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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奥秘 ...

  •   “说这些话来气我并没有什么好处,亨德森。”
      “我可不觉得。实际上,如果你一定要说我在赌气,那我只能说这些话确实是我内心所想。”赫敏冷冷地说道,“有时候你应该听一听别人的忠告,里德尔……”
      “噢,你在教育我,对吗?”
      “我可不敢教育伏地魔。我能说的就是这些,听进去多少就是你的事了。”赫敏说完便转身往回走。她的手心紧紧捏着魔杖,背后冒汗,内心默默数着步数。
      一步,两步,三步,她数着,四步,五步……
      “亨德森。”那人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赫敏瞬间停下了迈出的半步,凭空收回。她的手中还握着魔杖,这让她安心了许多。
      “我差点就被你骗了。”一只冰凉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轻轻触碰她鬓角的头发。他剪得齐整的指甲擦过她的脸颊。赫敏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如果我现在放你离开,你会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幻影移形,然后写信给魔法部或邓布利多,或者两个都写。你会给他们你的记忆作为证据,而这些证据在你看来能够彻底推翻我。”他慢慢地说道,手臂垂下来握住了她的手。
      赫敏没有动弹。她现在只在后悔为什么刚才不直接幻影移形离开这儿。极度的恐惧和紧张反而令她冷静下来,她微微翘起嘴角,故作轻松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里德尔。”
      “真是个狡猾的女孩。”他温柔地说道,拉着她往回走,“你会得到你应有的奖赏的。”
      赫敏用力想要抽回手,但里德尔瞬间拽紧了,手指如同枷锁紧咬着她的手腕。
      “放开我,里德尔!”她大吼道,瞬间举起魔杖对准了他——就像梦里那样。里德尔伸手按住了她的魔杖,低头靠近她,冷硬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从唇缝中蹦出:“反抗是非常不明智的,亨德森。”
      她屏住了呼吸,喉咙像是被掐住了似的喘不过气来。一种大脑缺氧般的窒息感使她眼前发白,她觉得胸口隐隐作痛,心脏在戴着镣铐跳动,每一次血液泵流都含着毒液与电丝。她被他拖着往前走,魔法的禁锢使她只能服从,她在内心痛骂着这个卑鄙无耻的黑巫师,他登峰造极的魔法技艺只用来做杀人放火的好事——只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
      森寒的月光从透明的窗面外大片大片倾泻而入,像是来自天上之火的无数把利刃,将恶鬼与无辜之人一并钉在苍老的木头砧板切面上。赫敏想起了烧死耶稣的十字架,想起了罪恶的索多玛,罗得的妻子只是一望便成了盐柱。
      眺望罪恶会自我毁灭,她早就该知道的。
      他将她按坐在了沙发上,挥一挥魔杖大门便合上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月光被挡在了外头,不再那么冷气逼人了,可依然照映着森罗地狱。
      她知道自己失败了,这柔软的沙发仿佛禁锢她的囹圄,细密结成的网摩擦着她的皮肤,尖锐的线头刺痛了她的手臂。她抬起眼,他的眼睛像是阳光下沾不到亮光的玻璃面,隐约的暗色缺角,深黑的墨从深深浅浅的瞳孔下渗出来,盖住了月白光泽。
      也许她的生命将就此终结,里德尔显然不介意多背负一条人命。不过桃金娘真的是在这儿死去的吗?——她还在盥洗室里看见了她的灵魂呢——不,她可和她没什么关系,她被里德尔囚禁在秘密之处,谁知道她在哪儿……
      赫敏忽然明白她自始至终所依赖的未来只是一个假象,她根本不知道她会何时死去、怎样死去。她所看见的那个哀怨的灵魂并不是她的结局。
      也许她会死在这儿,也许她能活很久很久……痛苦地活着,挣扎在边界线上,维持着自己残存的固执……哦,多么悲哀,多么可笑。里德尔恐怕也是这么想的。
      “你总能超出我的预料。”沉默了许久,他这样说道。
      赫敏看着他不说话。
      “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你还固执的人,我看不出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你为什么总是无法摒弃那些除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以外没有任何用处的见解,和我达成一致呢,亨德森?”他的语速很慢,这让赫敏产生了一种他很有耐心的错觉,但她能敏锐地察觉到他话语中隐含的怒火。
      赫敏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夜间的寒气为自己沸腾的大脑降火。
      “对于你来说没有用的东西,恰恰是我最珍视的宝物。里德尔,和你讨论学术知识非常愉快,但和你争论观念问题简直是一种折磨。你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完全不同,找不出一点融合点——彼此是不应该过多纠缠的,否则就会演变成一场灾难。”
      赫敏的声音很冷静,她闭了闭眼,又觉得自己没说清楚似地加了一句:“我是说,这场灾难无法被任何一方终止,因为冲突始终存在。除非其中一方能有所改变,但那个人不会是我。”
      “……显然言语无法劝动你,而灵魂烙印也无法让你改变心意。”他低声说道,“挣扎了这么久,你不觉得累吗?”
      “至少我坚持到了现在,”她谨慎地回答道,“我能证明我不像那些——那些屈服的人们一样,我回想起这一切不会愧对自己。”
      他们又沉默了,寂静中有暗波涌动。赫敏观察着他的眉角、眼睛和唇角,有些忐忑。
      “真勇敢。”她察觉到的时候,他的手正抚摸着她的脸,心惊胆战,“真是令人敬佩。你值得这个。”
      他低下头吻住了她。
      里德尔的吻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他常常吻她,扰乱她的心智,让她无法思考。这次也不例外。他用舌头顶开她的牙齿,温柔缠绵,几乎让她忘记他是一个多么有侵略性的人。然后他一遍一遍地摩擦她的嘴唇,卷起她的舌吮吸,她闷哼一声,揪住了他的衣领,也不知是希望他退开还是更加深入。
      但毫无疑问地,她不讨厌他的吻,甚至还有些沉迷。她的身体在下陷,或者是沙发扶手变高了,她的头向后仰去,却将脖颈暴露在了敌人面前。
      他的腿压上了沙发,身体覆了上来,指尖变得滚烫无比,她几乎不能想象他会如此热情……像是地心的火,能烧化熔岩,也能涂炭这咫尺的黑暗。赫敏觉得自己的反应变得迟钝了,感知却无比敏锐,她吐出一口热气,叹息着,汗水从纤细的脖颈流下。她的手脚仿佛被缚住了,黏在沙发上缓慢地扭动,或者根本就没有动弹,这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不。不。”她说道,双眼被雾气浸透了,“不……”
      这是她从未想过的绝境。她被敌人逼得无处可逃,挤在狭小的柔软棉料中领受惩罚。寒冷的空气让她打了个哆嗦,他拉开了她揪着他的衣领的手,从扯散的衣领下她能看见他线条流畅的脖颈和喉结,顺延而下的精致锁骨以及宽阔的胸膛,这显然是另一个迷人而危险的信号,但她忽略了。
      他细长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将她握紧,月光照耀在起伏如同山岳的骨节,以及交叠在一起的半边蒸干盐分的雪白岩石——很快就变成了完整的,因为里德尔起身脱掉了自己的外套。
      她低吟着,她感到不对,但她的手正缠绕在对方瘦削的背上,而她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这是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的大脑糊成一片,似乎刚刚自己还在考虑着死,而下一秒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一点缓冲。或许这是死前的幻景,是崩溃的前兆,她呆呆地望着这个在她身上四处点火的男孩,他也显得如此陌生,她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黑发微乱,被汗水粘在脸上,幽暗的眼,袒露着身体,像是极具美感的希腊少年雕塑——实际上,他比那些要有魅力得多,她简直无法把眼睛从他身上移开。
      如果这就是死前的景象,那也许还不坏。她不知为何这样想着。
      然后她便叫出了声。
      她侧着身,试图抓住什么以支撑自己的身体,但是没有,沙发的空间已经足够狭小,她的脸和手臂一次一次被压进柔软沙发的深处。没有棱角的黑,抵撞着视网膜的苍白。撕裂的疼痛令她明白了锁,锁眼与钥匙之间的奥秘,虽然她一点也不想在这种时候知道。
      “汤姆·里德尔——”她才说了一个名字便被打断了,他的嘴唇依然锋锐而冰冷。
      山间的风呜咽着,树叶的簌簌作响也令她感到愧悔,赫敏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他居然会做出这种事,这简直——该死的——这是犯罪——不,他当然不会在意这个——不,不……
      黑暗中他的身影时隐时现,他的手抚摸过他所向往的每一寸,像是攀岩者终于登上雪山高峰。赫敏也许以前设想过他会怎样对待自己——当然,如果有的话也只是一霎那,而她不会承认自己曾幻想过这种东西,但无论如何这都比预想得要痛苦得多,也快乐得多。
      她的大脑又无法清晰地思考了,一波一波的浪花吞没了她,她看见了那张英俊而性感的脸,但此时只能让她感到仇恨……你值得这个,他说过。
      如果这是一场噩梦,那就拜托快一点醒来吧,她在内心哀求着。快一点,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
      她沉了下去,又浮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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