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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重相逢 ...


  •   元瑞姗姗来迟,二人好一番寒暄,大军继续赶路,追赶前方永琰队伍。
      比起尹壮图对于润之的了然于胸,元瑞对其来意表示充分不理解,甚至中途一度试图请命,想带一队人马,护送润之回京。

      润之抵死不从,“若是这时候回去了,非被我爹打断腿不可!”

      “不行。”元瑞态度坚决,“行军打仗不是浑玩的,战场上不辩善恶,只分敌我,将士们自顾不暇,根本无人照拂你,你那琰……元帅自己本就头次上战场,圣上指派他带一万兵马委实吃力,你还指望他一边冲锋陷阵,一边护你周全不成?”

      润之:“无需照拂我,我有功夫在身,是不?我耍两招与你看?”

      戚威:“是有那么几分功夫滴,神仙索都套不住,且机灵着呢——”

      元瑞:“你又是哪个!”

      戚威:“我是这小子的姘……唔唔——”

      尹壮图:“对,以丰绅的身手,普通兵痞过不得三招,年轻人么,历练历练也是应当。”

      元瑞:“外夷强悍,何止兵痞而已,不行,今日你必得同我回去!”

      润之:“不!小爷好不容易逃出来!”

      元瑞:“你想过你爹么!你只身在外,令他一人提心吊胆夜不能眠,叫他如何煎熬,如何辛苦,如若你死了,他又要怎么活下去,你是什么样的儿子!”

      润之一怔,心头热烈燃烧着的火顷刻被兜头一盆冷水熄灭,他凭着一腔孤勇穿越千山万水,以跋涉历练换回成长与所爱,一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却片刻不敢停下脚步,想想父亲。

      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自己,和珅该是如何孤苦,又会如何绝望无主,他见不得那样的和珅。

      尹壮图对元瑞道:“欸,福弟,借一步说话。”

      元瑞面色复杂,被尹壮图勾着肩膀,拖到远处树丛后说话。

      戚威推了润之一把,说,“咋啦?蔫儿了?”

      润之只是摇头,神色凝重,一言不发。

      戚威贼兮兮地笑起来,“怕你爹担心呐,就把小命儿保住,打个胜仗,早点儿回家,不就不担心了?看你这模样也像个知书达理的,这么点道理也磨不过弯来。”

      “对!”润之道,“这次打完仗,回去以后什么都听爹的,再也不让他担心了!”

      元尹二人一前一后回来,元瑞面色铁青,似在权衡。

      润之讨好地递给他一片牛肉,元瑞接下,须臾长吁了口气,在润之肩上拍了拍,道,“先跟着罢,我护着你就是。”

      润之狐疑打量他,不知尹壮图与他说了什么,竟能令元瑞这绝世犟种改变主意,尹壮图朝他挤挤眼,一边竖起两指,在元瑞头上弯曲成一个兔子耳朵的形状。

      大军轰然笑成一片,润之心中豁然开朗。

      元瑞脸色更青,厉声道,“笑甚?不许笑!军纪!”

      尹壮图又伸指去插他鼻孔,向上推成个猪鼻子的形状,元瑞恼羞成怒,登时一个扫堂腿,尹壮图灵活闪身,福少将军紧追不舍,与他打作一团。

      此处乃是进藏边陲,山路陡峭奇险,亦要随时提防廓尔喀散兵游击,军行极慢,两军交汇时已是第二日凌晨。

      润之喉头发紧,长唤一声。

      永琰身形微微顿住,面上极为震惊,旋即纵马回身——

      二人隔着所剩无几的骠骑营兵马遥遥相望,一瞬间仿佛穿越大清百年基业,浩渺历史长河,纵身掠过秦淮河盈盈一水间,穿梭于茶马古道扬起的风沙,边疆大雪覆盖的山峦,万般岁月皆凝于一刹。

      他们从未想过,若干年后大清皇城,在惊涛骇浪之中,他们也将隔着千山万水,彼此凝视。

      骠骑营普通士兵视角:没日没夜行军五日,以最快速度前来送死,就在今天清晨,大军突然停下来了!停下来了!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元帅下令,停止行军,全军扎营,休息整顿!

      这真是从军数十年来最值得纪念的时刻,大军欢呼声震天,简直是比皇帝亲临还要声势浩大,想必廓尔喀听了也得骇的退避三舍。

      主将阵营中:
      元瑞将地图展开,戟剑指划,对尹壮图道,“再向前三里,便入滇藏驿路,此处峻险重阻,鸟道崎岖,水草不便,马匹牧饲维艰。”

      “临行前得到飞鸽传书,信中表明廓尔喀开春便在城外十里驻扎,敌军具体人数不明,目前粗估也足十万有余,何琳将军手下只两千兵马,算上朝廷支援统共不过七千,实在寡不敌众,如今已被围困至上庸。”

      “上庸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外环吐司,粮秣水草皆宜,但若围而困之,必定粮草不足,久不得济,想也撑不过十日。”尹壮图沉吟道,“自出发至今日,路途之中已花去五日时间,休整一日,入城中与守城令交涉尚需一日,也就是说,需得在三日内大败廓尔喀,将其暂驱退一里,方能将物资送入城内。”

      “正是,”元瑞道,“三日本已相当紧凑,麻烦出在那守城令身上。”
      尹壮图点头,问道,“守城令如何?”

      “七年前廓尔喀联合边境蛮夷犯边,家父与何琳将军共同镇边御敌时,曾与那守城令赵渭打过交道,此人为人甚是滑不留手,胆子极小,做事却拖泥带水,得过且过,常征税向廓尔喀示好,以至于外夷野心膨胀,喀什之患年年不除。”

      尹壮图静了片刻,手指敲击帐篷骨架,道,“此事我着人去交涉。”
      元瑞点点头,“我去告知元帅。”

      “欸。”尹壮图笑着阻拦,“不必惊动他二人,你也先行休息罢,成败且待明日自见分晓。”

      元瑞一愣,旋即面色不太自然地应承道,“也罢,大哥也抓紧休息。”
      元帅营帐中:

      永琰将润之裹在虎皮毯子中,又紧紧抱在怀里,二人静静躺着,依恋地接了个冗长的吻。

      润之面色发红,竭力从毯子里伸出手来抱他,嗅他脖颈间的气息,长长吁了口气,“想死我了!”

      “多久没洗澡,”润之道,“汗味这么重。”

      永琰不自然地向后仰头,声音带着情动的沙哑,“洗么,山麓有处泉子。”

      润之的手顺着毯子滑下去,面露促狭,“元帅这般……还能出得了营帐去?”

      未几,一大群河蟹飞来飞去。
      润之促狭道,“这么浓,自己平时都不弄么?”

      永琰简直无地自容,将他按进怀里死命吻,令他呼吸不畅,只得溺毙在浓烈的情,欲之中。

      “停——”润之道“呼……不行,身上粘得厉害,洗澡……唔……”

      永琰情难自禁,“润之,润之,琰哥想你——”
      永琰几乎难以自控,呼出灼热的气息,润之也被撩拨得情动,指腹顺着颈侧伤痕来回抚摸,感觉永琰瘦了些许,不知是在宗人府遭受非人拷打,还是行军途中不顾身体,不由心疼不已。

      二人多日不曾亲热,耳边热气绵绵,情话如同喃喃低语,他抱紧永琰健朗腰身,身上有些疼痛,心中却觉得无比快活舒爽,仿佛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将他们分开。

      足一个时辰过后,二人喘息着搂作一团。

      消得片刻,永琰起身,浑身赤|裸,露出健美的胸膛与大腿。
      润之看得眼前发亮,即便累得连手指也不愿动,眼珠却一错不错地随着永琰移动,后者随意取了块布巾,将脊背上的热汗擦去,又背过身,不叫润之盯着看。

      永琰套上衬裤,打着赤膊,把同样赤身裸体的润之卷进毯子里,打成个行军被子卷儿,一把抗在肩头,旁若无人地掀帘子走出营帐。

      润之半个头露在外面,如同侍寝妃子似的被扛着走,腹部搁着永琰突出的锁骨,不舒服地扭来扭去,屁股上挨了一巴掌,隔着几层厚毯子,不痛不痒地哼哼两声。

      “轻点打,”润之懒懒道,“方才还抱着我又疼又亲,如今爽过就嫌弃拉?正可谓——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永琰的脸一直红到脖子根,润之勉力偏过头,在他耳朵上亲了一口,轻声道,“杀你这头活驴。”

      这是连日来最安逸轻松的时刻,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在永琰身边,便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随时能够安稳入眠。

      营地内分外寂静,风声夹杂着此起彼伏的鼾声吹出老远。

      营地周围只留小队巡逻兵,其余皆抓紧时间休息整顿,为不日一场恶战做好准备。

      两名小兵绕到营帐后头小解,呼啦啦寒风迷了眼,正瞧见自家元帅赤膊赤脚,扛着个卷子健步如飞。

      元帅大人三步并做两步,飞身而去,卷子里的人冒出半个头来,朝他们扮了个鬼脸。

      两名士兵魂飞魄散,哆哆嗦嗦解不开裤子。

      一名士兵道,“你方才……看见了么?”

      另一名士兵咕咚咽了下口水,颤抖道,“元、元帅他他刚才那是在……笑…… 么?!”

      一名士兵道,“你还尿么?”

      另一名士兵低头看看自己浸湿的□□,“不……不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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