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君子撩人》当归陈皮

23、第二十三章寡人没病7

　　皇帝又病倒了，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皇帝昏迷了多久，温焱便在他的龙榻边守了多久，不眠不休。

　　在皇后闯入存梨堂的那一刻，温焱便明白了应臻对沈眉说的那句“不走等着皇后来灭了你么？”

　　是应臻救了他和沈眉，可却是他们，将应臻害成了这样。

　　夜已经深了。漆黑的天空中，连星光也不见，黯淡、迷茫，仿佛是无尽的深渊。这样的夜色，便如同温焱的人生。

　　方才，他撑在应臻的榻边打了个盹，就一会儿的工夫，他又做了那个梦。那个改变他一生的夜晚，那个让他家破人亡的夜晚，成了他今生无法挣脱的梦魇。

　　那夜，朝廷派人围了整个灵芝谷，他们烧杀抢掠，将一个钟灵毓秀的地方化为了灰烬，还以莫须有的罪名带走了温焱所有的亲人。若不是他唯一的妹妹奋不顾身地掩护了他，他一定早就同父亲一道相伴于地下了。

　　妹妹受尽了凌·辱，好容易才凭着她的机智保全了清白之身，后来得以逃离魔窟。温焱曾经发誓，有生之年，一定会好好地保护她，再不让她受苦。

　　沈眉，就是他的妹妹。他原本并不叫温焱，而叫做沈焱。

　　一串轻盈的脚步声打断了温焱的思绪，小苏子强撑着眼皮子都快要粘一块儿的春困脸，走了进来。

　　“温太医，皇上可有好转？”

　　“若是今晚能退了热，便无大碍。”温焱看了看小苏子那一脸倦意，善解人意地说道，“苏公公且先去歇着吧，今晚便由臣在此侍疾。”

　　小苏子求之不得：“如此，有劳温太医了。您是皇上最信得过的太医，有您在，一定是错不了的。”

　　小苏子打着呵欠走了，温焱又重新回到了应臻的榻边。

　　应臻睡得并不安稳，俊美的脸在高烧中红得异常。温焱默默地看着，又想起初遇的那晚，月光清明，白梨飘香，应臻醉酒的脸也是透着诱人的粉红，他说：“告诉我呗，我绝不会说出去的。”

　　事实上，他悄悄烧纸违犯宫规，他没说出去，他冒犯龙体以下犯上，他没有说出去，就连今日，应臻明明亲眼看见他与沈眉亲密的举动，却还是选择了维护他们。

　　他是一个很特别的皇帝，甚至从相遇那日起，温焱便觉得他是个很特别的人。

　　温焱将应臻扶了起来，让他的后背靠在自己的怀中，一手捧着他的头，一手端着水送到他的嘴边。应臻原本晶莹红润的双唇已经变得苍白干裂，就像沙漠中一株脱水的植物，可是杯口碰着他的唇，他却没有半点反应。

　　应臻的身体滚烫，窝在温焱的怀里，仿佛隔着一层皮囊，烙得他的心都疼了起来，疼得他直不起腰，只能俯着身子，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应臻的额头上。

　　伴驾一个月来，这是他见到应臻最安静的一次，静到让他生平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医术。他早已经为应臻施了针、用了药，可是他太清楚应臻那虚弱的身子骨，也不知道熬不熬得住，受不受得了药效。

　　只要应臻醒着，他就从来没有消停过。温焱见过他在听见黄河水灾、民不聊生的时候，不顾威仪地痛哭流涕；见过他在老迈古板的大臣转身后悄悄冲着人家的背影做鬼脸；也见过他闲了没事逗温焱笑，而温焱故意板着脸时，他暴跳如雷的样子。

　　每一个曾经让温焱不屑的表情，都胜过此时让他心慌的平静。

　　温焱毅然端起杯子，自己喝了一口含着，再嘴对着嘴地将水渡给应臻。第一口水，当他好不容易用舌头撬开应臻的牙关时，水都已经快流光了。

　　他只好又含了一口，不容抗拒地一点一点喂进那张干涸的嘴里。

　　应臻终于有了点反应，他开始像一个久旱逢甘霖的人那样，努力地寻找那点清凉的水源。他柔软的舌尖向着温焱缠了上来，唇也不断地追寻着滋润和温软，他贪婪地含住了温焱的双唇，吮吸纠缠。

　　应臻是没什么意识的，可是温焱却是完全清醒的。应臻此时的举动，对于一个成年男子来说，无疑是一种勾人心魂的诱惑。

　　温焱僵硬着身体，不知道是该放任还是该离开，若应臻此时是清醒的，他会不会愿意与自己这般亲密？

　　温焱正自迟疑，一只滚烫的手摸索着从衣襟钻了进来，在他的身上毫无章法地游走。

　　应臻仍然没有醒，他只是贪恋着温焱身上的那种沁凉的感觉，想要攫取更多的惬意。他已经紧紧地贴在温焱的怀中，却还在努力地往他身上拱，他的手也在清凉和温软中漫无目的地寻找慰藉。

　　温焱按住了自己衣内的那只手，却又不忍心将它移开。他想起自己站在荷花池边，应臻伸着手向他求救，可是，他却最终也没有握住它。

　　并非他当时不想救应臻，他的第一反应选择了救沈眉，是因为他的责任，因为他对妹妹的负疚，也因为痛苦的往事留给他无法挣脱的魔咒。

　　难道，还要再一次无情地走开吗？

　　温焱低头看了看他，应臻的唇上还沾着晶莹的水光，唇色因为方才的一顿纠缠泛起了红润，刹那间明媚了他憔悴的病容。

　　温焱一颗冰冷的心也在那一刻化作了绕指柔，无论如何，他今晚都必须让应臻的高烧退下去，应臻把他当作一个退热的冰袋也好，当作一杯解渴的凉水也罢。在生死的边缘，他说什么也再不能放开他。

　　温焱果断地解了自己的衣服，躺在床上，把应臻搂进了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来为他降温。做为一个灵芝谷的医术继承者，却急到要用这样的法子来给这样一个病人退热，温焱在想，若是让九泉之下的父亲知道，是会嘲笑他，还是会责怪他。

　　他又觉得，自己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点，冒犯龙体的事做了一次又一次。他默默看了眼熟睡的应臻，心中暗道：你小子醒了可得讲点道理啊，不能随便就把我给砍了，是你先占我便宜的。

　　应臻的全身都紧紧地贴着温焱，舒服的感觉让他在高烧中得到些许的抚慰，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臂，环住了温焱的腰身，头安稳地靠在他的胸前。

　　这样零距离的紧贴，让温焱的手无处安放，他自然而然地将手落在了应臻的腰上，缓缓抚上他紧致的腰、后腰流畅的弧线。掌心在腰窝处微微地用力，他意外地发现，自己不仅丝毫没有不适应与一个男子这样的亲密，反而，还冲动地想要更近一点……

　　应臻不知道自己是从何时开始不再那样难受，也不知道自己是几时退的烧，他只是隐约地记得，淡淡的晨光里，模糊的视线中，曾经出现过一个男子的胸膛，在那里，有一颗他熟悉的朱砂痣。

　　他分不清那是梦境还是现实，却放任着心底压抑的脆弱，喃喃地唤出了一个他仿佛已经忘了的名字：“风……”

　　次日，应臻虽然好了许多，却仍是身子虚弱。

　　他半倚着素玉枕，懒懒地看着小苏子恨不得让人将半个御膳房都端进育心殿来。他不忍心拂了他的心意，事实上却也只勉强吃了小半碗燕窝粥。

　　饶是这般猫儿似的胃口，小苏子仍是激动得要哭，他感叹道：“温太医果然厉害，他守了皇上一宿儿，皇上的病就好了。”

　　应臻愣了愣，继而冷哼一声，算这木头还有些良心。

　　应臻突然又想起那颗朱砂痣来，遂装作随意的样子问道：“昨夜为朕侍疾的只有温焱一个么？”

　　小苏子赧然，却仍老老实实地答道：“到了下半夜时，确只有温太医一人。是奴才懒惰，奴才前日值夜，白日里又不曾歇……”

　　原本育心殿中，除了小苏子还有几个近身侍候的小太监，自从应臻穿越而来，总担心自己说梦话露馅，而且也不习惯睡觉的时候有人在屋里杵着，便从此改了规矩，让那几个小太监都去殿外伺候了。

　　应臻摆了摆手，示意无妨，让小苏子先出去，只将一屋子御膳都尽数留下。看着小苏子刚一出门，应臻便迫不及待地呼叫机灵鬼。

　　机灵鬼火速赶到，甩了甩自己三七分的小留海问道：“叫本鬼差又有何事？”

　　“只是想，请你吃顿便饭。”应臻有些虚弱地指了指那一大堆营养美食，机灵鬼淡定的小眼睛立即精光闪现。

　　“好兄弟，你怎么知道本鬼差近来体虚，得补！”机灵鬼不客气地一出溜，已经倒了两盘子食物在嘴里。

　　“你又怎么了？”应臻平静得如老僧入定，内心掀不起半点波澜，幽冥司的医院怕是早让他一家子给玩坏了。

　　机灵鬼大快朵颐，口齿不清地说道：“我打胎了。”

　　就在应臻觉得受到惊吓的时候，机灵鬼纠正到：“不是打胎，是打虫。”

　　应臻奉上一个白眼，机灵鬼突然狐疑地说道：“不对啊，无事献殷勤……啊，你该不会是暗恋本鬼差吧！不不不，我可告诉你，本鬼差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本鬼差是直得不能更直的钢管直！”

　　可拉倒吧，应臻决定有话直说，再让机灵鬼乱猜下去，只怕自己这口气好不容易才喘上来的，又得背过去。

　　“你告诉我，上一世我离开之后，晋风怎么样了？他的结局是什么？”

　　“你告诉我，这一世的温焱，是不是上一世的晋风？为什么他们给我的感觉会那么像，而且那么巧胸前都有颗朱砂痣？”

　　“你告诉我，这个人是谁，为什么我每一次穿越都会遇见他？他也是幽冥司里的鬼魂吗，我之前有没有见过他？”

　　一个接着一个的夺命连环问，让机灵鬼蓦地停了嘴，他先是含着满满的食物张口结舌，继而抑郁地一撇嘴，任由食物掉了出来，最后他委屈地哭出声来：“我就知道没这么便宜的御膳，我屈服了，我还是让你暗恋我得了！”

　　应臻无语，看来是问不出什么结果了，可是机灵鬼的反应却印证了他心中的一些猜想。他疲倦地阖上眼回敬道：“你屈服了，我还不愿意呢。”

　　应臻觉得憋屈，纵然这一世的温焱真的是上一世的晋风又如何，故人对面不相识的感觉，真的好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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