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9 那么近，那么远（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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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沈梦眨了眨眼睛，生怕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问：“你说什么？”
说什么？当然是送她回家了，难不成还要去他家？
叶鸣摸着下巴想了想，其实去他家也不是不可以，家里的小姑娘放暑假了，一个人正无聊呢，不过他就这么把沈梦带回去，估计会吓到她……
还是算了。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叶鸣重复了一遍，顺手把沈梦的帽子还给她。
在没遇上他以前，沈梦是打算直接回家的，但是现在……她并不想那么早回去。
叶鸣见沈梦不答话，抬手看了看表，都快十二点半了。他对吃的很挑，从来不吃飞机上的东西，坐了一个上午的飞机，这会儿他也饿了。
“你吃饭了吗？要是没吃，我先带你去吃饭，然后再送你回去，你看怎么样？”叶鸣很绅士地询问她的意思。
“好啊。”
对比之下，沈梦几乎没有迟疑就答应了。
其实她在飞机上吃过了一点，但也只有几口，根本不足以称之为吃。
她的一双眼眸亮晶晶的，眼角唇边还带着盈盈笑意。没了刚才的局促与不安，仿佛又变成了叶鸣在片场时见到的那个模样。
她的神情变化得太快，以至于叶鸣一下子没来得及从她满含笑意的眼睛里跳脱出来。等他终于意识到不妥收回目光，他尴尬地握着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了两声。
都说女人善变，这话果然不虚。
沈梦不仅是女人，还是一个拥有着影后桂冠的女人。
“想吃什么？”叶鸣带着她往回走，他刚才是故意多走了很多路想要试探身后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在跟踪自己的。
沈梦重新戴好帽子小跑着跟上他，语气轻快道：“都可以，你决定吧。”
这话倒是有几分耳熟。
叶鸣不知想到了什么，不自觉地扬起唇笑了笑。
一直偷偷抬眼瞄他的沈梦捕捉到了他这一丝稍纵即逝的笑，觉得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你在笑什么？”她忍不住问他。
叶鸣单手拖着行李箱，停下脚步看她，眼底的笑意未减：“你让我想起了一个小姑娘，每次我带她出去吃饭，她都让我决定，可到了吃的时候，又开始嫌弃这个不好吃，那个不好吃，真是个挑剔的丫头。”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松，字里行间透着满满的宠溺。
沈梦不禁微愣：“是……你说过的那个喜欢我的小姑娘吗？”
叶鸣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沈梦脸上的笑僵了僵，看着他走到一辆车旁边，解锁，然后打开后备箱，把手里的行礼箱塞进去，在他重新关上的那一刻，她问：“你很喜欢她吗？”
“砰”地一声，叶鸣走到副驾驶边上：“喜欢。”
他开了门，等她上车。
沈梦却站在原地不动。
她的小哥哥有喜欢的人了呀……
虽然早就猜到了，可是还是，很难过呢。
上一次，叶鸣提起那个小姑娘的时候，沈梦并不知道他就是她的小哥哥，因此她没有多问。可现在她知道了，而且还偷偷地喜欢了他快两个月……
沈梦走到他身边，没有立刻上车，咬了咬唇，犹豫了很久才问：“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见她一脸好奇的样子，叶鸣不由好笑，打趣地问：“那么想知道答案啊？”
“想。”她轻轻点头，神色认真。
叶鸣怔了一下，这眼神像极了大学时期那些向他表白的女生，小心翼翼中又带了点期待。
期待什么呢？
期待他有女朋友？还是……没有？
叶鸣笑了笑，心道是自己想多了，他和沈梦见面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呢？
“不是。”叶鸣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赶快上车，漫不经心地说，“我还没有女朋友。”
“哦。”在他的催促下，沈梦点点头，弯腰，背对着他钻进车里的那一刻，唇边的笑意止不住地溢了出来。
*
叶鸣带沈梦去了机场附近的一家小酒楼，离机场大约十来分钟的路程，门面不大，但胜在装修精致，环境整洁。中午来吃饭的人不多，大厅里只有零星两三桌人。
服务员看到来人，热情地上前：“叶先生，又来吃饭呀？”
叶鸣点头：“刚下飞机，顺便带朋友来吃个饭，给我们一间安静的包厢。”
服务员看了看跟在他身后把帽檐压得很低的女孩子，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女孩子尖瘦的下巴。
她笑了笑问：“两位吗？”
“对，两位。”
服务员会意：“请跟我来。”
叶鸣连菜单都没有看，坐下后直接点了五个菜和一个汤，还给沈梦点了杯橙汁。
服务员走后，沈梦奇怪地问他：“你以前经常来这里吃饭吗？怎么好像对这里特别熟？”
“怎么会这么问？”叶鸣倒了一杯茶给她。
沈梦接过，说了声谢谢：“我看你点菜都不用菜单，不过……”她上上下下打量他，欲言又止。
叶鸣笑，慢悠悠地说：“不过以我的身份，不像是会来这种小酒楼的人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沈梦惊喜。
他们这样算不算是很有默契？
“有几次带着集团管理层的同事来吃饭，他们就问过我这个问题。”叶鸣解释说，“这几年我经常在外面出差，我家离机场又太远，正好三年前和合作商在这里开发了一块地，去年房子造好了，合作商送了一套公寓给我。要出差的时候，我就会住在这里，来回也比较方便。”
说到这里，叶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会做菜，也是无意中发现的这间小酒楼，来吃过一次，觉得菜的味道还不错，就常常过来了。”
怪不得。
沈梦笑眯眯地看着他：“小哥哥，我会做菜哦，你有没有兴趣下次去我家尝尝我的手艺？”
“你？”尾音微微上扬，叶鸣静静地凝视着她。
不相信吗？沈梦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红，却不忘为自己争取好感：“小时候我跟着爸爸妈妈学过，后来……去了孤儿院，又跟着厨房的阿姨们学了点。去B市的那几年，我一个人住，就经常自己做饭给自己吃，久而久之也就学会了。”
这是叶鸣第一次听沈梦说孤儿院的事情，他问：“你是什么时候离开孤儿院的？”
他没有告诉沈梦，在他上大学的时候，曾经和好朋友一起去过蓝天孤儿院，大约是六年前的事了。那时他其实想起过她，只不过后来看到孤儿院里的孩子最大的也只有十五岁，他想她应该早就被好心的家庭领养走了，便没有再回想过。
沈梦细声说：“十年前，院长请了B市的一位舞蹈老师来给我们上拓展课。我小时候学过两年舞蹈，此后没什么兴趣就荒废了。那位老师看我有基础，说我天赋好，问我愿不愿意跟她去B市继续学跳舞。我答应了，后来就离开了孤儿院。”
十年前……
叶鸣想了想，她当时应该是十四岁。
别孩子都是从两三岁开始学的，而她小时候虽然学过两年，却荒废了，到了十四岁等于要从零开始。舞蹈不像别的什么，对身体的柔韧度要求很高，十四岁的孩子去学，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说起来，我只看过你演戏，还没看过你跳舞。”叶鸣温声说。
“你想看，我现在就可以跳给你看啊。”沈梦朝他眨眨眼睛，作势要起来。
“好了好了，别跳了，也不急着这一时。”叶鸣按住她撑在桌子上的手，在酒楼里跳舞，一会儿人家来上菜，非把人家给吓坏了不可。
沈梦坐回去，默默地收回手，只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一阵滚烫。
她也只是随口说说，真的要她跳，也挺难的，毕竟她拍戏后就很少再跳舞了。
“那之后呢，你又是怎么会去当演员的？”当年那个爱哭鼻子的小花猫，转眼间成了大明星，叶鸣还真有点不习惯。
叶鸣对她的事情有兴趣，沈梦自然乐得想全都告诉他。她边回忆边说：“我跟老师学了四年舞蹈，十八岁那年去考了电影学院。原本我考的是舞蹈系，结果舞蹈系没考上，却被表演系的老师相中了。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去参加了表演系的考试，没想到最后还真的被我给考上了。”
沈梦说着耸了耸肩：“也是我运气好，一年级暑假去影视城历练，就有导演让我在剧中跑跑龙套演演配角，还和现在的经纪公司签约了。再之后……就有了你投资的那几部戏。”
她说得轻松，但是叶鸣知道，如果她没有在背后付出努力，是绝对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的。他帮她，只是给了她一个平台，而她能不能在平台上站稳脚跟，全是她自己的努力。
“你很努力，也很优秀。”叶鸣由衷地说。
一个女孩子能够做到这样，真的很棒了，同样的经历换作是他，还不一定能像她一样成功。
小哥哥夸她了……
沈梦美滋滋地想着，心里的小鹿又开始四处蹦跶了，仿佛只要他的一句话，过去所有的苦都不算什么了。
*
没过多久，服务员就把菜给端了上来，都是一些家常菜，虽然看着没有大酒店里的精致漂亮，但是菜一上桌，香味和热气通通都冒了出来。
沈梦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自从进了剧组，她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这样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了。并非剧组苛待，而是为了保持身材，她每天不得不少吃一点。
就像今天中午，如果没有遇到叶鸣，如果他没有带她来吃饭，她今天的午饭也就是飞机上的几口简餐了。
“怎么不吃？”叶鸣见她拿着筷子盯着一桌子的菜发呆，以为她不爱吃，略带歉意道，“抱歉，忘了问你想吃什么。你要是不喜欢吃这些，我们再点一些你喜欢的。”
才不是不爱吃呢，沈梦摇头，鼻子有点酸。
他点的这些菜她都喜欢。
只是每次她只要吃得多一些，被李可看到了，就会提醒她不能再吃了。那么久了，他是第一个想着要她多吃点的人。
沈梦夹了一个虾仁放进嘴里，嚼了几口，不仅嘴里满了，连心里都满了。
饭吃到一半，叶鸣的手机响了。趁着他出去接电话的时候，沈梦放下筷子，给一大桌子菜拍了又拍，尤其是她第一口尝的虾仁，还拍了好几张特写。
她选了几张照片，弄了个九宫格发到朋友圈，还配了字：
小哥哥请我吃饭，嘻嘻嘻。[奸笑]
在点发送前一刻，她选了分组可见。
只有一个组，一个人。
叶鸣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正捧着手机偷着乐，笑得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怎么了？”
沈梦摇摇头，收好手机，乖巧地朝他笑笑。
作者有话说第9章 009 那么近，那么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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