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追梦人》麻辣兔头778

9、双打二（1）

　　双打2比赛开始。本来就迟到的月野仍然没打算进场，她守在放了球包占位的桃井的座位旁边。她既没换运动服，也不做热身，还慢吞吞地涂抹防晒霜。这难免给人耍大牌的印象。

　　桃井甩着刚洗完的手回到赛场，月野这才定下心来。

　　“我也想上厕所……别介意，我一紧张就这样。猫老板，球鞋租吗？”月野问。

　　桃井显然一愣。

　　“你穿多大码？”

　　“24。”桃井如实回答。

　　“24，有点大……”

　　桃井轻缓地拧开汽水瓶盖，生怕‘噗呲’的气体声传到月野耳朵里，她说不定还会这样问上一句：可尔必思（日本饮料）租吗？

　　“业务得多向发展。以前我们基地里的小卖部就是靠卖饮料起家的。他们卖的那个饮料叫什么来着？总之那个夏天，大家训练结束第一时间都会冲到小卖部去，人气特别高！叫什么来着……？”月野使劲回忆，可饮料的名字如同被她抛到脑后的旧生活，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桃井把借给月野的鞋脱下来。双脚沾地会蹭脏袜子，下半身行为受限，于是桃井把手肘支在扶手上，调整到一个更有助于思考的姿势。她目光微滞，在心里拨拉着算盘：倘若每瓶饮料比进货价贵上几十日元，现成的冰镇汽水对被晒得昏头、懒得绕路的运动员来说，无疑是划算的选择。薄利多销，可尔必思的销路肯定比租借球拍广。

　　她是个被网球耽误的商人！桃井感慨，月野活泛的头脑不该只在球场发光发热。

　　“月野选手，请你尽快进场。”裁判声色俱厉地催促。

　　月野没出声。她知道自己不会错过比赛，但手底下也不拖泥带水，娴熟利索地解开高跟鞋带，换上了球鞋。

　　“还行，勉强够应付比赛了。”月野试探性地跑进场，不合脚的球鞋晃里晃荡地挂在她脚上。

　　“你这鞋能行吗？”北白川作为场边指导，拍了拍他身边的队员，用介绍所似的口气引荐，“这是月野。”

　　月野的搭档临时请假，替补上场的秋叶染了一头应景的蓝发，同她入乡随俗的想法如出一辙。

　　“没一个穿的像来打球的，怎么回事？我有点喜欢这里了。”

　　“前辈你好，我叫秋叶。”

　　秋叶娇俏玲珑，酒窝天真烂漫。一见到月野，拎着改装成魔杖造型的球拍站起来。月野没见过世面似的盯着她的服装。

　　“这衣服哪里买的？琴瑟仙女，秋叶也玩电竞？”

　　“自己做，针脚线有点糙。”秋叶又摇了摇头，说，“虽然不太擅长打游戏，但我很喜欢角色扮演。”

　　“好厉害！什么角色都行吗？”

　　“是。这可难不倒我！”秋叶自信地说。

　　月野戴着她讨吉利的大红花，站在身穿改良队服的秋叶身边，两人一副去参加漫展大赛稳操胜券得优胜姿态，走上前去与立海大的队员握手。

　　月野无故推延赛程，立海大拿出了东道主的气度和礼节。幸村精市身为教练，自持王者风范，示意身边的两名女选手进场。

　　月野报以一笑，用眼神同他握手。

　　“你猜她俩谁叫水谷？”

　　秋叶没想到世界冠军还有这样的癖好，有点没反应过来似的“啊”了一声。

　　月野把脸俯靠在她耳边，蛊惑她说：“也就第一回能猜。所以我才不爱和熟人打球，特别没意思。”

　　秋叶对顶着水谷、朔间名号进场的两位选手稍作考量，分辨不清。

　　左边？月野沉浸在自己无凭无据的猜谜游戏里。对手面容冷峻，眼型狭长，投来一记不好招惹的眼神。月野想，涂上口红，准是个美人。

　　不过，对女性风姿气韵最敏感的也还是女人。月野转看向右边选手伸过来握手的手腕，柔软纤细，没有一点能自如挥拍的架势。

　　月野反而握住了不好招惹的女人的手：“私人原因，我只有十分钟，请尽快开始比赛。”

　　“那你应该去跟裁判通报。”

　　回应她的人个头不高不低，嗓音不粗不细。身为二年级生首发出战，不卑不亢地站在前辈身边。唯独眼神意不在此，飘忽不定。

　　“不错的建议。水谷。”

　　“你怎么确定她是水谷？”月野刚一转身，秋叶就凑上前来。

　　见冰帝二人聊得热络起劲，水谷和朔间也立刻提高警惕，认为她们在商讨对策。朔间心不在焉，对水谷的提议只频频点头。她走向接发区，重新松开发束梳头。长发发尾及腰，梳理得很美。

　　“前辈……”水谷欲言又止。

　　“按本场友谊赛规定，均由客场作战的冰帝率先发球。一局定胜负，冰帝月野发球。”

　　对方一副叫你们占点便宜似的把球扔过来。

　　还有这种见鬼的便宜占？一发成功率至今维持在百分之零的月野宛如晴空霹雳，被应援团地呼声送去了发球区。

　　待朔间摆出接球的架势，月野有气无力地抛球。就在球还未落到最佳击球点时，她突然启动，下蹲、弹跳、引拍，动作一气呵成，迅捷连贯。

　　出界了。裁判还未报分，月野心中已有判断。球还没落地，她已经转过身去开始盘算第二个发球。

　　“双发失误。15-0，立海大领先。”

　　丢分时裁判的声音往往格外清晰。月野头重脚轻，被裁判的报分、观众的唏嘘和下手发球的失误压得蹲下身。她看着自己颤抖的右手。

　　“前辈球技果然惊人。”

　　月野陷入死胡同，无法自拔。秋叶走了进来，对她伸出一只手：“桃井经常提起，以前大家谁也没有真正见识过。我跟着球队打了三年比赛，也见过不少场面。但只有前辈你的失误都使气氛为之一变。”

　　“不错，继续夸，听着可爽了。”

　　“您换了非惯用手。我知道的，前辈。”

　　月野把自己交给秋叶，让她把自己给拉了起来。

　　秋叶铆足力气把她拉起来，自己还踉跄了几步。她投来一记不可思议的眼神：“您看起来可没这么沉，想不到……”

　　月野翻挽袖口，露出修长平滑的手臂，朝秋叶比了个“嘘”的手势。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第一次用右手打球，别叫对手发现啦。”

　　“没有人会在意吧前辈……”

　　“说不定哦。”月野顾左右而言他，一边对秋叶说，一边看向对手的教练幸村。

　　“有人已经发现了哦，秋叶。”

　　“1-0，立海大领先。”

　　换从未接受过特别训练的非惯用手，月野像个初次接触网球，身体不协调的新人。与传闻中的天才少女相差甚远，频频出现低级失误，她自己也感到落差，心里难受，气恼地直想摔拍子。可这里不是以前打球的地方，必须收敛脾气。她把扬起的拍子放下，对局刚一结束就匆忙跑到场边。

　　“还是这么任性啊？”北白川难得从他的宅男游戏中脱身。

　　结果月野一副比他更无奈地说：“嗯。真是令人头疼呢。”

　　第一局交换场地没有休息时间，月野再三破坏规矩，立海大反而摆高姿态，不予计较，对她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也毫不在意。幸村授意，裁判就未出言阻止。

　　月野拆换左手腕的纱布，纱布上散发出浓烈刺鼻的药膏味。北白川和秋叶简直无法控制表情，面目扭曲。

　　“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月野心想，听谁的话？黑部吗？如果是叮嘱她感染期不要吃海鲜的黑部教练坐在这，会对自己说什么？

　　两次双发失误，一次高球出界，一次削球挂网，集整局比赛丢分点于一身。赛前没做好健康管理，为追星还打算迟到早退。回顾自己的表现，月野打了个冷颤，思考不下去。

　　“你还真会消磨天赋，月野遥。”

　　十六夜双手紧扣围栏，探出半个身子。她有意拿捏腔调，出言讽刺走过来交换场地的月野。

　　深知月野出战单打希望渺茫，将她视作宿敌的十六夜曾在赛前向部长提出出战双打的要求，并为此不惜挑战幸村，结果以失败告终。但即便不和自己交手，她仍然对月野的发挥抱有期待。

　　“够了十六夜！耐心看下去！”

　　部长左伊藤并未起身，只言片语就将十六夜的注意力从宿敌身上给拽回来，四周寂静无声。

　　“天赋？”月野不似左伊藤，声色柔和婉转，“这场比赛还轮不到天赋决定胜败。”

　　“您刚才眼色吓人，让人不寒而栗。”秋叶说。

　　“是压制力吧？”

　　秋叶朝前辈颔首，走到接发球区。

　　“第二局比赛开始，立海水谷发球。”

　　月野心思完全没搁在比赛上似的，转头朝秋叶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秋叶心领神会，目光盯紧水谷的动作。

　　水谷发球角度刁钻，导致秋叶接发时急于跑位，引拍动作不充分。秋叶回了个坏球，却对发球出色的二年级生水谷心生赞叹。

　　“15-0。冰帝领先。”

　　“那位叫朔间的选手精神状态不佳，她以前挺厉害的呀，今天怎么……”

　　秋叶走过来和月野交流自己的想法。刚才那一球她回击失误，结果这么好的得分机会摆在朔间面前，她居然毫无动作。等她反应过来时，球已经落地了。身为王者立海大的正选会出现这种失误？秋叶觉得朔间的表现和月野一样，不能用巧合来判断。

　　“秋叶扮演琴女，你知道她的作用吗？”月野答非所问。

　　“我知道。她是个辅助。”

　　“辅助也有辅助的玩法。秋叶，尽管去打。”

　　“好。”

　　秋叶平日里乖巧机灵，招人喜爱，搭档双打也多扮于助攻、副攻手的角色。在双打冠军的月野身边，秋叶一反常态，扛起重担。进入主攻状态后全神贯注，一言不发，手法变得飘逸犀利。

　　为成为出色的coser，扮演深入人心的角色形象，秋叶能在每个角色身上都下功夫研究。现在，她又把这份本领用到网球场上，没几个回合就摸清了对手的习惯动作。

　　虽然她的体能跟不上水谷的节奏，但根据对手肩膀的姿势或脚步的位置，就能预判回球落点。月野立刻察觉到她的天赋，用双打的独特战术技巧为她辅助，配合度高得根本不像初次合作。

　　搭档精神状态不佳，水谷仅凭一己之力在这二人的夹击下不出现失误，已属难得。这样下去迟早被破发，水谷心想，必须终结她们的节奏。

　　一直使用保守打法的水谷忽然展开了冒险、赌博似的进攻。她独自上阵以一敌二，却敢和对手对攻的这股子精神也感染了观众，为水谷喝彩、叫好的称赞不绝于耳。可这时，幸村却皱起眉头……

　　“呵呵，自取灭亡……”月野笑道：“秋叶，我来。”

　　原本在后场的月野突然上网截击，毫无悬念的拿下对方发球局。

　　“1-1。冰帝得分。”

　　不回击到空场处，而是专门打到朔间脚边，月野像是算准了对手不会回击似的收拍转身。秋叶确信，朔间的非正常反应不是意外。

　　她看向月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