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感》颜十欢

36、新的突破

　　原本听孙厉钧的描述，他认为自己的妻子应该还活在世上，叶垣和吴彦也自然认为他们要接回来的是一个活人。可是看赵小雅家里这种情形，恐怕赵小雅自己也未必是个活人了。

　　“我之前就在想，”吴彦慢慢开口了，“既然孙厉钧能准确说出赵小雅的住址，为什么找不到她？”他指了指满地的灰尘，“我们进门的时候并未发现有脚印，但从门锁来看每天还有人回到这里。如果是赵小雅死后每天回来，房间不可能没有脚印……”

　　叶垣猛地反应过来：吴彦说的是对的。如果是赵小雅的鬼魂返回，那么她不需要钥匙，钥匙孔自然也就不会那么干净；如果是赵小雅的尸体返回，那么房间不可能没有留下脚印。更何况，孙厉钧之前一定来找过赵小雅，为什么没有找到她？

　　“是我大意了。”叶垣又揉了揉太阳穴，“总而言之，留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线索，我们不如给所长打个电话，问问孙厉钧更具体的情况。”

　　吴彦点点头，两人走出302房间，下了楼，返回了公交车站点。等了十分钟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辆公交车，两人坐着公交返回了宾馆。

　　一回到宾馆，吴彦就拨通了苏渐明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了。

　　“完成任务了？”苏渐明的声音有点懒洋洋的，“你们的效率倒是挺高。”

　　“没有，遇到点麻烦。”吴彦想了想，“孙厉钧在你旁边吗？我们有事情想问他。”

　　苏渐明打开了免提：“说吧。”

　　吴彦将情况说了一遍，末了补充道：“孙先生，你务必好好想想，你妻子平时愿意去什么地方？或者说，她会不会因为你的死亡而搬家？”

　　孙厉钧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用迷茫的语气回答了三个字：“我忘了。”

　　旁听的叶垣差点被气个半死。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不如让吴彦用“语言感”为孙厉钧恢复形体，或许孙厉钧还能想起点事情。现在这种一问三不知的情况，简直让他抓狂。

　　“是你大意了，叶垣。”苏渐明懒洋洋的声音再度响起，“我给你们个建议，不如你们问问周围的居民。虽然新罗大街基本没有人了，但它临近的街道未必没有。不如打听一下，为什么政府几次三番要整改拆迁，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叶垣重重哼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

　　“说真的，现在像孙厉钧这样痴情的人，已经很少了。”

　　上午十点半，他们正走在新罗大街后面的一条街道上，这里名叫世纪大街，还是有不少人居住的。七月份正是盛夏时节，不少附近居住的老人都坐在躺椅上，头顶搭起一个简易的凉棚，聚在一起聊天。

　　叶垣听了吴彦的话，不置可否地把头转向那些正在闲聊的老人：“我们去问问他们北方佳苑的事情。”

　　这种事叶垣自然不会去做，他那个暴脾气恐怕聊不了几句就会被老人挥着扫把赶出来了，于是只能吴彦出马。果然，当吴彦带着他标志性的笑容去找老人们攀谈的时候，这几个老人轻而易举就接纳了这个戴着眼镜的、外表文质彬彬的小伙子。

　　“你说北方佳苑？那个地方可邪门得很。”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靠在躺椅上一晃一晃的，他似乎有点耳背，大嗓门让站在不远处的叶垣不需要用“心灵感”都能听清他在说什么，“原本那里是很繁华的，但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住在那里的住户就一户一户消失了。”

　　“消失了？”吴彦敏感地察觉到他的措辞不对，“不是搬走了？”

　　老爷子摇了摇头：“谁知道是搬走还是什么，总之消失了，到现在为止那个地方都空着呢，新罗大街那一趟，都空着。”

　　旁边一个老太太摇晃着手里的大蒲扇：“政府是想改造的，但进去施工的工人无一例外，全都被吓出来了，他们说那里有鬼。”

　　“我劝你们这些小年轻，没事好奇心别太旺盛。”老爷子大声说着，“那个地方真是邪门的！附近有个医院，你们都知道吧。”

　　周围的人都点点头，吴彦也点了点头：他曾经在电子地图上看到过，那里有个废弃的医院。

　　“那个医院本来已经废弃了，但是那天张家的小娃子贪玩，晚上去过那里，说什么探险。”老爷子摇头晃脑地说着，“发现那个医院还亮着灯，还有人影来回晃动，把他吓得回家就大病一场。”

　　医院……会和赵小雅有什么联系吗？适才他们在赵小雅的住处已经推断出来，赵小雅恐怕不再是个活人了。联想到在小区门口遇见的那个刚刚死亡没多久的女孩，吴彦的脑海里骤然闪过一道光亮。

　　“谢谢您了，大爷。”吴彦笑着站起身，“放心吧，我们只是来走亲戚，不会去那个地方的。”

　　吴彦走出几步，还能听到身后那个大爷大嗓门的声音：“现在的年轻人，不信邪喽……”

　　“你觉得是那个医院有问题？”叶垣见吴彦走回来，开口问道。

　　吴彦点头：“你说过，死者为什么会在死后留存于世间？”

　　“因为执念——”叶垣的话戛然而止。

　　——小区门口的那个女孩有执念，她刚刚死亡没多久，为什么会返回小区？她很有可能生前就是这个小区的住户，也是在这个小区被“人”害死的。所以她才会返回这个小区，她的执念在这里。

　　——赵小雅的门锁为什么如此干净？她也许和那个女孩一样，执念在这里！也许她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返回自己的家，但孙厉钧之所以没碰上她，房间里之所以那么多灰尘，是因为她是固定一段时间才返回家的！

　　那这个期间，她去了哪儿？

　　联想到医院亮起的灯，徘徊的人影……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去了那个废弃的医院！

　　“现在没有别的线索，我们不如去那个医院看看。”叶垣又揉了揉太阳穴，期望借着这个动作能够缓解一丝丝他的头痛，“在此之前，我们不如吃点东西……”

　　吴彦其实对这些鬼怪仍然有种本能的惧怕，一听到叶垣说不必马上前去，他不由得松了口气。然而下一秒，叶垣的话就让他打了个冷战。

　　“夜间是阴气最盛的时刻，想知道那里是否有什么，不如晚上去。”叶垣转过头看着吴彦，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你可别吓尿了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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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有点短。
其实“痴情人”的指向不是那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