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王列传》单身情歌

33、33

　　期末考核结束后，王大丫迫不及待地办理完了离校手续，当天就坐上了返回帝都的空梭。大丫从M15行星离港的时间是晚上7点，到了帝都时已经是深夜11点了。布满整个平流层的人工天幕已经忠实地给帝都套上了一片漆黑。

　　在家乡的时候，因为土豆星的一个昼夜轮回正好是二十四小时，所以第一次来帝都时，大丫对于人工天幕这种东西完全没有什么概念。只有在M15行星上经历了人体生物钟对自然时钟的艰难适应以后才知道，帝都圈上空这个人工强行制造出来的二十四小时昼夜轮回景观是多么奢华的一大笔，放眼整个星空，也只有帝都这个纸醉金迷的温柔乡才拥有扭曲自然时钟适应生物时钟的巨大财力。

　　王大丫出来星港放眼望去，凡是目光所及之处就有数不清的灯光在黑暗的背景板上斗艳争辉，明与暗的互动，光与影的交织给这个有名的温柔乡铺上了一层令人不知不觉就沉醉其中的梦幻魔力。

　　大丫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久违的帝都空气中总是弥漫着那一股子脂粉气。

　　这时，一个声音在身旁响起，“你好，王大丫。”

　　“汤米？”大丫高兴地睁开了眼，却又一愣，脸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汤米陪小姐参加舞会去了，我是布里奇庄园的泊客机器人陆陆陆号，是莲蓉管家派我来接你回去的。”说着机器人行了一个绅士礼节，问道：“女士，需要我替你拿行李吗？”

　　“哦，好吧。”王大丫将手中的行李交给了机器人，上了它开来的悬浮磁飞车。

　　随着一条又一条的灯带在车窗外疾驰而过，只来得及投下一个又一个支离破碎的阴影，飞车就在这些阴影中不断穿梭着。

　　大丫坐在车上没有说话，望着窗外静静地发呆。机器人陆陆陆号通过体感装置扫描到大丫的情绪有些低落，于是建议道：“客人，您要不要听点音乐呢？”

　　“也好。你随便放吧。”

　　“好的。”机器人打开了车内的音响，一个富有节奏感的歌曲在车厢内回响。

　　I used to rule the world

　　我曾是这世界的王

　　Seas would rise when I gave the word

　　海浪升起，只因我的旨意

　　Now in the morning I sleep alone

　　如今，我在清晨独自入眠

　　Sweep the streets I used to own

　　（目光）扫过那曾属于我的康庄大道

　　I used to roll the dice

　　我曾掷骰裁决那人世的生生死死

　　Feel the fear in my enemy\'s eyes

　　洞察死敌眼神里隐藏的恐惧

　　Listen as the crowd would sing:

　　听那人群高呼：

　　\"Now the old king is dead

　　“先王已逝，

　　Long live the king \"

　　吾王万岁！”

　　One minute I held the key

　　曾几何时，我权柄在握

　　Next the walls were closed on me

　　转瞬却身陷囹圄

　　And I discovered that my castles stand

　　最终发现我那盖世的宏图伟业

　　Upon pillars of salt\' pillars of sand

　　只是一座虚无缥缈的空中楼阁

　　I hear Jerusalem bells a ringing

　　我听见耶路撒冷传来洪亮的钟声

　　Roman Cavalry choirs are singing

　　罗马骑兵的唱诗班正在吟诵

　　Be my mirror my sword and shield

　　作为我的明镜，我的剑和盾

　　My missionaries in a foreign field

　　我的布道者们远涉异邦

　　For some reason I can\'t explain

　　他们的使命我无法言明

　　Once you know there was never\'

　　自从你离开之后，就从未有过

　　Never an honest word

　　从未有过一丝真言

　　That was when I ruled the world

　　那就是我统治这世界的年月

　　It was the wicked and wild wind

　　是那邪恶而狂野的风

　　Blew down the doors to let me in

　　掀翻那阻挡我进去的重重的门

　　Shattered windows and the sound of drums

　　窗棂破碎，鼓声喧天

　　People couldn\'t believe what I\'d become

　　我的下场无人能料

　　Revolutionaries wait

　　革命者在等待

　　For my head on a silver plate

　　银盘里乘着我的头颅

　　Just a puppet on a lonely string

　　我只是那命悬一线的傀儡

　　Oh who would ever wanna be king

　　唉，早知如此，何必为王？

　　.......

　　这么节奏明快的歌曲怎么唱了这样的歌词？大丫皱起了眉头问道：“这是什么歌？”

　　机器人打开网络，调出了答案：“《viva la vida》，西班牙语：生命万岁，是以被处死的路易十六为主人公的自我感慨。大革命之后，他被迫接受立宪，在波旁王朝推翻后，由于暗中镇压革命党而被处死。是法国历史中唯一一个被处死的国王。

　　这首歌节奏明快，像是人生得意正当时，但是歌词却表达了一个失败国王对自己悲惨一生的回顾，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失意的人在顾影自怜，而世界依然运转如常，喧嚣依旧，更加让人唏嘘感慨。”

　　“原来如此，把音乐关了吧。”大丫按下了车窗。由于人工天幕的遮挡，少了太阳直射的“夜晚”，迎面吹来的夜风中带上来一股寒意。大丫裹紧了外套靠在座椅上，任凭窗外的灯光投射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就连机器人也扫描不出她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飞车驶入了庄园，莲姨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看见大丫下了车，她笑着迎了上去：“大丫，一路幸苦啦。”

　　一年没见，大丫陡然有一种格外亲切的感觉，她给莲姨行了个礼问道：“莲姨近来可好？许久没见，莲姨越来越精神了。”

　　“呵呵，依我看啊，是许久没见，大丫的嘴越来越甜了。”莲姨拉着大丫的手往蔷薇苑走去，“你走之后，我和小姐都怪想你的，你以前的房间还是老样子，一直都没有动，今天下午才吩咐人打扫过了是，你就住哪吧。”

　　“好，有劳莲姨了。”

　　“不用这么客气，小姐今天有个舞会，回来的晚，今晚应该不会见你了，你先休息好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好的。”

　　两人正说着，走到花厅却看见布里奇老爷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大丫疑惑的抬起头看了看天空，老爷子似乎是在赏月？她实在不确定人工天幕上这种十年如一日，更古不变的月色有什么好看的？

　　基于老爷子之前对自己的不待见，大丫加大了步伐紧走了两步想要离开，却被老爷子叫住了：“王大丫？你怎么回来了？安蓉不是让哈里做她的生活秘书了吗？告诉你啊，我们家不养闲人的。”

　　“王大丫是来做客的。”莲姨替她解围道。

　　......

　　小姐有新的生活秘书了吗？是呀，小姐身边怎么能一直缺人呢。所以，自己现在只是个客人了吗？对于老爷子后面的抱怨，大丫完全没有放在心里，她低着头没有说话，默默地行了个礼跟在莲姨身后穿过花厅进了蔷薇苑。

　　莲姨将她带到房间后，就不得不又忙去了。

　　莲姨走后，大丫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毫无睡意，于是干脆走出来，倚靠在窗台上打量着整个蔷薇苑。虽然在庄园生活的时间并不太长，甚至还不如在军校呆的时间久，但是这里对于大丫的人生来说却意义非凡，几乎可以说是大丫生命的一个重大转折点。如今再一次站在这里，昔日的一切依然历历在目。

　　那边是小姐的阁楼，曾经自己每天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小姐的房前，等待着陪她出门；而睡前的最后一件事情则是将小姐送至房前，然后道声晚安。现在再回想这份平淡而规律的工作，竟然会产生种微甜的亲昵感。在旁边是小姐的藏书室，藏书室前有个大大的飘窗，阳光充足、四周安静。每逢空闲的午后，自己就喜欢在依靠在那里一边晒太阳一边看书。还记得自己和小姐的第一次聊天就是发生在那里，当时自己真是羞涩极了。

　　大丫嘴角浮起了一抹笑容，脑海里关于小姐的一切就顺着这个窗台，如同那日午后的灿烂阳光般地逐渐铺展开来。

　　就在大丫完全沉浸在了回忆里的时候，小姐阁楼上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随后莲姨带着几个女仆匆匆赶出了蔷薇苑。这是小姐要回来了吗？大丫心里一阵乱跳，随即一个名为“期盼”的眼神出现在她的脸上。

　　很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深夜里的寂静，莲姨指挥着几个女仆用坐撵抬着小姐走了进来。怎么用上坐撵了？大丫看着坐撵上的小姐一直以手扶着额头看起来有些不太舒服的样子，她不禁暗自担心起来。

　　小姐这是在舞会上喝多了吗？以前她是从来不喜欢在舞会上喝酒的。还有她旁边那个男人是谁？是新来的生活秘书哈里吗？小姐怎么会让一个男人做生活秘书呢？大丫感觉到在自己离开的这一年里，有些事情似乎悄悄地起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