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Just We通往新世界》阡陌十四

16、第十六章

　　平安京西郊的岚山一直以来都是各位王公贵族们在春至赏樱，秋来观枫的地方，哪怕是炎炎夏日，缠绕流淌在山脚下的大堰川也是消暑泛舟的好地方。不过自从这里传出了妖怪袭击路过行人的消息以及明明不是恰当的季节却一夜之间被染成红色的枫林后，就再也无人愿意前来了。

　　不过今天这里却再次迎来了一位莽撞的客人，不，这么说并不合适，与其说是客人，倒不如说是一个被黑雾裹缠看不清形态的强大妖魔。那妖魔看上去像是被失去心智一般，裹挟着狂暴混乱的杀意，一路行进并不断地摧毁挡在自己面前的阻碍，直到撞在了什么无形屏障之上才被迫停下自己前进的脚步。两点猩红色的光芒在遮住了面容的黑雾中亮起，妖魔暴躁的向前撞了两下发现自己仍旧被阻拦住，身上的妖力毫不客气的翻腾起来恶狠狠的撞击在无形的屏障上将之打碎。

　　空气中一阵波动，屏障散去之后浓烈霸道的酒香传了出来，高大的红色枫树下，一个怀里抱着巨大的酒葫芦醉醺醺嘴里还念叨着‘红叶’的红发男人正靠坐在树下。感受到自己设下的结界被打破，他抬起头勉强睁着醉意朦胧的眼睛看着闯进来的家伙，尽管看不清对方的形貌，但传递过来有些书熟悉的妖力还是让他确认了来者的身份：“茨木童子……竟然追到了这里，还真是不依不饶啊……本大爷可没兴趣跟你——你这家伙疯了么！”他猛然翻身避开了恶狠狠抓过来的鬼爪，醉意也被对方的杀意稍微的驱散了一些，“就连你也开始堕落了么，这还真是可笑啊……”

　　妖魔并没有回应男人的话，他只是在一击不成的情况下再次向对方发动了攻击，随后就立刻被对方那个巨大的酒葫芦狠狠地击飞出去接连撞断几颗枫树之后才勉强停下来。疼痛让他的动作略微停顿了一下，身上的黑雾也稍稍的散开一点露出他的面容，但是很快就重新聚合起来将他重新包裹了起来。

　　尽管只是一瞬间，但男人仍旧看清了被黑雾笼罩之下的那张脸：“你不是茨木童子？”那张与茨木童子截然不同的脸与红发让他确信对方并不是那个一直到处寻找并试图与自己战斗的茨木童子，可是对方与茨木童子如出一辙的妖力、面上的妖纹与头上的鬼角又让他有些犹豫，尚未完全醒酒的男人此刻思维有些迟钝，想起前几天见到的那个滑头鬼以及对方告诉他的八卦，他有些犹疑的说道，“你是茨木童子的儿子？”

　　妖魔并没有理会他，只是茫然的站在那里，似乎在被什么困扰着，身上的黑雾也不停歇的翻滚变换着各种古怪的形态。

　　“错的明明不是你，为什么要忍受他的指责？你是为了他好不是么？”

　　“你是妖魔，为什么要迁就区区一个人类？把他带走，带到无人知晓的地方去，他就完全是你的了，不是么。”

　　“……”

　　“嘻嘻嘻，杀了他，只有他死了才会完完全全是你的，这不正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么……嘻嘻嘻……”满含着恶意的窃笑声诱哄着，劝说着，不断地在耳边低声的诉说着。不被理解的委屈与被指责的愤怒如同助燃剂一般让他妖力沸腾起来，更是让他感到头脑混沌神志不清起来——他的妖力失控了。勉强维持着最后的一丝清醒的意识飞快的离开茶室冲出了平安京，无论如何若直接在平安京里大闹起来的话，之前做的那些布置就都要付之东流了。

　　妖力失控，心智迷失，除非是长时间重伤未愈并被污浊之气侵蚀，否则这对于妖魔而言是完全不可想象的。作为天生自带的力量，就如同本能不需要学习一样，妖怪们就能自如的运用，然而这对于作为半路出家的妖怪的神烨来说就非常不友好了。那些妖力在不断地加强改变他的身体的同时，也在潜移默化的将他的性格不断地往妖魔的方向引导，甚至于在他处于急迫感不断加大对妖力的运用练习时，影响的速度也在不断地加快。

　　也许是因为夜兔一族天生就对战斗，对于变强的追求如同印刻在骨子里一样，神烨对这些原本可以说是适应良好，然而却因为他的急于求成以及本身的性格方面就有一些缺陷导致这个缓慢转变的过程中留下了一些隐患。原本这些隐患要埋藏的更久才有可能爆发出来，然而却因为银时与他之间的谈话让他情绪变化剧烈，再加上身处平安这种地方，更是吸引了那些由人心鬼蜮凝结出的黑暗，多方巧合叠加之下才造成了现在这种状况。而此刻在西郊这片莫名出现的红枫林中遇到阻住去路的男人，对他来说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好事了。

　　神烨站在那里，依旧对男人的话置若罔闻，此时全凭本能行动的他对于自己前进的路上被讨厌的家伙阻拦感到愤怒，即使对方身上散发着让他心生好感的香气，也不能改变此刻想要撕碎对方的想法。他抬起独臂，黑红色的火焰被压缩成一个小小的圆球。黑色的浓雾在高温的炙烤下扭曲消散了一些，同时耳边那些叽叽咕咕让他感到烦躁的声音也小了一些，当火球被压缩到极限之后他猛的将鬼爪上的火球往地上一拍，随即巨大的火焰形成一小片火海猛然在红发男人的脚下炸开，同时溅射开来的火焰将周围的那些枫树燃烧成了蕉木。

　　“哦呀，这种程度的攻击也算是不错了，不过到底还是比你的父亲要差一些，还是个没长大的幼崽么？”男人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他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吾乃酒吞童子，大江山的鬼王，与你的父亲茨木童子也算是勉强有点交情吧。”他轻松的捉住神烨挥舞过来的鬼爪，然后把他扔了出去，“竟然如此轻易的就妖力失控甚至还失去了理智，不过代替你的父亲小小的教训一下似乎也是不错的消遣。”

　　酒吞童子是谁？茨木童子又是谁？我的父亲……从来没有见过啊……思维仍旧陷于混沌的神烨略微停顿了一下，思考无果的情况下，他重新变得暴躁起来，再次毫不犹豫的向着那个自称酒吞童子的男人冲了过去。

　　真是个没有耐心的小家伙，酒吞童子这样想着，非常轻松甚至于悠闲玩耍的态度跟眼前这个与茨木童子有关系的小家伙。也不知道孕育出他的母亲是谁，小家伙的天赋非常的不错，不仅有着不错的妖力，就连原本在他看来非常简单粗糙的力量运用，却在一次次冲上来被他毫不客气的扔出去后变的越发熟练精致起来，他简直就是天生为战斗而生。酒吞童子赞叹着又一次把他扔了出去，然后抄起酒葫芦王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大口酒。他爱死了这样的感觉，热情、灼烧又浓烈，就像那个让他着迷的女人一样。

　　黑红色的火焰燃烧着，转眼间就将这片美丽的诡异的红枫林燃烧了大半。一个美丽的黑发女子从后方的枫林中走了出来，她厌恶的看着周围被烧毁的树木与正在战斗的两个家伙：“要打就出去打，别毁了我的枫林，我还要在这里等待晴明大人来。”提到晴明，她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如同坠入爱河的少女一般，“若是晴明大人看到现在的我，一定会夸奖我变得更加美丽了吧。”但是很快，她就没办法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世界里了，因为那个她不曾见过的妖魔此刻丢下了酒吞童子将目标转向了她，就连那可怕的略逊色于酒吞童子的妖力以及狂暴的杀气也全部指向她，让她忍不住失色的尖叫起来。

　　眼见喜欢的女人受到攻击，被惊吓的花容失色，这让原本还抱着玩耍消遣心态的酒吞童子恼火起来。他的神情不再轻松，转而变得认真，他开始觉得眼前这个小崽子就和茨木童子一样让他不愉快起来。想到那个总是一直嚷嚷着要把身体交给自己支配使用，姑且算是朋友的家伙，若是在他未遇到红叶以前，偶尔也会有兴趣与他打上一场，可是现在，那家伙的追逐简直让他生厌。

　　猛地翻身纵跃躲开砸过来的妖力攻击，神烨放弃了那个弱的可以的家伙转而压低身体宛如准备攻击的野兽那样警惕的盯着那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红发男人。强大的杀意让他感到恐惧，却也让他无比的兴奋，就算耳边那些让他心烦的声音叽叽咕咕的催促着他逃跑，然而渴望变强，渴望战斗哪怕为此身死的本能却让他停留在原地直面那可怕的强者。

　　要用最强的姿态与他对战，否则会死。被对方散发出的妖力震慑着，原本浓密的黑雾稍稍退散了一些，也让神烨的思维略微清晰了一点。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拔出一直挂在腰间藏在伞中的刀，然而他却愣住了。奇怪，明明能够感受到右手的存在，可是为什么却看不到，也无法使用？因为茨木童子没有右臂，所以我也没有，这是规则，可是……我明明不是茨木童子啊……我不是茨木童子，那么我是谁？我是什么……他有些艰难的思考着这个问题，可是并没有多少思考的时间，因为攻击已然来到面前，他只能换左手拔刀仓促的抵挡住这一击。

　　“哦呀，竟然像人类一样使用刀么，虽然刀上有微弱的妖气，不过区区凡铁那把刀的成就也只能止步于此了。”酒吞童子看到神烨左手里拿着的那把刀忍不住嗤笑了起来，“看你的动作也跟人类很像，该不会是被人类圈养长大的吧，或者说你是那些阴阳师的式神。”他这样说着，半生的妖酒壶也如同活物一样裂开大嘴狠狠地咬住了闪着寒光的刀刃，并且轻松地将刀咬成了几段，酒吞童子看着因为妖力压迫开始变得浅薄起来的黑雾，以及黑雾下那张带着痛苦的脸，“小鬼，你的表情实在是太像人类了。”

　　被毫不客气的一击揍出枫林的范围，忍受着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的剧痛，左手无力的抓着地面试图将身体支撑起来，耳边一直喋喋不休的声音一直叫着他‘茨木童子’并且试图说服他答应下什么条件以此换取力量。神烨烦躁的皱着眉，剧烈的疼痛让原本一直蒙着一层迷雾的头脑终于清晰起来：“闭嘴，吵死了！”黑红色的地狱之火开始在身体上燃烧起来，原本缠绕在身上的黑雾开始翻滚凝聚，发出嘶嘶作响的声音，随即扭曲成一只长着八头八尾的怪物飞起来绕着地上的妖魔盘旋几圈，俯冲下来试图附在对方的身上，结果却在半道上就被一道妖力击得粉碎。

　　“八岐大蛇？那家伙怎么会出来？难怪身为妖魔竟然会被迷失心智还妖力失控。”追出来的酒吞童子看了一眼消散的虚影才将注意力放在倒在地上的妖魔身上，鬼角妖纹以及一身茨木童子的妖味儿，就连身上的衣服都跟茨木童子那家伙一模一样，要说跟茨木童子没关系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大概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的右臂完好无损而不是跟茨木童子那家伙一样在几十年前被人类用刀给砍掉又被他自己为了更强的力量给献祭掉了。

　　看他的过来的方向大概是平安那边？酒吞童子心中思量着，说实话，那边的阴阳师很多，还有很多大神社，虽然不畏惧但数量多了也挺让他心烦的，还是问问这个小鬼好了：“喂，茨木童子家的小鬼，本大爷问你，你是从哪里招惹的八岐大蛇？”

　　“想知道答案？那就再打一场吧，等我尽兴了就告诉你。”原本倒在地上的妖魔已经站了起来，金色的眼瞳中燃烧着熊熊的战意，完好的手臂上包裹着熊熊燃烧的黑红色火焰挥拳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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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战斗废的我不死心的还想挣扎一下，说不定有救呢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