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发展受阻》再见谢谢所有的鱼

10、第二集 薛县（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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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麦急匆匆地赶回与乔伯相约集合的地点，想要迅速离开薛县，却发现还有一桩意外在等着他。
　　“这是怎么回事？！”乔麦愤怒地拔刀指向正拦着乔伯和丁零零的那群人，“欺负老人和女人算什么本事？我横刀门……”的尊严不容践踏。
　　但乔伯在身后拽了他一把，所以乔麦还是没能说出那句他酝酿已久的台词。
　　而杜康却看出些苗头，走过来上下扫了一番那群人的装束：“这靴子、这衣服……你们是斐城镇远镖局的？”
　　那群人中领头的一个见有人出面说话，便示意其他人先退一步，自己站出来道：“这位先生，我们确实是镇远镖局的人。”
　　“噢，刘镇远手下的……”杜康似乎跟镖行老板有些交情，“侄儿，把刀收回去吧，刘镇远是个老实人，不会派人出来欺负人的。”
　　乔麦固执地不肯收刀：“可是我们明明看见他们拦在乔伯和表妹面前！”最关键的是，好不容易在表妹面前拔一回刀，怎么能因杜康一句话就收回去。
　　那镖头倒不是很介意，只道：“既然这位大侠愿意帮我们说句话，那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们并不是在故意为难这位老伯和这位……姑娘，实在是姑娘做事不地道，既然弄丢了我们一票货物，本该赔偿货银，怎么能一跑了之？留下我们东家又陪银子又陪脸面……”
　　乔麦放下刀，难以置信地问道：“我表妹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怎么能弄丢你们的货物？”
　　那镖头听见“柔柔弱弱”的时候，脸色扭曲了一下，但还算平静地继续解释：“恐怕少侠是有什么误会，这位姑娘来我们镖局应聘的时候，可不算柔弱，素来也不是能够由人欺负的……”
　　“她去镖局应聘？！”乔麦更吃惊了，扭头朝丁零零看去，丁零零本来正用袖子捂着脸，见乔麦看过来，只好放下袖子，双手合十道：“抱歉表哥！这事……还是你来解决吧！”然后后退两步，拉过乔麦的踏雪，飞身上马，一扬鞭子扬长而去，只留下这里一堆人在呛灰。
　　最后还是乔伯出面，跟镖头们谈清楚了事情原委：原来丁零零月余前路过斐城，因为用完了身上的盘缠，所以化名江铃儿到镇远镖局应聘，又恰逢有好些江湖人士要去碧鸳湖参加武林大会，有些沉重的武器就需要托镖押运，镖局一时还真有些人手紧张，就让丁零零聘上了，跟随两个镖师押运几箱子珍贵的绸缎往鄠县去，结果路过明江的时候，丁零零主张走近道搭船过河，其他两位镖师没拦住她，就让她带着货物上了船。
　　“江姑娘不认得黑船，所以三人都被船夫灌醉了，幸而没将他们扔下江，只是抛在岸边，带着货箱走了。”那镖师叹口气，“那都是上等的金绸，人家花了大价钱托镖的，我们东家急得狠了，所以拘下江姑娘让她亲自给客人解释，但江姑娘逃走了。”
　　所以刘镇远派出镖师，要将丁零零追回去，直到薛县才恰巧遇上。
　　乔伯赔了几句罪，然后也有些为难地道：“实话说吧，这位……”
　　“姓王。”
　　“王镖头，那位姑娘是我们的表小姐，家里也是……尊贵的，我们也不能让她回去接着押镖……”
　　“那我们镇远镖局就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不成？”王镖头从见丁零零跑路起就压着火气，此时说话也冲了起来，“这么说吧，我也不跟老伯你争什么，你要讲理，我们就此了事，你要不讲理，我们就接着去追你们的表小姐。”
　　“我们自然是讲理的。”杜康插话道，“你就直说吧，要赔多少？”
　　乔麦还愣愣地没反应过来，王镖头就报了个数，又道：“这还不是全部的，我们另外那两个镖师也赔了钱——大头都是我们东家出的。”
　　乔麦看见乔伯和杜康两人对视了一眼，像是商量了一下，乔伯就解开行李开始掏银票了。
　　王镖头看起来松了一口气，还待说什么，杜康却在一旁凉凉地道：“得了，我们这差不多都能买两箱金绸了——你们总不至于是等价押镖吧？挣点幸苦费是应当的，太过分的话……可就坏你们东家名声了。”
　　王镖头这才嘿然不语，接过银票和银两告辞。
　　直到镖师们骑马走开，乔麦还站在原地咬牙切齿，乔伯想要安慰少爷两句，乔麦却翻身上马，朝丁零零逃走的方向追去。
　　乔伯也赶紧拉住自己的砚台：“不好，少爷这是被表小姐气坏了！”然后也追过去了。
　　杜康挑眉：“他是气坏了，不过不是因为表妹骗人，而是因为他没聘上镖师，连个小丫头都不如……怎么就只剩你了？”
　　丁零零其实没跑太远，就勒马停住了，在道旁等着乔麦一行人赶上，但赶上来的只有乔麦一人，她善良亲切的好表哥，大老远就面目狰狞的，下马后也不看她刻意讨好的笑脸，直接伸手将她从马上拽了下来，然后就在路边将她按在了膝盖上，扬手开始打屁股，一边打还一边训：“还骗不骗人？说！还骗不骗人了？”
　　乔伯和骑着小母马的杜康赶来的时候，丁零零已经红着脸开始带泪花了，乔伯见乔麦面无表情，也不敢拉他，只劝道：“少爷，表小姐到底是个姑娘家。”
　　乔麦这才停手，放开丁零零，走到一旁踢了一块石头，骂道：“哪有姑娘家像她这样坑蒙拐骗的？”
　　丁零零抹着泪站起来，躲到乔伯身后瞪他：“我哪有坑蒙拐骗——最多只骗了你，还是因为你笨，只有你会上当！”
　　杜康笑道：“这倒是不假。”
　　乔麦瞪了他们一人一眼，杜康是无所谓的，丁零零还反瞪回去，乔麦想再揍丁零零一顿，但心里也知道不合适，只好独自蹲在道边生了一会儿闷气，直到乔伯看着天色说不早了，才起身道：“上路。”
　　丁零零还想骑踏雪，被乔麦瞪了一眼，便扁着嘴道：“人家喜欢骑大马。”
　　乔麦拉过踏雪：“不喜欢小马也行，我们回薛县把它卖了当盘缠，然后把你绑在后面跟着跑。”乔伯带来的银两替丁零零付了赔款后就不剩多少了。
　　丁零零一时没说话，让目不斜视的乔麦有一瞬的尴尬：到底是个小姑娘，自己的话是不是说重了？结果乔麦刚微微回头，丁零零就凑上来贴着他耳边轻声道：“人家才不要跟在马屁股后面跑，人家要和表哥一起策马奔腾~”
　　乔麦瞬间从耳根红透到脖子，扭脸对上丁零零依然俏丽娇美的脸，和清凌凌的眸子，抖了抖嘴唇：“把手拿开！”
　　“略略略~”丁零零从乔麦怀中抽出手，顺便抽出他搁在怀里的糕点，“才不要，我猜这本来就是给我带的？”
　　“不是！是给杜康的！”乔麦想的是，宁愿带着杜康上路都不想带着丁零零。
　　但在场另外三人都一愣，然后丁零零看向杜康和乔麦的眼神就古怪起来，杜康一个激灵，赶紧走到二狗子身边，上马拍拍它的屁股：“乖，咱们赶紧远离是非之地……”
　　薛县对这一行人来说，确实是个是非之地，这使得乔麦对有群英会的添州更加期待起来。
　　“有各路英雄豪杰，有闻名天下的运河，还有……”
　　“还有一个能借钱给你的庐苍派陆掌门。”杜康捏着一个馒头补充道。
　　乔伯最后剩下的那点钱，只够他们四人支撑到添州了，哪怕乔麦再硬气，也不能看着这里的老人和女人天天喝粥啃馒头的，所以他朝杜康撒气：“你就不能少喝两壶酒吗？”
　　“那对得起我这名字吗？”杜康是宁肯喝粥啃馒头也要喝酒的，“而且，喝酒能帮我忘记很多事情……”
　　杜康忽然沉郁起来的样子让乔麦愣了一下，然后抱起手臂：“忘了你那些情债是吗？”
　　乔伯是队伍中最朴素的一个，但乔麦是不忍心亏待他的。至于丁零零……丁零零是最娇气的一个，而且乔麦还真不能说她矫情，也不知道封家堡是怎么养闺女的，丁零零又是怎么长起来的，她是一点粗粮都吃不下去，吃了也会吐出来，吐得小脸煞白，真的不得不跟乔麦共乘一骑，衣服也只能穿精细的，粗糙点的布穿在她身上，一身细皮嫩肉很快就磨红了。
　　乔麦就想不通了：“她肯定是被娇养大的——但这样她父母怎么会舍得逼她成亲呢？”
　　无论如何，乔麦还是决定听从乔伯的暗示和杜康的建议，先去庐苍派蹭几天饭，然后向陆掌门“借”点银子，反正他财大气粗地办这么大场面的群英会，应该不会介意支援一下晚辈吧？乔麦是这样想的，而且他暂时没有意识到这个想法中暗藏着一场风波。
　　================在接下来的《江湖发展受阻》中=========================
　　添州城外的野营，篝火的光已经微弱，乔伯和乔麦睡熟了。
　　丁零零伸手摸杜康的酒壶，被男人按住：“小孩子不要喝酒。”
　　“切！”丁零零躺回去，隔着树叶看星星。
　　杜康慢慢地饮酒。
　　丁零零忽然开口道：“其实我挺喜欢我表哥的，可惜……”
　　“可惜他是个傻子？”
　　“可惜他是个断袖。”
　　杜康呛酒：“你怎么看出来的？”
　　“那天我都那样勾引他了，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杜康回忆了一下丁零零挂在乔麦身上抢他横刀的镜头，挂着黑线道：“你管那叫勾引，我们成年人只管那叫小孩子撒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