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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耳垂微微的麻,让她浑身起了个激灵。
      钟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双眼微热,弥漫着朦胧水汽,口红花到了嘴角,那抹破碎的红色暗示着暧昧的诱惑。
      温徒放在她脑袋后的手下移,伸向那抹红色,想抹掉它,还是没有,抹嘴角的动作换成了抚摸她的脸颊。
      他牵着她的手走出小巷,上了车。

      车一路稳稳地行驶,车窗被升起,隔开了喧闹的街市。她的脸灼烧得可怕,还好,他只是把她的手握着,有什么从座椅滑落到了地上,他拾起来,是装照片的信封。
      温徒单手抽出那张照片,她在商场给他拍的。
      “你看。”他拿到她面前,那张脸就此定格,“有你的倒影。”
      钟弥没听懂,仔细一看。
      画面中真的有她的倒影,映在那对眼眸里,她举着相机的样子,脸隐没在大大的相机后,看不见表情。是他这双眼睛过于清澈了。
      她才发现。

      “温徒,我……”钟弥叫了他,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温徒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侧过脸,再度吻上来,这一次他与她十指相扣。

      温徒有备而来,车开到酒店楼下,他没有经过前台,就带着她走进电梯。
      他开了房间的灯。
      宽阔的玻璃窗外是一览无余的夜景,星星点点,映照整座城市。
      钟弥自己走过去,站在窗台前,伸出一只手,放在凉凉的玻璃上。

      “要不要先洗个澡?”温徒问她。
      他扳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过来。
      她什么也没说,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这样就不用看着他的脸。
      温徒像是能看穿她的心事,只让她靠了一会儿,就扶着她站好,托起她的下巴,她不得不与他对视。
      而她只摇了摇头,仰起脸闭上眼睛,那是飞蛾扑火的姿态。

      半晌,温徒的吻都没有再落下来。
      “钟弥。”他喊了她一声,她才把眼睛睁开,他目光沉静,已经不像在车里的时候那样炽热了。
      钟弥为这样的沉静感到心慌,她不能半途而废,于是,就由她来主动,她踮起脚,唇缓缓迎上去,而在即将碰到他的那刻,他问:“你想要什么?”
      她顿住。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她的目的?

      温徒在她的肩上轻拍两下,问她:“你知道我们现在算什么吗?”
      “我知道。”
      是她主动的,她先在酒吧里百转千回说出自己的仰慕。
      温徒接受仰慕,送她价值不菲的礼物,又带她来到这个地方。
      这是交易,各取所需。不需忠诚也不要承诺,只要有金钱就能换取年轻的□□,这种简单粗暴的关系,身为他这样的男人应该趋之若鹜才是。

      “可是,其实你不是夏悠悠那样的女孩。”他一眼看穿。
      虽然她一直表现得她就是。
      “我……我……”钟弥一愣,支吾着,却不肯服输,“我就是。”
      “你说谎。”
      一个“说谎”,像是一声严厉的警告,让她吓了一跳,缄口沉默。

      “钟弥,”他又叫了她一声,“你再问问你自己,你想要什么?女孩子做这种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没想好。”
      温徒跟她说话的时候一直心平气和,像在领回一个迷途的羔羊。
      而钟弥却觉得每一句话都有如重击,打得她脸疼。

      是她做的不够好,露出了破绽吗?
      是了,她不该推辞那个相机的。
      明明是她开口问他要,他送了她,她却在拿到手里的那一刻表现得过于自责,那明明不是她真心想要的。她没法像夏悠悠那样,在收到礼物后,由衷地开怀大笑。

      温徒的自制力超乎她的认知,明明已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还能理智地让钟弥下楼,送她回家。
      就在不到半小时之前,他还在这车里情难自禁地吻她。转眼间,他又恢复了正襟危坐,就像刚认识时那样严肃,暧昧的空气一扫而光。
      车开到小区门口,钟弥小声地说了句“谢谢你”就逃下了车。

      她是真的累了,腰酸背痛,脚底像要断裂,走着走着,索性脱下了尖尖的高跟鞋,提在手里,赤着脚摇摇晃晃往回走。
      出了电梯,她猝不及防“啊”了一声,家门前坐着一个黑黑的影子。
      那人柔声说了句“别怕,是我”,他站起来,打开走道的灯,看到她,像是松了口气。

      “阮宥……”她吃惊。
      是阮宥,他一直坐在这里等她回来。
      “我不放心,”他看她的时候有淡淡的喜悦,“总盼着你还是回来比较好,就坐在这里等,你没事吧,没有发生什么,对吧?”
      钟弥瑟缩着唇:“对不起,我把事情搞砸了。”

      她愧疚万分,却不知道因为这句话,他有多庆幸,阮宥如释重负地笑了。
      他还是不忍心把自己的仇恨背负在一个无辜的女孩身上。
      “不,这样最好,”他摇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钟弥,你就当我们之间没有那种约定。”
      钟弥瞪大了眼睛,他放弃了她。

      “我是心甘情愿的,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她一时之间不愿意接受。
      而阮宥再次摇摇头,表情很认真。
      “谢谢你,我很感激,但我不能那么自私。”他苦笑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她才意识到这已无法挽回,呆呆地往后退了一步,想找个东西抓住,扶住了墙。

      “你不需要了吗?”
      阮宥没回答她,绕过她去按了电梯,走进去。
      钟弥追过去挡住门:“等等。”

      她把项链从脖子上解下来,拿过他的手,摊平,放在他掌心。
      然后是他的副卡。
      钟弥翻着包,忽然想到这名牌手袋也是用他的卡刷的,她从里面拿出钥匙和手机,整个包还给了他。
      “钟弥。”他在身后叫了她一声。
      钟弥没回头,往家门前走去了,电梯门缓缓合上。
      她这几年的少女心事和微不足道的希冀,彻底宣告破灭,从此都随着他,一起离开了。

      意外的是她没失眠,一连几天,都睡得十分好。早上起来时推开窗,呆呆地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精神异常充沛。
      像是重生,脱胎换骨。
      钟弥想,是时候提早结束这个暑假,考虑考虑大四实习的事情。

      从售后拿回修好的相机后,她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家时尚杂志社做摄影助理。
      钟弥果然还是喜欢摄影的,那让她感到轻松,不用刻意穿令人拘谨的昂贵衣服,也不需要学着化妆,她换回了格子衬衫和休闲裤,蹬着一双小白鞋可以走很远的路,随意扎起个马尾就去公司报道。

      带她的摄影师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略微秃顶,下巴留着小胡子,手腕上盘着几串小红珠。
      艾竞在那整理器材,钟弥放下书包,喊了声“老师”,他回过头扫了她一眼。
      “你该不是来做助理的?”
      钟弥自我介绍了一下,他戏谑地笑笑:“确定要吃这口饭?你是不是递错了简历,应该去应聘平模啊。”
      身为摄影师,他的眼光倒是很锐利,一眼看出来钟弥的脸很上镜。
      她只能红着脸说出自己的学校和在读专业,艾竞听完什么也没说,指着地上一摞器材:“那你一起理一下,今天要拍外景。”

      所谓摄影助理,往往是从苦力活开始的,男女都一样,不管她在学校时的专业成绩有多么出色。
      钟弥第一天来公司,屁股还没坐热就扛着沉重的器材在沪市跑了一圈,任劳任怨。
      火辣辣的太阳临近落山,艾敬拿出小风扇吹吹脸上的汗,从兜里掏出一张员工卡扔给钟弥:“我有事先走了,你负责把器材送回去,顺便帮我打卡下班,辛苦了。”
      钟弥对着他呼啸而去的车屁股呆了几秒,拿出手机查查卡里的余额,修过相机已经剩下不多,她咬咬牙,扛着那些东西去坐公交。

      回到写字楼时,钟弥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走一步歇三步,艰难地往电梯的方向挪,刚走到电梯间,就眼看着一扇门快要合上,她急忙拖着器材要跑过去,里面的人便为她留了电梯。
      然而很快她就一愣,看着那个人,动作僵住了。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温徒的手按在开门的按钮上,静静地等她。
      她满头是汗,狼狈不堪,不知道该不该走过去。
      不会那么巧……他的公司也在这栋写字楼里?

      “钟……钟弥,这边!”直到一个人叫住了她。
      钟弥回头一看,是个面熟的女孩,应该是自己杂志社的,她脖子上挂着跟艾竞一样的员工卡。
      “要帮忙吗?”女孩替她分担了一部分东西,正巧她们身后的一座电梯在一楼停了,打开了门。
      “谢谢。”钟弥忙跟着她进了那扇门,看都不敢再看对面的温徒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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