

　　清泉笑着躲开，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皮筋，把过长的刘海扎起来，然后拉起萤丸向厨房走去，“我去做饭，你给我打下手。”

　　萤丸实在不相信这个连裁纸都歪歪扭扭的人能做出什么像样的晚饭，不过他也不会，他也很绝望啊！

　　厨房虽然要啥没啥，但胜在干干净净，不然他也只能野炊去了。指挥萤丸把买的东西都放好，把饭煮上，接下来就是清泉堪称奇迹的个人厨艺秀。

　　看着主人熟练地洗菜下锅翻炒，萤丸啧啧称奇，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生活不能自理的少爷，出乎意料地擅长厨艺，黄色的灯光下围着围裙，认真炒菜的样子看起来还蛮赏心悦目的嘛！

　　清泉除了捏寿司，日式料理基本不会。但考虑到萤丸的口味，他开始瞎琢磨新品，一边放料一边让萤丸尝下，最终出品的菜式是炖蛋、回锅肉、素炒刀豆山药、简易版天妇罗和海鲜寿喜锅。

　　清泉坚持认为，吃饭是件很神圣的事，即使只有两个人，他也坚持做出仪式感，绝不瞎糊弄。饭菜准备好后，萤丸欢呼一声蹿到橱柜拿出两人一模一样的碗筷上桌，并且吃得很开心。清泉自己没什么胃口，有一搭没一搭地扒饭。吃完饭后，累了一天的两个人回房间洗刷刷，换上同款的小黄人睡衣，钻进各自的被窝睡觉。

　　“晚安，萤丸。”睡觉也是一件庄重的事。

　　萤丸别扭地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晚安！”清泉失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被窝里清泉隐约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声音忽远忽近，飘飘渺渺，好像从过道里传来，又像是窗外。

　　“清泉，清泉......”

　　是谁？

　　萤丸吗？

　　白天大量流失灵力的身体太过疲惫，清泉眼睛都睁不开，呼唤的声音却仍然断断续续地传来。

　　不是萤丸的声音，那又会是谁？

　　一时间，他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清醒状态。

　　“清泉，醒一醒，快醒一醒！”陡然急促的呼喊声让他从睡梦中挣脱开来，恍惚间听见门被撞开和利刃破空的声音。

　　此时身边萤丸已经清醒过来，抱住他快速滚向房间的角落，原本他们睡觉的地方赫然是两把刀和他们的付丧神，差点连刀柄都没进去了！

　　Hello？！Excuse me？！！What happened？！！！

　　明面打不过，来玩暗杀了？！

　　他原本以为，这群名刀所化的刀剑付丧神即使暗堕也正大光明，铁骨铮铮。动手可以，但暗杀也太下作了！而且萤丸居然也成了他们的目标！

　　Son of biscuit！

　　一击不中，乱藤四郎和堀川国广快速拔起利刃，同时窗户被撞开，冰冷的月光泄了一地。

　　站在窗前的人浑身雪白，金黄色的瞳仁在黑夜里也夺人心目，“你回来了？抱歉，又撞坏了你的窗户。”口气随意得好像是在说自己走错了门一样。

　　门口的蓝发付丧神稳稳地护在胁差和短刀前。

　　清泉已经很久没有什么情绪表现，再惨的人间悲剧落在他的眼里也难以激起一丝波动。喜也好，哀也好，在他看来都没有什么区别。幸村精市说他冷眼旁观，可是他知道，他的心也是冷的。

　　但是现在，他知道自己是在愤怒，胸腔压抑不住的怒火让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灵力快速在全身游走，整个人笼罩在淡蓝色的光晕里。

　　“主人......”作为大太刀，萤丸的机动很低，他没有贸然进攻，清泉一个人太危险了。看着完全清醒过来，面无表情但杀气难掩的清泉，萤丸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清泉低声笑了出来，银色发丝无风自动。他轻轻地鼓掌，眼睛像不化的寒冰，语气比月光还要轻，还要冷，“不用介意，反正你们也要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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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八字方针”出自美学大师李泽厚写给学生赵士林新书的序~
虽然现在双方各种虐，但大家都是好孩子。刀剑小天使是过去有太多伤痛，心理有点扭曲，但是请放心，糖很快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