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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强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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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岭喝醉了。
还欢之后给陆洲打了电话载送他们回去，一路上向岭都昏昏沉沉的，直到还欢与陆洲合力将他扶到床上后才慢慢恢复意识。
还欢脱下了外衣后便蹲下身给向岭脱鞋子。
“还欢……”
向岭伸手捏住了还欢的下巴，双眼微眯，嘴角似笑非笑。此刻向岭斜躺在柔软的床上，半敞的前襟露出了结实的胸膛，磁性的声音低沉沙哑。
还欢伸手正想给向岭解外衣，浑身却是微微一僵。
“向岭？”
“嗯。”向岭双目紧紧盯着还欢的唇。
这一声“嗯”带着些许鼻音，配着向岭此时的模样，仿若方睡醒的慵懒君王，几分模糊、几分迷离，却是掩藏不住其中的傲气与凌厉。
还欢回神，有些无措般躲开向岭的手，转头不看他，只是从桌边拿了一瓶水递给向岭道：“喝点水。”
向岭此刻双唇都脱水了。
向岭接过了水瓶，却是将之抬高，让水一滴一滴地流出来，滴落在自己身上。水划过下巴，淌入了麦色的胸膛。
向岭的双眼仿佛带着火焰般，舔了舔下唇看着还欢笑道：“帮我舔掉，嗯？”
还欢有些受不住了，夺过了向岭手中的水瓶俯身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笑道：“你别闹了。”
这人喝醉了攻击力怎么那么高。
吻如蜻蜓点水般一瞬既过，还欢还未来得及起身手腕却是被向岭一拉，整个人往下倾，匍匐在了向岭身上。
向岭即便是喝醉了，力气也很大，伸手环住还欢的腰低笑。
“向岭……”
“你喜欢我吗？”
“喜欢。”
“胡说。”向岭轻轻舔着还欢的耳垂与耳廓道：“你不喜欢我，你喜欢大王。”
还欢缩了缩头，耳廓传来的一阵阵酥麻让他有些受不住。
“嘶……”
向岭忽然在还欢的耳垂上狠狠一咬，让还欢忍不住叫出了声。
“哼。”向岭低头又在还欢的后劲上咬了一口。
“别咬，疼。”
还欢挣脱不出向岭的禁锢，于是只得挣扎着闪躲。两人这么扭了一段时间，向岭抱着还欢便慢慢入睡了。
向岭睡着后环住他的手臂力道不减，还欢干脆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入睡。
想起了今天向岭与向河向溪的不愉快，还欢在心底叹了口气。原本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这三兄妹却能吵得最后都无法一起逛街，除外踏个青竟如此收场。
“还欢，我喜欢上你了。”
身后向岭还在哼唧。
还欢笑着摇了摇头。这人，当真醉得不清了。
以前，向岭也曾喝醉……
这一夜还欢又梦见了往昔。
那是自己方捡回屠睦的时候，那时候的屠睦还是个莽撞的小少年……
楼兰皇宫立于城中心，七扇宫门环绕。
最偏僻的那一扇被打开了，一个少年和侍卫打了招呼后便离开了皇宫。
屠睦的伤如今好得差不多了。自从还欢答应让他留在楼兰当他的侍从后，他便再也没有离开过皇宫。今日还是第一次外出到市集。
楼兰作为城廊之国与经商之路，酒馆有着最好的土产葡萄酒，有中原的佳酿也有西域各国的美酒。
“掌柜的，我要最烈的酒。”
“哟，小少年有不开心的事儿？怎地学大人借酒浇愁了。”看着屠睦的脸色，掌柜笑着调侃道。
屠睦从兜中掏出了几枚铜板。
这是他身上仅剩的银两了。
掌柜摇了摇头道：“前几日宴席上跟着还欢殿下的是你吧？新来的侍从，今日不收你的银子，你爱喝多少便喝多少，就当是我老格木给你的见面礼。”
说罢几壶酒便端了上来。
西域人好酒，酒量也好，即便屠睦看着还不及十五，掌柜依旧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
屠睦夺过酒壶便开始猛灌。
于是，几个时辰后，当还欢听了通报来找屠睦后，就见他满脸熏红地灌酒。
许是掌柜给屠睦的并非太烈的酒，因而屠睦还没完全醉倒。
“屠睦……”还欢走到屠睦身旁蹙眉道：“别喝了。”
“我难受。”
许是因为还欢救了屠睦，更是屠睦面临突变后所见的第一道曙光，因此屠睦对还欢有着雏鸟情结，此刻见到还欢随即撑不住了，窝在还欢怀中便开始大哭。
还欢知道屠睦失去了家人，失去了一切，再多的安慰皆是徒然，于是只是伸手轻轻抚着屠睦的发顶。
“我们回去吧。”
还欢拉着屠睦往外走，上了马往皇宫而去。
骑在马上能感觉风在身边喧嚣而过，屠睦靠着身后的还欢再次道：“我难受。”
“会过去的。”
“那如今呢？”
“努力变强。”还欢道：“变强了便不会任由人宰割，可以报仇，也可以守护想守护的人与事物。”
“待你变强，便没有什么可以伤害你了。”
“待你变强，你便可以随心所欲。”
屠睦双手握拳，紧紧攥住。
“你们可回来了！”
马匹在宫门前停下，还欢的长姐素绍早在一旁等候多时。
见屠睦眼眶通红，素绍一愣，随即弯腰轻轻抱住了屠睦道：“会过去的。”
屠睦道：“嗯，所以我要变强。”
从那日起，屠睦再没喝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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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猎风时节。
猎风乃楼兰好汉大展雄风的日子。楼兰边境有一猛兽，从荒漠而来食人。来去如风，巨大丑陋。这猛兽獠牙与利爪长而尖锐，因其凶悍而难以狩猎，偏偏它也是唯一一个楼兰皇族无法沟通的“灵”。
巫师说，那不是灵，那是死气。
吃人的死气。
猛兽——梼杌会在这个时节苏醒、入侵满满食物的楼兰，因此大伙儿便在这时武装妥当，成群结队出城狩猎它们，占得先机。
还欢的长兄还歌是个勇猛的战士，也是队伍的领袖。然而素绍和还欢虽然不能武但也会一起去，为了鼓舞士气。
“喝————”
尖锐的嘶哑叫声在四处响起。如今乃夕暮时分，天地混沌，梼杌出没之时。
还歌拔剑喊道：“摆阵！”
以还欢和素绍为中心的圆阵型随即成形，一层层圆圈向外扩展，皆由一堵堵战士的肉墙建筑而成。
远处风沙被卷起，沉闷的脚步声一声一声地传来。
风尘中，七.八只凶兽缓缓显形。凶兽样貌与老虎相似，但却是比老虎庞大多了，一嘴猪口牙，面部和人类极为相似。
外几层的战士摆好了盾牌，连弩已然装备好，手上的刀剑与长矛也蓄积待发。
“杀——”
战士的厮杀声和梼杌尖锐的嘶吼响彻云霄。
还欢与素绍对视一眼，还欢便从怀中掏出了笛子，素绍也取下挂在马背上的箜篌。为了方便携带，素绍的箜篌做得比一般还要小，弦音也少了一半，但应付混沌的战场已然绰绰有余。
于是，在厮杀与血肉撕裂的声音中多了澎湃的音乐。忽高忽低，百转千回。音色高亢却不刺耳，当真如同兴云致雨。
还歌站在圆形中间看着战况与忽大忽小的包围圈，心中上下盘算。梼杌四面八方涌来，而圆阵暂且还能撑住，密不透风。
随着还歌的信号，这圆圈忽然如花苞绽放般开出了花瓣，七只凶兽七片花瓣。
突击队的英勇战士有条不紊地从圆阵中退了出来包围着梼杌，这个小包围圈紧紧地连着圆阵，将梼杌困了起来击杀。
然而凶兽岂是那么好对付的，好几个包围圈都被突破了，反而让梼杌有机会破坏了大圆阵。梼杌贪婪地往前冲，张大着血盆大口将战士给叼入口中。
一层层防护被突破，战士随即用连弩与铁索将梼杌给赶出了圆阵。
一个个战士倒下，抑或成了梼杌的腹中食。还欢与素绍倒是没有被吓坏，反而往外骑，加把劲，企图让音色掩盖过那骇人的惨叫声。
还歌的目光被其中一个包围圈给吸引住了。
年满十五的屠睦一马当先，在众战士中率先冲上了梼杌身前。
梼杌发出了一阵低吼，跃起身朝屠睦扑去，口中吐出了黑雾。这黑雾乃毒气，若是触碰到了后果不堪设想，但屠睦眼底毫无惧意，闪身溜到了梼杌身下将手中的刀狠狠地推入梼杌的肚腹之中。
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还歌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愧是他的徒弟。
之前留意到这跟在还欢身边的小少年苗子很好，中原武功学得不错还刻苦耐劳，便将他收作了徒弟，而如今屠睦确实强悍无比，甚至能与成年战士一较高下。
“呼——”
梼杌似乎是被激怒了，动作狂暴地甩身，掀起一阵沙尘。屠睦的脸颊随即被砂石给刮伤，手臂也因来不及闪躲而被抓住一个大口子。
屠睦微微蹙眉，一个腾空翻身坐回自己的马上。其余战士则是扔出了铁索试图桎梏住梼杌。
有了铁索辅助，屠睦再次攻向了梼杌。就见屠睦动作敏捷地避开了黑雾，一脚勾住梼杌的头，一脚将手中的飞镖踢向了梼杌的眼睛。
梼杌有四目，一连三次的“噗嗤”声，屠睦丝毫没有片刻犹豫不适抑或心慈手软，手中的匕首便趁着梼杌还未及从飞镖与腹部的痛楚中回神而被铁索桎梏之时，将剩余的三只眼珠给剜了出来。
“咯咯咯……”梼杌的头颅发出了扭曲的骨头碰撞声。
围在一旁的战士皆是瞪大了眼，心底震惊。这梼杌力气多大他们这些拿着铁索拉着它的人再清楚不过，而屠睦竟用匕首便震碎了这凶兽的头骨？
再者……
看着眼底阴戾，面不改色将梼杌四只眼珠给挖出来的屠睦，这些男人只觉得心底发凉。
还歌虽然能力卓越武功出众，但从来便不是心狠手辣之人。楼兰处于经商之路，各国枢纽，皇族一家皆是聪慧和善与圆融之人，怎地会教出了这么个罗刹？
“噗嗤——”
鲜血溅了屠睦一身，再给了眼前的梼杌最后一击后，这凶兽终究倒了下去。
屠睦笑了笑，捡起了梼杌的其中一颗眼珠收起来。
这只梼杌属于他的战利品。
与凶兽的拉锯战持续了两个时辰，当最后一只梼杌被制伏后，众战士才大声欢呼。
又是胜利的一年！
屠睦与几个战士随即踢了踢马腹，穿过了重重包围圈朝还欢和素绍而去，一路接受其余战士的敬佩目光。
在每一个包围圈中的表现英勇与砍下梼杌的战士都可以拥有一颗眼珠，再让素绍或还欢为他们用细细的绳挂在颈脖上。
梼杌的眼珠是战士的荣耀，拥有越多眼珠便表示那战士越英勇。
屠睦看着还欢笑道：“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
还欢轻笑着将那战利品系在绳上，在将之轻轻挂在屠睦胸前。
“我成了强大的战士。”沐血的少年笑得张扬。
之后，队伍便准备收拾收拾凯旋了，此次伤亡比起以往不算太大，还将梼杌一个不漏地杀尽，想必能安定上好几个月了。
还欢带着屠睦来到了河边清洗伤口。
少年虽只是小小侍从，但从以前便爱黏着还欢，而还欢也不拦着，还因为成了还歌的弟子而常年在宫中，与还欢关系倒是亲厚。
“疼吗？”还欢见那贯穿整条手臂，还淌出鲜血的口子不禁微微蹙眉。
“不疼……嘶！”
还欢摇了摇头，将清水慢慢倒在了口子上。
“男子汉大丈夫，留些疤痕也好看。”
“得了吧你。”还欢捏了捏屠睦的脸颊。
在外好胜强悍的少年战士屠睦此刻被捏了脸颊，却是笑得傻乎乎。
“还……”
还欢就见眼前正想说些什么的屠睦忽然面色一僵，还未反应过来随即被屠睦给用内力甩上了马背。
屠睦上了马后随即挥舞着马鞭让马儿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冲刺。
“怎么了！”
还欢回过神后，却是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低哑的叫声。
梼杌！
是落单的梼杌！
听那叫声，这应当是一只未成年的梼杌，因此行动不比它的其他同族快，这才被遗落在这里。
虽然是未成年，但已然足够可怖强悍。屠睦自认无法以一己之力制伏，别看他方才英勇，但那也是有百名战士辅助与铁索拉扯。一只梼杌的威力绝对不容小觑，跟何况还有还欢在呢，他绝不容许还欢受到什么伤害。
“咴——咴——”
“娘的！”马匹忽然改道，若非两人抓得紧早已摔下去了。
屠睦看着眼前横空拦住他们去路的另一只梼杌，只觉得心底战鼓齐鸣。
他不怕死……然而还欢在！
混账！
屠睦伸手绕过了还欢的腰环住他，一手操纵着缰绳一手从兜中掏出所剩无几的飞镖暗器。
“屠睦，别怕！”
见屠睦神色紧张，还欢随即回拥，紧紧地抱住他，并从怀中取出了信号弹一连朝空中射了三四枚。
然而信号弹还没炸开，就见梼杌朝那竹筒咆哮、吐出了浓郁的黑雾。黑雾掩盖、吞噬了火星，压根儿便无法将他们此刻的处境传达给大队。
“该死的！”
屠睦与还欢两人逐渐被那两只凶兽给逼得朝大队愈奔愈远。
随着“轰隆”一声，两人只觉得身下一空，接着便摔下一个沙丘。
两人沿着高耸的沙丘滚了好几圈才堪堪落地。
屠睦在马背上全神贯注与梼杌搏斗，使劲儿拉远梼杌与他们的距离，对于这忽然的摔落毫无防备。因此还欢为了护住他而崴伤了脚腕，跑不了了。
实际上即便能跑也跑不过这来去如风的凶兽。
看着朝他们逼近的两只未成年梼杌，屠睦冷哼一声，笑着起身，手紧紧地握着匕首。
屠睦站在还欢身前道：“和它们拼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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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歌与素绍出来装水与找人之时，循着踪迹来到这儿就见屠睦身上满是血迹，瞠目龇牙咧嘴地与匍匐在自己身上的梼杌死撑搏力。
在他身旁躺着一只更为幼小的梼杌尸首，还欢大喘着气朝屠睦爬去，脚上是被梼杌咬出的血淋淋伤口。
一个少年战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王子，合力杀死了一只幼年梼杌？
他自己的弟弟与弟子是什么水平他在清楚不过，却不知原来屠睦的潜力能如此之大……还歌压下心底的讶异，给素绍一个噤声的暗示后，抽出了匕首不动声色地朝梼杌俯身走去。
“噗嗤！”
在还歌与屠睦两人的合力之下，终究把脱力的梼杌给杀死了。
屠睦松了口气，呈“大”字横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再也站不起来了。只觉得四肢发麻，身体疼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脑袋更是昏昏沉沉。
还欢也是如此。
还歌拍了拍屠睦的肩膀道：“这次猎风，三个眼珠子，做得很好。”
屠睦勉强地笑了笑。
还歌在还欢身前蹲下，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道：“辛苦了，对不住。”
说着，还歌便将无法再走动的还欢给背在自己身后。
屠睦心道，还歌背着还欢，素绍一个弱女子也扛不起自己。难不成会被扔下……
“喂！小战士，你这是什么表情呢？”素绍捶了捶屠睦的头凶神恶煞道：“未免太瞧不起我啦！”
素绍哼哼唧唧地将屠睦给扶了起来，咬牙道：“傻子，我拖着都会把你带回去。”
素绍话音未落，脚下便打了个踉跄险些滑倒，所幸还歌及时将她扶住。
屠睦愣愣地看着素绍和还歌。
还欢和屠睦的马已经摔伤了，而素绍和还歌的那一匹方才在打斗中为了护主而被凶兽给撕裂，如今他们只能走回去了。
屠睦见还欢意识迷离，低声道：“对不住……是我还不够强。我日后定会变得更强，守护你，让你不再受伤。”
还欢没说什么，只是笑得温柔。
素绍听见了，喘着气调侃道：“哟，就只保护还欢，那我和还歌呢？”
屠睦愣了愣，认真道：“一起。”
还歌摇了摇头道：“你也别让自己太辛苦了，慢慢成长，这不还有我们吗？”
屠睦微微低头，忍不住便蹭了蹭素绍看着有些纤弱的背。
还歌朝天放了一枚信号弹让大队朝这里迈进，然而还欢与屠睦的伤需得立即上药处理。于是，还歌背着还欢，扶着屠睦的素绍靠着还歌，四人挨着一拐一拐，跌跌撞撞地走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梼杌是四大凶兽之一，历史记载在西域作乱
以及今天是个大~~粗~~长~~哦~~二合一那种，快举高高双更的我！*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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