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当下（快穿）》空空我心

25、逃荒手记三 被冲喜

　　“算我老婆子求你了好不好？”周母扑通一声跪在了查丽面前，这一刻她脸上的悲伤是那么明显。那被风霜浸染尘头垢面的脸庞上两行浊泪徐徐淌下，这份压抑的绝望让查丽动容，只是她却也实在没法答应对方的要求，只移步避开对方的跪求陷入沉默。

　　见自己这般苦求对方还是铁石心肠，周连氏心中寸寸绞痛扑地嚎哭起来：“啊——俺咋就命这么苦啊～老天爷啊咋就能这样对俺，叫俺一连生了三个三个都站不住，好容易立住这个都给养活到十五了你也要带走～我不活了！不活了啊～活着还有个啥意思，呃…呃儿～”

　　周母嚎得接不上气儿一个个哭嗝涌上来，完了仍是再接再厉，“这叫俺还怎么活下去啊…呃～都怪我这当娘的没用啊，拿粮换的儿媳妇吃了俺家粮不认居然不愿意圆房～这”这会儿涕泪横流的，打嗝也不够了，吸溜了一下鼻子又接着“这石头心肝是不想给俺家远哥儿留后啊——啊…不活了……”乡音都飚出来了，要知道这妇人一直以来自寸年轻时曾在读书人家做过侍女学得几句官话从不像村人一样俺来俺去的满口土腔的，大概这会儿真是乱了方寸了。

　　住在这个山洞的都是周家族人和姻亲，人群中指指点点，更有族中德高望重的老人看不下去走过来要主持公道。

　　查丽打眼看了看四周围，出路都被堵了。这是个能容纳百余人的山洞，离她最初到这个世界已过去二十余天，行路约已近百里。她这人天生缺乏方向感，途中听人讲这一路是往东南方向的京城而去。

　　周家大儿子从小身体不好，太平年间能病病歪歪地养大，到如今这缺吃少穿颠簸辛劳的更是加速耗去了他的生命。到了今时已是药石枉顾，不说有药也难救了，眼下根本没药。

　　这一路也遇到过几个大小城镇，都是一片荒芜，药铺早没了。

　　既然救命没指望，周家两老就想让查丽跟周远圆了房好歹给他留下个子嗣后代。

　　这查丽怎么能答应？

　　如此便陷入了僵局。

　　周家族老虽站出来了，可他向来家境颇优又屋里人丁旺盛，到了今时今地除了不得不忍受一路的驴车颠簸行路坎坷也还没到挨饿受冻的地步，尚余惯日的矜持。

　　他就那么杵着，也不说话，好似是盼着查丽自己吓跪在他面前。往日里在村上只要他一出场大家就唯他马首示瞻，这种时候通常只需他老人家拽几句之乎者也道个二三人伦圣言众人便皆是唯唯。

　　查丽自然没有给他回应，只仍然打量环境寻找脱身的对策。

　　周老童生看对方一个小女娃这会儿居然还气定神闲地左顾右盼便是连个眼角都没分给他，这根本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啊！气得周老酸腐胡子都翘起来了：“岂有此理！真是…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说着左手上携着的木杖“咚咚咚”敲击石洞地面，在这安静又挤满人的狭小空间引起一阵回响。

　　“哼”，老童声自矜身份正气得要拂袖而去，她家做惯了族中“妇女主任”的大儿媳周姚氏上前开口了：“洪柱家的，倒还不知道你这儿媳姓什么？虽说她进你家门也有不少日子了，不过到底还没正经拜堂成亲，乘着今日不如把一应仪式都过了，条件受限就从简嘛，好教族人们都做个见证，名正言顺让你儿媳妇给远哥儿传承香火不是？”，这女人上来看也不看查丽一眼，直接就找周母说话，一锤定音。

　　“那行，都听婶儿的～还是您想得周到！当初她自称是……”周母见有大房来给她主事立时有了主心骨，也不哭不嚎了拿袖子掸掸裤腿揉着膝盖就爬起来。

　　这是要把名分定下啊，查丽心想。又看得这会儿洞口已经被一层层人群给完全堵死了。

　　众人七手八脚都凑上来忙活，这逃荒路上办喜事还真稀奇！谁家这种境况了不是凑一起滚个草堆就算成了，顶多以后要是还有命在等安顿了再补婚书上户罢了。只是这回也就是捧个人场，既没宴席好吃，也没锣鼓唢呐热场，就只好人来凑了。

　　查丽感觉自己这会儿就像是清明节香案前那上供用的肉似的，两个瘦的跟麻杆样的女人先开始还在帮她理衣物，后来东摸摸西摸摸的看着她露出的那些子渐渐丰腴起来的皮肉眼神都开始不对了。

　　“嘶～你怎么回事啊？掐什么呢？”查丽摸着脸颊腾地起了身，只是刚一起来就被周围一圈不知道几只手给压了下去。

　　“干啥呢干啥呢！”情况渐渐走味了，众人七手八脚的，查丽感觉有人抓着自己的衣襟一个劲儿地往她怀里掏，而她整个人都被那些女人们层层围住衣服上不知有几只手揪着让她动弹不得。难道这会儿叫她回空间？

　　“这是啥？”一声轻声尖叫后听不出年龄的破锣嗓音将半摊开的手伸到查丽面前，只见一张用旧了的牛皮纸中心躺着几颗剥了壳的草莓软糖，这东西是她备着在赶路途中偶尔给两个小娃喂食的。

　　“……”我能告诉你这是我最不喜欢的口味所以翻出来后干脆做做“慈善事业”吗？

　　那人给查丽看过后飞快把手伸回去，将纸包放在鼻下嗅了嗅。“闻着感觉是甜的”，那人心想，这么一想连犹豫也不犹豫另一只本抓住查丽衣襟的手飞速放了抓起一小把往一个儿嘴里塞，同时拿着糖果的那只手火速将东西包在拳头里揣进怀里。

　　余下众人看她这幅做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有人去抢那人怀里的，也有人叫嚣着—— “她身上肯定还有！”

　　不一会儿查丽披裹在最外头的，那自来到这儿开始用到现在的那层薄被不知被哪个给揪走了。众人再没心思放在看住抓住她这个人，随着像剥洋葱一样一层层把查丽衣物剥除，一个与逃荒众人截然不同的白嫩身躯隐隐可见。

　　不可置信？在人人越来越瘦的情况下，这样一个曾经差点饿死的孤女如今却是这样的？

　　“这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她居然还有肉？除了露出来的手脸其它都是细白的？！”

　　“这不对！她肯定藏吃的了！快把剥下来的衣裳都看看是不是夹了裹了！”

　　算上外头包着的破棉被，查丽原本穿了起码四五层，如今那破小被子没了，外头的脏棉袄也没了，露出里头她自己专门找了棉麻质深色旧衣改成的不规则拼接厚中衣。

　　趁着这会儿那些个人大部分正抢着她被脱的衣裳和棉被，她看准方向蹲身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她跑啦～新娘子跑啦！！”

　　被发现了，原先各自忙的人都凑了过来“跑了？人呢？”

　　“啥？在哪？”

　　“嗬～杂就这么贱呢？有啥好跑的！女人早晚要生娃，不成亲她是要干嘛？”

　　“出啥事了出啥事了……啊？跑了？”

　　“跑跑跑，跑什么跑？再跑浸猪笼！”

　　“洪柱媳妇儿啊～你家儿媳妇又跑啦～”

　　查丽其实没有跑出山洞，她刚才溜进了拐角一家杂物堆后面的阴影里。一直待到人群都往外寻她去，她才回过神来感觉自己正瑟瑟发抖，忙从空间里渡出一件自己之前用旧衣服赶制的“破”斗篷披上又等上片刻，怕再等那些人该回来了便悄悄开始往外走。

　　“咦～你这斗篷倒是新鲜，还带兜帽呢！”一个枯瘦的年轻妇人正为自己刚才离得远了没抢到东西而懊恼呢，现在她家男人和婆婆出去寻人她得在洞里照看孩子。“听说在那新娘子身上掏出了糖果？嗬～如今不说粮食就是地里寻个野菜草根都找不着，咱们这里居然还有人能吃糖？嘿～这天老子也太不公平了”她正为没机会分杯羹心里念念叨叨着呢，看见查丽这身斗篷又被吸引了注意。

　　查丽不想节外生枝，“嗯，我正要去外面看热闹呢，你去不去？”压着嗓子变音飞快说了这一句就快步往外走。

　　“我倒是想去呢，嗨～算了，我家那口子叫我留洞里我就得留，不然他回来得拍我。”

　　查丽一路走到了洞口，马上就要出去了，“誒～不对！这不是新娘子那双鞋吗？”那妇人原是漫不经心地看着查丽渐行渐远的背影，只是正要挪回视线呢，突然想起——咦？这人是谁啊？再一看，不对！那不是周远他媳妇儿一直穿的那双鞋吗？

　　查丽刚来时原身那是一双底儿都快磨光了的绣花鞋，外头裹了一层层的干草。用了两天又补了几次干草她实在受不了了，就在空间找了一双平跟雪地靴，在这雪地靴表面里里外外缝了好几层破布头，既丑化了也变小了刚好凑合着可以用。

　　就是这样，这双鞋还是很打眼，几乎每个认真看过的都不会忘记它。

　　原因很简单，因为鞋底！

　　还是说眼前——“快快快～快来人呐！！周远媳妇儿在这里啊～”

　　查丽也不再装路人了，赶紧提气往外奔。可哪来得及，外面像是蜜蜂回巢一样男男女女一窝蜂地往小小洞口涌来。

　　等查丽跑出洞口三步远往面前再两步马上就要撞上密密的一排人了，刹那间，说时迟那时快——查丽鬼使神差地猛一提气脚底一蹬一个纵身就跃上了前人头顶，然后“咚咚咚”一路像是踩着溪水中露顶的石块过水一样一路蜻蜓点水飘然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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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特别累啊，晚上回到家在沙发上坐着休息结果睡着了……中间迷迷糊糊醒来想到今天的更新一个字都没动过挣扎着起来码字，真是困死了╥﹏╥
太困了，写完没时间整理检查，可能有很多错别字或病句等我明儿再来修～么么～拜拜o?o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