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脾气不大好》宛真

143、新年

　　临近新年，东京比平时更加热闹。即使到了夜晚，迹部财团的大楼下也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迹部从成堆的文件中抬头，疲惫地往座椅上一躺，眼睛也不睁开，就跟身边的人讲话，“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吧，明天还要接人呢。”

　　数珠丸恒次动了动肩膀，深紫色衬衫依旧没什么褶皱，“没关系，清泉是明天晚上到，来得及。”

　　迹部景吾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你累了一个月，昨天又通宵了，脸色不太好，清泉会担心的。”

　　数珠丸恒次愣了一下，然后放下手里的笔，摘下眼镜，准备下班了。

　　“还是回神奈川吗？”迹部景吾问道，“太晚了，直接在东京住吧，又不是没给你房子。”

　　数珠丸恒次拎着公文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迹部景吾转了转手里的笔，侧头看着窗外。

　　明天，清泉就要来了。

　　“啧啧，又要被他鄙视了。”

　　他都30岁了，清泉却永远是16岁的样子，所以每年都要被他嘲笑一遍更丑了，简直是心头大恨！

　　回到神奈川的家后，数珠丸恒次迅速洗漱完毕，准备休息。虽然快要过新年，但迹部财团的工作量一点也没减少，最近一个月更是忙着一个大案子，他接连通宵了好几晚。

　　不过也快要结束了，不能再拖下去了，他要陪清泉过年。

　　迷糊之间，数珠丸恒次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

　　他的心一颤。

　　这是清泉曾经的房子，被他布置了层层结界，不可能有人能够入侵，除非是......

　　数珠丸恒次从床上跳下来，一打开房门立刻被灯光刺到闭眼。

　　“恒次爸爸！”

　　怀里落入一个人，身上有些凉，语气很惊喜的样子。

　　数珠丸恒次睁开眼睛，紧紧抱住怀里的少年。

　　“不是说明天到的吗？故意的？”

　　清泉退出他的怀抱，得意地冲他眨眼，“是啊，有没有吓到你？”

　　数珠丸恒次拍拍他的脑袋，正想说话，就看见他左手的戒指。

　　心脏猛地一抽，烟灰色的眼波微颤。

　　清泉注意到的视线，有些甜蜜，又有些害羞地举手给他看，“我和三日月宗近结婚啦！”

　　是的，清泉和三日月宗近结婚了，他说过的，只是自己选择性地不去想起。

　　“真好，清泉。”

　　清泉蹦蹦跳跳地跑到玄关，拖他的行李箱。数珠丸恒次接了过来，送到自己的房间去。然后熟门熟路地打开衣柜，给清泉找被褥。

　　“你先去洗澡，我给你铺床。”

　　清泉笑嘻嘻地去了浴室，他的东西一直都有，也不用准备什么。

　　等到清泉关上浴室的门，数珠丸恒次坐在了地上。清泉洗澡很费时间，他也可以多发呆一会儿了。

　　十年前，清泉异世界旅行的第一站就是这里，他的故乡。在这里，他们找到了小乌丸和小夜左文字，家庭成员又回归了两位。

　　清泉对这个世界很有感情，带着他们去见了他曾经的家人和朋友，其中就有迹部景吾。

　　等到临走的那一天，他和清泉说，他要留在这里。

　　他还记得清泉当时的反应，眼泪汪汪又不敢反对，怕他生气。

　　可数珠丸恒次从来都不会生清泉的气，他选择留在这个世界，是因为离开了清泉身边，还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他的朋友，他的家人，他读过的学校，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都在这个世界。

　　清泉带着他见了迹部景吾，恶声恶气地要求那位小伙伴给他准备一个职位，留在迹部财团，还提出了一堆无理的要求，听得数珠丸恒次自己都觉得过分了。当年的迹部少爷一脸想打死他的表情，可最后还是全单照收了。

　　迹部的确非常照顾他，很早就在东京给他准备了一间公寓，但他从不去住，一般只有清泉和三日月宗近新年期间会住过去。除了清泉，他也不允许别人去住。

　　他常住的是清泉曾经的房子，当年清泉只是租住，后来被真田家买了下来。猜出清泉的身份之后，钥匙给了他，清泉又留给了自己。

　　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和东山非常接近，新年都是前后脚。每年的新年，清泉都会和三日月宗近一起来看他，和他一起过新年。

　　今年有些特殊，三日月宗近一个人先回去了。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三日月宗近不可能离开清泉的。

　　浴室的门打开了，清泉穿着蓝色睡衣，头发湿漉漉的，睡眼朦胧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青春期里的少年，谁也不知道他已经快1000岁了，他自己也完全没自觉，撒娇耍赖样样在行。

　　数珠丸恒次拉他坐在沙发上，想要给他绞干头发。清泉的头发始终这么长，他自己根本处理不了。

　　清泉轻轻推开了他，自己拿着毛巾笨拙地擦着，越擦头发越乱，眼看着成了鸡窝。

　　数珠丸恒次没有再动手，他知道，清泉潜意识里不想让别人做这些事。

　　他的世界里，已经有了一条分界线，三日月宗近和别人的分界。

　　“恒次爸爸，你困了吗？”清泉嘟囔着，忽然想起这是晚上，“你快点去睡吧，明天再说。”

　　如果是以往，数珠丸恒次会温柔地告诉他没关系，但现在，他觉得很累。

　　“晚安，清泉。”

　　清泉钻进被窝，笑眯眯地和他说晚安，然后很快就睡着了。

　　数珠丸恒次轻轻关上房门，又轻手轻脚地躺进了被窝。

　　一年比一年更心痛，这都是他自找的。

　　第二天早上，清泉很早就醒了，自己爬起来准备早餐。他有一个很神奇的地方，每到一个世界都能迅速调整作息，从来没有晨昏颠倒或者季节突变带来的不适感。

　　数珠丸恒次起的也不晚，公司里还有一堆的工作需要完成。等他打开房门的时候，一脚踩到了清泉的被褥。

　　数珠丸恒次笑了笑，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忽然就有了错觉。

　　快步走到浴室，数珠丸恒次用冷水冲脸，恢复冷静之后才走了出来，清泉已经把饭准备好了。

　　清泉盯着数珠丸恒次喝进去一口粥，皱眉问道，“恒次，你是不是经常不吃早饭？”

　　是的，刀剑本来就不用吃饭，但数珠丸恒次不会这么回答。

　　“不是的，经常在路上吃，公司也有点心和水果，我哪有时间在家做。”

　　清泉托腮看着他，语气有点羡慕，“我还从来没有上过班呢。”

　　“你还是算了吧，就你这坏脾气，三日月宗近也舍不得的。”

　　清泉捂着脸笑，他自由散漫惯了，的确不可能回到正常的办公室生活。

　　清泉把煎蛋推给他吃，一边和他聊天，“我又想不起来今年是哪一年了，这段时间跳了好几个世界，我都不记得了，阿禾又不在。”

　　结婚以后，三日月宗近越发宠他，会给他做饭，给他打理头发，给他配衣服，家里的花花草草都摆弄的很好，以至于他完全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离废物就差临门一脚。

　　不过没关系，在这个世界，他依旧是万千宠爱的宝宝。

　　数珠丸恒次拿勺子的停了一下，又自然地接了下去，“你昨天晚上想说什么的？”

　　清泉脸上的笑意立刻淡去，不停地搅弄手里的碗，数珠丸恒次也不催。

　　“找到五虎退了，”清泉看着他，慢吞吞地说着，“我们的最后一振刀剑。”

　　数珠丸恒次明白五虎退对清泉的意义，因为太过复杂，所以重新找回来的时候，清泉的心情才会混乱。

　　“三日月宗近送他回东山了？”

　　“嗯。”清泉有点艰难地说道，“我封了他的记忆。”

　　数珠丸恒次坐到了清泉身边，“你慢慢说。”

　　过程其实很简单，全刀帐里就只剩下五虎退还没有回来，那么早晚有一天会遇到的。

　　清泉一直很忧心，他不知道该怎么和五虎退再次相遇。虽然三日月宗近安慰他顺其自然，但始终没有办法完全安心。

　　灵力波动突如其来，伴随着漫天樱花，极化短刀苏醒。

　　五虎退是有着完整记忆的，所以，一见到清泉他就哭了，身边的大老虎也在呜咽。

　　可就算哭的再厉害，他也不敢靠近清泉，清泉也不动。

　　三日月宗近悄悄离开，留下他们自己解开心结。他的身份也很尴尬，毕竟是他亲手刀碎了五虎退。

　　数珠丸恒次拍拍清泉的脑袋，“后来呢？”

　　后来也没什么特殊的，和清泉自己的猜测差不多。

　　“我其实不怪他，他当初根本不认识我，哪来的信任？中居手里还有SADA酱威胁，他那样的性格能怎么办呢？后来他告诉我，他只在前期报告了我的战力分析，后期掺水，其他的都没有告诉中居。如果他告诉中居那条通道和我们想走的时间，那天晚上真的要全军覆没了。”

　　数珠丸恒次同意清泉的话，中居那天只带了两个黑甲军，极化队伍也不多，更像是匆忙发觉而来，而不是事先准备好的。

　　中居肯定不止要求战力分析，而是有更重要的任务，重创状态下的五虎退能隐瞒到这个地步，清泉不能不心软。

　　“谁提出要封印记忆的？”

　　“我和他共同的选择。”

　　五虎退接受不了自己背叛了清泉，又重新回到他身边的事实，但又舍不得离开他，矛盾的心情让他非常崩溃。

　　清泉的心情同样复杂，他曾经那样宠爱五虎退，不比萤丸差啊。他可以不怪五虎退，但也做不到全无芥蒂，其他知情的刀剑心里未必没有隔阂，这样就算在一个家里，也很别扭。

　　所以他告诉退，他可以封印记忆。

　　“好的，清泉。”小短刀胆怯地伸出手，轻轻拉着他的衣袖，“我愿意，谢谢你。”

　　清泉很心痛，退他本来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本该和其他刀剑一样欢喜着重新回归。

　　这一切如果让让五虎退一个人来承受，实在太过沉重，那就让他从头开始吧。

　　数珠丸恒次安慰心情低落的清泉，“他会理解你的，你做的没有错。”

　　清泉点点头，他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阿禾说，我和退虽然回不到过去，但至少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这是我的幸运，也是他的幸运。”

　　数珠丸恒次垂下眼睛，三日月宗近始终了解清泉需要什么，知道怎样才对清泉最好。

　　清泉又打起了精神，“你待会儿还要上班吧，我先去找真田他们拜个年，然后去东京找你。”

　　“这个不重要，你真的没事了吗？”数珠丸恒次仔细看了看清泉，确定他的确没有什么负面情绪。

　　清泉大力点头，笑了出来，“我没事的恒次爸爸，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上班，我来收拾。”

　　数珠丸恒次走到玄关，清泉站在他身后笑。

　　犹豫了一会儿，数珠丸恒次回身轻轻抱了一下清泉，“路上注意安全。”

　　清泉不满地嘟囔他不是小孩子，数珠丸恒次扫了一眼他的无名指，弯弯嘴角，出了门。

　　他看得出来，三日月宗近一直很宠清泉，清泉也对他全然信赖。

　　两个人真的是非常完美的一对，不是吗？

　　推开办公室的门，迹部景吾已经到了。他斜眼看了眼迟到的秘书，“都说住在东京了，你也不嫌累。”

　　“清泉回来了。”

　　迹部景吾蹭地站了起来，“那小子人呢？不是说今天晚上才到吗？！”

　　“去找真田他们了，说晚上会过来。”

　　迹部景吾老大不高兴，“什么啊，本少爷难道比不上那帮人？”

　　他还记得清泉曾经看完真田他们就跑的事呢，真田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直接气的破口大骂！

　　数珠丸恒次也不理他，“明年的工作计划出来了吧？给我看一下。”

　　迹部景吾挥挥手，“也不差这两天，你先抓紧时间把手里的事做完，好陪那小子玩。”

　　一说起过新年，迹部景吾又是一肚子气，这家伙每年都有不同的幺蛾子，烦都烦死了，偏偏数珠丸恒次千依百顺，他只能干瞪眼。

　　“不知道今年他又要折腾什么，真是的，怎么越来越任性了？我跟你说数珠丸，你可千万别再宠他了，他都要上天了！”完全不把他迹部少爷放在眼里，虽然他也从来没放过就是了。

　　数珠丸恒次打开电脑工作，“不是我宠的，他结婚了。”

　　迹部景吾怀疑自己的秘书还没休息好，怎么在说胡话呢？

　　“结婚？清泉？”

　　“对，你没有听错，”数珠丸恒次抬头，“把年度计划表给我。”

　　迹部景吾游魂一样递给他，数珠丸恒次皱眉，那是纸巾盒。算了，他自己找吧，他需要尽快把这些事务处理好。

　　手机响了，迹部景吾茫然地接起来，连名字都没看清。

　　“清泉结婚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吧？！”真田弦一郎的声音，简直是吼出来的，“混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迹部景吾更茫然了，什么玩意儿？

　　“我也是才知道，再见！”

　　迹部景吾放下手机，一把抓住数珠丸恒次，“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数珠丸恒次拉开他的手，“清泉又没说一定要告诉你。”

　　迹部景吾简直要气笑了，这还需要清泉明说？清泉也以为你会告诉他的好吧！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迹部景吾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家秘书。

　　十年前他就知道了，清泉和数珠丸恒次都不是普通人。数珠丸恒次还好说，至少还是成年人的模样，装扮一下也没人在意，顶多说他驻颜有术。

　　清泉就不一样了，永远16岁的外表，容貌又过于惹眼，所以他从不在公众场合出现。

　　这小子突然就结婚了？虽然知道他不是16岁，但他那少年外表太具迷惑性了，迹部景吾从来就没想过他也会结婚。

　　不过，正视这件事的话，结婚对象他也知道，“和三日月宗近结婚的？”

　　“是。”

　　“你没点想法？”

　　数珠丸恒次对清泉的心思很隐秘，他的生活里几乎没有清泉的痕迹，没有他的相片，不会给他打电话，也从不提起。

　　但他每天都要往返东京、神奈川，因为那里是清泉住过的房子。每年新年快到的时候，他的心情就会很好，工作上也一直在赶进度。等清泉到了，每次看向他的眼神，忧伤又痴缠。

　　现在清泉结婚了，数珠丸恒次就该克制自己的感情。不论是对清泉，还是对他自己都好。清泉的那位爱人，可不是什么圣人，黏清泉黏的一塌糊涂，未必不知道数珠丸恒次的心思。

　　数珠丸恒次没什么反应，他曾经有过想法，也试着努力过，但终究清泉不属于他。

　　也许他的命运，注定是痛苦迷茫的。作为斩杀人的道具，却在守护佛道。明知不可得的爱恋，却仍在绝望中奢望。

　　这就是他的道，他悟透了，也能坦然接受了。

　　迹部景吾也没什么好说的，数珠丸恒次不是糊涂的人，不然也不会始终站在清泉身后看着他。

　　他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吧，清泉待会儿来他这里，估计也是空降，他要做好心理准备。

　　真忙起来的时候，迹部景吾就顾不上了，清泉从通道钻出来的时候吓他一大跳。

　　清泉一脸鄙视，“迹部啊，你怎么年年都这么丢人？脑子是个好东西啊，你怎么就是没有？”

　　迹部景吾抱起文件就砸，“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怪话，别以为结婚就了不起了啊！”

　　清泉立刻骄傲了，挥挥自己的左手，钻戒闪亮，“你嫉妒我啊？也对，就算是钻石王老五，那也是没人爱的钻石王老五。”

　　迹部景吾气的头发都竖起来了，“我这是宁缺毋滥，小子！”

　　“我们家阿禾比你帅，也找到我啦，宁缺毋滥个屁啦你！”

　　迹部景吾懒得理他，清泉这个白痴，在数珠丸面前秀恩爱，这是明晃晃的捅刀啊，他还是少做点孽吧！

　　数珠丸恒次还是那副清冷的模样，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从柜子里掏出围巾和帽子给清泉带上。

　　清泉提醒他，“再过两天才是新年啊。”

　　数珠丸恒次拉他出门，“我和你今天就去玩，后天一早回东山。你不会忘记，两个新年今年重了吧？”

　　“……恒次爸爸记得就好啦。”他还真忘记了，三日月宗近临走时告诉过他的。

　　可是为什么说“我和你”，迹部景吾呢？

　　清泉回头看迹部景吾，后者给他一个“你赶快消失我看着你很烦”的眼神，他只好跟着走了。

　　一直到办公室门关了很久，迹部景吾才起身走到数珠丸恒次的桌前。

　　最上面一份文件是他拿走的明年年度计划，上面已经布满了各种标记，基本都是和今年项目的衔接过渡。

　　迹部景吾笑了，数珠丸恒次这是准备走了啊。

　　逃了这么多年，也该回去了。

　　虽然还没有到新年，但东京饿大街小巷已经充满了年味。

　　清泉一边逛一边和数珠丸恒次聊天，“你今年回去待久一点好不好？青江回来了，你们可以多聚一聚，也可以和山伏国广聊聊佛道。”

　　数珠丸恒次停下脚步，淡淡说道，“我不会走了，我以后会一直留在东山。”

　　清泉很惊喜，“真的？”

　　“对，我这两天会把事情都处理好，然后跟你回家。大家都在东山，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也没意思。”

　　清泉很开心，因为找寻刀剑的旅行已经结束，他计划以后一半时间在东山，一半时间和三日月宗近在绯国，反正绯国的时间流速非常慢。

　　所有刀剑都回归后，就可以计划一次大型集体游了，这是清泉一直以来的梦想！

　　“哦对了，你刚才许的什么愿望来着？”清泉看着他笑，“今年怎么愿意了？”

　　清泉和三日月宗近每年都会许愿，图个吉利，但数珠丸恒次从来不去，他说自己没有愿望。

　　数珠丸恒次的眼睛里有星光，“愿清泉一生快乐无忧。”

　　“那你自己呢？”

　　“主人快乐，刀剑当然也会快乐。”

　　清泉笑得很开心，“我每天都很快乐，所以你们也要快乐。”

　　“是的。”

　　注定逃不掉，他也就不逃了，他想陪在清泉身边，看他每天幸福快乐的样子，这是他的道，他人生的意义。

　　“你看，有烟花诶！”清泉指着远处依稀的光亮，“今年的烟花大会一定会很美的，对吧，恒次？”

　　“是的，清泉。”

　　烟花易冷，但它绚烂过。

　　他的爱情也是如此，即使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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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珠子挺可惜的，清泉其实对他一直都特别信任，前期因为爷爷作死，对数珠丸的好感是超过爷爷的（当然那会儿清泉对任何一个人的好感都超过爷爷~）爷爷能够反杀，也不是他的错，只能说缘分就是这样......
这不是美好的结局，但依照数珠丸恒次的性格和他喜欢清泉的程度，让他完全放下太难了，也不现实，所以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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