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uble A》云梦今朝

56、和煦

　　燕天禄接到齐敏消息的时候，正在开车，听见是燕凤山的要求后直接转上了去仙缘居的路。

　　“你真的要带我过去？”任林转头拉住安全带，仙缘居，他没记错的话好像离这里不近。

　　“不带你，我去路上找个omega带过去。”燕天禄放个白眼，看看任林膝盖上的资料文件，“咱们到那之前你把你这堆东西弄完。”

　　“嗯嗯嗯。”任林点头，“这些其实是明天的。不过——你的安排变了，我就稍微赶一下。”

　　“我的安排和你的工作有什么关系。”燕天禄嗤了一声，眼睛看着前面的路，耳边听见任林的声音。

　　“没关系，但是做事的人有关系。”任林看看想反驳的燕天禄：“专心开车。”

　　燕天禄琢磨着他家老头子这次准备干什么。仙缘居那个地方，说是饭店，更像是私家菜，当年他爷爷最喜欢的地方，小时候他是那里的常客，爷爷去世之后就很少过去了。那里，更像是一个标准的谈私事的地方，燕天禄还记得第一次他和父亲去仙缘居的时候，是他准备去开公司，刚从警队离开的时候。那次燕凤山使劲灌酒，也加上他年轻，被老头子把未来三年的计划都套干净了，话出口，燕天禄算是把自己的三年给交代出去了，咬着牙也要努力，飙了三年超过了自己夸下的海口才喘口气。

　　这次，他家老头又准备干什么？燕天禄转着方向盘，摇摇头，燕凤山的思路他向来是跟得上但是不能预测，燕凤山说他要是想预测，就要重复走一遍自己当年的路。燕天禄表示，不去。反正他家老子不能害死他。

　　另一边，燕凤山坐着轻轨看杂志，他才不相信燕天禄会比他快，他已经让仙缘居的人去站口接他了。

　　这段时间燕天禄和任林的合作，或者说任林的配合相当的完美，有些事情甚至超过了他的预期，而更多的事估计是超出了柯络的预期。

　　燕凤山合上杂志，眼神从冰冷恢复了常温，准备下车。

　　燕天禄和任林到达仙缘居的时候，一名侍者微笑着走过来，燕天禄点点头，然后和侍者对了下拳头，“他怎么可能比我快？”

　　侍者耸肩：“轻轨。只比你们早五分钟。”

　　燕天禄微笑，暗暗咬牙。侍者带着两人到燕凤山的隔间，这里虽然名字很雅致，装修却和雅致挨不到边，“巴洛克。”

　　“是啊，老板这两年喜欢上了这种风格。”侍者无奈道“不过最近我发现他在看关于哥特城堡的杂志，没准儿再过几年你过来的时候这里就变成了一个城堡。”

　　“等我在过来的时候，没准这边就换老板了。”燕天禄笑了笑，在包间门口给了侍者小费，侍者低头离开。任林看着燕天禄和侍者诡异的互动，再看看这周围连门牌号都没有的包间，心中有些感慨，燕天禄似乎找不到正常吃饭的地方啊。

　　打开包间门，燕天禄看见正在看杂志的燕凤山，清清嗓子，“父亲。”

　　“燕董事长。”任林透着点儿心虚，上次能毫无障碍的按叔叔论，是因为还没暴露，这次可是什么底都没了。

　　“老规矩，迟到的人掏钱。”燕凤山放下杂志，对着两人道：“坐吧。”

　　两人落座，燕天禄悄悄撇嘴，那是他和爷爷的规矩，什么时候你继承了。

　　燕凤山将菜单给任林转过去：“任林第一次过来吧？别拘束，想吃什么就点。”

　　任林微笑道：“我第一次过来，对这里一点也不知道，还是听您的。”

　　燕天禄拿过菜单道：“难道你不是点好了？”这里的人只要落座就点单，因为这里上菜慢到老头子受不了。任林心里一哆嗦，天禄不是吧？

　　燕凤山点点头：“知道我点好了你就给我放下。”

　　“您今天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任林一把按住燕天禄，将准备飞起来的菜单放回桌面上，怎么火药味儿这么浓。

　　“我需要和你解释吗？”燕凤山冷着脸，说实话气场影响到了整个房间的温度。

　　“你最好还是解释一下，从这里回市区后就是明天了。”燕天禄挑眉，老头子这测试准备玩到什么时候？

　　“陪我吃个饭你意见这么大是吗？” 燕凤山眉毛一挑，手中的菜单甩到了一边的窗台上。

　　燕天禄微笑，“你说清楚，是请你吃个饭。而且你耍赖。”燕天禄笑的很是和煦，而且有些嚣张的意思。

　　任林脑袋里快速运转，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状况，这里是摊牌的地方吗？

　　“这是你对父亲说话的态度吗？”燕凤山仿佛被气笑了，然后对燕天禄和任林道：“既然你这么不愿意，那这顿饭不吃也罢。”

　　燕天禄背靠在椅子上，“不吃就不吃。”甚至还闭上了眼。任林一点信息都得不到了，只能微笑道：“燕董事长，是因为今天上午的事生气？”

　　“你凭什么断定我生气？”燕凤山微笑，看着任林，这个——对他儿子有想法的alpha，燕凤山现在心情有些复杂，因为之前的事确实有影响，他难以想象任林会在公事面前用一种服从的完全配合的形态出现，甚至他主动给任林参与的机会后任林也选择了旁观。

　　alpha的服从与omega的顺从并不一样，alpha的服从存在于信仰，以及信念，曾经做过兵王的燕凤山对这点很清楚，军队里要想让alpha士兵服从，是要费十倍以上精力的。

　　“因为在我看来，您有很多生气的理由。”任林微笑，余光滑到了睁眼的燕天禄，没有给他说话的时间便继续道：“没有一个父亲会愿意看到儿子和威胁交往过深。”

　　“你把自己当威胁？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燕凤山轻嘲道，转向燕天禄，“你觉得他是个威胁吗？”

　　“是。”燕天禄点点头，微笑道：“威胁很大。”任林诧异的看向燕天禄，嘴角轻轻勾起，他还真配合啊。

　　“既然威胁，就要远离。”燕凤山冷哼一声，看看燕天禄，臭小子，我看你怎么和你爸爸解释。同为燕家孩子，燕凤山知道自己儿子的脑袋里在想什么，这种浑不在意的态度绝对不可能说服柯络。

　　燕天禄眯眼，没尝到苦头的时候，他还没有远离的必要。“远离了这个，还有下一个。不如把威胁变成自己人。”

　　任林有点噎住，你这么刺激你父亲真的没问题？“我并不算是威胁，但是我代表的人事，算得上威胁。”

　　“你想说什么？”燕凤山没理会燕天禄，转向任林，比他想象中的要好玩啊，这小子，从哪引了这么一个人才。

　　“我想说，我可以帮忙。”任林有些犹豫，对别人他可以用证明自己价值的手段来换取合作和认同，但是对面是天禄的父亲。“在我这个位置，比较灵活，不论是对我自己的安全，还是对以后项目上的合作。”

　　“嗯。”燕凤山点点头，“那你是为了公事和天禄纠.缠，还是为了和天禄纠.缠去寻得这公事？”

　　任林想开口，被燕天禄拦住。

　　“有区别？”燕天禄眨眨眼，老头子你差不多得了，你是要退休的人。

　　“有。”燕凤山很严肃的点头，他还是很在意这点的，尤其是在任林也不简单的情况下。

　　“我是为了天禄才做的事。”任林抢了一句，手在桌子下面抓住了燕天禄的手腕。“但是，我改行，做这个行业，不光是因为他。还有我自己。这里面的纠葛想来您比我清楚。”

　　燕凤山心中点头，这孩子至少不是个疯子，也不会拖着天禄下火坑。柯络和燕凤山说过，任林有很多机会和燕天禄拼个鱼死网破，无论是出事的时候，还是天禄之前和他以演戏为开始的时候。不过燕凤山不知道的是，柯络如果在这，不会和他有同样的判断，至少这个时候不会。

　　“手中无权，就是财神都难逃。”任林眼角微微向下，燕凤山的脸色微变，他看见了，燕天禄的嘴角翘了一下，他也看见了。这不是试探，不是测验，是戏弄。

　　“嗯，这是个实话。”燕凤山看着眼角带着笑意的儿子和垂眼有些无奈的任林，语气终于放缓。

　　正好上菜的人也到了，仙缘居的手艺不错，但是任林发现燕凤山点的菜基本上是大众口味，属于那种说不上喜欢也不能说难吃的菜品。燕天禄看看任林，嘴角翘起。

　　饭后，燕天禄去付账的时候，燕凤山就已经离开。任林看着面色如常的燕天禄，一言不发。

　　车上，燕天禄看着脸色不断变换的任林，将车停到一边：“生气？”

　　“不。”任林下意识的开口，然后道：“就是有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