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武器朋友》拂晓冉

45、谢佛（2）

　　“死亡死亡！又他妈的死？！关键配角连一个独善其身的机会也没有？上一次被火烧死、上上次被万箭穿心、上上上次怎么死的来着？……能不能给点好的结局？！”谢辞的声音近乎咆哮，通过谢辞回忆中这具身躯传达的情感，南、北二人仿佛真能感觉到他的愤懑。

　　他们……哦不，谢辞独身走在一条坑坑洼洼的石子路上，脚上奋力踢飞了块儿不大不小的石头，以此表达自己糟糕恶劣的情绪。周遭没有一个人影儿，好在太阳暖暖地洒在头顶，不然这晦暗的气氛随时随地都能跳出一只僵尸来。

　　北无怨还有一大堆事情想问南辰。譬如他是怎么看到谢辞的回忆的？譬如他又是怎么将画面传给自己的？并且甚至能生生将自己从那段冰冷棺材的回忆中拉扯出来。

　　而南辰只回答了关于画面共享的问题，与兵器的声音共享同样的原理。其余的，连他本人都是摸不着头脑，困惑不已。

　　二人只好暂时安分下来，且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宿主，稍安勿躁，资料已传输——”

　　2038的声音不卑不亢，亦不带任何感情波动，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机械语调。可是这与北无怨初时见到的那个会埋怨、会冷眼、被亲后会娇羞的小书童，完全不是一个样。

　　“我靠！谁要你传输资料，你这系统劣质的吧？懂不懂人说话？我要换世界！换、世、界！你……”

　　九州时，谢辞给人的那种滴水不漏、笑面狐狸的油滑形象深入人心。但回忆里，这个长了一张脏话满天飞的臭嘴、脾气性格很差的人，真的是那个谢辞吗？对待2038，也不是甜甜腻腻、东亲一口西占便宜，反倒是态度恶劣得很。

　　这两人，关系居然那么疏远？

　　或许是早就预料到谢辞回是这幅嘴脸，不管他怎么破口大骂，2038都像个没事人似的，冷静平稳地念出系统资料内容：“主角，西泽。参与佣兵团的讨伐魔源分|身任务，在古城堡地底绝迹中与封魔剑相会，后用封魔剑封印了魔源本体。宿主，你此次的任务，是在进入古堡地底前夕，替西泽挡下坠落的石门机关，并在最后时刻对他说‘活下去，封印魔源’，则视为任务完成。”

　　“我去你妹的‘任务完成’！这次是被门砸死对么？？！”谢辞一脚踹开脚边可怜兮兮的石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嚷嚷道：“老子不干了！”

　　试了许多法子，连灵气都无法流通，北无怨别无他选，只好留下来与南辰一起欣赏谢辞这段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回忆。意外的，倒挺有趣？

　　“哈哈哈！谢狗以前原来是这么会耍脾气的人嘛？哈哈哈哈……”

　　青年的声音淡淡的，认真道：“配角系统，真的很累。压力很大。”

　　被泼了盆冷水，北无怨也不恼，反而嘲讽笑道：“是啊，但是死亡的压力一点也没有，轻轻松松的呢！”

　　面对谢辞无赖的撒泼，2038选择沉默应对，在他脑海中恒久散发着金色的光亮，一丝涟漪也不动。

　　过了半晌，谢辞躺在地上，宛如一具死尸，仰望澄澈蓝天，默默不言。

　　又过了半晌，他坐了起来，挠挠头。然后站了起来，拍拍屁股的灰，理所当然对脑内系统问：“第一个步骤是什么？”

　　“去往佣兵团，与西泽初识。”得到的是一句平淡无奇的回答，接的非常顺溜，仿佛2038早就知道预料到他会重新站起来继续执行任务。

　　这次，他倒乖乖听话了。

　　只是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己这具身体——真的很肥！圆圆润润，用手臂撑了好几下，才得以爬起。

　　暗中啐骂一句：“妈的！”

　　脚下的小石子路走了约莫半刻钟，周围渐渐有了人的烟火气，应该已经到了某个城镇中心。一身粗制滥造的亚麻布衣的谢辞，倒如当地普通人一样，没引起特别的注意。背负一把常见的佣兵铁剑，手里攥着张灰色的D级佣兵卡，有模有样踏进了一座庞大的会所。

　　“嘿，小哥，一起组团吗？”

　　根据2038的指示，他一眼找出了各色各样人群中潜藏的主角——面貌清秀，约莫十七、八岁，脸上稚气未脱，看上去柔柔弱弱像是个好欺负的主。

　　可谢辞知道，那些都只是表面而已。这个少年主角，是个幼年被魔源坑死全家、现在性格冷漠得能报复社会，最终被自己这个关键配角一个舍生取义的举动拉回拯救世界行列的救世主。

　　“不要。”西泽一口气回绝。

　　勉强扯扯嘴角，他知道，主角拥有A级魔武双修的实力，只是来不及升级更高级的佣兵证，自然不屑与真正实力都D级的小鱼小虾一个队伍。

　　“他奶奶的，不过是一个世界的主角，劳资跑过各个位面解决过各种世界难题，还怕搞不定你这种装X的毛头小子？！”谢辞心里骂骂咧咧，全数把垃圾话倒给了2038。

　　光团无声无息，静静容纳了他的一切情绪。

　　不等他有行动，身边插|入一个惊喜的声音：“诶？瓦尔多？”北无怨顿觉肩上有一阵大力拍击，通过谢辞的视角回头一看，一个笑得阳光灿烂的小伙子映入眼帘。

　　大男孩看到他的脸，勾肩搭背熟稔道：“我还以为你还要过几天才能到这里呢！”

　　此时心头忽然涌生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北无怨想，这大概是谢辞当时的想法。

　　之前翻阅过资料，这名能持续笑三个小时脸不僵的少年，是原主瓦尔多的发小，名字也是很普通的路人甲，叫做潘达。一个月前与原主曾经见过，由于私事没有同路而行，约定好一个月后来到这座城市，一起做佣兵任务。

　　顺带一提，这个名字叫做潘达但瘦瘦小小一点不“潘达”的发小，是个B级佣兵。

　　“他大概不知道，分别的一个月里，他的好竹马瓦尔多，已经被时空洪流卷走了。”谢辞有个习惯，成天向脑内的2038吐槽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此时也像往常一样，只是语气中微有些伤感，喃喃道：“沧海一粟，谁知道你现在面前的人是不是原先那个……谁还记得生命中曾经的匆匆路客？”

　　“宿主。”脑海中，光团微不可见的轻轻摇晃一下，似是一个小孩眨了眼睛。只是不明缘由地喊了他一声，之后又再无后文。

　　潘达漾开嘴角，朝他大大咧咧一笑，拿出手中的C级佣兵任务单，面色明媚道：“据说古城堡有个非常微弱的魔源分|身，但是任务完成后的积分很多，也不是很危险，我想带着你一起去做，于是就接下单来啦！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按照人设，小胖子“瓦尔多”也露出憨厚的笑容，点头道：“潘达你真厉害！”

　　里人格谢辞却向2038腹诽：“真傻X，接了个S级难度的都不自知，这白痴甚至到不了古堡就会死。”

　　他虽这么说，但北无怨能明显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悲哀于内心深处升腾。

　　是谢辞对潘达怜悯？

　　这就不得而知了。

　　后来，果不其然，偷听到这个等待已久的任务已经被别人抢先了去，对魔源极度怨恨的主角西泽，立刻拉住瓦尔多的胳膊，冷冷地说：“我接受你的邀请，一起去。”

　　“这小子真的很欠揍。”这句话倒是北无怨讲的。

　　“这小子真特么欠揍。”正此时，谢辞也向2038吐槽。

　　“……”与谢狗说出同样的话，北无怨只觉得嘴里塞了一坨翔。

　　潘达对陌生人自然有所警惕，脸上笑容逐渐消失，当憨厚心善的“瓦尔多”介绍说这是新认识的朋友时，潘达才重新展露笑颜，与西泽亲热握手表示欢迎。

　　之后的路途非常顺利。

　　期间，按照2038的吩咐，谢辞一路以憨实的形象不断刷着西泽的好感度，甚至多次以身试险，替主角挡下各种飞来暗箭、魔兽袭击，扭头用一张傻笑的脸说自己一点儿也没事。

　　终于！直到这个冷冰冰、不轻易向人打开心扉的西泽，也对他露出诚挚微笑，系统才提示：好感度已达到既定需求。

　　但是，他毕竟不是原主本人，日常的一举一动被旁人看在眼里，难免会露出些马脚，引得身为竹马的潘达连连侧目，表情甚是疑惑。甚至好几次私下里问“瓦尔多”，是不是西泽威胁他，不然明明没有认识多久，为何偏偏待他那么好？

　　谢辞无法，只好以一张纯洁无瑕的白胖脸蛋回应：“对待朋友，不就应该赴汤蹈火吗？”顺带附送一个萌萌哒的天真迷惑表情，实则内心无比唾弃自己做出这般举动。

　　被这可爱举动秒杀的潘达呆了片刻，顿时心如擂鼓，摸了摸“瓦尔多”的脑袋，吃味的说了一句：“我也会为你赴汤蹈火。”

　　听到这句话，谢辞整个人就懵了。

　　“卧槽？？？！资料里可没有说到这个！！！”他极力控制住脸上快要崩盘的表情，脑海朝着2038万马咆哮。

　　正津津有味看回忆的北无怨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爆发出哄堂大笑：“哈哈哈哈哈！好！非常好！！”

　　许久安静的南辰，语气甚为好气疑惑：“怎么了？”

　　知晓他对这方面的事情异常迟钝，北无怨只顾得笑，也未有要把这些邪道念头灌输给他的想法，只是说：“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继续看就晓得了！”

　　也是天赋完美，演技超绝。谢辞居然没露出半分不自然，脑袋歪了歪，露出一个感动的微笑：“好，那我就麻烦你啦！”

　　潘达无奈地捏捏他软软的脸，谢辞从心里升起鸡皮疙瘩，连带着北无怨也觉得恶心。

　　“嗯……一模一样。”南辰有口无心小声说了一句。

　　“什么一模一样？”

　　静了半晌，诚实道：“跟前段日子，你我初识时，你成天肢体接触我，我身上有跟这个一模一样的感觉。”

　　北无怨只觉得被这句话伤透了心，刚想问“现在呢”，眼前蓦然的画面一转，又吸引去了注意力。

　　三人小队，已经到达新副本——古堡外的黑森林。

　　途中还遇上一些其他接了关于古堡任务的佣兵，一路打打杀杀，也泛交了一些看起来不错的新朋友。

　　“我记得上个世界，那个谁谁谁说过，‘每逢森林，必有劫难’，真是金玉良言啊。”谢辞啧啧感叹一句，念出资料上一截很短小的内容：“潘达，配角，死于魔兽之口。呵呵，死基佬，让你整天揉我脸，这回领便当了吧？”

　　话虽这么说，但是世界总喜欢开风趣的小玩笑。

　　……

　　后来，“瓦尔多”身为一个D级实力的佣兵，体力透支，不幸落入魔兽之口。

　　那只魔兽即将咬动下颚之际，一个灰色的身影突然出现，以极大的力气将胖子“瓦尔多”推了出去，自己却被留在原地。

　　潘达临死前，用嘴唇对瓦尔多做了这么一句口唇动作——“不管你是谁，请你好好活下去，我的挚爱。”

　　那一刻，谢辞确确实实是在哭的。

　　眼眶被热泪灌满，已经辨认不清方向。

　　幸好如此，他才没有看见潘达在魔兽嘴里血肉横飞的惨状。

　　忍着身上魔兽留下的伤痛，西泽双臂牢牢拴紧这个胖子，吼道：“还愣这干什么！别辜负潘达！”

　　到了最后，主角和他受了点皮肉伤，但是安然无忧地，冲出了森林外围。

　　那个灰色的影子，掺杂着浓烈的色彩，被永远留在身后那座纯黑的森林。

　　哪里想得到，资料上轻描淡写的一句“死于魔兽之口”，实际发生时，竟让人难受到心窝子疼？

　　他或许最后发现了端倪，可没办法分辨，直到最后依然选择保护自己这个可能是冒牌的“瓦尔多”，还说“我的挚爱”呢。

　　北无怨难得没有叽叽歪歪说三道四，谢辞心底的悲哀，让他也彻彻底底体会个干净。

　　他对2038说：“再经过几个世界，我还会记得这么一个人么？”

　　2038并没有答话，只是小小的光团明明灭灭，如火焰轻微摇曳。

　　良久，谢辞无声呵笑道：“你只是个系统，哪里能懂人的心思？”

　　夜晚，古堡前篝火晚会。

　　幸存的五、六十人不约而同选择休息一宿，短暂恢复体力，更希望能从丧友之痛中缓过神来。

　　看着失魂落魄的“瓦尔多”，西泽忍不住上前安慰两句。但这个活泼耿直的小胖子却愣愣的，没有半分反应。

　　过了良久，小胖子表情怅然，只是呆呆地问了他一句：“我是不是弯了？”

　　“瞎说什么呢！”西泽顿了顿，学着以前潘达的样子，在他头上揉了两把，又捏捏他的脸蛋。“手感的确滑腻，难怪潘达喜欢这样摸他。”他这么想。

　　“西泽……你以后，会记得我吗？”

　　从这句话里听出不一样的味道，西泽连忙揪了揪他肥厚的耳朵，道：“怎么这样说？嗯？你不在我身边，我肯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是啊，人不在了，就会忘记呢。”

　　后半句话西泽却没有听到，谢辞在脑海里习惯性地对着2038吐露心语：“就像潘达，我以后也会忘记他。就像之前我经历过的那些世界，离开那些主角，过段时间，就会被他们忘记。但是我又哪里来的立场去说他们呢？明明我也将他们许多人都忘记了，相貌、性格、甚至是名字。”

　　“沧海一粟，哪有人可以一直相依相伴，做到永不相忘呢？”

　　2038金团猛地一亮，发出警告：“宿主，西泽的好感度即将突破界限，请不要再刷好感度了。”

　　正在悲伤头上，谢辞哪里听得进系统的话？更何况，他也没有刷好感度的自觉。

　　“瓦尔多……”西泽垂眸，看不清眼中神色。复而抬头看了看这场黑夜，突然觉得冷，篝火实在是不够那么多人享用，于是不自觉靠近这个看起来倍加温暖的胖子。

　　这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主角靠在他身边，耳边低声细语：“如果可以，我想与你一直在一起。”

　　谢辞苦笑一声，他心里知道，进入古堡，自己作为关键配角的使命就到头了。但是作为一个跳出这个世界外的NPC，他不能点破。

　　扯开一个牵强的笑容，“瓦尔多”道：“好呀，我们一直是朋友！以后我有难，你一定要来帮我；你有难，我也会帮你。我们俩一直会记得对方，直到老了头发都白了，也会拍着对方的肩，跟别的家伙炫耀，说‘这是我共度一生的老战友’，好不好？”

　　“好。”想象着“瓦尔多”说的场景，西泽亦是不自觉嘴边荡开一丝微笑。

　　最初，他拿这个肉乎乎的小家伙当做接任务的桥梁。后来在相处过程中，他渐渐将其当做一个靠谱的朋友。现在，这个憨厚的老实人，突然给他一种必须要去保护的欲望——或许瓦尔多自己不知道，刚才他到底流露出多么悲伤的表情吧？

　　另一边，谢辞整理了一下心绪，不断催眠自己：“这不过是一个世界而已，过不了多久，自己在另一个世界中会遭遇更加曲折的种种，总有一天，又会忘记这儿发生的事。干脆别多想，用心做任务吧。”

　　亲眼看着好感线突破预定，2038闪烁两分，轻轻道了句：“宿主。”却不知怎的，没有了下文。

　　“2038有点变了。”许久没有声音的观众席两人，忽然响起南辰的声音：“从之前来看，系统办职向来都是同一个音量，此时轻了些许。”

　　北无怨回忆了一下，他不如南辰在这方面敏感，倒没有发现这么细枝末微的小事。只是稍加留意嗯了一声，继续看下去。

　　画面再转，已经到了古堡内部——正是通往地底的前夕之夜。

　　此刻剩下的不过零星十多人罢了，各个身负重伤。大家这时候意识到，这个古堡任务绝非手头所谓的C级、D级那么简单。

　　可是已经晚了，古堡的大门已经合上，无论如何敲击破坏，也不能让它再开启半分。

　　众人选择四处看看，有没有能逃出去的秘密通道。然而一阵手忙脚乱之中，某个机关如约而至开启。

　　咔嚓一声，原本升在半空的石门陡然滑下，砸向了命定的主角西泽。

　　“终于可以完成任务离开这个世界了，”谢辞朝2038舒了一口气，接上一句：“这次别忘记给我屏蔽痛觉！”

　　2038亮了亮，道：“好。”

　　然后，“瓦尔多”英勇地上前，推开了脚伤不灵活的西泽，露出释怀的笑容。

　　“活下去……”后面的台词是什么来着？谢辞凝滞了两秒，恍然想起是“封印魔源”，刚准备满脸悲伤酝酿出这句话的时候，却被面前半跪在地上的西泽反手一把推开——

　　“活下去！封印魔源！”

　　巨大石门完整压下的前一秒，谢辞看见西泽眼中的决然与宽慰。

　　十七岁的少年像个长大成人的男人一般，顶天立地。

　　然后，在他眼中，清晰地被压成一块不可描述的东西。

　　“……”

　　“……”

　　“……”

　　在这回忆中，突然三方沉默。

　　“任务失败。主角，西泽死亡。推测失败理由中，请稍等……由于好感度超过预计线，西泽的感情已至‘能为瓦尔多牺牲自我生命’。世界线即将崩塌……”

　　“什么情况？”

　　主角……死了？

　　甚至未来得及缓过神，看着地上这一滩不可谓“人”的血肉，谢辞只觉得大脑发胀。

　　“等等！主角怎么可能死？”他以前从未经历过这种事！！

　　“由于主角西泽死亡，没有封魔剑相识线路，此位面最终会被魔源毁灭。”2038毫无感情道。

　　“为什么？”大概也是蒙圈了，谢辞只能问出这么一句话。

　　“接受到主系统的通知，请宿主稍等……”2038自顾自读条，将已经近乎癫狂的谢辞晾在一边。

　　“怎么会呢……”

　　“警报！警报！高度警报！宿主，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再这样下去，系统会进行必要措施！”

　　“潘达死了，西泽……连主角也会死？”谢辞喃喃道：“是我的错吗？”

　　“警报！警报！！系统将采取必要措施！”2038一边读条，金色团子一点一点变成禁忌的红色，闪闪烁烁像个路灯明灭。

　　“必要措施？是指放弃我这个宿主吗？”浑浑噩噩之际，他道：“我记得你以前是说过的，某个系统的宿主因为精神崩坏，开始四处破坏剧情，被主系统抹灭……我也会吗？”

　　“并非如此，”2038平稳无波澜的语气突然急了，道：“宿主，我曾经与你说的，是武器回收系统007号，欺骗他的宿主做了坏事。其宿主因此精神崩坏，被主系统抹灭记忆，流放原世界，并非抹杀！！被抹杀的是007号！！”

　　冥冥之中，南辰捕捉到了某个关键词：“武器回收系统007号？”

　　北无怨声音沉沉，道：“你的系统，是武器回收系统004号吧？”

　　南辰不语。

　　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只是两个系统恰好属于同一种类别，号码又恰巧相近，难免令人心生惊疑。

　　“宿主！！”2038大声传音道：“谢辞！现在你的任务是拯救这个世界！拯救西泽原本应该拯救的这个西幻世界！！”

　　这一句，直接将谢辞拉回了神。

　　“主系统发布新消息——”脑海中光团陡然缩小，又缓缓放大，像是人类的深呼吸一般，2038恢复以往的沉着冷静，机械道：“谢辞，关键配角系统2038号宿主。即刻变成‘西泽’，与封魔剑完成相会。主系统将提供面貌肉身改变服务，将你化成西泽的模样。又由于封魔剑认魂，故请自主在商城购买‘灵魂外壳’，伪装成西泽的灵魂。便于千年后封魔剑与西泽的转世再会，彻底消灭魔源。”

　　主系统的意思是，谢辞已经接触过西泽了。既然都是扮演，那就干脆让熟知西泽习性的他扮演算了，也省得再去找“金手指主角”系统的宿主了。

　　“你是说，西泽已经转世去了？”

　　“是的，宿主。”2038道：“请宿主查看新的‘补救任务单’，这次是扮演主角，以往从没有这样的经历，望宿主谨慎对待。”

　　不过片刻，谢辞紧握的双拳慢慢松了下来。心底最后一丝对自己的谴责，化成对这个世界愧疚的责任心。

　　“好，这个任务，我保证——绝、对、完、成！”

　　看到这里，北无怨长长叹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谢辞他，就是佛絮所认识的‘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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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bo起的大更新！！
回忆进度略快，基本就是走一遍剧情……预计这种进度，可能下一章回忆就会结束了？←【不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