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gl》冰与火

47、第 47 章

　　又是一个新的夜晚了吗？为什么时间总是过得这样飞快……一切就像做梦一样，梦中有苏萨玛的微笑、老师父慈祥的面容、小山村中让人慵懒的寂静……然后，眼前的一切逐渐变成了华尔沙姐姐高贵的身影，兄弟科尔、基路爽朗的笑声，还有那位热情美丽的卡莲佳……华尔沙姐姐心中的最爱，就似苏萨玛在我心中的位置一样，虽然她一直不肯承认，但是这一切都逃不过对爱情敏感的我的眼睛……是什么改变了旅途中曾经的欢愉？是华尔沙姐姐吗？可是为何她现在却这样痛苦不堪？甚至每当看见我怀里那只木头鹦鹉时，她就会立刻低下头去默默不语……痛苦的姐姐啊……你可知道你是全世界最聪明智慧的神者之子，却又是最蠢笨愚鲁的平凡之人，你居然不能接受一个简单而又真切的现实，那个曾经的爱……你早就已经不再爱她了，是吗？

　　深夜的冷风突然吹开了我的窗户，这是华尔沙姐姐打了胜仗之后那位皇帝封赐给她的华丽的宅邸。大大的窗户上刻着精美的雕花，拍打在窗沿上发出骇人的声响，我吓得瑟缩进了被窝，怀里抱着彩色的鹦鹉紧紧闭上了双眼。

　　……又来了……又是它们来了吗？被华尔沙姐姐下令屠杀的无辜百姓……充满了幽怨的恶灵们，它们时不时便会有两三只来到我的房间，向我发出愤怒的嚎叫与控诉，虽然别的人不能看见这些丑陋的物体，但是我身体里的神奇力量却能让我看见与感受到它们。

　　不要……我禁咬着被单发出恐惧的低呼，眼泪就快要流了出来。我不敢开口叫来华尔沙姐姐，我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所做的一切居然对我造成了这样大的伤害，我不愿意看见她内疚自责的眼神……

　　“……可……恶……的……南蛮人……我……要……送……你下地狱……让……地狱里……的……恶鬼……来……惩罚……你们……”一个全身溃烂发臭的女恶鬼厉声尖叫着朝我挥动着爪子，我看见她就快要扑到了我身上。不！我挣扎着跳到了床下，一头冲出了门外，可是，恶灵们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腕，将我慢慢拉向了他们。我哭泣着，大声哀求他们放过我，但是一切都没有用，女鬼的手已经紧紧卡住了我的脖子，我已经说不出话来……我本应该用超能力对付它们，但是我不能这样做，这些可怜的人已经因为我们无缘无故丢掉了性命，我不可以在死后将它们打得不能超生转世……

　　我的脸色渐渐胀得通红，脑子已经有些发晕……苏萨玛，我就快死了……我就快到阴世和你重逢……我的眼皮慢慢垂了下来，身体也渐渐无力……忽然间，脖子上的压力竟猛地消失，厉鬼发出凄惨的叫声，随着几声剑风响它们的气息转眼消失得无踪无影。姐姐……华尔沙姐姐……我无声地哭泣着，仍由她把我抱进了怀中，恶灵们此时都已消失不见，华尔沙已经用神剑毁灭了它们最后一点灵性，换句话说这些可怜的灵魂已经彻底在世上消失，不可能再转生到人世……姐姐……为什么你竟然下这么重的毒手？我靠在她的怀里却没能问出这样一句话，我只能慢慢抬起头，流着泪对她说：“……我想念卡莲佳，你去找她回来好吗？”

　　“我已经答应了李御把那个女人交给他，骑士的荣耀不允许我食言。”说这句话时她的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特别的感觉，就好似说起的那个人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怜的华尔沙，想不到那张白色的面具不止遮蔽了你的脸，就连你心中最真实的感受也让人看不清楚。

　　我轻轻低下了头去，眼角止不住流出了大滴的泪水：“……可是，我希望她回来，有她在身边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那么开心有趣，而你也不会变成像现在一样嗜杀，回答我，是她的离去让你变成了这样，是吗？”

　　华尔沙静静地看着我，没有回答。

　　过了好久，她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眼神渐渐变得缥缈而迷离：“还只剩最后一天……亲爱的流苏，后天清晨我就可以完成登天的祭祀，离复活我们至爱的时刻已经不远了……当看见你最亲爱的苏萨玛时，这一切的牺牲和付出你都会感觉值得……”

　　我轻轻别过了头去，看着遥远的东方天际绽放出一丝乳白，后天……后天一切就会结束吗？亲爱的华尔沙姐姐，如果当你朝着一个目标努力的时候感觉不到丝毫快乐，这个既成的目的对你还会有意义吗？

　　……

　　我的名字叫做科尔，人们眼中的天才少年，从我的外表绝对不会有人发现我居然已经有一百多岁的年纪，呵呵……的确有些好笑，有着一百岁年纪的人居然还是有着这样孩子般的脾气，但是我一点也不会感到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因为……不管在最亲爱的妈妈还是在最敬慕的华尔沙姐姐面前，我始终都还是个孩子，对吗？

　　还有那个惹人发笑的酒桶女人卡莲佳，那个不怕死的女人一次又一次激怒着华尔沙姐姐，但是两人打打闹闹却一天比一天开心甜蜜。几年来艰苦的旅途已经让我习惯了身边有着那女人大大咧咧的声音，有她在身边的日子能让我迅速忘记所遭受到的艰辛与磨难，其实在我心深处一直隐藏着一个最深的秘密……我爱着那个女人……也许华尔沙姐姐已经知道了这一切，因为她有着奇异的读心术，很早很早以前她就已经对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关心疼爱，这件事一直在我心中深深地盘绕着、自责着……

　　离开卡莲佳已经有很久一段日子了吧……华尔沙带我们从战场上回来之后，除了残忍的屠杀就是每天都会喝得醉醺醺，我知道她心里在思念着卡莲佳，但是倔犟的脾气却总是不肯率先向对方低头。我已经实在不愿意看着她这样沉沦下去，今天已经是屠杀进行的最后一天，华尔沙已经用铁甲军毁灭了几座城池，皇帝只能眼看着她和李御在自己的国土上为所欲为，他不敢开口说半个“不”字，因为……此时的华尔沙已经杀红了双眼，如果遇到任何抵挡只怕这场屠杀会进行得更加惨烈，就在昨天的时候，南方还有附近的县城已经出现了大批抵抗的民众，全国上下一片混乱，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那些反抗的队伍迟早都会攻进都城，把我们全都处死……

　　不行！我不能眼看着这一切发生！我大口的喘着粗气，已经不敢再想象接下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卡莲佳……现在只有她才能阻止那个被黑魔法蒙蔽了心智的华尔沙，只是她现在正被李御关在太师府邸当中，我根本就不能见她一面，我到底应该怎样做才能让她和华尔沙单独相见？我懊恼地敲击着脑袋，现在屠杀已经进行到了第三天，形势已经迫在眉睫，我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忽然间，我想起了卡莲佳的变形试剂，虽说她的变形魔法不会管多长时间，但是帮助她逃出那个牢笼还是绰绰有余。想到这里我立即开始准备了起来，我不能让李御发现我们的企图，所以我只能帮助卡莲佳把制作变形试剂的材料带给她。

　　当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我来到华尔沙的房中请求她允许我去见卡莲佳最后一面，因为……也许明天之后我就再也见不到那女人了。华尔沙抬头看了我一眼，冷冷地朝我挥了挥手同意放行，我急忙飞快地跑向了不远的太师府邸，时间已经剩下不多了……

　　“我是卡莲佳小姐的朋友，请允许我来见她最后一面。”我站在李御的面前沉着地要求着说。

　　“嗯……好吧。”李御看了我手里的布袋一眼，答应了我的要求。

　　侍从把我带到了一处荷花池旁，在那里我终于见到了卡莲佳，那个已经瘦得不像样子的女人。

　　“你好，酒桶女人，还记得我吗？”我努力堆起满脸的笑容和她开玩笑地说。

　　“当然记得！可爱的科尔……”她勉强笑了笑，眼眶已经红了一大圈。

　　李御这时候就在我们身边，牢牢地看着我们，我装作轻松地把口袋交给了卡莲佳，笑着说道：“还记得那只木头鹦鹉吗？如果喜欢的话可以自己做出一只，方法我都已经交给了你，材料在这儿，明天我就要和大家一起出发了，可没有时间帮你做这些小玩意。”

　　卡莲佳迟疑地把布袋接了过去，当她看见口袋里的东西后心里随即有了答案。她笑着朝我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谢谢你，科尔，如果可以的话……我非常愿意去送你们一程。”

　　我们默默地看着对方，嘴里都不再说话。

　　“行了，我的未婚妻需要休息，玩具的事以后再说。”李御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我还以为他要把那只口袋扔掉，结果他只是把我往花园的门外赶了赶。我回头朝卡莲佳使了一个眼色，看到她朝我点头后才匆匆地离开了这个地方，卡莲佳……聪明的女人，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你的身上，千万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