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你全世界》六月炽雪

4、她的眼泪

　　漫漫的黑夜中，在没有你的时间里，我度过了多久？我无法计算这时间，我也不敢计算这时间，我怕一旦知道了，我的心就会因此而崩溃，我本该早些找到你的。
　　睁开眼睛，屋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举起手晃晃，一点神力也感觉不到。看来之前那一下真的是把我最后一点神力都用进去了，这样的话，就这么自己恢复，没有个十天半个月的是恢复不了战斗力了。
　　“你终于醒了。”
　　厚重的木门被推开，一缕光线顺着门缝照到我的眼睛上，而莉娜就站在门口嬉笑地看着我，那种感觉，让我感到宁静而又温暖，甚至想让时间就此停在这一刻。
　　“我还以为你要睡多久呢，竟然才两天就醒了。”
　　关上门将门外探出头的其他人堵在外面，莉娜将一身衣服丢给我，自己则背对着门笑道：“快换上吧，我堵着门呢。”
　　到这时我才发现，原来莉娜现在并没有穿着铠甲，而是穿着一身略显紧缩的黑色连体长裙搭配着她褐色的长发以及比我略矮一点的身高，就像黑暗中的公主一样迷人。
　　“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快点换啊，待会那些男孩子会闯进来的。”
　　略显脸红地别过头去，莉娜不再看我这边，双手似乎是在吃力地顶着身后那扇门。
　　三两下脱掉衣服后，我将床上莉娜拿来的衣服展开套上，才发现居然和她是同一个样式的，连颜色都一模一样。
　　“我就这一种衣服，回去找的时候也就剩这两件了，正好和你合身，现在这情况你就凑合凑合吧。”
　　见我左转转右转转，莉娜小声地吞吐了几句，然后，一个不留神之后门就被巨大的力道给直接推开。
　　“在哪呢？我可怜的小洛伊呀！”
　　刚一进门，塞勒那巨大的嗓门就震得床头的木头一晃一晃的。
　　“不是说了给老娘耐心等着的吗！”从门后转过身，鼻梁有些红的莉娜怒气冲冲地回身一个回旋踢毫不客气地将我面前的塞勒骑士长直接踢飞了出去，然后轻哼一声使劲关上了门。
　　脾气好像真的有些不同。我看着面前的莉娜，以前的那个她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看来我似乎还有许多不知道的东西要慢慢了解才行。
　　“还不错嘛。”
　　抿着嘴满意地点点头，莉娜伸手将我的衣领整理好，然后拉着我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当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窒息了。面前，跪着密密麻麻数不清的人，他们有的人就这么低着头，还有的人举着拳头欢呼些什么，还有的人居然在小声忏悔。
　　搞什么？
　　“还想瞒我们到什么时候？你可是神啊。”
　　当这话从莉娜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愣住了。我好像并没有说出来过吧。不过不管什么原因，既然她知道了，那我就大方地承认吧。
　　“崇高的洛伊格之神啊！”
　　就在我笑眯眯地准备承认身份顺便拥抱一下莉娜的时候，身后的所有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向我喊出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洛，伊格？
　　我有些迷茫，但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很明显将我当成了最初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个因为我的神力被创造出来的神级生命体。
　　传说在洛伊格的历史上有一位十分强大而仁慈的神，因为她同时拥有守护人们的力量以及温和的性格而被人们奉为至高的神。在这位神最后消失在人们视野的时候曾经留下过预言，说是未来如果出现灾难，她将会手持烈焰之剑，劈开天空与大地将所有人解救。毫无疑问，这和自己干的事情对上号了。不过，这奇怪的预言倒是让我想起了记忆中一个十分麻烦的家伙。
　　按照预言的说法，现在的我似乎的确是符合这么回事的。但是，有一个问题却并不是这么回事，因为借助我的力量创造出来的神虽然可以也有很多很强的存在，但是创世神的未来他们是绝对无法预言的。这也是我会怀疑的原因。
　　“我不是你们的神，你们认错了。”虽然我是神没错，可是作为一个女神的直觉告诉我，一旦揽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称号，就会有一大堆的麻烦事情找上门。我到这个世界只是来找莉娜的，仅此而已，其他的事情我实在不想管，那样也会破坏这个世界原本的秩序。
　　“洛伊，我知道这很突然。但是情况紧急，我们需要你。”
　　也许是我推辞的太快了，莉娜以为我还在为之前的事情对她生气，便“嘭”的一下一只膝盖跪到了地上。知道吗？当我听见那一声击碎了石板的巨响的时候，我的心都快碎了。
　　“我答应你。”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莉娜更重要，只要她想做的，我都会去帮她。即便是曾经身处黑暗的无边漩涡，我们也不离不弃，何况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要求。
　　“可是，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要你们非得这个样子？”将莉娜从地上搀扶起来，我感觉自己的眼泪已经快溢了出来，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了音色。
　　“洛伊，十一年前失踪的大贤者回来了，他带着巨大的神像和成群的野兽攻击了我们赫德，我们两边的长老都已经被暗杀了，现在骑士们又是这副模样，如果没有精神领袖，我们很可能挨不过他的下一次攻击。我们需要你。”
　　“我们？”
　　接连两次听到这个词，为什么总觉得好像一堵墙隔在我的面前？
　　“怎么了？”
　　莉娜根本没听懂我在说什么，她也不知道我的心里到底藏着多少对她的感情。但是，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就算不知道彼，最起码也得知道己。现在最迫切的是了解我们这边的情况。十几年前，在来到这个世界时我就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的走向，这个世界终将毁灭，无法幸免。但是，我不愿放弃，因为她还在努力。
　　“大贤者像疯了一样到处唤醒古代的神灵，那些远古的神灵一旦苏醒了不是前往门的那边就是聚集在一起往我们这边靠。也许是因为两尊巨神像被击败，神灵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这才给了我们喘息的机会。”
　　我看着洛洛的脸，他说话的时候总是会不经意地动动耳朵，每次看到这个我都会想笑。但是一码归一码，我想我已经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抓紧时间恢复我的神力，恢复一点是一点，只要神力恢复，那些神灵就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我们暂且不要慌张，额，你们还是站起来吧。”
　　在这说了半天，我才发现底下的人都还跪着呢，叫我挺不好意思的。
　　等到所有人都站起来之后，我向他们传达了我要做的事。只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后来这整件事情的变化居然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的想法是白天的时候装作什么都不怕，晚上赶紧筹备战事，并且找寻让我尽快恢复神力的方法。
　　可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当天夜里，一名银骑士在众目睽睽之下欺骗所有人后离开了原本禁止离开的这座拉特城。
　　仅仅到夜半，当战士们刚准备接替工作，我也准备小睡一会的时候，那名离去的银骑士竟然带着数量庞大的神灵和野兽直奔我们而来。
　　在措手不及的战争中，几乎没有战力的我被莉娜保护着和其他人一起退到了距离拉特城不远的原始森林中，但是我们和所有人都失去了联系，散落在森林的各个角落。
　　“你怎么样了？”
　　“该死的叛徒！”
　　声泪俱下的莉娜一拳砸进地面，然后留下了痛苦的泪水。
　　我就这么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吼！”
　　追兵来得很快，是几只野狼。也许它们是被神灵所操控，所以才会那么有目的性地攻击。但是，它们的到来刚好给了莉娜的发泄找了目标。
　　在一番极度疯狂的砍杀之后之后，莉娜将剑狠狠地插进最后一头野狼的脑袋，直到头骨粉碎，剑刃完全没入地面。
　　“对不起，都怪我没帮上忙。”
　　也许这都是我的错，是我说出了那样的话，结果才给了叛徒可乘之机，如果我当时没有说那番话的话，事情或许不会变成这样。
　　……
　　两只手在我还在自责的时候突然从正面抱住了我，如雨水一般的抽泣打湿了我的肩膀，也深深刺痛了我的心脏。你的泪水，是最让我难过的东西，在这世上如果有什么是我最讨厌的，那便是你难过和痛苦的泪水。不管是谁，让你如此流泪的家伙，我都要他为此付出代价，毁天灭地的代价！
　　莉娜就这么在我的肩头痛哭，一直哭到累了，累得就这么趴在我的怀里睡着。这时候我才发现，作为这个世界的人，莉娜不过才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她没有当初在无尽黑夜中磨练出的坚强，也没有足够的意志让自己看穿万事万物，她现在所有的，是一颗身为人的心。是人的她，会悲伤，会难过，会痛苦，也会依赖。只是，或许长久以来她都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人，所以才会装作坚强，将所有的压力都积存到内心深处，谁都不愿意倾诉。
　　“傻瓜，我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逃走了。”
　　漫漫长夜，黎明的曙光照射进朦胧的森林，未知的前方会有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有你在，我就能面对所有，只要我还活着，就会执着地守护你，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