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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栽赃法宝桃花阱 ...

  •   越毂一边吃一边用眼睛溜越季:“稀罕了,咱们七姑奶奶这次从庙里回来怎地心情这般好?撞着谁了?”

      越孛用汤匙重重一磕碗沿儿:“撞鬼了吧?”

      “可撞到大麻烦了。”

      声音从外面传来,人也随之到了,是越卧云夫人唐氏,来到桌案边向越毂行礼。

      几个小辈忙都站起身,越季和越孛叫大伯母,越三千叫了声奶奶。

      越毂见唐氏带了翟冠,一身的大红通袖袍,神色也不对劲儿,纳罕道:“这一大早的怎么穿成这样?”

      “若不是事情太急,媳妇儿也不敢打扰公爹早膳。宫里来人传了,让媳妇儿带着小月季即刻进宫。”

      年节都过完了,这时候还进宫去做什么,越毂料到不好:“什么事儿啊?”

      “那来传话的公公是只字不漏的,亏了老爷让小丘子悄悄来给报了个信儿,丘子——”

      小丘子是越卧云贴身小厮,早在门外等着呢,应一声进来。唐氏道:“你仔仔细细讲给老太爷听。”便对越毂又行了一礼,攥了越季的手匆匆走了。

      只剩下一头雾水的越家爷儿仨。越毂挠挠头:“既然是宫里的事,你这小子怎么会知道的?”

      小丘子咳声道:“事儿是宫里的,可丑事传千里,多高的宫墙也挡不住啊。”

      越孛性子最急,怒道:“你快说,贫什么嘴!”

      “是是是,今天不是年后复朝的第一天么,天不亮,在奉天门,文武百官都聚齐了,休了半个正月,大大小小的官儿们都憋了一肚子的事儿要奏,可被奋武王世子抢了头一个,一张嘴就是个开门红,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爷儿仨齐声问:“说了什么了?”

      “他竟奏说,昨夜元宵节,吴贵妃于宫外私会钟离王,还私相授受了一只写着淫诗艳词的花灯。”

      果然把几人都震住了。还是越毂反应最快,压下打听这香艳轶事的好奇心:“这跟咱家小姑奶奶有啥关系?”

      “要说这位世子爷的为人,京里无人不知,他说的话,也没人敢全信。听老爷说,本来奋武王府那个伴读说得是‘那男人背影儿恍惚惚有几分像’,可被世子当场踹了一脚,立马就改成‘就是钟离王没错’。可钟离王却说,他昨日一整天都在城西的嘉福寺中……”

      “哦——”听到这里,越毂已经明白了,一拍脑门儿,“嘉福寺,原来是这样。”

      小丘子接着说:“就是嘉福寺,在那里遇到了咱家姑奶奶。现下两面各执一词,宫里这才让大夫人带着七小姐去当面对质啊。”

      马车中,越季问道:“就凭一个伴读一句含糊话,他们就敢陷害王爷?”

      唐氏忧心道:“当然不是,尚有前因。事情的起因,是昨儿元宵佳节,吴贵妃回府省亲。照理,后妃省亲应在元旦,但除夕那一晚,吴大人因公外出,不能回府。既不能见到父亲,吴贵妃便也留在了宫中。这才改为了元宵节请旨省亲。皇上一向待吴家极厚,听你大伯说,眼下,又要依仗他们对抗朝中的主战势力,当然是有求必准。可昨夜吴贵妃回宫后,翊坤宫多了一个极为精致的花灯,又并非是宫中所制。其他还好说,那灯罩的竹骨,是蜡底紫花的湘妃竹。要知道,这种品级的湘妃竹珍贵至极,偶有用来做成扇柄的,已经是贵过金玉,打造半人来高的一个灯罩,那得要多珍贵?当然会引人注意。大概是翊坤宫宫里的人有跟奋武王府中人熟识的,这件事便传了出去。刚巧王府长史司的典仪经常与礼部来往,知道今年湖南贡上的,正是蜡底紫花的湘妃竹,而陛下只将赏过一个人。”

      越季已经猜到了:“钟离王?”

      “不错。”

      “巧就巧在,钟离王昨夜也不在宫中。因为元宵节是团圆佳节,钟离王在节前就请旨说,尚孝王还在北地,他身为人子不敢偷安富贵,所以想要出宫静思。这是人伦常情,皇上又哪能不准……”

      “钟离王是不在宫中,他的确是出宫静思了,就在城西嘉福寺,从早到晚,我也在那里啊!”

      唐氏恨不能去堵越季的嘴:“小姑奶奶,快别乱说了,坏就坏在这里,你可是个没出阁的大姑娘,怎么就跟钟离王一个年轻男子一整天躲到城外去了?要说这位王爷到底是根基浮浅,怎么就能把个清白姑娘给拖下水。他的名声重要,你的名声就不重要?”

      “这不是谁的名声更重要的问题,是是非曲直的问题,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哪能由得他们颠倒黑白!”

      车厢忽然颠了一颠,速度减慢了。越季挑起车帘:“怎么了?”

      “小姐您看,前面是潇湘府吴家的轿子,排场太大,当着咱们的路了。”

      越季往前面看,是银顶轿,而吴大人此时应该早朝未归,所以轿中应该是吴夫人。

      唐氏问道:“这条路是往宫里去的,难道吴家人也要进宫?”

      “我猜是吴夫人带着吴双。”

      “她们?”

      “是啊,巧得很,昨日吴小姐也在嘉福寺中。她进宫,应该跟咱们为的都是同一件事。

      被祝北赫这一闹,早朝也朝不成了,匆匆散了。承平帝其实心里颇为恼火,此事真也罢假也罢,家丑不可外扬,怎能当着满朝文武这样大张旗鼓?当即命一干涉事人等随驾移至乾清宫。

      大臣们遇到这百年难遇的大艳闻,下文却不得而知,都悻悻然心有不甘。从奉天门到午门的一段路,仿佛十万八千里远,走得慢到不能再慢。走到了也不急着散去,三三两两窃窃议论:

      “您看这事有几分可信?钟离王,当真是鬼迷心窍,自毁大好的前程?”

      “不好说、不好说啊。谁不知道,奋武王那位世子爷,就是个金玉其外的混不吝,就算做出再出格的事儿,在陛下的心里,也顶多就是个‘缺心眼儿’,并不会真正太怪罪。”

      “就是说,仗着陛下的宽纵,三分颜色他就敢上大红,管他几成真,先告上一状?”

      “由来宫闱秘闻,大多捕风捉影。只是这贼咬一口,入骨三分啊。这件事,不用坐实,只要解释不清,钟离王的前程,就算断送了。”

      越卧云和吴伯埙都在众人之外,都是一言不发,也都是一样的心事重重。

      越季和吴双由越大夫人和吴大夫人领着,都到了乾清宫外,太监传旨,一个一个进去,余人宫外等候。

      越季放脱了唐氏的手,跟着进门去。

      只见承平帝和太后一左一右坐在炕桌两侧,左下首站着祝斗南和祝北赫,右下首是祝北觐独立。

      祝北觐如今任着宗人府的左宗人,涉及皇家内务,他在场倒也不稀奇,只是吴贵妃却未见踪影。
      越季跪倒行礼,然后坦然起身,正对上祝斗南投来的目光。那一眼中饱含着无奈和歉疚,不该将她拖进这脏污泥沼。越季坚定地略一点头,放心,我不在意,也不畏惧。

      “好了,大庭广众的,就别眉来眼去了,知道你们两个私交匪浅。”

      祝北赫的语气十分轻佻,一入耳便如同浑身滚过无数苍耳,让人难受万分。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此举实在是太过失礼,祝北觐皱起眉想要呵斥,越季却立即回击:

      “世子你先声夺人什么意思?如果我撇清和钟离王的关系,就无法让人相信昨日我们两个的确是在一起;如果我承认和钟离王交厚,又会让人怀疑我不惜谎言包庇,对不对?”

      祝北赫没想到她这样毫不避忌,倒也一怔:“你……呵呵,想不到,堂堂国公小姐,竟然是这样不知廉耻为何物,凤翔公好教养啊。”

      “怎么,不是‘姿格绝异,独出千朵;巾帼精英,更胜须眉’么?’”

      听到这句,祝北赫脸色微一变:“你……”

      “你前阵子隔三差五给我送来的那堆情信,我倒还记得一些佳句,世子自己倒不记得了?是不是您疏于文墨,连情信也是由府中伴读捉刀代笔,就更别提指使他们无中生有、颠倒黑白了!”

      祝北赫前阵子一心想跟越家联姻,的确是命手下人搜肠刮肚写出不少酸文情书,无奈都是石沉大海。后来又经过重阳那一晚,他算是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没想到如今被越季当众揭出来,当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放肆!”祝北觐忍无可忍,“你身为女子,却于这宫闱重地大放厥词,粗言恶语、放浪形骸,若是容你如此,宫规礼仪何存?若再不收敛,重罚不怠!”

      “话糙,理不糙!我身为女子直言不讳你视为不当,二位世子身为男子,一唱一和两面夹击我一个女子,便就恰当么?”

      祝北觐心里一凛,他一向是瞧不上祝北赫为人的,也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联手对付祝斗南,这时却怎么不由自主地同他站在了一线?当即住口。

      越季的心直口快是众所周知的,可像今日这般咄咄逼人倒也是前所未见,看来是动了真气了。

      太后这时方慢慢开口:“小月季,别急、别气,管他旁人怎么说,你只实话实说,万事,还有皇上和哀家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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