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绿狮子》炭烧酸梅

233、【番外】关于大约瑟弗夫妇的相识

　　三年级。
　　罗曼帝斯是三年级上学期转入霍格沃兹的。
　　老约瑟弗——克伦丁的爷爷弗洛伦齐，因为受到邓布利多的邀请而来到英国，十几岁的罗曼帝斯没有选择留在法国接受族长的照顾，而是跟随了父亲移居。
　　彼时的狐狸崽还没有坚毅的轮廓和深沉的嗓音，他还是一个带着浓重法国口音，连路都认不全的金毛男孩。
　　是的，他迷路了。
　　或许是他一开始进学校的姿势就不对。霍格沃兹其实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正门”，它有很多出入口，罗曼帝斯现在知道从天上坐马车空降绝对不是最“正式”的那个，更何况载他来的那位马车夫好心地自作主张，将他放到了离城堡最近的地面上，错过了本来该迎接他的那位教授。
　　踏上霍格沃兹的地面开始的第十分钟刚刚过去一秒，小罗曼帝斯就把视线从怀表上移开，木着脸迈开腿，提着自己的旅行手提箱往城堡的方向走去——不知道方向的情况下，向城堡走明显比四处寻找领路人要明智。
　　……然后明智的罗曼帝斯就在城堡的回廊转迷路了。
　　满头大汗的小罗曼帝斯决定待会儿如果见到校长一定要向他提议摘掉走廊里捉弄他让他绕路的画像们。
　　这应该是早上第一节课的时间，校园里一个人都没有。就在他走到天井里认真考虑发射一个信号咒语会不会影响别人上课的时候，他身后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嘿，”从塔楼二层的窗户上翻下来的女孩理了理头发，“你也没去上课吗？我就知道，没人喜欢听老头子们念念叨叨……”
　　罗曼帝斯犹豫地眨眨眼睛，“……我，”他咬着自己的舌头尖结束了这个话头，犹豫了一下又补了个“你好。”
　　他其实想说他是新来的学生，迷路了，想找校长室。但他还没习惯用英语回话，短短三个月内家教老师灌输给他的英语系统在实战中还是运转得不够快，拼凑起来的单词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有着棕色齐肩卷发的姑娘就笑起来：“你叫什么名字？你肯定不是格兰芬多，我从没在长桌上见过你。”
　　她笑的时候卷卷的头发尖跟着一颤一颤地，这次罗曼帝斯很快答道：“罗曼帝斯约瑟弗。”名字不存在语言障碍。法莉小声重复了一遍，似乎是觉得知道了名字就更熟悉一些了，她一翻身坐到罗曼帝斯旁边石栏杆上，“还挺好听的，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哪个学院呢！而且你都没穿校服……你胆子可真大，如果你今天有老蝙蝠的课，他一定会因为这个为难你的，其实我也想不穿校服，噢，我忘记自我介绍……”
　　“不，女士，我是……”罗曼帝斯往后退了半步，他皱着眉头，虽然打断了她的话，但他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转校生”到底怎么发音了，于是罗曼帝斯憋了半晌，艰难地开口：“我想去到，邓布利多教授的办公室。”
　　因为有点着急，他说“想去”的时候发错了音，这个奇怪的口音终于暴露了他，法莉看着这个咬字奇怪的男孩愣了一会儿：“你……呃？”她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你不是霍格沃兹的学生？”
　　“我会是的。”罗曼帝斯想了想，用了一个最简单明了的回答，“我想去邓布利多的办公室。”他认真重复了一遍，并且希望这个女孩能成为他的领路人，但法莉一下从栏杆上跳下来，“等等等等！”她瞪着眼睛见鬼似的：“你是来见邓布利多的？你是他的客人？”
　　她这句话说得有点急促，罗曼帝斯皱着眉头努力分辨法莉话的意思，几秒钟后才严肃地点了点头。
　　“……那我刚才，”法莉瞪了一会儿眼，“呃，我，我不是要故意逃课的……我还埋怨他们都是老头子了不是？噢完蛋了霍格沃兹要以我为耻了……”后半句她是抱着自己的脑袋说的，罗曼帝斯组织了一下语言：“你能——”
　　“不！求你了，别告诉邓布利多，我这个月已经被我爸寄过吼叫信了，我马上就回去上课！马上！”她举着一只手信誓旦旦地保证，一边向后退，罗曼帝斯愣了愣：“等等……”
　　女孩没等他说完，转身就跑：“别问我的名字！我叫玛利亚！我是五年级的！”她喊道。
　　罗曼帝斯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收到惊吓的姑娘奔跑的背影消失在转角，一如她出现时所展现的身手不凡，她的速度也确实令人惊诧。
　　罗曼帝斯被一个下课的级长发现并领进邓布利多的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分院之后他也没和那位级长道别，他们甚至还是一个院的。
　　德拉科·马尔福的级长徽章在他的胸口别着，谢天谢地这位总算是个语言互通的，他们的交流方式也更趋近于他之前的环境，这让他放松了许多。
　　马尔福当然不是那种在路边捡到一个迷路的同学就会亲切地送人家去办公室的“好级长”，但如果这位同学有着明显的法国口音，又带有鲜明的家族特征，他今早收到的来信中又刚好提及了某个名声显赫的巫师带着和他一样大的儿子移居到了英国的话，一切当然就顺理成章。
　　也并不是刻意地要接近，但既然碰见了，顺手卖个人情又何乐而不为呢。
　　走去教室的路上，罗曼帝斯试着提问：“您是否知道有个女孩，嗯……五年级的玛利亚？”
　　马尔福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有些迷茫。
　　果然是假名。罗曼帝斯面不改色地换了一个话题。
　　他再见到法莉其实也没过多长时间。
　　三年级有一门课是神奇动物，也是罗曼帝斯安顿下来之后上的第一节合堂课，他们在靠近禁林的一片空地集合，大个子的海格——后来罗曼帝斯知道这位就是跟自己错过的接待他的教授——带领他们认识一些神奇动物。
　　今天他们看到的是一只狮鹫。
　　法莉抱着课本缩到赫敏的后边，试图用赫敏软蓬蓬的头发挡住自己，赫敏把手伸到后边去摸摸她的脑袋顶：“别怕，法莉，我肯定神奇动物没什么好怕的，教授有他自己的分寸……大概吧。”
　　“不！我才不会怕小动物……别回头看我，老天，你看见那边那个金头发的男生了吗？那个斯莱特林。”
　　赫敏诡异地沉默了几秒钟：“……马尔福？”
　　“金！头发！金色！饱和度比较高的那个！马尔福旁边的！”法莉尽量低下声音来，“我逃课被他撞见过，我怕他告诉邓布利多，就撒谎骗他说我叫玛利亚……”
　　“圣母玛利亚，要我说这名字还挺不错的？”赫敏瞥着那个被提及的金发少年，其实法莉躲在她背后的姿态稍微有点引人注目，那个人明显也看到了，但他只是视线一顿，又毫无所动地移开去看狮鹫了，赫敏于是拍拍法莉：“嘿，人家早就不记得你了。”
　　“那才是前天的事——”
　　格兰芬多引以为傲的特产哈利波特先生被海格提上去做第一个骑狮鹫的人，而正当法莉半是羞耻半是逃避地躲在赫敏后边时，海格发现了她，并且高声叫道：“那位——赫敏身后的同学——没必要这么害怕，来，到这来，你可以等哈利下来也来试试。”
　　谁要试啊！法莉欲哭无泪，她只得红着脸，硬着头皮从赫敏背后绕出来，僵硬地走向海格教授，此时此刻哈利已经被狮鹫带回了空地，狮鹫自豪地抖抖羽翼，昂首阔步地迎接小少年们羡慕的眼神。正当法莉想着早点结束的时候，马尔福从人群里推推搡搡地挤出来，“这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头畜生！闪开！”
　　法莉想着能少一次尴尬的对视就少一次，站的位置也尽量靠前，背对着人群，哪想到被跟着马尔福开道的高尔挤了一个踉跄，还没等她站稳顺便表达一下不满，那头狮鹫就被马尔福的挑衅激怒，它的爪子高高扬起的时候法莉就觉得不妙。混乱只发生在一瞬间，法莉眼角瞥见她避之不及的金色的时候已经被拉到了一边，她被惯性带得跌坐在地上，怔愣地看着他。
　　马尔福捂着手臂开始尖叫的时候她才缓过神来。
　　“你还好吗？”罗曼帝斯有点别扭的英文从一片喧嚣中脱出，在她脑袋里穿过，他伸出手来，深蓝色的眼睛藏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玛利亚小姐。”
　　……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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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级。
　　格兰芬多塔楼的窗台并不好上，特别是积雪的时候，砖墙的缝隙里全是雪和冰，狐狸的脚爪本身就不善于攀爬，更别说是在这样的地方。罗曼帝斯没有办法，只能解除阿尼马格斯，用漂浮咒一点一点将他从禁林摘来的花送往那个他熟悉的窗台。
　　已经挺晚了，谁的窗户都没有亮着，她可能已经睡了。
　　罗曼帝斯的魔杖在黑夜中闪烁着小小的光辉，四年级的罗曼帝斯健壮不少，却依然抵不住雪夜的严寒，青少年的手冻得通红，他吐着白气，认真地盯着那束蓝色的小花，手一抖都不敢抖，深蓝色的眼睛专注地盯着。
　　“嘿。”
　　罗曼帝斯吓得一震，小花束失去了魔力支撑从半空中坠落下来，啪地落到罗曼帝斯的肩膀上，又顺着他的袍子滑下去，陷进雪地里。
　　法莉从塔楼的一侧走出来，她走近罗曼帝斯，蹲下去拾起那束花。
　　“……咳。”法莉解释道：“今天……城堡外边的墙都结冰了，我以为你今天也会爬上去，就想说出来看看……如果你把花直接给我的话就不用爬了。”
　　结果罗曼帝斯用了更聪明的方法……其实也是很普通的方法就是了，法莉有些恼恨自己多此一举。倒显得刻意了。
　　她早就知道了是罗曼帝斯每天来送一束花，但他没有说，她也不戳穿，直到今天。
　　四年级，青少年们最喜欢暧昧，也最不敢挑明暧昧。
　　罗曼帝斯眨了眨眼睛，他把自己有些僵硬的手揣到袍子里，呼出一口白气：“嗯……用咒语比较安全。”
　　“喔……”法莉捋了捋头发。
　　两个人谁都没有在看谁。
　　法莉几乎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罗曼帝斯又跟了一句：“如果我摔伤了，就没办法邀请你参加圣诞节的舞会了。”
　　他的声音很低，语气也很平淡，但法莉还是听到了，她猛地抬起头，下一秒又装作没事人一样收起眼里的光，“喔……是吗。”
　　罗曼帝斯定定地看着她，又是那种隐藏在眼底的笑意。法莉的眼神不自觉地逃避开，落到手里的花上：“……如果我现在就答应你，就好像我有多好说话似的。”她半真半假地抱怨道，花束在她手里晃来晃去。
　　“那么严肃认真的布朗尼小姐。”罗曼帝斯伸出手，他已经暖地差不多了，就为了这一刻拿出来：“你能做我的舞伴吗？”
　　法莉立刻将手放上去，“我答……我考虑考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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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级。
　　邓布利多的死亡给很多人带去打击，传说中大难不死的男孩又不知所踪，一时间人心惶惶。法莉在这段时间还经历了自己父亲的去世，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罗曼帝斯本来想带她回约瑟弗庄园，但他的父亲弗洛伦齐阻止了他，伏地魔已经清楚英国的约瑟弗家属于邓布利多一方，家里已经不安全。
　　接着就是霍格沃兹之战的爆发。
　　尽管克伦丁那一代的魔法史课本上将邓布利多举为圣人，将哈利波特封为救世主，他们的作为也只是占据了书上寥寥几页，但死在这场战争的人每一个都值得记录，至少法莉是这样认为的。
　　她面前的女孩被吸血鬼袭击了，她的脖子上全是血污，法莉将她拖到断墙后边的时候她的肢体已经开始僵硬发冷了。
　　这是法莉的舍友，昨天晚上她们还一起吃过晚饭。这个女孩子笑起来很好看，她喜欢拉文克劳的一个男生，还没来得及表白。
　　法莉脸色苍白地大口大口喘气，握着手里的魔杖，脑海中的思绪乱成一团。
　　伏地魔逼着他们战斗，他们应战了，然后呢？真的会赢吗？她会死吗？就像邓布利多，像她的舍友，像她的父亲。
　　法莉躲着的那面断墙被一束魔咒击中，掉下几块碎砖来，法莉呆愣着没有动。
　　这场战争的输赢有什么意义？那么多人都已经死去了……她也会死……
　　她的耳朵里全是咒语划破空气发出的可怖的声音，还有吸血鬼发出的叫声，巨怪的嘶吼，还有人类的惨叫声和奸笑声……
　　“法莉！”
　　法莉一瞬间绷紧了手臂的肌肉，她的魔杖抬到一半，看着出现在断墙另一侧的罗曼帝斯，瘫坐回去，还有些发怔。
　　罗曼帝斯跑过来，蹲下来查看她的情况：“你还好吗？”
　　“……”法莉看着他额头上滴下来的血和他关切的眼神，突然伸出手拥抱住他。
　　“罗曼……”法莉压抑地抽泣着，“罗曼，我刚刚……杀死了咬死安娜的吸血鬼……”
　　罗曼帝斯瞥了一眼躺在旁边早已没了气息的女孩：“你很厉害。”
　　“我觉得我会是下一个死去的人。”法莉克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她的声音颤抖而无力，“我不想这样……”
　　她不敢大声哭喊，只得努力压抑着声音：“大家都会死掉，活下来的人会饱受折磨……”
　　“我分不清，罗曼，到底哪边比较——唔——”
　　罗曼帝斯吻住她。
　　片刻后，法莉平静下来。
　　罗曼帝斯捧住她的脸，替她擦眼泪，“活着比较好，法莉，活下去比较好。”
　　罗曼帝斯拥抱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活下来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没有人再离开。”他又一次亲吻她：“我希望我们一起活下来，但是如果真的不行，你也不用害怕，无论生死，我都会陪着你。”
　　“我爱你，法莉。”
　　战争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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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啦w后面的故事你们都知道啦！兰斯出生，詹姆出生，小克伦丁出生，小阿尔出生……人生又几十年过去，这两个人也依然会幸幸福福地慢慢变老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