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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烟父发现 ...


  •   放学时,天突然阴了,远远望去,西边天整片呈灰黑色,透着些许的微亮,很快就被淹没了,风大了,吹动着主干道两旁的树木,树叶摇摇欲坠。

      南烟走在大道上,风吹动着衣服下摆,宽大的裤腿在腿上晃来晃去,她用手遮住眼睛,防止沙子迷眼,嘴里还鼓囊了句:“起风了。”

      口袋里的阿狸感受到了震动,探出脑袋,“主人,怎么了,是不是龙卷风了?”

      “没有。”

      阿狸摸了摸耳朵,不可置信道:“乱说,分明就是龙卷风,刚才我在口袋里,颠来颠去,这感觉,就像……在汹涌的海浪上冲浪。”

      南烟笑笑:“你冲过浪吗?”

      “没有啊,”阿狸瞅着南烟,嘟起了小嘴,“可是我在电视上看过冲浪,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呀。”

      “大神。”

      “我本来就是大神,天庭兔子,你以为差得呀。”

      “嗯,”南烟假装崇拜道:“好厉害,以后带我飞。”

      殷越本来是跟在南烟后面的,他见着黑白无常也紧跟南烟身后,往前小跑一会,与她并排,见着黑白无常没有动静,他也没动,眼睛却一直盯着。

      活了十几年,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能见到鬼,而且是在大白天。

      直到昨天,他问到了家族的秘密。

      祖父殷不凡是钟馗的转世,自幼生活在稻花村,从小就天赋异禀,有一双可以看到鬼神、妖魔的眼睛。

      某天,他留下书信说去云游四海,其实是因为历练完成后,得到玉帝的准许,重返天庭。

      他走前在院子里的桃树下,埋下一铁盒子,上面留着一块玉佩,还有一封信,写着:
      我第二代后人,生来就有慧眼,可通天,过了十七岁生辰,眼会开,遇妖魔鬼神,血可灭之。

      除此之外,还遗留有一块玉佩,在屋子里找了一圈都没发现,这时,有位道士从院外走过,白胡须长至脖颈,一边拂须一边说:“有缘人自会得之。”

      至于玉佩的作用,就不得而知了。

      想到这,殷越走过去,横入南烟的正前方,问道:“南烟,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南烟被突如其来的人影吓了一下,随后不自然的摸了摸胸口的表袋,“没有啊。”

      殷越追问道:“身体有哪里难受吗?”

      对于殷越的问候,南烟心里有些疑惑,莫不是脸色有何不妥,或者是身体上有何不一样的地方。

      停下脚步,看着他:“我今天有哪里不一样吗?”

      “你额头有点发黑,”殷越故意装做拧眉思考,一副道士上身的样子,“恐怕有事要发生,最近几日你要多加小心。”

      南烟:“你会看面相?”

      “不会,”殷越尴尬的笑了笑:“你就当我瞎说的,反正这几天你注意一点,这个你拿着,我先走了。”

      天又亮了,头顶上的乌云散开,露出原本的面貌,南烟看着殷越疾奔而去的背影,似乎阴霾被带走了,枝头上的鸟儿又在“喳喳”叫着。

      她将殷越塞给她的福袋放进书包里,又伸手把肩膀上的树叶捡掉,放在手心中,经过校门口垃圾桶时,顺手扔了进去,朝着公交车站走去。

      医院门口,停着两辆出租车,一辆较为新,车壳为绿色,是景德公司旗下的,司机是位男性,地中海的发型,叼着一支烟,手臂垂荡在玻璃窗外,时不时吸上一口,朝着天空吹吐烟雾。

      另一辆停于后面,车壳呈黄色,是广源公司旗下的,司机同样是位中年男性,结实的臂膀纹有“如来佛像”的刺青,见有人经过,便摇下车窗,扯着嗓子喊道:“小姑娘,要打车吗?”

      这小姑娘,便是南烟。

      从公交车上下来后,她穿过人行道,进入医院之前,要走过停放出租车拉客的区域,见有人同自己搭话,她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

      地中海男人随手将烟头丢在马路牙上,舌头在口腔里捯饬了一圈,从反光镜中也瞧见了南烟,同样询问道:“小姑娘,去哪里,我送你。”

      南烟:“不用。”

      话落,径直往门口走去,走着走着,她有一个惊奇的发现,这一路上,似乎少了许多重喘声,以往总是会气喘吁吁的,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身体,并没有肉眼所见的瘦,不免有些失落,不过一会就想开了,体质上升了也是好事。

      她在心里想:看来最近几天的食疗和运动还是有些效果的。

      过于集中精神,以至于并没有发现身后,从远处驰来一辆出租车,稳稳停在医院的停车场上。

      南昌伟接过女乘客从后座递来的百元大钞,从零钱箱里拿出五十五元纸币和三个硬币递了过去。

      女乘客很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南昌伟露出善意的笑容,从反光镜看见乘客远去,才发动车子准备掉头,远远瞧见有个人影从面前走过。

      很熟悉。

      他试探性喊道:“南烟,南烟……”

      没反应,人还在走。

      想起早晨女儿也是穿的白衬衫去的学校,还有这发型,这身型,简直一模一样,不会有错。

      他将车熄火,拔掉车钥匙,打开车门,关门,锁好门,将钥匙重新揣进兜里,在进行这一系列行为时,眼神一直盯着女儿的方向。

      小心翼翼跟在身后,拐进了住院部。

      他在心里纳闷道:“谁住院了?”

      黑白无常想起临走前,阎王一本正经,甚至略带严肃的跟他们说:“远离沃金,却要紧盯着他的动静。”

      这不,两人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那,远眺对面的高楼大厦,马路上川流不息的人群,车水马龙。

      “这是谁?”白无常指着病房门口鬼鬼祟祟的南昌伟问道。

      黑无常没有说话,直接从口袋里掏出黄纸,在上面写道:南烟他爸。

      “他来干嘛?”

      “我怎么会知道!”

      “别动,”白无常将黑无常往旁边推了推,视线正视南昌伟的额头,她蹙着眉,有些疑惑,询问道:“你看他眉眼间,是不是有股黑气,重点看眉心位置,像是彼岸花的形状。”

      黑无常有点近视,特别是在白天,视线极其模糊,无法聚焦,他眯着眼,“你看仔细了?”

      “废话。”

      黑无常问:“彼岸花代表啥来着?”

      “笨蛋……”

      接下去的话,白无常已经到嘴边了,却突然停住了,因为她看见南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而南昌伟在前几秒迅速躲在了旁侧的安全通道。

      南烟四处看了看,没人影。刚才阿狸说闻见了爸爸南昌伟的气息。

      她问道:“在哪?”

      口袋里的阿狸用力嗅了嗅鼻子,眉头紧皱在一起,“奇怪,明明刚才有的。”

      南烟:“你是不是在口袋里待蒙圈了。”

      阿狸白了她一眼,小爪在胸口挠了一下,“我是真的闻到了……”

      见南烟不信,它将话语停了下来,眼珠转了转,脑袋转向楼梯口的安全通道,声音有些弱小:“好像在那里。”

      “再信你一次。”

      南烟按照阿狸的指示,往前走去,脚步刚走到楼梯口,里面有点轻微动静,她朝里小声喊道:“爸,是你吗?”

      没反应。

      半晌,门突然被推开了,阿狸激动道:“我说在吧,我闻到味道了,堂堂天庭玉兔的鼻子可灵光了。”

      一位穿着淡绿色保洁服的阿姨从里面走出来,一手拿着抹布,一手拎着一桶浑浊的水,看也没看南烟一眼,只说了一声:“里面没人。”

      南昌伟站在门后,侧耳听着,心里有些紧张,同时小小感谢了一下保洁大妈。

      一阵脚步声过后,他将门开了条缝隙,偷偷露出两只眼睛望了望,南烟已没了踪影。

      他打算走上去看看。

      这时,从“311”病房走出了两个护士,其中一个微胖的先开了口:“那个小伙子挺帅的,眸子里有与众不同的光在闪烁着。”

      苗条的小护士接话道:“告诉你一件颠覆你人生观的消息,那个小胖妞是他女朋友。”
      见小伙伴一脸吃惊样,她推了推其肩膀,笑道:“没想到吧?”

      胖护士的声音稍微扬高了些:“真的?”

      “昨天我去查房,小伙子亲口跟我说的,当时,我也是这个表情。”

      “……”

      南昌伟听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聊天声,心里只在乎一件事:女儿谈恋爱了。

      他没有上前去,而是转身离开医院,利索上车,从兜里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烟烟妈,但考虑到她在上班,而且脾气容易气急攻心,犹豫再三,还是放下手机,准备晚上吃饭的时候在询问。

      这一事,直接导致他下午都在出神中。

      南烟当然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她坐在病房的椅子上,见沃金去上厕所,就戳动胸口表袋稍微隆起的部分,言语有些生气:“叫你瞎说,笨兔子。”

      老爷没说话,闷着一口气在嗓子眼,从耳朵里掏出一个苹果,自顾自吃了起来,爪子不小心碰到南烟的白衬衫上,本以为又要挨一顿教训,没曾想,南烟的注意力在其他地方。

      南烟瞅着蹲在床底下的阿狸,无奈道:“你怎么又来了?”

      “这是我主人,”阿狸抖擞一下毛发,往前倾浮身子,伸了个懒腰,“有没有带……面包来?”

      其实,它准备问有没有带披萨来,上次的披萨真是美味,可两字刚到嘴边,嘴唇就受到了颤动,流出了“面包”两字。

      一定是沃金捣的鬼。

      “没有,”南烟摇摇头,“不是跟你说了,让你离沃金远一点,你咋不听。”

      阿狸一跃就跳到了桌面上,盯着西边天的夕阳看了好久,才从嘴里碰出一个字:“哦。”

      小眼珠子一转,坏心思就涌了上来,它朝着卫生间传递了一个讯号,然后两条腿架在窗台边上,正视南烟,说道:“沃金可是至阴至阳的精品魂魄,要是我吸取他的精气,可以助我功力大增,相当于少修炼一千年。”

      南烟哼了一声:“你果然不是好东西。”

      “我害他关你什么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他是我同学。”

      “就这么简单,”阿狸挑眉,接着道:“同学千千万,难不成所有你认识的同学,我都不能吸取魂魄,你是我的谁呀,我要听你的。”

      南烟看着阿狸眼里的阴霾,再听他话语里传递出来的怒气,有点心慌,更多的是急切:“他不一样。”

      别人她可以不管,可沃金不行。

      阿狸抑制住内心的小喜悦:“哪不一样?”

      南烟将视线望向远处,心里也在纠结着:沃金到底哪里不一样?

      说到底,沃金只是相识了几天的新同学,前世也没有任何交情,如果硬要她说不同?

      沃金是她的救命恩人。
      真的只是如此吗?

      她的心里也不清楚,见到沃金第一眼,她就有种熟悉的感觉,不是熟悉这人的容貌,而是熟悉他身上的气味。

      俗称为“体香”。

      “同学。”

      南烟及时掩饰思绪,却没能逃出阿狸的眼睛,只见它一脸的怪样,“果真如此?”

      南烟心虚道:“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沃金在卫生间听得差不多了,也深知问不出任何的其他话题,就挽起病服袖口,湿透双手,假装刚洗完手。

      一出来,就故意问道:“我刚才在里面听见你说话了,来人了?”

      四处张望后,得出结论:“没人呀。”

      阿狸没说话,翻过身子,晒着夕阳残留下来的余晖,光线照在它幽深的眼睛中,折射出缤纷的色调。

      “没事没事,我在自说自话。”南烟摆摆手,眼神却狠狠瞪了一下阿狸,当然受到了它的无视。

      沃金也没当回事,躺上床,指了指床头柜上堆积的各种补品,说道:“这些都是刚才萧老头拿来的,你拿回去吧,这些东西我不吃。”

      “这些有营养,对你身体好。”

      “仙丹吗?”沃金突兀问了句,得知自己说错话后,又改口道:“这些是什么药?”

      南烟走到跟前,随手拿起一盒看了一下,【海参冬虫夏草】六个大字写于盒子正中间,红色字体十分醒目,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她眸子暗了一下:“这不是给中年人吃的吗?”

      沃金也凑了上去,“你们人类还吃虫?”

      南烟:“这是一种药草。”

      话落,才发现,沃金不知何时也向她的方向移动了身子,现在两人几乎头碰着头了,她能感受到自己血液的膨胀和心跳的加快。

      “砰——砰——”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别紧张,他只是在看包装盒。

      沃金同样也好不到哪去。

      他用意念命令体内到处抽搐的经脉:别乱动。

      这边刚稳定下来,身体某处不知名的地方突然支起了小帐篷,他低头看着,心里觉得极其莫名其妙。

      他转脸对着阿狸:“这是什么?”

      阿狸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上万年是咋活的,居然连身体最本质的欲望都不知道,心里这么嘲笑着,嘴里还是恭恭敬敬道:“为了创造爱的结晶。”

      “爱的结晶是什么?”

      “就是……“阿狸一时之间想不起形容词,伸起爪子在脑袋上捋了捋,良久才说道:“就是你们俩睡在一起,需要它去运动,然后才有娃,它好比倒面糊的棍子。”

      够清楚,够明确了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小天使,七叔要在这里道歉,昨天外公住院了,我在医院陪夜,所以没有发表,本来在病房里用手机码字的,可一直闪退,将我的思路全部打乱了,就放弃了,这章是今天在网吧里写的。
    最后,七叔要请个假,这几天可能更新很不稳定,请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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