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设人间办事处》为仓

13、十三

　　在便利店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手机就响了，林琳可以听到电话传出来的声音，但是，具体在说什么，林琳就听不清楚了。

　　“那边那个，xx公司的电话。”收银员叫了一声，然后，在林琳过来之后，把手机给她。

　　“谢谢。”道完谢之后，林琳把手机贴到了耳朵边上。

　　“你就在便利店里面等一会儿，我们老板就在附近，你到我们公司的门口找找看，我们老板就在那里。”

　　林琳应了一声，“请问你们老板有什么特征？”

　　电话那头的人迟疑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我们老板现在穿什么衣服，你可以在旁边问一下。”

　　“好吧。”林琳挂了电话，把手机交给收银员，“麻烦你了。”

　　“没关系。”收银员把手机放回柜台，往外面看了一眼，“那个就是xx公司的老板，那个穿蓝衬衫的。”

　　“哪里？”林琳赶快朝营业员指的方向看过去，“是哪个？”

　　收银员指着外面，“那辆红色的小汽车看到了没有，站在红色小汽车旁边的那个打电话的穿蓝色衬衫的男人看到没有？”

　　收营员说得已经很明白了，林琳也看到了营业员指的那个人，她急匆匆地跑到椅子边，把乖乖坐在椅子上面的强强抱起来，然后，赶快跑了出去，都来不及跟收银员再道一声谢。

　　抱着强强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穿蓝衬衫的男人前面，“你，你好，请问，你是xx公司的老板吗？”

　　蓝衬衫的男人刚好挂掉了电话，看到林琳，一点都不意外，“我是，你是刚才打电话要找我的人？”

　　林琳点点头，把强强放了下来，一个三岁的孩子，重量也不轻，“这个孩子的奶奶，在贵公司做保洁，昨天晚上一个晚上都没有回家，我想请问一下，她去哪儿了？”

　　老板的眉头皱了起来，“你知不知道这孩子奶奶的名字？”

　　林琳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她姓李，具体名字不知道。”

　　老板已经可以确定了，姓李的保洁阿姨，在他们公司，只有一个，那就是……昨天唯一一个在火灾中丧生的那个人。

　　老板现在肠子都后悔青了，本来，这个李阿姨的年龄并不符合他们公司的招人标准，只是，当时这个李阿姨说得实在可怜，面试的人就动了恻隐之心，将她留了下来。

　　哪能想到，这李阿姨才进来一个多月，公司发生了火灾，其他人都没有什么事，及时地跑了出来，就偏偏这李阿姨……

　　看了一眼站在林琳身边，紧紧抓着林琳裤脚的瘦瘦的强强，老板的脸上流露出了不忍，“我们公司昨天下午发生了火灾……”

　　林琳看到老板这种神情，心中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不会的，昨天晚上散步的时候，林琳还看到李奶奶拜托她看着强强。

　　“虽然，这个事实我们都不愿意相信，但是……”老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昨天，李阿姨被困在火场，没能坚持到……消防队员过来……”

　　老板特别的惋惜，一方面，为了这个李阿姨，他知道，李阿姨的儿子不可靠，还丢了一个小孙子给她养，她一死，这个小孙子的以后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另外一方面，老板也是在为自己惋惜，公司发生了火灾，没有死人也就算了，可偏偏，死了一个人，这样一来，作为第一责任人的老板自己，不仅要赔偿，还要承担刑事责任，而且，以后也不可以经营类似的产业。

　　“请问，火灾发生的时间是……”林琳还是抱了一丝希望，说不定，李奶奶火灾的时候不在现场，他们辨别身份的时候，辨认错了也是有可能的。

　　“下午三点多。”老板那个时候自己也在公司，发现火灾之后，第一时间打了消防电话并跑了出来，站在外面，老板就这样看着短短的几分钟里面，火就把他多年的努力，烧成了灰烬。

　　林琳松了一口气，“那就不可能是李奶奶，昨天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我在自己家附近的小公园里面，还看到了李奶奶，李奶奶还和我打招呼了呢。”

　　“不可能！”老板很惊讶，明明身份都已经确认了，自己也去看过了，那个人，只可能是李阿姨。

　　“怎么不可能！总之你们再回去查一查吧，这个孩子可只有他的奶奶可以依靠，你可不能乱说。”林琳很少对别人的态度这么差，但是，这一次，林琳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想要对着老板发火。

　　林琳拉起强强的手，“这个孩子现在只能一个人待在家里，你们要是还有良心，就快点让李奶奶回来。”

　　说完之后，林琳就带着强强回去了，转过身的时候，林琳听到强强问了一句，“小琳姐姐，奶奶呢？我要奶奶。”

　　林琳听着强强的话，心里特别慌，她蹲在强强面前，看着强强坚定地说，“奶奶只是暂时有点事，才没能回来，这个叔叔，是奶奶的老板，他会让奶奶回来的。”

　　老板的脸色也不好看，他苦笑着说：“小姑娘，就算你这么说，我也……”

　　“可是，强强想奶奶了……”强强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面打转，强忍着不掉下来，他还记得，奶奶出门的时候跟他说过……

　　“强强不哭，乖乖在家里待着，你哭了，奶奶听到会心痛的……”

　　“强强想奶奶，强强想要奶奶……”强强埂咽着，眼泪悄悄地滑了下来，又被他擦掉，仿佛这样做，他就不算是哭了。

　　看着强强的这个样子，林琳也忍不住了，现在的强强，和两年前的自己，又有什么区别！

　　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父亲？得了吧，那种父亲还不如没有！

　　“强强不哭，奶奶很快就回来了，她很快就回来了。”抱着强强，林琳也只能够说这一句，她没有办法跟强强保证，保证李奶奶一定会回来。

　　看到林琳的眼泪，懂事的强强帮她擦掉了眼泪，“小琳姐姐不哭，强强也不哭，我们一起等奶奶回来。”

　　老板从口袋里面拿出了几百块钱，塞到林琳手里，“拿着吧，这钱，不是给你的，这孩子，能麻烦你先照顾一段时间吗？我们已经通知了李阿姨的儿子，他近期会赶回来的。”

　　李奶奶的儿子？“李奶奶都没死，你叫她儿子回来干什么！”林琳把钱又塞回去，然后，带着强强离开了。

　　老板捏着手里的钱，“到时候，李阿姨的儿子来了之后，我们会和他商量一切事宜的。”

　　拉着强强走在路上，强强很懂事地走在林琳的边上，没有抱怨累，也没有抱怨苦。

　　林琳的脑子有点乱，那个老板似乎很确定，死者就是李奶奶，可是，昨天晚上五点多在外面散步的时候，林琳明明看到了李奶奶，还和她说了一句话，这是怎么回事？

　　“琳琳！”林妈妈站在家门口冲着林琳挥手，欢迎她回家。

　　一股凉意从下至上，在林琳的身上过了一遍，林琳明白了，昨天晚上，她看到的那个李奶奶，确实是李奶奶，老板确认的那个死者……也……可能是李奶奶……

　　不过，这个只是林琳的一个猜测，要证实这个猜测，关键，就是那个时候，和她一起看到李奶奶的林妈妈。

　　“妈，昨天晚上……”林琳没有说完的话，被林妈妈毫无障碍地理解了。

　　“昨天晚上遇见的那个鬼？”林妈妈的话已经很明白了，昨天晚上，林琳看到的李奶奶，确实是……鬼……

　　难怪，昨天晚上，李奶奶的样子那么奇怪，第一个疑点，李奶奶的声音特别嘶哑，那种声音，好像是被烟呛到了，还一直在咳嗽。

　　第二个疑点，林琳都是靠声音才分清楚说话的人是李奶奶，那么平时耳朵有些问题，眼睛也有点看不清楚的李奶奶，又是怎么在那个距离认出林琳的。

　　第三个疑点，李奶奶那个时候，整个人都藏在阴影里面，虽然五点多，天也黑了，但是，李奶奶的身影，黑的有点不正常，那可能是……

　　第四个疑点，李奶奶看到林琳，为什么会那么惊喜，除非只有林琳才能看到她……

　　最后一个，李奶奶昨天说的话，帮奶奶多看着点强强，奶奶有点事，暂时不能回来了，这句话，分明是在托孤！不能回来了，这不就是……

　　“想明白了？”林妈妈安安静静地等着林琳自己想通，昨天晚上看到李奶奶的第一眼，林妈妈和林爸爸就已经确定了对面鬼的身份，他们是特意没有和林琳说的。

　　林琳闷闷地点了点头。

　　“幸好你昨天没有答应下来什么东西，要不然，以后，这个孩子就要你来抚养了。”当然，林妈妈也不会旁边眼睁睁地看着林琳答应下来的，在林琳说出口之前，林妈妈绝对会阻止她的。

　　开玩笑，林琳也才十八岁，刚刚成人，她哪里承担得起一个孩子的未来？

　　看了旁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眼中满是天真的强强，林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孩子……

　　“强强中午就先在小琳姐姐家里待一会儿可以吗？”林琳没有擅自帮强强做决定，林琳自认为最好的决定，对于强强来说，可能不是。

　　强强摇了摇头，“我要在家里等奶奶回来，强强很乖，一直都没有哭。”

　　林琳摸了摸强强的脑袋，“那强强就在姐姐家里面吃饭，吃完饭再回家等奶奶好吗？”

　　林琳的这个提议，强强接受了，强强的午饭，只能让林琳来做，可是，现在已经到了吃饭的点，林琳也没有时间，心情去做饭了。

　　花了一点钱，在快餐店买了两个菜，两份饭，林琳和强强两个人的午饭，就这样解决了。

　　“出来吧，等了很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