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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否极泰来 ...

  •   她叮嘱雍荞、雍苗:“伍二死了!等一下伍家人可能会来闹事,但你们不要怕,姐姐我准备充足,保管他们进不了门!知道吗?”

      雍荞咬牙切齿:“半夜闯进来做贼的是伍二!怕疼不肯洗伤口的也是伍二!这等只知道欺凌弱小的脓包,死了也活该,伍家人凭什么到咱们家来闹事?!”
      雍苗拉着雍若的衣角,神情紧张地望着她,不知所措。

      “如果世上的人都讲道理,就不会有那么多是非恩怨了!”她揉揉雍苗的头,又拍拍雍荞的肩,用一种十分淡定、宁定的神情语气说,“不要怕!他们最多在门外吵闹一阵子,一定进不了门的。你们好好守着娘!如果娘被吵醒了,就安慰安慰她,别让她被吓着了。”

      她的镇定态度,让紧张不安、愤怒不平的兄弟俩慢慢镇定了下来。
      “姐,我跟你一起去吧!苗苗守着娘就行了!”雍荞请缨。

      雍若摇头:“苗苗还小,一个人守着娘会害怕,你陪着他!”
      她朝雍荞笑了笑,自信地说:“放心!一群跳梁小丑,姐姐我根本不放在心上!”

      雍荞看了看一脸担忧恐惧的雍苗,迟疑了一下,终究叹了口气,对雍若说:“那我便在正房门口坐着,姐姐的情形也能看到,娘和苗苗也能顾到。”
      这样也好。雍若再度摸摸雍苗的头,给了他一个安慰的微笑,便去了院门处。

      已经有许多人在擂门了!
      还有许多乱糟糟的声音在嚎哭,一个铜锣似的男人声音大喊道:“开门开门!姓雍的,都给我滚出来!”

      雍若站在院门后,透过破旧木门的门缝往外看了看,就看到伍二的尸体被放在一张门板上,搁在了雍家门前;伍老娘和伍大的媳妇、儿女,还有几个不认识的男男女女,头上戴着孝帕,身上穿着孝衣,腰间系着麻绳,跪坐在伍二的尸体后,正在哭天抢地;一个三十出头、满脸胡子的矮胖子,正站在门前擂门。

      这摆明了是要闹事啊!
      雍若勾了勾嘴角,露出一点讽刺的笑意:欺我家无人是吧?!

      她一手拎着只铜盆,一只拿着只擀面杖,用擀面杖使劲敲打着铜盆,敲得又疾又重。
      家里没有铜锣,只有以铜盆代替了。

      “铛铛铛铛……”一阵刺耳的声音,在院门后响起,盖住了门外的声音。
      门外的嚎哭声、擂门声、喊叫声,都被这莫名响起的敲盆声惊得一滞!

      “谁在外面哭?不知道忌讳吗?叫门的又是谁?”趁着门外乱糟糟的声音暂时停滞,雍若大声问。
      那外铜锣嗓的男人大声道:“爷爷是伍二的生死兄弟!雍丫头,赶紧给我开门!别惹得爷爷恼了,将你家这破门砸个稀烂!”

      刚才那些嚎哭的人,又在继续嚎哭了!
      “铛铛铛铛……”雍若继续敲铜盆,那声音,刺激得门外嚎哭的人都有些哭不下去了!

      “我爷爷早埋到土里去了,你个臭不要脸的少占便宜!”趁着门外的声音暂时变小,雍若赶紧说。

      门外的人继续嚎哭,铜锣嗓男人继续叫门。
      雍若继续敲……

      几次三番后,伍家那些人有些嚎不下去了,有个还不懂事的孩子甚至破啼为笑,让原本的苦情场面变得有些滑稽。
      那铜锣嗓男人便骂道:“你个死丫头,不赶快开门,敲什么丧盆子呢?!”

      雍若大声道:“那些人不嚎不哭,我便不敲。我家有病人,听不得这嚎哭声!他们想咒我娘还是怎的?”
      那铜锣嗓男人话音一滞,便听到周围围过来看热闹的邻居七嘴八舌的议论:“就是啊!你们这是闹哪一出啊?”“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不嫌丢人啊?”

      那铜锣嗓的男人便怒吼道:“伍二死了,还不许伍家的人哭一哭啊?”
      雍若怒喝道:“要哭回自己家哭去,跑到我家门前哭算什么?”

      “伍二是被你家害死的,自然要到你家哭!”
      “呸!伍二受伤,是因为他闯进我家做贼,自己踩在了竹钉上;伍二会死,是因为他自己太脓包,忍不了痛,不肯用我传授的方法疗伤!这桩桩件件,周围邻居俱是见证!你们想颠倒是非黑白,也要问问周围邻居答不答应!”

      周围邻居再次议论起来,纷纷谴责伍家人的不是!
      东邻秦家的秦大勇也站出来说:“雍家妹子说得是!怎么,伍家的贼兄贼弟、贼公贼婆,还要诬陷良善、以尸讹人不成?!”

      “我呸!一个罪徒的家眷,也配称作良善?”那个铜锣嗓连声道:“若不是雍家在院子里埋钉子,伍二怎么会死?哪个清白好人家,会在自家院子里布什么竹钉阵?”
      周围邻居一时作声不得。

      雍若讽笑一声,大声道:“我自己家的院子,我爱埋钉子便埋,爱挖坑便挖,谁管得着我?!实话告诉你们,如今我家这院子,不仅墙根儿下埋了竹钉,还有更加狠辣的各种机关陷阱不下十处!倘若今日有人敢硬闯进来,保管比那日的伍大伍二还惨!按朝廷律法,强闯民宅者,以强盗论,打死不究!若是伍家嫌自家人多,今日尽管破门而入,正好让伍二在黄泉路上有个伴,免得寂寞!”

      虽然她这番话很有水份,可门外众人不知底细,却被这杀气腾腾的话狠狠震慑了一下,有好一会儿的安静。
      连素来大胆的秦大勇,也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往自家门边退了好几步,免得伍家人横起来,把他裹挟进了雍家,那才叫冤枉!

      “你个臭丫头,少吹牛!就凭你们这一屋子的妇孺,能布置多狠辣的机关陷阱?”铜锣嗓表示不信,语气却没有那么笃定。毕竟有血淋淋的例子在前啊!
      “你若不信,尽管来试!周围邻居都退开了,免得误伤!”雍若清透高亢的声音,稳稳地传开。

      铜锣嗓便开始擂门,可那擂门的力气越来越小。
      最后,他退开几步,大声道:“我堂堂男人,不欺负你一个丫头片子!你不敢开门,咱们便隔着门说话:伍二终究是因雍家而死,雍家总要给个说法吧?”

      雍若稍稍松了口气:总算是渡过最大的难关了!
      她不怕磨嘴皮子,她怕的是伍家那些人不讲理,来横的!

      “你错了!伍二不是因雍家而死,而是因做贼而死,因怕疼不治伤而死!你若要讨说法,便应去黄泉之下问一问伍二:为何要做贼?为何要那般脓包?”她理直气壮地拒绝了对方的无理要求。

      铜锣嗓冷哼一声:“照你这么说:伍二便白死了?”
      “伍二这个贼胚子,活着也是连累亲眷、祸害邻居,不如死了干净!”

      “人死为大。你还是留点口德吧!”
      “是你们自己来讨骂的,怨得了我?”

      铜锣嗓在口舌上占不了便宜,便不再转弯抹角,开始提条件:“不管怎么说,伍二的死跟雍家有关。雍家赔五十两烧埋银子,不过分吧?你家那病鬼老娘就算了,你们姐弟三人给伍二披麻戴孝,磕头赔罪,不过分吧?!”

      什么不过分?!简直是太过分了!雍若几乎气炸了!
      烧埋银子是杀人犯的家属,赔给苦主家的;给死者披麻戴孝、磕头赔罪,更是行凶者彻头彻尾的认罪认罚!

      伍二的事,若闹得官府去,只要官员们没被买通,就不会做出这样的判决!而这个铜锣嗓未经官府,却敢提这样过分的要求,他凭什么?!
      就凭他们人多势众、而自己家没个成年男人?!

      雍若心念电转,已想到了一个可能:这个铜锣嗓,该不会是专业讹人的地痞吧?!
      对了,他刚才并没有通报名字!

      她心里立刻有了八、九分的把握:这个铜锣嗓,绝对是很擅长抬尸闹事的专业地痞!
      今天这件事,怕是没那么容易了结了!

      她心里涌起了深深的无力感!这是一个落后的、封建的时代!她没法打110报警!没法发微博寻求帮助!周围邻居就算同情她家,人家也有自己的顾虑、自己的生活,不会为了她家与流氓地痞硬扛!
      在这样一个时代,家里没男人的孤儿寡母,就只能这样被人欺凌吗?!

      雍若的心里无限悲凉。
      可她说出来的话,却丝毫没有示弱:“别做梦了!我家没有任何过错,不会赔给他家一文钱!磕头赔罪什么的,更是休想!”

      “死丫头这般泼悍,难怪嫁不出去,想给人冲喜都没人要!”铜锣嗓咂舌不已,故作婉惜地浪笑几声,“也是,一个罪徒的女儿,哪个清白好人家愿意要?我看啊,你这等泼辣烂货,也只有招个龟公女婿,去做那暗门子的生意过活了!”

      雍若心想:这是要攻我心中弱点了?
      她正在思考要如何应对,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你们这干泼皮无赖,竟能如此欺凌孤寡妇孺,本公子今日算是涨见识了!”声音很清朗,语气很冰冷,伴随着不急不徐的马蹄声。

      是凤寥!
      雍若陡然觉得浑身一松,竟有一点腿软的感觉。

      说句实话:今晚这形势,雍若已经有些技穷了!
      人家摆明了不要脸,摆明了不讲理,摆明了要讹诈,摆明了欺负人……她一个靠头脑和嘴皮子求生存的,遇到了这样的泼皮无赖,还能有什么招儿?!

      院门外,凤寥头上未戴冠、未插簪,只系着网巾;身上穿一件风尘扑扑的藏青色箭袖,腰上系着同色的缎带,浑身上下没一点佩饰,打扮得极是低调。
      可他骑在一匹通体乌黑锃亮、看上去极是神骏的高头大马上,身后还环伺着苏名剑、罗布等七八名挎刀携剑、同样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贵公子的范儿依然是足足的。

      凤寥骑着马,一步一步地逼近了雍家院门。
      周围邻居和伍家那些人,都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惧,飞快地退到两边贴墙站了,让出了巷道中间的道路。

      乌黑大马在铜锣嗓前方几步远处站定,凤寥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没什么温度地说:“这泼皮冒犯了本公子,给我狠狠地打!”
      “是!”他身后的护卫们齐声一应,那声势便惊得铜锣嗓连连倒退。

      “你……你是谁?”铜锣嗓有些慌乱地问凤寥,色厉内荏地说,“天子脚下,你们别想仗势欺人!”
      “本公子是谁,你不配知道!”凤寥漠然地看着他,“你能仗势欺凌妇孺,本公子自然也能仗势教训你这个无耻匪类!”

      凤寥身后一个满脸坏笑的护卫,已经甩着一条长长的皮鞭,带着另两个面无表情的护卫下了马。
      这三人极有默契!那两个无表情护卫一左一右包夹住铜锣嗓,一勾一绊,便将铜锣嗓按倒在地;一抽一送,便将铜锣嗓的肩膀卸脱了臼。下手极是利落狠辣。

      铜锣嗓大声惨叫起来。
      那两个护卫却状若未闻,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三两下扒掉了铜锣嗓的上衣,露出了一身颤抖的肥肉来。然后两人一左一右,踩在了铜锣嗓的两条手臂上,不让他起身。

      那个满脸坏笑的护卫用力一甩,他手中那条长长的皮鞭,就“啪”的一声,重重地抽在了铜锣嗓的脊背上,抽出了一条浓重的血痕。

      “唉哟哟哟……”
      铜锣嗓尖厉的惨叫声,伴随着“啪啪”的鞭打声,响彻夜空。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多更了将近1000字喔!
    在追文的小天使们,给个收藏好吗?拜托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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