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武器朋友》拂晓冉

19、封魔第二（10）

　　问得未免过于直白，却直击要害。

　　两人头挨着头，面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躲不过对方的眼睛。故而，南辰眼中那一抹惊讶，也未能逃开北无怨的捕捉。

　　后者不似往常般眼含缱绻笑意，黑色瞳仁的深处宛若焰火栩栩作亮，目光极其认真洞察。

　　自那晚沉香阁的骑|乘事件，他心里便有本明白账，对付南辰，用不得强硬的手段。可如今，知晓了那么多事，无论如何他是忍不住了。更何况，仔细想想，方才南辰为何愿意陪他演戏、喊他“相公”？明明素来不喜亲近，为何对于蹭他额头的举动不显排斥？——不太对劲罢。

　　北无怨想不通，这其中没有逻辑可言。

　　因而纳闷、烦躁。想要知道得更多、更多。

　　南辰一言不发地望着他，眼中似有隐忍，保持着缄默。于是北无怨又低声问了一遍：“你的能力，嗯？”

　　这厢举动，算得上是另一番风味的逼供了。

　　那青年整个人僵住两秒，眼中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冲破桎梏倾泻出来。破天荒的，他唇边扯开一抹弧度，一顿一顿，像卡壳了般。连声音都微微哑着：“这个能力，是我天生的。”

　　头一次见他笑，只是没想到，这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北无怨吓得心脏砰砰直跳，直觉告诉他，得停下。

　　他双臂大大咧咧环住他的腰身，死命往自己怀里拽，用下颚顶住他的头顶，细细磨蹭。怀中之人毫无反应，他一愣，随即又离开身，撩起他额前的碎发，在那片光洁饱满的皮肤上“么么么”连亲三口，放大声音喊：“不愧是我娘子，太棒了！”

　　旁边的谢辞与2038不知二人低语所谈内容，只看见北无怨大胆的举动和听到夸赞他自己老婆的话，顿时：“……”

　　004：“靠！”

　　再一低头，就看见南辰浑身僵硬，随后，面色恢复以往的淡然，用手揩了揩额头被亲的地方，半晌，挤出一个字：“脏。”

　　北无怨见状，心下松一口气：“我滴个乖乖，终于不是方才那副欲泪还笑的表情了。”他哈哈大笑，指向白衫男子那边，对南辰道：“喏，我跟那边两位学的，谢兄弟也是一言不合就亲自己的小书童哪！话说回来……”

　　看见南辰沉下脸，他噎了一下，硬生生将“口感不错，再来一次”云云之类的话憋进肚子里。

　　被指名的2038又蓦地脸上通红，目光恨恨朝白衫男子剜去，而谢辞受到这记注目礼，却痴汉般地笑了。

　　南辰轻轻推开北无怨，走到谢辞面前，静静注视着他。后者不得不整理好衣冠，微笑地礼貌回视。

　　五秒、十秒……

　　“咳咳，嫂子，你……”

　　谢辞刚开口，南辰便深深蹙起眉头。前者被那森冷的眼神盯得发凉，只能“嘿嘿嘿”地干笑。

　　被自己家的“娘子”推开，北无怨倒没有半点不爽，反而心里乐呵得很，恨不得当场大肆鼓掌。

　　漂亮啊！眼神攻击！沉默大招！尴尬现场！就问怕不怕！

　　要说谢辞这人，虽不过短短出现了半个时辰，北无怨已对他有个大致印象——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虽然表面上一副谦谦公子的人模人样，但他早看出，这人分明是故意将所有事都告知于他的。不过——他也是得了个便宜，知晓了真相罢！哈哈！

　　那边，谢辞终于叹了口气，温和笑道：“嫂子，你可是在怨我将事情全都告诉大哥了？”

　　听到“大哥”这词，旁边暗自嘚瑟的北无怨突然浑身一抖，悄悄然看向南辰。果不其然，对方亦朝他投来一记淡悠悠的冷眼。他心里暗骂谢狗，嘴上打着哈哈：“哦，方才在这暖明阁内，我与谢兄拜了把，结为义兄。”

　　南辰不语，又偏头凝视着谢辞，目光中包含疑窦与冷漠。

　　谢辞作揖，恭敬道：“恕在下冒昧。但是，请问阁下，为何不将系统的事告知于您的爱人？”

　　“别装了，”南辰漠然抬手，指了指北无怨，脸却始终无表情地对着谢辞，道：“你从一开始，就不信我与他是夫妻，不然也不会在我喊他‘相公’时面露惊讶。”

　　谢辞一愣，顿了两秒，苦笑道：“原来如此，我倒是被你骗了。”

　　旁边，北无怨亦豁然开朗。

　　难怪他会觉得他不对劲，配合演戏的目是为了这个！旋即一拍脑门，想起另一处不对劲——之前蹭他的额头，南辰没有排斥，也是因为想要做足戏份吗？

　　“但是，北宫主肯花大手笔，又是散布谣言、又是大闹万仙盟，为的是让天下尽知魔宫收徒一事；更为的，是引起我的注意，让你我在魔宫相见。这应能说明你们俩的关系不一般，至少，是协作关系罢？”

　　沉默片刻，南辰道：“是。”

　　“既然如此，”谢辞拍了拍长袖，面色正经，问：“为何不能告诉你的协作对象，你有系统这件事？”

　　见他一派义正言辞，南辰微微一愣。

　　不能告诉别人自己有系统，是004对他千般叮嘱的。

　　具体是何缘由，他不知，也从来没有深究过。

　　毕竟，系统是不会害他的。

　　“我的系统，004说，不能将此事告诉九州的任何一个人。”

　　北无怨听了，眉毛上扬。攥起自己胸前的一抹乌黑长发，肆意把玩□□，眯起眼睛仿佛在想象着捏什么东西一般。

　　谢辞沉声道：“可否请004系统出来与我对峙？”

　　一团金光咻地一下从南辰眉心飞出，盘旋在谢辞头顶上空，骂骂咧咧道：“出来就出来！你个杀千刀打小报告的，来啊，对峙啊！”

　　那边，谢辞眼睛依旧一眨不眨望着南辰，完完全全把金色的发光体无视了。

　　“宿主，”2038号小书童扯了扯谢辞的衣服，指着他头上一点，道：“004在你头上。”

　　“啊？”

　　谢辞与旁边围观全程的北无怨齐齐朝头顶看去，一片空虚，什么都没。

　　“004的宿主尚未升级系统。0级状态下，非004的宿主与同样身为系统的我，其余人皆不可见其形、不可闻其声。”

　　南辰眸中微不可见闪过狐疑之色，未等他开口，004就首先大惊失色：“还有这种操作？！”

　　2038蹙起眉头，盯着飞至他眼前旋转跳跃不停歇的光团，道：“前辈，您不知道吗？”

　　“啊？我不知道呀！”004急了，光团一闪一闪地问：“你怎么知道的？我升级后就能被人看见了？”

　　“系统手册有，每一个系统都应该将法则烂熟于心。”

　　“哦……”004恍然大悟，尴尬道：“不好意思，我不是前辈，是个萌新系统啦，不知道有系统手册这种东西。”

　　“萌新？”2038穿越过多个世界，自然知道这个词的含义，他眉头愈发蹙得深了，小脸上尽然怀疑：“不应该的。虽然我们所属类别不同，但是‘武器回收系统’并没有比‘关键配角系统’晚太久建立，004这个编号，应该相当靠前才是。况且，前辈你已经……”

　　“啊？”未等2038说完，004失声叫道：“可是我是前两年才被放出来，南辰是我第一个宿主！”

　　2038号眼神闪烁，抿了抿嘴，最终不发言语。须臾，他语气不确定道：“或许是主系统在分配上出了问题。”

　　南辰大抵是听懂了两系统的对话，问：“如何能让004升级？”

　　谢辞抢先一步，道：“0级升级至1级，需两千积分。1级之后，系统便可被常人所见所闻了。”随后，他露出一个笑容，揉了揉身边2038的脑袋，道：“当系统升级到6级时，他们便可化作八、九岁的人身形态。”

　　2038默默别开头，冷漠脸避开那只爪子，颔首道：“的确如此。”

　　瞥见南辰低头不语，北无怨凑过去贼兮兮地问：“你现在多少积分啦？”

　　换来的，是青年疏远冷淡的目光。

　　北无怨：“？？？”

　　他自然不知，那日在剑冢，为了不让北无怨将封魔剑弄断，南辰花了整整一千五百的积分进行空间转移。

　　“升级吧。”南辰看了看手中不到五千的积分，略微斟酌，便下了决定。

　　004惊喜道：“真的咩？”

　　“嗯。”

　　“哇咔咔！南辰你真好！宿主你最棒！”

　　话音刚落，脑海中便传来一串提示音：“004号武器回收系统升级完毕，当前级别：1。剩余积分：2,955。”

　　北无怨眼睛一花，便看到南辰面前有一团凭空出现的金色光晕，一闪一闪、一闪一闪的……说实话，那么亮还闪个不停，挺烦人的。

　　“来啊！”那光团似乎想起了正事，飞至谢辞面前，口气猖狂道：“对峙啊！”

　　谢辞眨了眨眼，道：“敢问004阁下，为何与你的宿主说，不能将系统的事告知于别人？”

　　004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因为会有危险啦！”

　　“何来的危险？”

　　“你是傻吗？”004闪烁地更加频繁了，哼哼道：“如果这个世界的原住民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还带着逆天的系统金手指，肯定会嫉妒眼红，到时候宿主不就会被心怀不轨之徒盯上了吗？”

　　谢辞笑道：“‘金手指’这个词用得好。”

　　004光团转了两圈，得意洋洋道：“对，身为系统，就是这么……”牛逼二字未出，谢辞便打断道：“敢问阁下是什么系统？”

　　“你这人怕不是傻咯！主系统没告诉过你吗？我是武器回收系统呀。”

　　“对，你是武器回收系统，”面对傲慢跳脱的004，谢辞依旧一派谦谦君子温如玉的模样，笑道：“你不是‘金手指主角系统’。”

　　南辰一听，陷入深思。

　　金手指主角系统，如其名。通常此类系统将会提供各种逆天的金手指，替宿主开辟阳关道，坐上那个世界至尊的宝座。

　　而扮演原理其实与“关键配角系统”差不太多。都是因为时空洪流，导致推动历史发展的关键人物消失毁灭。为了完成正常的历史，主系统会派遣此系统寻找合适宿主，以此来填补空缺。

　　差别在于，一个是扮演意外消失的主角，很有可能会在那个世界永存；而另一个是扮演配角，经常能快速地完成任务进入下一个世界。

　　004懵了：“对啊。这跟‘金手指主角系统’有什么关系？”

　　谢辞闻而不答，又道：“我再问你，‘武器回收系统’的宗旨目标是什么？”

　　“emmm……”004踟蹰片刻，背书般僵硬道：“回收位面不小心漂洋过海而来的武器，送他们回原世界，发挥它们该发挥的用处，从而拯救原世界的位面。”顿了顿，它补充道：“有时还要接收其他位面‘武器回收系统’传送来的本世界武器，归还给本世界的‘命定之人’，避免本世界位面毁灭。”

　　“对，”谢辞笑了笑，转身对北无怨说：“宫主，你听明白了吗？”

　　北无怨弯起一双桃花眼，点头道：“听明白了。‘武器回收系统’负责的是拯救世界；而那什劳子的主角、配角系统，则是推动历史发展。”

　　此人着实聪明，又趁此机会向他讲解一番，再次强调了“武器回收系统”对自己是无害的。

　　“所以，”南辰抬眸，眼中似有悟彻，接着北无怨的话道：“主角或配角系统都是按照剧本来操作的，须入红尘、与人相争，因此必然会与原世界的某些人反目成仇。若那些人知道有‘系统’这个金手指，宿主的人身危险必然直线上升。”

　　“而我却没有剧本，只需负责回收武器，不站任何势力的边，甚至告诉他们，我能帮助九州不陷入毁灭，就不会有危险。”

　　“啊？”004有点懵，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逻辑。

　　谢辞拱手道：“是……”他动作陡然一停，半晌后，叹了口气，转而道：“却也不是。”

　　他抬头，面容前所未有地认真：“切勿小瞧人类的贪得心。有时候，他们不会管其他位面的死活，只在意他们自己的存亡，以及仕途。”

　　听到最后，北无怨突然觉得，谢辞只有最后那句话是真心实意为南辰好的。

　　前面的那些，差不多全他妈是为了推脱关系的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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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看懂？有没有看懂？！QAQ
每次写到关于系统的设定，就感觉非常晦涩难写，生怕小天使们看不懂！【痛哭！】
看不懂的话我会拿去改QAQ
另外，北无怨是真的很爱妻啊！【←划掉！似乎感情戏还没粗来……emmm作者跪搓衣板】
下章章节标题就会换啦，但还是这个封魔副本！
更新晚了，不好意思！——【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