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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要说一周里最忙碌的一天那肯定会有许多人把票投给周一,杉唯的公司亦是这样,仿佛周末的浮生偷闲与欢愉都在周一清晨的八点被魔鬼给收走了,甫一踏进公司便感闻到空气里盘徊的低气压,大家都是一个样低头庸碌忙忙,即使想当闲人,手头上也要装出火急火燎的拼命劲儿。

      而杉唯是真的很忙,每到周一九点整坐定办公桌,她就会发现自己桌子上会凭空多出很多是她的,及不属于她的事。

      周一上午是公司部门中层干部的例会。
      开完会,经理叫她去一次办公室,有一种不秒的预感当头罩下。

      尽管和凌铃相识以后,她开始听从对方的遵嘱劲量的抬头挺胸,与人说话也存了点底气。
      可这七层的空间于她来讲就如一密封的高压炉,只要一踏进这里,每一分每一秒都能蒸干她全部的自信和好运,令她压抑的喘不过气。

      敲了办公室门,听到那声“进来”。
      忐忑不安的情绪又开始捆绑住她的脚步。

      一进门也不寒暄,陈经理放下手头正在处理的批文,立时切入正题。

      “技项工程的进度是你在跟进吗?”
      说这话时,陈泽诚的眼光从上至下审视了杉唯一番,每一寸每一厘连头发丝儿都没放过。

      她今天穿的是七分水洗白牛仔裤,干净的白T,和一双匡威简约款帆布鞋。

      形象大变的杉唯这周看起来比上周更整妥恰和了一些,假如说上周的杉唯是个刚从整形医院出来还不知道怎样坦然面对自己容貌的心虚的小姑娘,那么过了一周的她已经能够很好的去适应自己的新外形。

      只是她看起来还不知道怎么合理去运用,把它当成自己的辅助项。

      外貌可以改变,但内在呢?
      进门至今,杉唯都不敢直接与他对视,听他一开口就能感觉对方即时绷紧了身体,连呼吸都变得不那么顺其自然。

      陈泽诚不经有些想要嗤笑,怀奇玉却不知晓玉的价值。人哪,不管怎么折腾那副皮囊,骨子里的东西是改变不了的。

      罢了,本想留三分情面的口吻也不自觉变得严苛起来。

      “恩是的,现在是我跟着…”杉唯一听到技项工程四个字条件反射的就应了下。不过察言观色已经是她这些年来聊以自保的求生技能,如果经理只是来询问情况的话,他疑问的语气应该更加明显点。而刚刚陈经理在问询的时候,他审度的目光,以及明确的声调。

      一个激灵,她感觉事情并不是简单的问一下。

      连忙补充道,“这项事本来是小周手头上的,不过小周前个礼拜听说是老家出了点事情,找不到人接手临时就转交给我帮忙暂代一下。”
      她劲量寻找妥当的措辞,即可以解释清楚由头,也能让人听着不像是急于推卸责任。

      陈泽诚曲起两指敲击台面,在她说完后停顿了两秒,“所以因为不是你的事情,你就没有花功夫多关心吗,”

      这一次他盯牢了杉唯的那双眼睛,想要从其里看清她到底是露怵、诡辩还是惧怕,是无谓,“出纰漏了你知道吗,你给他们的材料预算审批单和他们复函的实际情况反馈表对不上,中间缺损的一部分现在在查账,等查出问题了我们这边还要给人去解释重新报单。”

      陈经理的语气是如寻常,可神情却不像他讲的那么轻松。

      她是有预感发生了什么,未想到事情竟是如此,张开了口一时间却又说不出什么来,脑中一片混沌。

      杉唯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倘若出的错只在这扇门内是被自己公司内部纠出来的,道歉保证改错顶多被人念叨几句就完了,但是一旦跨出了这扇门那就不是她这个层级出面说几句抱歉就能解决的了。

      “副总今天会上特地提出这件事,问我是什么个情况,我毫不知情被他问懵了,上周末你也没跟我请示过这件事。那么现在你可不可以详细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个流程,你又准备怎么处理。”

      他看女孩滑稽的半张嘴,脸色煞白,本暗沉的肤色在变得晶莹雪润后此时毫无半点血色。他更加确定了是眼前女生的玩忽职守。

      可真的是她玩忽职守吗?

      报单是她发出去的没错,上周一一早她刚到公司打开电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已经完成的报单发送至了合作方的邮箱里,还谨慎的在自己的记事本上添上了一笔,她是个谨小慎微的人,每每做了什么都会记录在案有据可查。

      可这报单并不是她做的啊!

      小周在前一周五请完长假后一股脑的把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塞给她时,明确告诉她他只请了七天假,她只是暂代并非接手,叫她不要擅改他已经完成的内容,只要在对方要材料要咨询的时候拿现有的应付一下即可,其中之一就是在周一把这份报单发送给对方。

      若真问她项目从头至今的流程,小周防着人什么都没告诉她。要问她怎么处理,过两天小周就回来了,她能怎么处理。

      她急切的想向经理解释她能讲得清的一切,希望对方能明白体谅少些苛责。
      可是经理冷漠的打断了她未完的话,“自己都没搞清楚始末的事情你怎么就有胆子接下来?你进公司几年了?还是上班在你眼里跟过家家一样,随随便便马马虎虎一个领个工资就完事了是吧?”

      “我没这样想……,”她弱声否认。“这份报表是确定了以后才叫我发出去的,我以为小周他……”

      “小周他,小周他,那你呢?做自己不清楚的事情之前为什么不先问下,没他电话?还是他不接你电话?你脑子长在脖子上是干嘛用的,做事像牛一样只懂得低头耕田,以为完成了别人交代的事情就可以放宽心,实则毫无责任心!”

      她被陈泽诚一连串的责问堵的哑口无言。
      可对于陈泽诚话里所说的她一个字都不愿认。

      委屈的情愫在升温,这桩事情她本来不想接也没能力接,可是小周搬出了朱义,朱义面对面的叫她接下,这个人是她领导,也是可以跨过几级告她状的人,好吃懒作的说辞言犹在耳。小周当时说的可轻松了,只是应付了事不用多花费心神,甚至不用耽误太多时间,同事之间理应彼此帮忙。她跟小周没有过节,想想也就勉强的同意了。

      期间不是没有给小周打过电话沟通,每次说不上几句就说手头忙过会再来电,根本沟通不了什么,多几次他不耐了,她亦甚感无趣。

      是她的事吗?
      倒成了她剃头担子一头热。

      没想到只是接手七天,就出了篓子。

      假使当时她无论如何都不肯接下,小周在自己的邮箱里定时发送然后出了同样的差错,最后事体会不会又一次牵扯到她身上?
      答案是肯定的。

      陈泽诚不愿听她解释,也不想站在她的立场思考,他们高高在上领着比人多几倍的薪水,出了问题,拍桌子责骂下属,却又有意偏袒收过礼的,与自己走的近的人。

      耳边听着陈经理迭迭不止的炮轰,她的视线无处安放最后只能定格在经理身前的台面上,台面一堆文件里一张纸呈在了最上面,是部门半年绩效评优的名单,有朱义,还有小周周文东的名字。

      因为所以,原来如此。

      他们需要有人来背锅了,而叫她进来是来告之她的,骂她则是由于经理也挨了骂,总要寻个地方出口气宣泄一下。

      从陈泽诚办公室里出来,低头替人把门关上,周遭的视线有默契的全聚焦在她身上,夹杂着碎碎细语,想来也是看她笑话的。

      那一刻所有的委屈愤怒,羞于见人的情绪堆加到了极点,她甚至觉得无地自容,别人的注目像激光一样灼烧着她敏感薄弱的自尊。
      回到了桌位她什么也没做,双手颤抖的打开了文档,写了辞职报告。

      中午她没有去二楼餐厅,没有翻看手机,也失约了凌铃。

      直到下班,低落的情绪犹在,那种被全世界针对的悲愤感依然消散不去。

      天空靡靡细雨,杉唯本是带了伞的,忘在了办公室,就像她不记得她是怎么关了电脑,怎么拿起包,怎么乘上电梯出了大楼。

      直到雨水落到了她头顶打湿了她的额发,她才发觉自己像一个影视剧里的落魄者站在了雨里,连天气都很懂行的前来应景,嘲笑她是个多么可怜又无能的人。

      可笑的是在这一刻她脑中还能滑过这个念头,啊,她脸上的化妆液是不能浸水的呢,可能马上就要化了,变回那副鬼面容。故事的结局,丑角总是会被打回原形。

      一把伞挡住了丝雨对她肤容的洗礼,也打断了她此时的自艾自怜。
      “怎么傻站着?你没带伞吗?”

      杉唯茫然抬起脸,持伞站在她左边给予她一方庇荫的人,原来是凌铃。

      “哎!你的眼睛怎么那么红?你是哭了还是被雨淋的?”她突然发现新大陆一般提高声音。

      杉唯忙转开脸用手擦拭,“没有,进了水而已。”

      凌铃不置可否,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凝视了她一会儿,便转了话题。

      “你中午没下来吃饭,应该到现在为止都没吃过什么吧,急着回去吗?不急的话跟我走,我请你吃饭去~”    

  •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会报复回去的,有整容液帮忙
    其实以上这些事情都是亲身经历过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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