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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

  •   徐越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关就是一天,期间傅庭川过来敲过门,问他“外卖到了吃不吃,我请你”,徐越半个字都没回他,翻了个身后继续闷头大睡。
      这个局势让傅庭川觉得很无解,买了两人份的外卖水果也吃不掉,只好一个人孤军奋战,硬生生干掉了一个大西瓜和一盘麻辣小龙虾。
      傅庭川是个理智的人,凡事懂得冷静和节制,什么事都留有余地,今天因为一件小事和徐越闹成这样,他心里并不比徐越好受到哪里。复杂的情绪里掺杂着郁闷、愤怒和愧疚,就这么凌迟似的折磨他,害他一时没克制住,暴饮暴食了。

      他以往饮食健康均衡,口味清淡,偶尔一次暴饮暴食,下场相当凄惨。晚间新闻联播还没开始呢,就已经跑了三四趟厕所了。
      徐越平日里和小猫小狗似的,对自己的领地所有权非常看重,所以傅庭川不去一楼那个属于他的卫生间,每次上厕所都是往二楼跑,中间又夹杂着时不时的呕吐,跑得更勤了。

      久而久之,徐越这觉也睡不下去了,终于爬起来准备出去一探究竟。
      结果出门就撞上了再次准备上楼的傅庭川,他的脸色看上去非常差,惨白惨白的,徐越皱了皱眉,之前那口气还没缓过来,对着傅庭川张了张嘴,愣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傅庭川等了几秒后忍不住了,推开他就往上跑。
      几秒后,徐越听到傅庭川呕的声嘶力竭的声音。

      再下来的时候,傅庭川的步子都是飘的,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虚弱的像林妹妹。
      徐越怕他就这么倒下了,咬了咬牙,伸手扶了他一把:“怎么了?”
      “吃坏了。”傅庭川看了看他的眼睛,语气平静地说,“没什么大事。”
      “我听你楼上楼下跑了好几回了。”徐越指了指自己的专属卫生间,“等下就用底楼的。”
      傅庭川“哦”了一声便没话说了,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徐越这时候肚子有点饿了,跑到厨房里想觅食,结果一个不巧看见一垃圾桶的龙虾壳和两片西瓜皮,仔细闻闻,空气里果然有麻辣和五香掺杂着的龙虾味。他洗了个苹果,啃了一口,走到客厅问傅庭川:“你吃了几斤龙虾?”
      傅庭川的手放在肚子上,额头还在冒冷汗:“不多,三斤吧。”
      “再加一个大西瓜?行啊,真牛|逼。”
      徐越无语了。这人平日里爱装大尾巴狼,整天一副好好学生、优秀知识青年的样子,没想到比他还不靠谱。

      傅庭川估计实在是不舒服到了极点,连眼皮都没顾上抬,徐越怕他有三长两短自己就成了头号嫌疑人,磨蹭着挪着金贵的身子去厨房倒了杯温开水给他:“喏。”
      傅庭川伸手去接杯子,手不当心一滑,杯子没接到,倒翻在地板上,里面的水泼上了徐越光|裸的脚背。
      “对不起。”
      徐越捡起杯子,又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扔在水渍处,拿脚来回踩着吸水,一边说:“你行不行啊?不行就上医院,别逞能啊。”
      “不用。”

      傅庭川自己就是学医的,傅家全家上下都是医生,这些小毛病他见得不少,随手都能开出方子。
      他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给徐越发了条信息,对他说,“我把药名发你了。麻烦帮我跑趟药房。”
      徐越看了看手机,虽然那几个字他都没见过,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换上鞋就出门了。

      夏日的白昼格外漫长,七点多的光景,天竟还未完全暗下来。徐越一边走着,一边低头看着手机找路。百度地图上说这附近有家小药房,地处偏僻,没有导航可能还找不到。
      徐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手机上,一个不留神就要撞到前面的大柱子,好在这时候,一个人的手突然挡在前面,徐越猛地一记,磕到了那人手上。

      徐越的额头撞得有点疼,但他估计那人的指关节更疼,刚要抬头说话,喉咙却在看到那人的瞬间哽住了。
      章恕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戏谑和挑衅的笑意,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怀好意,徐越这会儿忙着给傅庭川买药呢,看到章恕,心头的火“蹭”的上来,翻了个白眼,说:“你还没完了是吧?”
      要说刚才泳池那事徐越愤怒之余还有点感动,现在就真的只剩下恼火了。啧,他怎么从前没发现章恕这龟孙子对他这么“情深义重”呢?没他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还是怎么的?

      章恕转了转脖子,又扭了扭手关节,发出几声清脆的“咯噔”声,随后卸下那张笑面虎的面具:“我回去想了想,心里还是不舒坦。不然我还是打你一顿吧,不然我总觉得对不起我哥们。”
      徐越:“……”
      还别说,章恕这神奇的脑回路和他真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徐越还没感动到牺牲自我成全章恕的小我,下一秒,他往章恕后面看了看。
      章恕皮笑肉不笑,机械地动了动嘴:“别看了,我没带人。是我自己想揍你,我们一对一。”
      切,说得好像以前看谁不爽动手时有亲自操刀一样。章恕有几斤几两,别人不知道,徐越还能不知道?这人就是只纸老虎,看着人高马大,肌肉发达,其实内里虚得很,三千米跑得还没他快呢。
      徐越知道今天不满足了这小子的瘾自己估计是走不了的,于是他也不再废话,换了个站姿:“行,我们速战速决。”
      ——他还赶着去给家里那只半死不活的大号病猫买药呢。

      ***
      徐越买完药回到家的时候,傅庭川在沙发上闭眼躺着。徐越轻手轻脚地把装着药的塑料袋在茶几上放下,刚要转身的时候,疑似睡着的人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徐越一惊,转头对上了傅庭川日常冷淡的眼眸。
      傅庭川的眉宇间拧出一个淡淡的“川”字:“大晚上的你戴口罩和墨镜干什么?”
      徐越挣开他的手,不自然地干咳了声:“我怕药房有病菌到嘴巴和眼睛里。”

      徐越很明显在睁眼说瞎话,傅庭川也不多磨叽,爬起来站直了抬手就把他的墨镜和口罩给摘了。
      “哎你……”
      傅庭川一愣:“你脸怎么了?”
      出去之前还好好的,才半个多小时,回来就成了大熊猫了,眼圈旁和嘴角上都有淤伤,还透着丝丝血痕,唇角也有干涸的血迹。

      徐越赶忙别过头,瓮声瓮气地说:“我摔了跤。”
      “你放屁!”傅庭川突然爆了句粗口,徐越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刚试图睁大眼睛就被那淤伤刺得眼角一痛,下意识地呲了呲嘴。
      傅庭川拉了他一把让他坐下,接着跑到房间去拿了个医药箱,准备给他上药。

      徐越很别扭,异常坚决地摇头:“我没事,不用上药。”
      傅庭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愣是没理他,一手制住他乱动的双手,另一手拿着沾了酒精的棉签给徐越上药。
      他下手很轻很小心,冰凉的棉签碰上伤口时有针刺般的锐痛,徐越即使咬着牙,还是时而不自觉地闷哼出来。傅庭川在每个伤口涂完药都会轻轻吹气,两人皮肤的距离只有几公分,徐越垂眸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傅庭川小刷子一般浓密的睫毛,一吹气就微微颤动。
      ——这家伙长得还真的……挺好看的,难怪程时逸那小子追得那么紧,死也不分手。
      傅庭川的手心很凉,可徐越被他握住的双手却慢慢发热,沁出一层薄汗。

      处理完伤口后,傅庭川先把自己的药给吃了,接着果然开始“审讯”起徐越。
      徐越思忖了一下,觉得告诉他实情也没什么,傅庭川性格冷静,又已经是程时逸的“前男友”了,不可能为了他专门把章恕扁一顿。
      于是,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和傅庭川说了,包括泳池那事。

      傅庭川听了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电视上正在放一场古典音乐会,音量不高,听得人昏昏欲睡。
      中央空调的温度不低,这客厅,越呆下去,越觉得热。

      徐越不知怎么的,觉得浑身上下有些莫名地燥,于是他站了起来,拍拍屁股准备回房:“我进去休息了啊。”
      “等一下。”
      傅庭川的音量比刚才拔高了不少,徐越一愣:“您又怎么了?”
      对方和他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好一会儿,傅庭川才迅速开口说了一句:“对不起。”

      徐越呆了呆,以为自已听错了:“什么?”
      “你是为了帮我买药。”
      原来是为了这茬……徐越真是服了这大尾巴狼了,脑回路比山路还要九转十八弯,本来自己压根没想到两件事的关联,他这么一说,硬是把两人扯进了一个尴尬的氛围。

      徐越摸了摸鼻子,扯着受伤的嘴角挤出一个艰难的笑容:“和你没关系,那小子想方设法堵我呢,就是今天没堵成,明天、后天……总有一天要干一架的。而且他伤得比我重多了!”
      徐越前面说的都是发自肺腑,最后一句话就纯属放屁了,章恕和他乌龟对王八,谁也不比谁强多少,章恕伤势和他一般重。
      徐越逞英雄意气的模样幼稚又可笑,傅庭川理智觉得自己不该笑,可眉眼却先一步弯了起来,徐越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弄懵了,反而开始不知所措了。

      这天如同一个分水岭,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无非是两人莫名其妙吵了一架、闹了场不尴不尬别扭,徐越出门帮傅庭川买药时意外遇袭被打了一顿。可这天过后,两人之间箭弩拔张的气氛明显缓和了不少。傅庭川不再总是冷着一张脸明着暗着嘲讽、数落徐越,徐越也再没有没事找事挑衅滋事,偶尔两人心情都不错的时候还会一起去超市。
      日子如流水般平淡的过下去,要不是朱虹每天临睡前雷打不动的一通电话,徐越几乎都要忘了自己顶着的是程时逸的脸。

      不过上帝每天看着平淡而真实的人间悲喜剧,偶尔也会无聊。朱虹在七月初的时候意外感染了肺炎,秦嫂打电话给徐越的时候着急地都快哭了,生怕徐越生气责怪她照顾不周,殊不知徐越的担心并不比她少。
      ——他还怕和程时逸换回脑子后,那小子找他算账呢!

      徐越一个多月就回去过一次,这次来医院前,已经两礼拜没见过朱虹,朱虹挂着盐水,身体还很虚弱,可见着他,脸上立马露出笑容,喊秦嫂:“帮我把包拿过来。我把东西给小一。”
      朱虹所谓的“包”就是一个破袋子,徐越眼见着她哆嗦着手在里面翻来翻去的,血都要回流进血管了,也不知道在找什么,没好气的说:“你安分点行吗?”徐越不满地嘟囔,“你能有什么好东西……”

      朱虹低头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草编的小老鼠。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你属老鼠,妈就想到送给你这个。”
      徐越从笑眯眯的朱虹手里接过这个小老鼠,把它托在手心里呆愣的观察。
      朱虹手工活不错,小老鼠模样精致可爱,惟妙惟肖。不过做的再好,也不过是个草编的廉价小玩意,和路边手工艺人做的泥人一样,徐越平日里都是正眼都不会瞧的。

      从前他生日时,每回父母都是在月初就给他“礼物”,因为这样他们就不用怕忘记生日这回事,真正到了那天,没人会主动提起,更不会有庆祝活动,徐越通常是和章恕那伙人一起去大吃一顿,再到酒吧喝个烂醉、KTV鬼吼一晚上,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而徐腾辉所谓的“礼物”也实际的很,只是帮他提高信用卡的透支额度。连微也很奇葩,每年都送一双限量版的球鞋,可鞋码没一次选对。更奇葩的是,今年和去年的码还不一样。

      朱虹见他只是发着呆并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忙解释说:“今年过年时候你和我提过小时候外婆编的草结子。妈没学过,恰巧秦嫂会,我就和她学了。不值什么钱,你要不喜欢,妈给你买别的。”
      “买什么买?别浪费钱了。”徐越掂了掂那小老鼠,淡淡地说,“挺好。”

      他之前就发现了,自己的生日和程时逸好巧不巧是同一天,这段日子发生这么多事,连他自己都忘了“生日”这回事。身边没有章恕,没有一大伙狐朋狗友,确实有些孤独。
      不过他都“偷”了那小子一条命了,再“偷”一个生日,也算不上什么吧。
      大不了,到时候一起还给他。

  • 作者有话要说:  蟹蟹来看我的文的小伙伴!希望你们喜欢这只脾气不太好的富二代!(*  ̄3)(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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