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方我有◇末世无忧》灰色的灰灰

243、实力决定一切

　　“苏，子，妍！！！……”

　　眼看着尤茜化为粉尘扑面而来，极度的震惊令救人心切的默雨，止住了前冲脚步，发出了响彻云霄的怒吼。

　　只见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周身激荡的电流骤然平息，额角的青筋突突地鼓动，紧握的双拳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

　　他会表现得如此激动，并非是为自己的威严受到挑衅，或是为尤茜的逝去感到痛惜，而是源于苏子妍抹杀尤茜的果决，给他造成了无以复加的震撼。

　　仿若深藏在他心底的那幅温婉明媚的女子画卷，突然被残忍狠厉的火焰焚成了灰烬。不过是因为世人通常都严格的要求他人为善，却总是对自己的作为格外地宽容罢了。

　　默雨的心声在疯狂的呐喊：为什么？为什么？杀掉尤茜对你有什么好处？这只会让我们之间的矛盾上升到无法调解的程度……

　　无论默雨对苏子妍的作为有没有一万个问号，一名宝贵的异能者部下被人当众处刑，形势已经迫使他不得不作出那个让他进退两难的决定，否则他无法向自己的身份，以及整个临城军团交代。

　　默雨停在了相隔苏子妍二十余米的距离，阻止了身后的异能者们继续上前，望着苏子妍的目光深沉而复杂，有怨毒、有哀怜、有忌惮、有心痛、有愤恨、有深情……

　　这些冲突的情感存在于同一个身体，分属于白与影两个不同的灵魂，一个因情伤而退让妥协，一个因忿怨而激进掌控，它们为了共同的野心而融合，只是在此刻产生了短暂的分歧。

　　最终，自苏子妍离去就占据了主导的那个默雨，抬起了握拳的右手重重一挥，无声地下达了攻击的指令，而后就立即率领着麾下的异能者们急速后撤。

　　在现实中，从尤茜把自己作死到默雨下达绝杀的命令不过转瞬，丝毫都没有影响默雨在临城部下心目中的睿智与果敢。

　　杀人者偿命，是在场所有人共同的祈愿。

　　数息过后，无数隐匿在暗处的狙击手扣动了扳机，端坐于装甲内的炮兵按下了旋钮，一时之间，密集的枪弹与轰鸣的炮火，都朝着同一个鲜明的目标发动了袭击。

　　火光伴随着令人心悸的爆破声响，在苏子妍站立的那方大地上，绽放出朵朵绮丽绚烂的花火，并持续了很久。

　　时光飞速流逝，直到烟尘散去，露出了被炮火轰击得大范围凹陷亦千疮百孔的地面。

　　当临城军团的军士们，怀着如释重负的心情望向那空无一物的墟土时，竟同时在心里生出了默契的感叹：再强悍的异能者，在强大热武器的面前也不过尔尔……

　　而一些了解苏子妍能力的异能者则有些庆幸：还好她的防御与囚笼立方虚无法叠加。

　　默雨那张俊逸的脸上，却露出了无尽的颓然，因为这既不是白的初衷，也不是影想要的结果。

　　“啊…………”

　　一声凄惨的惊呼打破了军需仓库上空来之不易的平静。当人们循着声响望去，纷纷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就在距他们不远处的一间仓库屋顶，有一抹血红色的倩影，她一只手把玩着一杆狙击/枪，而另一只手掌扼住了狙击/枪主人的咽喉，将他悬提在离地几十米高的半空。

　　看她那举重若轻的模样，好似她拧着的不是一个成年男子，而是一只任人宰割的鸡崽。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她没死？！”，“她怎么可能没死？！”……此起彼伏的疑问与难以掩饰的惊骇，恐惧如同瘟疫一般在人群之中迅速蔓延。

　　“……”默雨同样惊骇，他张了张口，没能够发出声来。

　　此刻，苏子妍站立在仓库的顶端，清风吹拂着她的发丝与裙摆，在空中肆意地张扬。在她美丽的双眸里已然看不到半点的怒火，对她来说，愤怒的极致通常会回归于绝对的平静。

　　被苏子妍攥在手里的那名狙击手，还没来得及挣扎求饶，就发现身体一沉，距离眼前的绝美杀神越来越远，呈自由落体重重地坠向了地面，只留下了一声绝望的叫喊。

　　狙击手砸在地面的“砰”响，如同敲击在人们的心上，令每一个人的身躯为之一震。

　　在苏子妍眼里，狙击手并不无辜，刚才每一个听从了默雨的命令，对她扣动了扳机，发动了攻击的军士，没有一个人值得她怜悯。

　　事实上，即使默雨以及整个临城基地对她做出了先前的种种，只要他们能及时地交还自己的母亲，在末世人类幸存者基地岌岌可危的大环境下，她不会对任何人赶尽杀绝。

　　只是，当人们身处于不同的立场，具有了的不同的身份，就不可能站在相同的角度，用同样的方式思考。

　　就像是默雨，深知以他与苏子妍的私人关系，苏子妍绝不会回应他的邀约来临城与他商谈合作。他只能制造一个让苏子妍不能不赴约的前提条件。

　　而上位者的惯性的思维模式让默雨认为，凭他的实力与临城的军备力量，再加上各种手段与手里的人质，完全能够将苏子妍拿捏在掌中。无论是制约还是协作，最起码也能够把她的能力化为己方长远的助力。

　　苏子妍来到临城，默雨的目的就达到了，而她的母亲则是他谈判的筹码。其中的关键是：他自以为了解的苏子妍的性格，绝不包涵冷酷到漠视生命。

　　以苏子妍立场，来不来临城，与默雨合不合作并不重要。

　　她在意的是默雨掳走她母亲的行为，触及到了她能够容忍的底线。如果母亲平安，一切还可以商量。可当她所关注的重点，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所无视，对她来说哪里还有什么谈判的必要。

　　人都是会变的……

　　经历过乌纳城一事，苏子妍已经不再是那个任别人其辱到自己头上，还能顾念旧情，与人为善的苏子妍了。

　　而且，她已然具有了用武力让所有人屈服的实力。

　　所以，即使他们两人有机会进行交谈，也无法体会到对方关注的重点。根本用不着什么阴差阳错，什么步步紧逼，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可能善了的走向。

　　再看屋顶之上，已经用不着默雨下达任何的命令，就有人在死亡的压力之下，再次向苏子妍发动了狙击。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所有的见证者们心惊胆寒。

　　当一枚枚狙击子弹，飞射到苏子妍面前的时候，即使每一枚子弹都能够在500米的射程内穿透两厘米厚的钢板，却仍旧被笼罩着苏子妍全身的纯白光幕尽数抵挡。

　　有大部分的子弹，甚至悬浮在她四周的空中，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快速回转，沿着弹道的轨迹激射向来时的枪膛。

　　紧接着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苏子妍用一种远胜于急速异能者的速度，化身为一道血红色的光线，完美的避过了枪林弹雨。

　　人们只看到十来个光线折射的轨迹，无论是潜伏在仓库屋顶，还是隐匿在远处角落，凡是向她射出过子弹的狙击手连同枪械，都尽数化为了齑粉。

　　最后，那道红色的光线，迎着所有人惊惧的目光，宛若流星一般坠落在临城军团中心处的一辆坦克之上，溅起了一片华丽的烟尘。

　　坦克中听到动静的军士本想打开顶盖查探情况，刚有动作，就听到一声巨大的轰鸣，是苏子妍俯身向下轰出了一记重拳，霎时将无比坚固的合金钢板砸出一个半米多深的巨大凹坑。

　　惊呼与哗然声起，阵列规整的数千人临城军团，在霎时间做鸟兽四散，把她所在的区域变成了除装甲坦克之外的真空地带。

　　这还是苏子妍第一次在战斗之中，展现出远超于异能者的速度与力量。

　　在场的大多数异能者们都敏锐的察觉到，她能够精准的找到每一个狙击手的位置，还意味着她精神的感知力很强。

　　“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目睹了一切的风弦，露出了凄然的惨笑，禁不住道出了低喃。

　　也是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战斗是军人的天性，即使许多人在苏子妍强大的威慑力之下显露出片刻的慌乱，哪怕是在仓惶中丢下装甲坦克逃生的那些，在到达了他们所认定的安全距离，都立即停下了脚步面向了敌人的方向。

　　通过精神力苏子妍感知到，人群中有不少人拿起了手里的枪械，食指紧扣着扳机，有向她攻击的举动。就立即将念力蔓延向四方，在她精神力能够感知到的一千米内，都是她发动念力的范围。

　　于是在临城军团里，不论是手里端着还是腰间揣着的步/枪、手/枪，通通都在难以抵抗的念力作用下，脱离了各自主人的手掌，悬浮在他们的眉心之上，造成了人群的再一次动荡。

　　“这个女人……她是怪物……”有人抖动发软的双腿，忍不住颤声喊道。

　　“奉劝你们，从现在起最好不要再轻举妄动，当我感受到杀意的同时，也就是你们的死期。不用怀疑，我有这个能力。”

　　冰冷的话语加命悬一线，足够安抚所有躁动的灵魂，全场立时一片死寂。

　　此时的默雨，已然被震慑得没有了感想。

　　因为他知道，身处于囚笼里的所有人，生死已掌握在苏子妍的一念之间。先前他之所以有自信与她斡旋，是因为他笃定苏子妍即使拥有夺人性命的能力，也不会轻易对无辜的人痛下杀手。

　　当苏子妍干脆利落的杀掉尤茜与数十名狙击手之后，他就意识到自己错了，相当离谱的错了。他如果早知道苏子妍会变成现在这样，他绝不会进行此前的一系列行动。

　　在场了解苏子妍能力的风弦、齐圣宇等人，早已不敢生出与她为敌的想法。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担心起自身的安危，生出了逃走的念头。

　　绝大部分异能者通常都认为，自己的小命，比普通人要珍贵许多。

　　反观掌控了所有人生死的苏子妍，根本不担心默雨用她母亲的性命要挟她束手就擒。

　　并非是同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一次，令她无法再相信默雨的人品，也不是她觉得母亲的性命能与数千人的性命相抵。

　　而是现在集结在她面前的，是整个临城基地最为精锐的战力。

　　每个人都有自己最珍视的东西。

　　对如今的默雨来说，真正重要的只有临城基地本身。一旦他失去了这些异能者与精锐士兵，临城基地可能会丧失在末世中长久立足的实力。

　　直到现在默雨都没有向苏子妍提出过要挟。是因为他不敢，他不敢拿临城基地的未来，与苏子妍母亲的性命去赌。

　　果然是实力决定一切的末世啊……
　　这就是天选之子的真正实力？……
　　只要对手是你，好像每一次都是我输……
　　……

　　无计可施的默雨只能在心中不甘地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