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逆流（伏赫）》灯燠

203、水下

　　他们慢慢起身，跟着邓布利多和克劳奇先生下楼，一同来到黑湖旁边。人鱼首领已经等候在岸边了，还有几个男人鱼围在他旁边。他们长的和传说故事中的一点也不一样，皮肤是铁灰色的，眼睛是可怖的黄色，有一头蓬乱的墨绿色长发。罗恩紧张地盯着他们，嘀咕了一句什么，赫敏没听清。
　　邓布利多走到人鱼首领面前，用人鱼语轻松地和他交谈了几句。人鱼首领看向他们，严肃地点了点头。赫敏注意到那个长得和芙蓉有点像的小女孩看起来很害怕人鱼，缩在了秋·张身后。
　　不一会儿，邓布利多和克劳奇先生走过来，开始对他们施昏睡咒。第一个被施咒的是罗恩，克劳奇先生的咒语落在他的额头上，他立刻闭上了眼，软倒在地上。一个等在人鱼首领身后的人鱼游上来，将他拖进了水下。克劳奇先生走到赫敏面前，不知为何，赫敏也紧张起来。克劳奇先生面无表情地挥动魔杖，她只感觉有东西落在了她的身上，热热的，有点刺痛。她的意识沉落下来，陷入了黑暗。
　　四周非常寂静，所有的一切都在缓慢下沉，连时间都变得迟钝而沉默。她感觉自己在黑暗中下坠，但非常轻盈，仿佛在飞翔。寂静中传来温柔的海浪，传来缠绵的呼吸声，她感受到了一连串的吻，从她的脸颊到脚踝，像羽毛一般轻，轻得让她感到疼痛。
　　头顶的灯光在摇晃，一团一团，如同橙色的云雾。她深深地喘着气，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感受到他的力度，他们注视着彼此，心脏像火一样跳跃。太烫了，又那么模糊，她感受着他，用目光、用手指、用自己的灵魂……视野晃动得更快了，她感觉整个房间都在摇晃，撕裂般的疼痛，冰冷的触碰，他不停地安慰她，她不需要他的安慰……她又开始坠落了，她从博金-博克狭窄的小床上往下落，落在了里德尔府冰冷的沙发上。不，不……光线变得昏暗，令人窒息。空气是如此寒冷，她内心深处的恐惧被一层一层剥开，拉扯开来。不，不要……他按住了她，她看见了他的锁骨……他不能这么做……
　　她从不知道自己原来将这个夜晚记得如此清晰。她总是为他着迷，可她又如此恨他，恨他给她带来的痛苦和绝望。汤姆·里德尔，在她攀上高峰时，她在内心喊着这个名字，汤姆·里德尔……汤姆，汤姆……！
　　他们像是疯了，她浑身疼痛，但始终没有说话。男孩压着她，她终于看清了他此时的表情，是一种扭曲的贪婪和得意，还有一丝几不可见的柔软，那个夜晚他杀人、复仇、强占了她的身体……他多么快乐，快乐得她想要杀死他。
　　但他们又回来了，回到了博金-博克。在不停的碰撞之中，他用手擦拭着她汗津津的脸。他对她说话，那些话已经渐渐听不清了。但她感受到了极致的温暖……和极致的悲伤。
　　这都是假的，即使她不得不承认，她是如此怀念……这些都是假的，汤姆·里德尔永远也不会改变……他们都太固执了，认为自己才是对的，所以撞得遍体鳞伤。
　　视野还在摇晃、颤抖，他们已经纠缠了这么久，而她始终逃不开他……男人望着她，也许这一刻，她能相信他的眼神，多么深情，令她沉湎……汤姆，汤姆……
　　“汤姆！”赫敏一下子睁开了眼，明亮的光线刺入眼帘，让她感到有些不适。
　　“汤姆是谁？”旁边的人问道。
　　她喘息着，还没回过神来。四周是波光潋滟的水面，赫敏感觉有东西从脸角流下来，她摸了一把，才发现是水，而她刚从湖里出来。她看向右侧，正拉着她往外走的人是克鲁姆。
　　“你还好吗？”他问道。
　　“还好，”赫敏说道，抱住了冰凉的胳膊，“比赛怎么样？”
　　“我是第一个出来的，”克鲁姆说道，“对了，汤姆是谁？”
　　赫敏擦了擦脸上的水，勉强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呃，我说了汤姆吗？”
　　“你刚才一直在叫这个名字。”
　　“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但我也不记得了。”
　　克鲁姆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但赫敏总觉得他并没有相信。
　　他们回到了场地边上，早就等在一旁的庞弗雷夫人马上给赫敏披上了一条毛毯。她朝她道谢，抓着毯子紧张地盯着平静的湖面。
　　第二个上岸的是塞德里克，他的身旁跟着浑身湿透的秋·张，两人互相依偎着，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
　　“一个小时已经过了。”克鲁姆说道。
　　“什么？”
　　“裁判说，勇士要在一个小时内救出心爱之人。”他说道，“现在已经超时了。”
　　赫敏的心马上提了起来。她记得之前她和罗恩正在帮哈利寻找在水下生存的办法，但到了比赛前一天中午都没能找到。那哈利该怎么完成这个比赛呢？他用什么办法在水下停留那么久的时间？……他会不会已经陷入了危险……
　　“你知道哈利是用什么办法进入水下的吗？”她有些焦急地问道。
　　“我不太清楚，”克鲁姆摇了摇头，“我用的是变形术，塞德里克用了泡头咒，他好像都没有用。说实话，他到那儿比我早，但他好像遇到了点困难。”
　　“什么困难？”
　　“我也不知道，水下听不清声音。”
　　赫敏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她只能不断地安慰自己，邓布利多一定布置好了万全的准备，他不会出事的……她又想到了她的梦，她在盥洗室里看到的那个黑影，还有出现在火焰杯里的纸条……对于哈利来说，三强争霸赛太危险了，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阴谋，而这都是她的错。他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
　　蓦地，水面上浮起了一团人影，越来越高，朝他们走近。赫敏死死地盯着他们，那似乎是三个人——她模糊地辨认出在中间的是哈利，左边的是罗恩，而那个和芙蓉肖似的金发小女孩跟在他右边。她一出现，早就站在岸边的芙蓉马上跑了上来，紧紧抱住她。
　　“太好了，太好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她颤抖着说道，喜极而泣。
　　真的太好了，赫敏望着往岸边走的哈利和罗恩，终于放下了心，用力朝他们招手。
　　“哈利！罗恩！”
　　她的两个朋友朝她看来，都露出了笑容。赫敏也笑了，她有一堆话想问他们，就在这一瞬间，梦里的那些酸涩和疼痛似乎干扰不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