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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幼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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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岑!”魏之溪突然看见叶岑,三蹦两跳地就到了叶岑面前,她盯着叶岑看,“哇,你真人比照片帅欸!”
叶岑笑,“谢谢夸奖。”
“叶岑?”魏之楼听见魏之溪的话,他看了过去,语气不阴不阳,“那个同性恋?”
这句话显然不够尊重人,虽然这是事实。
随着这一句话,周围突然静默,不论是演员还是剧组工作人员,他们齐齐把视线落在叶岑和那个口无遮拦的少年身上。
他们想,叶岑一定挺生气的,可那又怎么样?说这话的事魏凛的侄子,是魏明远的儿子,就算说再难听的话,他叶岑也只有听着的份。
叶岑面色不变,他仿佛没听到魏之楼语气里的鄙视,也仿佛没感受到周围人幸灾乐祸的视线,他对上魏之楼的视线,在那里看见了少年年少无知的浅薄恶意,兴味盎然的,就像是做了恶作剧一样,在等着叶岑这个被捉弄的人的反应。
叶岑笑了笑,他点头,“是啊。”
“魏之楼!”
魏凛的声音充斥着怒意响起,他眉头紧皱,看着魏之楼的眼神寒冰一般。
魏之楼对上魏凛的眼神,心一颤,他从小不怕他爸妈,却无端地会怕他这个经常冷着脸的叔叔,叔叔生气了,魏之楼想。
魏凛其实很少在他们俩面前生气,只是一旦生气就没他俩好果子吃,魏之楼还记得小时候他和小溪吵闹着不吃饭,他叔叔一手一个把两个人拎到阁楼里,生生锁了他俩一天,从那以后,但凡魏凛在家里,他俩在饭桌面前就是模范宝宝。
这个时候他没心思去揣摩叶岑的反应了,魏之楼眼珠子转来转去,想着如何平息他叔叔的怒气。
“谁教你这样说话的?”魏凛几步走到魏之楼面前,视线压迫的魏之楼抬不起头,“你知不知道这很没礼貌!”
“快道歉啊哥哥。”魏之溪在一边小声提醒。
魏之楼咬了咬牙,他觉得自己叔叔真是够大义灭亲的,在这么多人面前批评自己这个亲侄子,就为了维护一个演员,他有些不高兴,却又不敢和魏凛犯犟,不情不愿地说了声:“对不起。”
魏凛伸手点点他的额头,点的魏之楼的脑袋跟着晃来晃去,可见力气不小,“该跟谁说?”
魏之楼瞟一眼叶岑,蚊子一样的重复:“对不起。”
“没关系。”叶岑回道。
魏之楼摸摸额头,心中暗暗嘀咕,要不是叔叔在,他才不要道歉。
“刚才不好意思,”魏凛走到叶岑旁边。
叶岑摇头,“没事,我没放在心上。”
“小楼这孩子很叛逆,我大哥忙没时间管他,我大嫂又管不住他,所以他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真的没事,”叶岑看一眼魏凛,笑,“这不算什么,比这难听的话我都听过不知多少了,何况他也没什么恶意。”
魏凛一顿,他再次想起叶岑遭受陷害的年纪,十八岁,小楼和小溪已经十六岁了,可在他眼里依旧是小孩子,那时候的叶岑也不过比他们大一点点。
魏凛看着叶岑的侧脸,轻轻叹了口气。
“action!”
“救命啊!”“快跑啊!”
群演们挤成一团,争先恐后地往胡同外跑,边跑边叫,喊声凄厉。
魏之溪在人群里跟着跑,她被周围人挤来挤去,快站不住身形。
魏之楼挤过来拉住她,“小溪,没事吧?”
“哥,我没事。”魏之溪话刚说完,就被后面人推了一把,差点撞上前面的人。
她回头一看,才发现后面的人一个个摔倒在地,几个黑衣蒙面的人手持大刀见人就砍,魏之溪见大刀向自己砍来,想起杨越交代的内容,她一个侧身,赶紧躺到地上。
“嘶……”胳膊擦到地面,魏之溪吸了一口气。
“嗷!”魏之楼低喊一声,他是被人一脚踹倒地上的,摔的那叫一个疼,疼得他几乎想立刻跳起来,跟踹他的那个黑衣人狠狠理论一番,怎么别人都是自己摔倒的,而他却要被踹倒?真是不能容忍!可他想到魏凛,又生生把这一口气咽下去了。
“cut!”
魏凛喊:“再来一遍!”
魏之楼和魏之溪齐齐睁大眼睛,看向魏凛。
魏凛视而不见,“演员各就位!”
待到几场戏拍完,魏之楼魏之溪已然不复刚来时候的精神抖擞兴致勃勃,两个人累瘫了,躺在躺椅上唉声叹气的,秦月微在给魏之溪胳膊上擦破的伤口上药,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
“叔叔,我手疼!”魏之楼喊魏凛,“我手是不是断掉了啊!”
魏凛冷眼看他,“一个男生,能不能硬气一点,你看看你妹妹,都没你这么娇气。”
“不是叔叔,”魏之楼面色委屈,“是真疼,之前摔倒的时候我用手撑了下,一开始还不是很疼,现在越来越疼了。”
魏凛皱起眉头,几步走到魏之楼的身边,拿起他的手,仔仔细细捏了捏,“没事。”
“活动一下,”叶岑插话进来,“我之前也有过这样,没事就转转手腕,活动开了就没事了。”
“还要演戏吗?”魏凛双手抱胸看魏之楼,“今天你们演的只是最简单的了。”
“叔叔,你真的不是在故意为那我和小溪吗?”魏之楼挫败地问。
“我有那闲工夫吗?”魏凛冷笑,“演员要背台词,管理表情,动作戏威压戏要亲自上,你们今天干嘛了?就跟着一群人跑一跑跳一跳,就累成这模样?还好意思跟我说拍戏。不说别人,就拿叶岑来说,你能和他一样白天拍完晚上接着拍夜戏吗?”
魏之楼闻言瞄了一眼叶岑,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魏凛和叶岑前往前面的院子,叶岑笑了一声,“就这样不管他俩了?”
“不用管,让他们自己想想,晚上我再和他们仔细谈谈。”
“杨越说他俩是混世魔王,我看他俩也挺听话的。”
魏凛轻笑,“那是在我这,在别的地方熊得让人牙痒痒。”
叶岑跟着笑,“这样看来,你肯定是做了什么,才让他们怕你。”
“大概是因为我从不惯着他们吧,”魏凛回忆,“从他们会走路之后,不听话直接扔阁楼里关禁闭。”
叶岑哑然失笑,“简单粗暴。”
魏凛挑挑眉,“效果好啊,我大嫂就爱给他们讲道理,但小孩子熊起来根本听不进去。”
这一方面,叶岑毫无经验,他既没有为人子女的体验,也没有为人父母的经历,他瞥了一眼魏凛,突然有些好奇,不知道魏凛小时候是什么样的?淘气吗?还是很乖巧?
小时候的魏凛。
这个想法一旦冒了头就在叶岑心里生根发芽茁壮生长,他心里发痒,忍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那你小时候呢?什么样子?”
魏凛愣了愣,他诧异地看了一眼叶岑,有些意外为什么话题会到自己的小时候,但他还是回想了下,道:“我妈妈生我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我爸爸管我很严,家里很多规矩,我对我爸爸的印象只有他一直板起来的脸,还有他说的各种各样的规矩。”
“我刚记事的时候就一个人睡,所以我小时候很怕黑,”说到这,魏凛笑了声,目光里带着温暖的追忆,“但是我大哥对我很好,会带我玩,我睡觉的时候他偷偷溜到我房间陪我,虽然被爸爸抓到了会得到非常严厉的批评。”
魏凛见叶岑听得眼角带笑,反问他,“你呢?”
“我?”叶岑嘴角一翘,“我是庙里的老住持养大的,据他说是有人把我丢在了庙里,所以我从小就跟着他念经敲木鱼,大一点的时候,他教我念书写字,跟庙里的和尚们一起学棍法,那时候山下很多人家会把自家孩子送上山来学武,所以我那时候有很多朋友。”
“我和孙诚哲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别看他现在脸瘦的都没肉,他小时候,圆头圆脑的,最爱跟其他人打架,总是被住持批评。”
“他一开始也和我打,打不过我,我们俩就成最好的朋友了。”
魏凛跟着叶岑的话想象了那样的场景,仿佛看见了那些天真无忧的孩童,他笑了笑:“听你这么说,有点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