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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Chapter 23 ...

  •   外面的雨更大了。狂风将雨幕吹斜,像一整面银丝织成的帘子迎风招展,因那雨气势磅礴,一下一下砸在地面上,显得十分厚重,仿佛银丝里掺进了好几十斤羊毛,可却又仅被风轻轻那么一吹,就飘飞起来,轻薄的几乎没有重量。

      雨柱在眼前掼出了一片白生生的水花,水花不断往上腾,渐渐弥漫成蒙蒙雾气,将外面的世界衬的不真实起来。

      对着这不真实,杭远归重新泡起了咖啡。一点点往手冲壶中注水之时,他心不在焉地往窗外眺望了一眼。恰这一眼,一个熟悉的身影拨云分雾般、猝不及防地冲入眼帘。他一怔,手上的水不自觉浇过了量,焖蒸成了速冲汤剂。

      是那个在医院门口借伞给她的小姑娘,从对面的大楼里冲过来,就这么几步路,头发和两肩已被雨水打了个透湿。她站在咖啡馆前的红棚子底下,手上着急地摆弄着手机,看起来并没有进来的意思,大概是在等车。

      杭远归放下手中的热水壶,走出去,笑得温文有礼:“杜小姐,你怎么在这?最近可好?”

      “杭先生,你今天也在店里啊,好巧。”杜鹃有些惊讶,但立刻微笑着招呼。两颊梨涡微微漾开,形成恰到好处的弧度,既温润明朗,又不轻浮过度。客观来说,她比程泉漂亮的更显眼一些,那是一种底气十足、明目张胆的漂亮,虽并不妩媚的具有侵略性,却让人无法忽视。

      而程泉的漂亮是有几分低眉顺眼的意味的,甚至有些偷偷摸摸的——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你心里,等有朝一日反应过来,它早在那生了根,再想驱逐已不容易。就像落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不过,在男人心里,凡事沾上了一个“偷”字,总更易令之心猿意马些。陷阱又如何?

      “是啊,真巧。”杭远归也浅笑回应,又道:“雨这么大,估计一时半会停不了,要不要进来坐一下避个雨。”

      “不了不了,程泉让我过来替她取个文件,她五点钟还有个会,我得赶紧给她送去。”杜鹃无奈推辞,指了指自己的包。硕大的手提袋里一个黑色文件夹露出半个头,上面已让雨水打湿,好在那塑料封壳包的严实,这么一会工夫,还不至于殃及到里面的文件。

      “程泉?”杭远归几不可察地皱一皱眉,原来她并不在办公室,怪不得一直也没见她从那栋楼里出来。须臾,又状似随意地问:“她怎么不自己来取?”

      “她啊,她生病了。这两天都在医院挂水呢。”杜鹃解释,旋即又笑着说:“你看看她有多工作狂,都病成那样了还整天想着工作!”

      “生病了?”杭远归一怔,“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回事?”稍顿一顿,又补了句,“严重吗?”

      “酒精过敏,刚送到医院的时候挺严重的,今天好多了。”

      “酒精过敏?”杭远归惊愕。那天晚上程泉看起来并无异样,“不胜酒力”是真,但所谓的“酒精过敏”,他还以为只是托辞。尽管后来沈鹿大闹了一场,他也以为那不过是吃醋。

      “是啊。”杜鹃并未觉察到他的异样,继续竹筒倒豆子般地说:“程泉这人是个标准的workaholic,把工作看得比什么都重,哎,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身体!明明晓得自己对酒精过敏,前天晚上出去应酬还喝酒。要不是沈鹿及时赶去了——哦对了沈鹿是我们的一个朋友——那天晚上送到医院的时候她气都喘不上来了,幸好喝的少,她还抠吐出了一大半——”她语气半关切半埋怨:“我就不明白了,工作就工作,干嘛非得喝酒啊!”

      杜鹃的话从杭远归的耳廓边一擦而过,就像火柴划过涂有红磷的擦纸。他的心底燃起一簇微茫的火苗,不知道是愧疚,还是别的什么情感。沉吟片刻,忽然道:“这会儿车难打的很,我送你去吧。”

      “啊不用了不用了,”杜鹃连忙摆手:“我再等一会,再没车来,我去坐公交好了。”

      “杜小姐这样,我要心里不安了。”杭远归笑道:“上回你好心借给我伞,我都找不着机会报答,今天正好又是大雨天,天公做媒,你就赏个脸——”

      杜鹃是没什么复杂社交经验的人,听他这么一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讷讷点头答应。所幸程泉住的是二院,在内环以内,顶市中心的地方,离“金融国际”只有十多分钟的车程,往返也不过半个小时,不算太麻烦他。

      然而两人上车以后,杭远归却一路向内环外疾驰而去。杜鹃见情况不对、似乎有离医院越来越远的趋势,正要开口提醒。他却仿佛有所会意,方向盘一打、将车靠了边,道:“杜小姐等我两分钟,我去取个东西。”说完,便打开车门下了车,顶着瓢泼大雨,向路边的一家蛋糕店冲去。

      杜鹃远远看向那家蛋糕店的招牌,不禁“咦”了一下。沈鹿曾强行给不吃甜食的她塞过一块蛋糕,是在连大后门一家号称“蛋糕中的LV”的店里买的。

      彼时她还抗议:“太甜了!这家店的蛋糕这么一般,怎么好意思叫自己‘蛋糕中的LV’?”她原本想说难吃,但顾忌沈鹿常常捉襟见肘的面子,十分保守客气地换成了“一般”两个字。

      没想到沈鹿黄鼠狼般贼贼一笑:“嘿嘿,瞧你那德行,难吃就直说——”顿了一顿,闭目往沙发上一瘫,若有所思道:“难吃他妈就对了,LV怎么了,LV难道不土么!”

      这家店虽与连大隔了十万八千里,店名却是一样的,大概是连锁。

      正想着,电话响了起来,正是沈“曹操”:“小花,你出发了没?沈半仙我掐指一算,你现在铁定打不到车,怎么样,要不要哥哥来接你?”“杜鹃”是鸟也是花,爷爷当初给她起这个名,是有几分思归的意思,却没想到遇到沈鹿这个混不吝,不厌其烦的拿它调侃。

      “不用了,我刚刚碰到一个朋友,他开车送我过来。”杜鹃道,又笑着问:“你那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的极品松茸汤买着了吗?”

      中午的时候,程泉无意间刷微博刷到一家很火的云南菜馆,随口说了句“好久没吃到家乡菜了”,沈鹿立马跟广场舞大妈听到“小苹果”的伴奏一样,抖擞起全副精神,一派英雄终获用武之地的架势,雄赳赳将胸脯拍的砰砰响,自告奋勇地要去买。

      “没呢,还在排着,你说现在人怎么都这么闲!啧啧,外面凄风苦雨的,搞的我总觉得像旧社会在施粥,嘿,你再给我个破碗,我就能去唱莲花烙了……”他不知道,这队伍后面的一大半其实都是拜他所赐,那里清一色女的,从十五到五十不一而足,眼神恨不得像蜘蛛侠吐出的丝,一一射到他身上,将他牢牢捆在原地。

      沈鹿霹雳啪啦一通抱怨,这边厢杭远归已打开车门,满身湿哒哒地回到了车上。杜鹃见状,连忙从包中掏出一块手帕递给他,“呀,杭先生你怎么淋成这样?快擦擦——”

      话音未落,沈鹿的声音忽然凛凛响起,“杜鹃,你那朋友叫什么?”他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刹那冷了几个度,似九阴真经的内力隔着听筒传来,震得人耳膜都疼。

      只有在生气的时候,他才会一本正经地叫杜鹃全名。

  • 作者有话要说:  再一次请求大家戳戳预收《不经撩》,甜宠苏爽萌,可甜可盐投资女v. 可奶可狼科技大佬,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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