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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30章 ...

  •   傅北想把宁似清拉回去坐下,没能成功,他便也跟着站起身,把垂着头的宁似清抱进怀里,拧眉看着吴寡妇,“娘,你怎么又吼我媳妇儿!媳妇儿手受伤了你都不问疼不疼,就知道吼她。”

      闻言,宁似清心里又暖又觉得担心,她怕吴寡妇会气的更狠,在傅北怀里挣扎着想让他放开自己,谁知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还将她抱的更紧了些,甚至在片刻后直接将她拉到身后,挡住了吴寡妇的视线。

      吴寡妇气的身体剧颤,“你知不知道她这么做,会让我们日后在村子里的日子很难过?!”

      傅北认真的给吴寡妇解释,“娘,他们在欺负我们,清清只是为了让他们不欺负我们,你为什么要骂清清,难道只有我们被欺负,日子才能过得下去吗?”

      “你懂什么!我们努力了这么多年,才让他们容纳得下我们,现在可好,因为她的草率决定,所有努力都将化为乌有!”

      宁似清有些害怕此时的吴寡|妇,因为会让她想到自己的亲娘,每当娘在外受气回来面对自己时,便是这样的模样。

      她被傅北护在身后,提着心踌躇了许久,听着母子两的争论,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为自己辩解两句,“娘,山里的猛禽定然不少,相公为了家里的生计开支进山打猎,这是不得为之,冒了巨大风险带回来的猎物,最后只能换来不到五十文钱,这些钱最多只能够家里吃喝几天,且不是每日都能猎到这么大的野猪,便宜些卖给乡亲们自然可以,但才五文啊,那么多的肉在镇上起码要卖一两百文。”

      吴寡妇怒气未消,脸上的表情似哭非哭,她说:“我就不该对你抱太大希望,你给我滚,莫要让我再看到你。”

      宁似清愣了愣,没料到吴寡妇会是这个反应,咬了咬下唇,垂下头准备离开堂屋,但她还没走两步,被傅北拉进怀里,“娘!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清清是我的媳妇儿,她的手都还在流血!你怎么一点都不心疼她!”

      傅北说完便强硬的将宁似清拉回到火盆边坐下,不过他还是晓得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婆媳两的视线,让她们谁也看不见谁,心疼的用湿布处理着宁似清手掌上的伤口,小声说:“娘腿伤了后老是这样,你不要理她,现在她也看不到你了,别怕。”

      傅北的帮护让宁似清凉了半截的心重新温暖起来,心中对未来的惶恐也跟着消散了不少,想到吴寡|妇不知被自己气成了什么样,又挣脱不开傅北的手掌,只能小声开口,“我去厨房。”

      “不去,厨房冷,这里暖和。”

      “碗还没洗,猪头也要处理处理,要烧热水的。”

      想到要烧水便肯定要生火,傅北也就不那般执着了,他点了点头,“那我们去厨房。”

      宁似清被傅北拉起来时,想去看看吴寡|妇的神情,可傅北直接搂着她往门口走,等多走了两步再回头便看不清了,她犹豫了片刻,才小声说:“娘,我出去了。”

      吴寡|妇并没有给出反应。

      到了厨房,傅北便把宁似清按在灶洞正面的小板凳上坐下,自己则蹲在旁边,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拿着木棍去倒腾灶里的火星。

      见状,宁似清想挪开位置让他好好生火,可傅北简直是飞速将手从灶洞里撤出按在了她腿上,一脸严肃的说:“你乖乖坐着,不要乱动。”

      宁似清哭笑不得,“相公…我就是手上受了点小伤……等你生完火我再坐过来。”

      “那不行,我怕你着凉,你坐着别动,我生火很快。”

      为了防止媳妇儿不听话不肯好好坐,傅北拿着柴换了个边,将刚才撑在地上那只手掌心的灰在衣服上擦干净,便直接伸手搂住了宁似清的腰,还是刚才那个姿势,斜着身体专注地倒腾起了灶里的火星。

      被他抱住时,宁似清下意识坐直了身体,寒风毫不留情的往她脖颈衣领中钻,鸡皮疙瘩都被冻了出来,她立即又缩了缩脖子,看着半个脑袋压|在自己腿上的傅北,犹豫了片刻,忍不住问:“相公,这次我是不是不该……”

      宁似清话问到一半便闭上了嘴,除去被娘不理解的委屈,她发现自己并不后悔,相公冒着风险辛辛苦苦弄回来的肉,凭甚要被那般廉价买走,却还不准他们要个公平的价格?全家都指着这点肉换钱回来过日子,在村里卖如同白送,还不如天未亮便背到镇子上去卖,回来后也不会耽搁干活。

      想着想着,便觉得这个法子可行,“明日我将肉背到镇子上卖。”

      “去镇子上卖?”

      “嗯,镇上人多,总能卖掉的。”

      傅北点了点头,“那我不去山里了,陪你去镇上。”

      宁似清摇了摇头,“我认识路了,自己可以的。”

      小两口就这个问题上争论了一刻多钟,最后宁似清也没能将傅北说服,无奈之下只能暂时将这个话题搁置,指挥着傅北将猪头上的杂毛刮干净,宁似清撸了撸袖子站起身,趁着他还没能将自己按回到小板凳前,连忙说:“我不碰水,就切切肉。”

      “那你不能碰水。”

      “我不碰,相公,帮我把砧板用水清下给我。”

      猪头肉已经被热水泡了一刻多钟,毛发也被傅北清理干净,现在宁似清要做的便只是将肉切好装起来,一整个猪头切完后装了满满两大碗,这些都是打算留下自己吃的,看着这么多肉,之前的不愉快总算是消减了不少。

      “等我去镇上把肉卖了,买些盐和酱料回来便做给你和娘吃。”

      紧贴着她站在旁边的傅北咽了咽口水,都没与她争论不是我,是我们,他不停点着头,眼中满是期待之色。

      因为切猪头肉时手上便已沾了水,宁似清又洗了洗手,期间傅北还试图阻止,可她说自己手黏糊糊的难受,傅北还是让她洗了,只是接下去烧洗漱的热水时一直在独自生着闷气。

      等傅北端着热水要去给吴寡|妇洗漱时,宁似清说什么都不肯跟他一起去堂屋,她心里明白,虽然方才相公护着自己时,娘没有再说什么,但心里肯定还是不高兴的,自己这时候若是进屋,怕是要引起娘的不快。

      无法,傅北只好严肃叮嘱,“那你只能坐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也不能让火熄灭了。”

      “我晓得,你快进去吧,莫让娘等急了。”

      傅北端着盆走出棚子,才走了没两步,便不放心地扭头看向宁似清,见她冲自己笑,这才端着盆继续往前走,进了堂屋里面一片漆黑,火又没了,他只能抹黑走过去,“娘!你怎么又不看着火。”

      吴寡|妇许是觉得累了,这次没有再说自己不小心睡着的瞎话,她沉默到傅北将火重新引燃才说:“以后的日子不好过,能不烤火就不烤火,我这腿也就这样了,省的给你们增添负担。”

      “谁说的,日子肯定越过越好,娘的腿也会好起来。”

      屋子里有了火光,傅北便将放在门前的热水端在了吴寡|妇面前,伸手准备给吴寡|妇脱鞋,手掌刚伸过去就被拦住。

      吴寡|妇弯腰推开傅北的手,恼怒的说:“我不泡脚,现在就送我回房歇息。”

      傅北皱了下眉,“媳妇儿说了,泡了脚晚上睡觉才暖和舒服。”边说边他已经强硬地抓起了吴寡|妇的脚,这次倒是没被拦,可脑袋上却被狠狠打了一下,他捂着头,郁闷抬头看着吴寡妇,“娘,你打我干什么。”

      吴寡|妇喘着粗气,又抬手拍了傅北脑袋一巴掌,只是这次下手稍微轻了些,她压着声音说:“你媳妇儿今日在外忙活了一个早上才弄回这些柴,你可好,不晓得心疼媳妇儿,还浪费柴烧热水,往日我们不烧热水泡脚也过来了,怎现在反而矫情了?!”

      傅北倒是立即捕捉到吴寡|妇说自己不晓得心疼媳妇儿的话语,手里还抓着吴寡|妇的脚,笑了起来,“娘,原来你刚刚是假装生气。”

      “谁说我假装生气?!我气的恨不得将你们赶出家门,你们不信,明日且看吧。”

      “明日看什么?”

      吴寡|妇却是不说话了,傅北要给她洗脚,她就伸手打人,并且弯腰去拦,无论怎么说都不肯泡脚,而傅北又怕自己会不小心弄伤了她的腿,让她伤上加伤,最后这脚还是没泡成,他有些不高兴地抱起吴寡|妇身下坐着的椅子,“一会儿我就去山里砍点树回来,明日家里就不缺柴了,你还是要泡脚。”

      吴寡|妇沉默了片刻,才叹息着说:“明日|你就莫要进山了,家里怕是……要出事。”

      等傅北抱着吴寡|妇坐着的椅子到了院子里时,宁似清害怕她看到自己会生气,连忙蹲到米缸后,她那小身板被米缸遮的严严实实,傅北往她那看时,一眼没看到,第二眼还是没看到人,吓得连忙将椅子和吴寡妇放下,跑向厨房,“媳妇儿!”

      听到傅北焦急的喊声,宁似清犹豫了片刻,从米缸后伸出只手,还未出声,便被一股大力拉了出去,脸撞进还温热的怀抱。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走了。”

      “这里就是我的家啊,我走去哪里。”轻声说完,宁似清偷偷往吴寡|妇那里看了眼,可惜那里没有亮光,她只能勉强看见那有个人,“你快送娘回房,刚泡了脚正好入睡。”

      傅北抬手摸了摸宁似清的头发,“娘不泡脚,她说你——”

      “傅北!送我回房歇息!”

      宁似清连忙推了下傅北。

      被吴寡|妇打断了话语的傅北只好放开宁似清,又跑过去抱着椅子送吴寡|妇回房,将人送到床上后,他又连忙跑去堂屋把烘烤过的被褥抱进去,整个过程其实很短暂,但宁似清却想了很多。

      之前吴寡妇说不想看到她,方才傅北被打断的话语让宁似清不得不往坏处想。

      等傅北回来,犹豫的问:“娘为何不肯泡脚,是…因为我还在这个家吗?”

      “娘说我不晓得心疼你。”

      宁似清愣了愣,正在思索相公不晓得心疼自己,和娘泡脚有甚么关系时,便听到他说:“娘说今日家里用的柴都是你忙了一早上才弄回来的,说烧水泡脚浪费柴,娘的腿有伤,我怕伤到她,就不敢强行让她泡了。”

      说到这里,傅北还有些懊恼。

      “娘真的是这般说的?”

      看到傅北点头,宁似清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脸上也有了笑模样,“你再把水给娘送过去,就说已经烧了两盆,若是不泡脚,烧水的柴火更要浪费了。”

      “那你回堂屋等我。”

      这次宁似清没有拒绝,乖乖跟着傅北去了堂屋,等他端着盆走后,她才起身回到房间,将放在桌子上的煤油灯拿了出来,点燃煤油灯后便将火盖了,明日还要去镇上卖肉,不一定有太多时间去砍柴,现在能省一点也好。

      半刻钟后,傅北高兴地端着新的半盆热水回到堂屋,刚进屋便迫不及待向宁似清报告喜讯,“我刚刚跟娘一说她就肯泡脚了,媳妇儿你真厉害!”

      宁似清轻声说:“娘不生我气就好。”

      傅北搬着小板凳和宁似清挤在一起,边脱鞋边说:“娘还在生气,她方才还说想把我们赶出家门。”说完,似是见宁似清脸色不好,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是在娘说我不心疼你之前说的。”

      这短短几个呼吸间的功夫,宁似清感觉自己的心跳时快时慢,现在还不敢落在原地,就怕还有自己不知晓的,“娘还说了什么?”

      “还说让我明日不要进山,说明日家里会出事。”

      宁似清怔住,紧张起来:“会出事?出什么事?”

      傅北摇头,“娘没说。”

      因傅北的话,宁似清泡完脚都有些心神不宁,听到傅北还要去砍柴,怎么都不肯让他去,硬是拉着傅北进屋睡觉,刚躺下,想到放在堂屋的两把锄头,又起身跑去拿了锄头放在桌子上。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实在来不及了,只日了四千,明天努力日六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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