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劫翰林院》锦锦西

10、第九章

　　“呵呵，大家快吃啊！别客气，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小施扬起好听的声音，愉快地说道。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赵司琪抢先抬过一碗，拿起勺子就大快朵颐起来。

　　卫女傅优雅地拿过离自己最近的一碗豆花，衣袖掩唇一勺一勺，斯文地细嚼慢咽。

　　卫凛夜背对小施坐着，感觉自然多了，顺手拿过一碗，先是尝了一口，味道出奇的香甜，点头道：“不错！”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胡山泉还是觉得跟贵人一桌太别扭，抬了剩下的那碗，自己走到石榴树下席地而坐，惬意地吃起来。

　　只听得小院里此起彼伏的吃喝吞咽之声，再也没人有闲心讲话。小施笑眯眯地看了一圈，高兴地去到小磨盘处把剩下的豆花打包，好等会带去翰林院。

　　“真是太好吃了！小施啊，你家这祖传的手艺可真是能馋的神仙都不愿意上天了！还有么？再给我一碗！”赵公子的一碗豆花最先见了底，擦擦嘴大声地感叹。

　　“呵呵，谢公子赞誉。这好吃的东西吃多了可就腻味了！下次你来我们摊子，在玄武大街，我专门给你留着。”小施看着赵司琪笑道。

　　卫女傅也吃完了，优雅地擦嘴后，满足地笑道：“真是唇齿留香，清甜爽口。也是只有民间才吃得到这么美味的小食了。”

　　赵司琪有些意犹未尽地瞅瞅那边打包的豆花，“怪不得翰林院跟抢劫似的，一来就六碗！早知道我也让小施给我打包十碗！”想起什么，对着小施大声道；“小施啊，以后我日日带着金吾卫去你们摊子吃豆花！你每日都给我留十碗！”赵公子现在在金吾卫任职副统领。

　　卫凛夜不爽地瞥他一眼正想说话，小施银铃般的嗓音响了起来，“呵呵，赵公子，您刚才也听说了啊，我们家每日只卖五十碗，帮你留一碗可以，要是留十碗怕是要让他们来排队哦~~”

　　赵司琪嘴角垮了下来，闷声道：“你就是偏心！翰林院要多少你就给带多少，到我这儿你就没有了。”

　　卫女傅得意地挑了下眼角，看了眼弟弟，转眼对着赵司琪意味深长地笑道，“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人家小施喜欢的是我家凛夜。”

　　赵司琪郁闷了，小声嘟囔，“还真是胳膊肘不往外拐。”

　　卫女傅又踢了卫凛夜一脚，卫凛夜瞪眼，“你又干嘛？！”

　　卫女傅恨铁不成钢地瞅他一眼，看看桌上的空碗，“帮小施洗碗去！”

　　卫凛夜：“......”回头看看小施忙活的身影，站起身正准备收碗，胡山泉几步上来抢过桌上的空碗，爽朗的笑道：“怎么能让贵人们洗碗，让我来！”

　　卫凛夜抖抖眉毛，松开了手里的碗，缓缓地坐了下去。

　　胡山泉抱着吃剩的空碗熟门熟路地去到小院的井边，打出井水就麻利地洗了起来。

　　小施将豆花打包到了三个食盒里，每个食盒上下两层，能放两碗。将食盒一个个地提到石桌上放好，对着赵司琪笑道：“今日还真是没有多余的豆花给公子打牙祭了，这个小石磨每次最多能出十碗，今日的数刚刚好，一碗都多不出来了。有空来我们小摊上，我怎么都给你留出一碗。”

　　赵司琪笑了，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小施笑眯眯点头，“一言为定！”

　　“咳咳~~呃，那个，那个，你以后还…还往翰林院送吗？”卫凛夜又有些别扭地开口了。

　　卫女傅好笑地看看弟弟，“你这结巴还是间歇性发作啊！”

　　窦小施欣喜地望着卫凛夜，“卫大人想吃什么？今早翰林院的门房跟我讲卫大人不喜欢豆花，大人喜欢吃什么？小施明早给您送。”

　　卫凛夜顿时语塞，这话还真是自己说的，这回是真的结巴起来，“不…不…不用其他的，就豆、豆花。”

　　“嘿嘿嘿嘿~~”又有憋笑声传来。

　　小施皱眉，“门房不是说……”

　　卫女傅伸手指指那边胡山泉洗好的碗，“小施没见，刚才这厮吃的有多干净，连点渣儿都没剩，怎么可能不喜欢。”

　　卫凛夜脸有点涨红，“姐，别人说话的时候你可不可以不要插嘴！”

　　卫女傅挑眉，“现在说话怎么又溜了？”

　　卫凛夜转身佯装要走。卫女傅笑道：“好啦，小气包，姐姐不打扰你跟小施说话便是。”

　　小施笑道：“卫大人喜欢就好，明早小施就还给您送包子和豆花！”

　　卫凛夜转回身来，望着她别扭地笑了一下。

　　卫女傅明显还想问问小施什么，看看小院里人多，低声吩咐赵司琪把胡山泉忽悠走。

　　赵司琪笑嘻嘻地站起来，走过去揽着胡山泉的肩膀，“山泉，走，我们去看看磨坊修的怎么样了，那里只有小施爹一人在看着，我们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胡山泉连忙点点头，“好，窦老爹一个人定是忙不过来！”

　　看着两人往磨坊去了，卫女傅笑着示意小施和卫凛夜坐下。小施看出卫女傅是有话想对自己说，乖巧地坐了下来，卫凛夜有些警惕地看了一眼自家姐姐，不是很安稳地也坐了下来。

　　卫女傅微笑着问小施，“你家的豆腐做的这么好吃，姐姐送你一台汉白玉做的磨可好？也配得上你们这祖传的手艺。”

　　小施赶紧摇着手拒绝，“姐姐千万使不得啊，一把钥匙开一把锁。玉石虽好，但是做成磨磨的豆子不一定有石磨来得好来的细。况且我们这种小户人家，家里如果放这么大个宝贝，那不是遭贼惦记吗？”

　　卫女傅看出小施不贪财，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问道：“小施为什么喜欢我家凛夜啊？”

　　一句话又把气氛弄得尴尬了起来。

　　卫凛夜又开始撇嘴不满地看向卫女傅，“你这人怎么这么爱探人隐私？！”

　　卫女傅理所当然：“要不是人家喜欢的是你，你以为我稀罕探？”

　　小施倒是大方地看向卫凛夜笑道：“不知卫大人可还记得在玄武大街上救过一个被恶霸调戏的姑娘？”

　　卫凛夜皱眉，显然是在努力回想。

　　扬着明丽的笑容，小施再次提醒，“黄天宝……”

　　卫凛夜恍然，“原来，原来你就是那天戴着面纱被黄天宝调戏的姑娘！”

　　小施笑着点点头，“嗯，卫大人是小施的恩公！”

　　卫凛夜说话终于流利了，“所以你并不是因为那天看了我……才想要负责……你是想要报恩啊！”

　　小施点点头又摇摇头，“卫大人哪里需要我这个小女子负责，而且说报恩，我这小姑娘也帮不了您什么忙。我是真的喜欢卫大人，才想要对你好的。”

　　卫女傅满意地笑出了声，“呵呵，小施爽快！”

　　卫凛夜才变自然的脸色，又开始红了起来，毕竟还没有姑娘这么直白地对自己表白过，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你…你喜欢我什么啊？”

　　小施认真地掰着手指头，“太多了啊，卫大人见义勇为，锄强扶弱；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玉树临风、出类拔萃；不仅是新科状元郎还是翰林院修撰……随便哪一点都值得小施喜欢啊！”

　　被夸的飘飘然的卫修撰，开始不自觉的微笑起来，虚假地客气道：“哈，想不到我有还有这么多优点……小施姑娘过誉了，凛夜担当不起啊！”

　　小施一脸崇拜地看着他，认真的点点头，“小施说的都是真的！”

　　卫凛夜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没来由的又开始害怕了，“但是…但是本公子很花心，相好无数，你不介意？”

　　小施笑了，“小施知道卫大人品格高尚，风流的样子只是做给外人看的，说这种话也只是为了拒绝像我这样的追求者而已。小施不敢妄想什么，只是单纯的喜欢大人，所以大人也不必有什么负担。”

　　居然被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小姑娘说中心事，卫凛夜有些无措地站了起来，提起两篮食盒，“我先回翰林院了，翰林院还有好多事情！”

　　卫女傅看不下去了，怒道：“看你这窝囊样！被戳穿了就想躲！你给我坐下！”说完还对着卫凛夜把摊开的手掌缓缓捏成了拳头。

　　卫凛夜一惊，颤声道：“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

　　卫女傅冷声道：“一点不冲动是肾亏……”

　　卫凛夜：“......”

　　小施左右看看，赶紧站起来缓和气氛，“卫大人，还有一篮，我送你去翰林院吧！”

　　卫凛夜连忙拒绝，“不用！不用麻烦！我这就去叫赵司琪，让他帮我送过去！”

　　小施：“......”

　　只见卫凛夜提着两栏食盒走到小院中央，一声大喊：“赵司琪！！出来！！”

　　赵公子从磨坊急急忙忙跑出来，左右看看：“怎么了？！怎么了？！失火了？！”

　　卫凛夜不自然地沉声道：“提着那篮食盒，送我去翰林院！”

　　赵公子马上反弹：“嘿！吃没我的份，干活倒是知道叫我！”

　　卫凛夜瞥他一眼，低声道：“那我就再给大伙说说你从来不叠被子的懒汉逸事。”

　　赵公子一听是这种小事，才不怕他说呢，哼了一声，“不是我不叠被子，主要是本公子恋旧，就是喜欢睡前一天睡过的被窝。非逼我把这个生活习惯问题上升到人格修养上来是怎么回事？！”

　　卫凛夜又道：“那就说说皇后娘娘……”

　　赵公子继续不屑，“哼，我可没跟人家说过要在隔壁等红杏的话！还要藏人家衣柜！来来，试试，看咱俩谁丢人！”

　　卫凛夜点点头，“看来你是要逼我用杀手锏了！”

　　赵公子有些紧张起来，不知这货又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为了面子还是梗着脖子说道：“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卫凛夜转身，对着卫女傅和小施说道：“我记得刚进书院不久的时候，我告诉赵公子，我们北方叫馒头为馍。赵公子很是好学地记在了心里。赵公子第一次蒸馒头给我们吃时，热乎乎地端进来，见人就说：‘来尝尝我的处-女-馍！’”

　　小施：“......”

　　卫女傅一边憋笑一边训斥：“卫凛夜，有辱斯文！”

　　赵公子气的脸红脖子粗，愤愤地怒道：“我说卫大人，我又不是草船，你的贱用不着总往我这儿乱发！”憋屈地一拂袖，走来提着食盒跟着卫凛夜准备出小院。

　　小施回过神来，在他们背后大喊：“卫大人，小施明早再给你送包子和豆花啊！！”

　　卫凛夜站住，侧过脸，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